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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常弱弱的问：“还差多少？我的意思是除了大家的片酬，还有已经用掉的一千万之外，还有多少？”
制作人两眼冒光的看向关常，前几天岳乐来探班，大家可都是看到的，再加上有传闻，关常家庭条件不错，说不定他能拉来赞助呢。
关常往后退了一步，他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
导演说：“关常，把你的想法说说，我们一起合计。”
关常说：“我们所有的报酬可以等剧本卖出去之后再结算，现在已经拍了三分之一，我们再省一点，也许不需要两千万就能拍完。”
制作人拉着关常的手，激动的说：“你能拉来多少赞助？一千万？”
温老师笑着替关常解围：“不能把压力都压在关常身上，大家先合计一下，看看缺口是多少。”
冯姐说：“是的，大家先别慌，我们把必需的花费列出来，可有可无的地方就都省了。大家都辛苦些，把这部戏拍完，好不好！”
没有人愿意干到一半的事情半途而废，大家都答应了冯姐，几个人围在一起，开始一项项的算费用，一直算到下午三点钟，总算讨论出来一个结果：邱子君的戏份由关常兼了，关常的片酬不变，这样一下子就省了好几百万；群众演员不单独找，每个演员的助理还有工作人员上；缩短拍摄中期，把场地费用节省出来。除了这些之外，他们还缺整整一千五百万，这一千五百万怎么都省不下来了。
关常不好意思的掏出他的银行卡，说：“这里面有五万，先拿去用吧。”
温老师也说：“我掏五十万。”
导演说：“二百万，我跟老冯的。”
其他人也都拿出私人积蓄，但都是名气不大、片酬不高的演员，几万、十几万的凑在一起，最后还缺一千万。
关常给岳乐打了个电话，把这事说了，问他能不能投资一千万。
岳乐答应了，说马上让杨晓辉办这事。听他声音挺疲惫的，关常就问：“怎么了？进剧组了？”
岳乐说：“没有，戏还没开拍，在家呢，要不要我过去横店陪你？”
关常笑着说：“不用，你不是最烦来横店吗？”
岳乐说：“横店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地方，是梦开始的地方，是付出汗水的地方，也是能带给人希望的地方。”
关常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句：“张氏影视手里有你的黑料吗？我担心他们狗急了跳墙，把你牵扯进来。”
岳乐笑了笑，说：“有，但是我不怕。”
“为什么！”关常问。
岳乐说：“牵扯到付鹤鸣。”
关常不再问了，岳乐跟付鹤鸣之间的关系，比他跟肖正清之间还要错综复杂。这不是在电话里一句两句能说的清楚的。
杨晓辉下午就到了，整个剧组像打了鸡血，兴奋的开始赶工。
所有人都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投资，导演主动表示，为了省钱，以后他的盒饭里可以少加一个鸡腿！关常仔细的考虑了一下，没有附和导演的提议。他现在是男一男二一肩挑，还好原本男二的戏份拍了不少，但邱子君以前拍的都要重新拍过，不说别的，就那些台词，就够关常头疼的了。他打电话跟肖正清取消了每天晚上的视频，肖正清难得的没有反对，也没有生气，只是让关常有空就给他打电话。
重新适应一个角色需要时间，但关常知道剧组的资金拖不起，他主动找到温老师，跟他讨论兄弟俩性格上的差异。
虽然长相很相似，但哥哥表面温雅，内心非常固执；而弟弟就像一团火，能烧毁一切的火！相比
之下，反倒是弟弟这个角色比较容易演，也更讨喜！
他白天拍戏，晚上赶工拍戏，夜里背台词，比高考时还要累，每天留给睡觉的时间只有不到四个小时！
化妆师连声抱怨，让他注意点休息，关常赶紧赔笑，说粉底比场地便宜多了，咱们得学会算账！
梁小松跑过来找关常，说要加工资，他每天都要演好几次的群众演员，有时候是店里的伙计，有时候是学校里的老师，有时候是日军军官。导演还夸梁小松有表演天赋，也能放的开，梁小松成了剧组里当群众演员次数最多的人！
他抗议，严重的抗议！
关常拨通了肖正清的电话，什么都没说，把电话递给了梁小松，意思很明确，跟你们肖总说去吧！
梁小松幽怨的看向关常，说：“关常，你学坏了！”
关常故意坏坏的笑了笑，凤姐大嗓门的骂梁小松：“你哪来这么多抱怨！关常一人饰演两个角色都没说什么，你一个群众演员抱怨什么？再说了，都给你们记着呢！一场戏五十块钱，中午还有加鸡腿的盒饭，导演都没这个待遇！”
恩，导演的盒饭里没鸡腿，导演跑龙套不记工。
梁小松无话可说了！
第42章 第 42 章
第四十二章
忙碌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快，转眼间拍摄进入尾期。
最后一场男一男二的对手戏：抗战胜利了，内战开始，男二要远走国外，男一做最后的努力，想挽留哥哥，跟他一起继续并肩作战。
上海的码头上，哥哥拎着一个皮箱，手中拿着一件风衣，对着空气说：“我走了，你多保重。”
过了一会，他抬起手作出一个拍肩膀的动作，笑着说：“我们兄弟能并肩作战，把侵略者赶出中国，是为了民族大义！”
又过了一会，他笑了笑，说：“好了，好了，兄弟三十年，争了半辈子，哥哥都要走了，就不要再说了。”说完，伸手作出一个拥抱的姿势。
“咔！好！”导演满意的说，“很不错！关常去换装！快！快！快！摄影不要动、灯光不要动、布景不要动，快点做好标记！”
关常换掉衬衫西裤，换上一身中山装，面朝着大海，激动的说：“你非得走吗？我们一起继续为解放全中国而奋斗不好吗！前几年，我们一起扛枪打小鬼子，多好啊！”
过了一会，他的肩往下轻微的一沉，激动的说：“解放全中国也是为了民族大义，只有马克思列宁主义才可以救中国！你的那套无政府主义已经被证实是不适合中国的。”
过了一会，他犹豫的作出一个拥抱的姿势，眼中满满的不舍和坚定！
“咔！好！”导演满意的鼓掌，“这场太棒了！”
关常笑了笑，神情有些恍惚，接下来就没他什么事了，所有的拍摄工作已经完成，剧组为了省钱，不准备开趴体庆祝杀青，中午的盒饭里每个人多加了一个鸡腿。
梁小松吭哧吭哧的拎着几大包零食过来了，分给几个老演员，然后指着不远处的商务车对其他人：“车上有给每个人准备的零食，都有名字的，别拿错了，留着回去的路上吃。”
回去的路上，关常望着窗外没说话，小李担忧的看着他，问梁小松：“怎么办？出了横店之后就这样了，呆呆傻傻的，不会中邪了吧。你听说有演员拍戏中邪的事吧，就是那个很有名的失踪灵异事件……”
梁小松说：“别胡说，关常一个人演两个角色，又是第一次，恐怕精神分裂了。”
小李吓得都要哭了，说：“啊！不会吧！这也不比中邪强到哪儿去，怎么办？”
梁小松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关常，说：“一人分饰两角都是很有经验的演员，对手戏也不会太多，像他这样，拍到一半才开始做准备，主要的戏份都是兄弟二人之间的对手戏，拍摄的周期又短，强度太大了。他的精神根本撑不下来，温老师就提醒过他，慢慢来，不要着急，可是剧组为了节省成本，硬是把三个月的戏份在一个月能拍完。关常太逞强了，这一个月他就没好好的休息过，满脑子都是剧本！”
“老天爷啊！我回去怎么跟肖总交代！”梁小松嘴上哀嚎着，车还是开的稳稳的，他早就跟肖正清提过这事了，肖正清也打电话跟关常沟通过，但关常很兴奋，认为这是一次自我挑战和考验的好时机，他觉得很过瘾，甚至破天荒的跟肖正清撒娇，就为了让肖正清不要阻拦他。
梁小松又气又想笑，他这个向来说一不二的老板，就被关常几句话给俘虏了！意志太不坚定了，
放在抗战时期，妥妥的一个汉奸！
关常回到家关上手机倒头就睡，他太累了！一个月没有休息过一天，每天都在超负荷的工作，最后一场戏拍完，他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当时觉得整个人都空了，从思想上到身体上，他就是一副空壳，他的一切一切都留在了那个剧组！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不能想，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迷迷糊糊中，他觉得有人在摸他的脸，手很凉，摸得他很舒服，但他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只是扬了扬脸，凑了上去蹭了蹭，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关常把手机打开，看了下上面的日期，嗯，很好，他睡了整整两天。
他伸了个懒腰，去卫生间洗澡：回去后什么都别做，先睡觉——这是温老师教给他的方法，温老师说，回去后先睡觉，然后找最亲近的人一起聊天，不要再去想已经拍完的戏，否则会沉浸其中，精神上负荷不了，容易出现精神分裂。
关常特别听话，他觉得温老师说的很有道理，从浴室出来，他给肖正清打了个电话，电话没人接。
关常又给岳乐打电话，岳乐在外地拍戏。
关常拿着手机，突然不知道该再打给谁，跟他关系亲密的人，除了肖正清只有岳乐。
他愣了一会，去衣柜找衣服穿，他现在不能一个人呆着，他得去人多的地方，从民国旧影中走出来。
打开衣柜，他惊呆了，很显眼的位置上摆着厚厚的两沓内裤，很有规律的堆成两堆，一堆的号大一码，另一堆的号小一码，上面的花纹图案都是一模一样的，有桃心的、有小熊笑脸的、有两个卡通人物亲亲的、有叮当猫的，更夸张的是其中一条上面写着：老婆，我要，另一条写着老公，我还要。
肖正清买了情侣内裤！
天哪！关常捂着肚子笑的直不起腰，肖正清这个闷骚货！
关常红着一张脸出了门，坐在出租车里还忍不住的傻笑，实在忍不住啊，想起来就想笑，一想到肖正清一张一本正经的脸，指着那些搞笑图案的内裤对营业员说：拿这条、嗯，还有这条，L码、XXL码各来一条。
天哪，他到底怎么想的！
“去哪儿？”司机实在忍不住了，这人神经病吧，上车就开始傻笑，也不说去哪里。
“XX商场。”关常说完又笑了，他准备先填饱肚子再说。
商场人很多，关常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繁华似乎跟他格格不入，他努力甩掉这种感觉，付了出租车费之后，兜里只剩几十块钱，他走进了K记：早知道刚才就做地铁了，他卡里的钱都投进剧组了，身上只剩下这点钱了。
“关常！”一个声音响起，大周扬起手，招呼着他！
关常走过去，笑着问：“大周！怎么是你！肖总呢？”
大周把薯条往关常跟前推了推，说：“陪小少爷逛街，小少爷明天过生日。”
关常“哦”了一声，兴奋的问：“肖云桐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周说：“今天上午刚回来。”
关常说：“那我去找他们！”
关常想肖正清给肖云桐买礼物，八成会去玩具城，他直奔玩具城，果然在卖变形金刚的地方看到肖云桐和肖正清，肖正清蹲着陪肖云桐挑选玩具，关常小跑过去，拍了下肖正清的肩膀，笑眯眯的看着他回头。
肖正清一脸的惊喜，肖云桐立刻放下玩具，扑倒关常的怀里，高兴的叫道：“关常哥哥！”
关常蹲下来，摸着他的小脑袋，笑着问：“肖云桐多大了？”
肖云桐骄傲的扬起小脑袋，说：“过了明天就五岁了！”
关常来了，肖正清立刻被肖云桐扔在一边，拉着关常帮他选玩具，肖正清坐在一旁，看着一大一下两个人在那认真的挑选，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最后选定了一整套变形金刚，关常原本想刷信用卡买来送给肖云桐算做生日礼物，后来一看单子，怂了！
五位数啊！他真心买不起！
他尴尬的把单子递给肖正清，说：“你来吧！”
肖正清说：“跟我客气什么，你来吧！”
关常真想潇洒的拿着信用卡，豪气的说：刷卡！但是他不能啊，他没钱还信用卡，这部电视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卖出去，等拿到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他现在装大方，借不来钱还信用卡可就麻烦了。关常忙给肖正清陪笑脸，说：“还是你来吧，你是他爸爸！”
肖云桐不满意了，说：“爸爸，你快点！伯伯给我的零花钱还在你那边呢！”
关常把单子往肖正清手里一塞，赶紧抱起他的小救星，他亲了亲肖云桐的头顶，真是他关常哥哥的贴心小棉袄。
肖云桐说：“关常哥哥，你怎么瘦了？我有钱了，伯伯给了我好多钱，我待会带你去吃好吃的！等我长大了，我娶你回去，就像奶奶和伯母一样，逛街、吃好吃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