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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宁愿去死也不会嫁六壬镜的,如今看来,就连蓬莱岛的大医都找不到解毒办法,她已然只有死路一条,既然如此,她就更不想再去拖累他。
她原本是想,如果真的没有生的希望了,她便去一处深山里,过完剩下的日子,然后找人一把火烧了她可怖的尸体,这样一来,他即使恨她,然而在他心中,她却依旧还是曾经那模样。
可是她却没想到今夜他竟然会出现在东齐,而再一次见到这张令她心动的俊颜,她才发现,原来她的心根本就不似她所想的那般坚强。
“江暖心,你放心,本王会如你所愿,待你与洛天音大婚之时,本王自会送上大礼!”彼时,独孤澈忽然顿住脚,他不再往前逼近,绝世宝剑般凌厉的俊眸里溢出冷冷光辉,一如他此时所说出的话,冷得刺骨。
伤了她,也伤了他自己。
说罢,仿佛毫不留念,他转身就走。
这一瞬,江暖心隐忍多时的委屈泪水终于长滑而下,心头像是被冰针刺透,阵阵的寒意伴着疼痛在她心上霎时蔓延开来,好冷!
即使是血毒发作时,那样痛不欲生的时刻,江暖心也没有像此刻这般恐惧过,她望着月色下那一道渐渐走远的高大背影,泪水顿时迷蒙了视线。
“别走!”她想叫住他,可是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彼时,冷风乍起,月下孤影渐苍茫。
倏然间,江暖心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眼前陡然一黑,她本就虚弱的娇躯再也支持不住,她忙扶着身侧那一株矮树,双眸紧闭,缓缓蹲了下来。
这几日她总是时不时地就会感到眩晕,虽然洛天音与秦怀安一直不在她面前谈论她的身体状况,但她自己便是大夫,她又怎会不知自己的身体正在迅速衰弱下去?而且,这样的眩晕,以往她每次发作血毒的时候亦是出现过,只不过都是很快平复,然而这些日子以来,这样的眩晕却频繁发作,每次她都感觉天旋地转,有两次她甚至是一夜都无法动弹。
江暖心蹲在地上好半晌都起不了身,夜晚的凉气沁骨,她身上衣服单薄,此处又临湖,不过短短的一瞬间,她便感觉脚心里涌上了冷气,很快,全身似乎都要被这股寒意爬满,她的脸不由愈发白了,几乎接近透明。
她想起来,可是眼晕的厉害,若不扶住身旁那棵树,她恐怕就要瘫倒在地。
江暖心唇边不禁露出苦笑,这一处所在离宫殿甚远,这么久都没人经过,看来她没死在血毒之下,却要被冻死在这里了。
罢了,死就死吧,她本就是异世的一缕孤魂,无牵无挂,是老天怜她,才给了她再一次重生的机会,如今老天要收回这条命,她不如就此解脱,说不定还能回到她原来的那个时空。
可是,为什么她心里还是会这么难受呢?有一种不舍的情绪宛如蚂蚁的触角轻轻挠过她心尖。
胡思乱想间,江暖心终于熬过了这一波眩晕,黛眉紧蹙,她微微睁开眼,却发现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双染满了风尘的黑色靴子,视线往上,是银色的长衫,墨色绣金纹的长袍,同色的腰带上坠着一枚龙纹玉佩。
草木清香里,有一股淡淡的松木淡香瞬间将她裹住,就像是千万年前那一只偶然被松香包裹的昆虫。
这一刹,江暖心倏地抬眸,怔然的双瞳立即撞进了一对墨染的黑眸里,她看着宛如天神一般突然出现在她眼前的俊美男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不是走了吗?怎么又会在这里?
“起来!”独孤澈居高临下,垂眸看着脸色惨白的少女,刻意压抑住心底那浓浓的不舍和心疼,他伸手,语气森然。
江暖心下意识将手放在他粗粝的掌心,独孤澈握住,轻轻一带,她便站了起来,独孤澈随即撤回了手。然而江暖心蹲的时间太长,她双腿早就麻木,此刻只觉两条腿上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啮咬,又痒又麻的感觉令她陡然惊呼出声,失去了支撑,她双腿一软,眼看又要摔倒。
独孤澈剑眉一蹙,迅疾伸手,揽住了江暖心愈发纤细的柔韧腰肢,江暖心连忙紧紧抓住他胳膊,几乎全身的重量都倚在了他身上。
月光陡然在这一刻明亮起来,风似乎也变得轻柔。
不似那六壬镜给人的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完全彻底的阴冷,独孤澈虽然外表冰冷,可是他的身体却是热的,此时江暖心靠在他胸口,她能听到他胸膛里那强健的心跳声,闻着那股能让她感到安心的气息,江暖心紧绷的心弦也在缓缓放松,她的唇角也不由抿就了欣喜的弧度,她就知道,他不会不管她的!
独孤澈低首看着怀中少女明亮的眼睛,他不会忘记方才当她睁开眼看到他在她面前时,她眼底那样璀璨的华彩,仿佛那漫天星辰都落入了那对明眸中。
可是,独孤澈的神情却依旧是冰冷的,此时的他完全没有了之前与江暖心在一起时那种平和开心的模样,而是又恢复到从前冰山似的不可靠近。
“你有没有话要对我说?”独孤澈眯起冰眸,忽然开口问道。
“啊?什么?”江暖心还没反应过来,她看着他,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于是下意识地摇头,“没有啊。”
独孤澈眸光一紧,他狠狠咬了腮帮子,突然推开江暖心,再次转身就走。
“擎苍!”江暖心脚步一个趔趄,独孤澈转身时,鬓角的发丝与金冠上垂下的璎珞同时拂过她脸颊,她倏地抿紧了粉唇,眼底闪过一抹恐慌,她焦急地唤了他一声,可是他却连脚步都不停,江暖心情急之下,也不顾身体不适,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她猛地从后抱紧了独孤澈劲瘦的腰,将脸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别丢下我!”
独孤澈紧蹙剑眉,伸手就去掰江暖心紧紧箍在他腰上的素手,可是她抱得那么紧,他又不可能真的对她动粗,一次没掰开,他双手便覆在了她冰凉的玉手上,一声无奈的叹息溢出了唇角,“暖暖,你到底想要怎样?”
江暖心闻言,娇躯不由一震,因为他的这一声“暖暖”,也因为他语气里的落寞。
“你喜欢洛天音,我也已经放手,你还想要我怎样?”独孤澈声音有些沙哑,如果江暖心此时在他面前,便会发现他墨玉似的眼眸里,有沉痛与无奈闪过。
“我……我不喜欢他!”江暖心真的快要哭了,她再怎么独立,也是个女孩子,她也怕死,怕疼,只不过她习惯于在人前伪装成强悍的模样,她不想看到别人同情的眼光。这些日子血毒频繁发作,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她都已然濒临崩溃边缘。她知道是她有错在先,是她考虑的不够周全,但是,他怎么可以这么说她!
难道他就这么不相信她,她的感情在他眼里就这样一钱不值?
“暖暖,”独孤澈抓住江暖心两只手腕,松开她的手,尔后转身,他居高临下望着她,眸色深深,他道,“就这样吧,我在这里不会停留太久,待你与他大婚之日,我自会将礼物送至!”
“……”江暖心如坠冰窟,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独孤澈深刻立体的俊颜,“不!”她摇着头,粉唇仿佛那风雨中摇曳在枝头的樱花瓣,眼前倏然有水光弥漫。
有那么一瞬间,独孤澈几乎想将她拥入怀里,可是他却还是狠下心,冰眸眯紧,他推开无助到令他心疼的少女。
可是江暖心却在此时忽然扑进他怀里,“不要!”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成串滚落。
“我不喜欢他,我只喜欢你!”江暖心像是害怕独孤澈会再次推开她,她拼命抱紧了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这一瞬,风似乎都停了下来,独孤澈看着怀中哭泣的人儿,鼻间萦绕着那抹几乎已然沁入他骨髓中的幽香,心突然猛地撞击起胸腔。他狠狠地皱紧剑眉,大手抬起,似是要抚摸她的头发,可是却又在快要碰触的刹那,眸光剧烈变幻起来。
江暖心见独孤澈久久不语,她抬起泪眼看他,独孤澈也在此时迅速收回了手,同时隐去眼底的心疼,只见他唇角勾起一抹嘲讽,声音漠然道,“暖暖,你要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喜欢我?呵,喜欢到可以跟别的男人一起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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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雅安地震,真心觉得生命在大自然面前实在是太脆弱了,祝福雅安!
正文 125 你是脑袋中毒了吗?
125
“我真的没有……当时……我……毒发了……”江暖心摇头,她抿紧了唇角,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跟独孤澈解释,直急得眼眶都红了。
当日她接连毒发两次,一醒来时,已然到了肃州,她也是后来才知道洛天音悄悄带了她离开,所以她真不是有意不告而别。
夜色静谧,独孤澈深邃眼瞳凝着在江暖心面上,冰眸依然冷肃,“暖暖,你什么都不跟我说,你到底要我怎么相信你?”
“我——”江暖心几乎要脱口说出事实,可是一想起那一日独孤澈与洛天音剑拔弩张的局面,她又咬紧了唇,眸中闪过犹豫,她很清楚,以独孤澈的脾气,一旦知晓这一切都是洛天音搞得鬼,他定是会找上洛天音,到时候这两个人肯定又要打上一场,可是她并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其实一开始江暖心心里也怨洛天音,那一路上他怕她自己跑掉,竟然还锁住了她穴道,她骂他卑鄙,气得快要发疯,然而后来,当她看到他彻夜不眠的研究医书与毒药秘籍,只为了能解她所中血毒,她突然就气不起来了。
是啊,一个将你的命看得比什么都重的人,即使他做了错事,你心中怨他怪他,却是怎么也恨不起来了。
独孤澈将江暖心的犹疑看在眼里,月色下,他深邃黑瞳中渐渐有怒意凝结。
“你别逼她了!当时暖儿血毒发作,是我趁机带了她离开!”
江暖心见独孤澈又要发怒,正紧张想着要怎么去解释,凉风中忽然送来一道温润的嗓音。
独孤澈与江暖心同时转首看去,只见一袭比天上的明月还要高洁的白色身影立在花丛中,他肩头正站着一只翠色羽毛的鸟儿,此刻正滴溜溜转着小眼睛看看江暖心,又看看独孤澈。
“洛天音!你果然卑鄙!”独孤澈一看到洛天音,眼中霎时迸出戾气,大手握紧,额角的青筋顿时突突鼓起。
江暖心下意识拉住了独孤澈,她真怕他会和洛天音在东齐皇宫里打起来,这里不比南越,毕竟是外国,而且东齐与南越形势紧张,他一个他国皇子万一真动手,届时引起两国战争,那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独孤澈突然垂眸,狠狠瞪了江暖心一眼,江暖心吓了一跳,赶紧松手。
“独孤澈,你不过就是先我一步认识暖儿而已!如果我们互换了位置,难道你不会这么做?”洛天音伸手,翠羽跳到他手指上,他挑了挑眉,唇角勾起,“再说,你心里清楚,这卑鄙的可不止我一个!”
闻言,独孤澈墨色的瞳仁猛地一缩,薄削唇角抿紧,却没有再说话,而是一把拉住江暖心转身就走。
江暖心一直都在紧张这两个人会不会打起来,不妨突然听到这两个大男人互骂卑鄙,正思索间,她已被独孤澈拉了就走,都来不及问清楚洛天音所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洛天音见独孤澈带走江暖心,他并没有阻拦,浓墨般的夜色下,他望着那一道黛色身影转瞬走远,眸光闪了闪,丰润的唇角忽而勾起淡然的笑痕,“我们还会再见的!”
江暖心原本是想和洛天音招呼一声的,虽然他故意让她和独孤澈分开,以至于他们误会加深,确实让人不齿,但他也不曾伤害她,而且还一直照顾她,想办法为她解毒,她向来恩怨分明,不会因为之前的过错就全盘否定一个人。
不过江暖心也知道万一她真这么干了,身旁这只暴龙肯定会吃了她,所以,为了小命着想,她还是老老实实跟着独孤澈走吧。
出了宫门,丹青已经在一辆马车旁候着,独孤澈这一路走来都没理江暖心,到了马车前,他却停下脚步,一把将她抱了上去,而他随即也进了马车,与江暖心一同坐在了软榻上。
江暖心看着独孤澈那张冰山脸,小心翼翼地没话找话,“皇帝寿宴还没结束,你就这么走了,会不会不好啊?”
独孤澈斜睨江暖心一眼,唇角紧抿,没有吭声。
江暖心眼皮跳了跳,继续找话说,“你怎么会路过麟州啊?是要去哪吗?”
独孤澈眼底喷火,猛地一拳砸在身下软榻上,瞬间欺身到江暖心面前,将她逼到拐角处,双手撑在她脸颊两侧,他居高临下俯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