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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澈闻言,那薄冷的唇角终于微微翘起,深邃眼眸中也仿佛跳跃起了耀眼的光芒,那一张绝世的俊颜也宛如那被春风吹开了的拂晓之花,华光天成。
从爱上江暖心那一刻时起,他就一直在迁就她,为了她,他也改变了很多,可是他却发现江暖心委实太过于独立了,不管有什么事,她都自己去做,就连身中剧毒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也不告诉他。
那一日他在城门口没有拦到她,他就知晓定是洛天音使了计谋,因为他很清楚,以江暖心的性子,纵然她再怎么生他的气,也不会做到不告而别这一步!
原本他是想立刻追上去,可是不想父皇突然传召他入宫,他不得不命令黑风骑派人先追上去,自己则进宫面圣。进了宫后,他才发现父皇会传召他,只不过是想牵制住他,不让他去追江暖心。他立即就明白了,江暖心所言果然不差,皇他的父皇午后所编造的那些有关于江暖心或许是他亲妹妹的谎言,不过就是想要拆散他们,他当场怒发冲冠,不顾身在御书房就要往外冲。
他的父皇本就不喜欢他,十三岁之前,他得不到父皇的疼爱,十三岁时又被放逐去了军营,一去八年,他除了每年回京一次探望母妃,这八年来,他几乎从没见过他的父皇一面,直到去年终于平定与北漠的战争,他才被父皇召回封了王,可是实际上,他却知道,他的父皇将他拘在了凤京城,其实是想削他手中的兵权。
呵!就因为母妃不爱他,所以他的这位父皇就将所有的怨恨都转移到他身上,削他的兵权也就算了,如今,他竟然连他的幸福都要破坏,就为了那一枚长生丹!他绝不能再这么容忍下去。
于是,他做了一件异常大逆不道的事,他亲口告诉他的父皇,他宁愿舍弃这燕王之位,也不想放弃追江暖心,父皇大怒,当场就命人将他绑起来狠狠鞭打他。
最后,还是母妃亲自求到了父皇面前,他的父皇这才放过他。
他本就受了伤,洛天音的乾坤指可是江湖上首屈一指的顶尖武学,寻常一指会要人性命,他又连受鞭笞,任他身体再怎么强壮,也有些撑不住,母妃要他去找甄道长帮他疗伤,也就是在这时,他方才知晓,原来江暖心中了毒,而她所中的剧毒竟然会那样霸道厉害。
所以,内伤刚刚好转了些,他便与甄道长一起来了东齐。
然而当他在麟州大街上听闻百姓们谈论着洛大人怎样维护未婚妻时,简直气得差点要将整座大街都给拆了。
正文 129 三个男人一台戏
129
独孤澈凝眸看着怀中玉颜上染了嫣红色彩的少女,眸底仿佛凝满了浓到化不开的情愫。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就已完全被她占据,从来不做梦的他竟然梦里梦外都是她,她的出现就像是一道阳光,彻底温暖了他寒澈孤寂的心。
他原以为这一生都不会触碰爱情,他虽生于皇家,有着无比高贵的出身,可是由于母妃前朝公主的身份,他刚出生时,当今太后就率着一干大臣以前朝余孽未清,生恐复国为由请命他的父皇,而父皇也因此立下一纸诏书,承诺永不立他为太子。
想到这,独孤澈的眼神不由骤然变冷,眼角浮起一抹冷笑,其实他对那个皇位根本就没兴趣,如果他想做皇帝,区区一个南越,就是整个天岱五国,他也不放在眼里!
可是他的父皇却依然千方百计地防着他,不但早早将他放逐,更是以母妃的安危来挟制他,他立下赫赫战功,换来的却是被削去兵权的代价,他好不容易寻到此生至爱,他的父皇竟然为了虚无缥缈的长生不顾身份编造谎言,这所有的一切,都让他对他的父皇心冷。
“喂,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啊,怪吓人的!”江暖心刚喘匀了一口气,一抬眸就发现独孤澈剑眉紧凝,那对锋锐冷漠的冰眸里像是浸染了鲜血,布满了戾气,冷的骇人,她只觉后背倏然爬上了一丝凉气,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独孤澈深吸一口气,迅疾敛下眸光。
“哎,你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江暖心狐疑地望着面容刹那沉肃下去的男子,心中暗忖这厮不至于是这么小气的人啊。
“不是!”独孤澈咬了咬牙,再抬眸时,已然恢复了冷静。
“那你刚刚在想什么?”江暖心越想越觉得他方才的眼神不对劲,那样的绝杀冷厉,令人感觉仿佛身在冰窟。
“以前的事!”独孤澈似乎不欲再谈,他轻轻啄了啄江暖心有些红肿的粉唇,用高挺的鼻峰蹭了蹭江暖心琼鼻,唇角扯开一抹笑痕,“暖暖,你好甜!”
“啊?嗯,下流!”江暖心闻言一愣,陡然反应过来,她嘴角顿时一抽,忍不住伸手擂了独孤澈肩头一下,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厮换话题换的真快!
“喂,你们两个,到底亲够了没有?!”江暖心与独孤澈正厮磨间,冷不丁耳边传来一道不耐烦的声音,两人同时朝声音的来源处看去,却见甄道长抱着酒葫芦靠在门边,小貔大人蹲在他肩头,一人一猫正炯炯有神地盯着他们,也不知道在那看了有多久了。
“快放我下来!”江暖心脸色顿时爆红。
独孤澈相对来说冷静得多,只见他先将江暖心放下,然后面无表情看向神色玩味的蓝衫男子,浓黑剑眉一挑,声音冷厉,“有事?”其中还染了丝好事被打断的不悦。
甄道长许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他眼神有些迷离,此时他挑了挑眉,没说话,随手扔过来一个东西,独孤澈伸手接住,摊开手心一看,却是一粒黑色的丸药,他随即看着甄道长。
“给臭丫头吃了,能让她没那么难受!”甄道长说罢便转身,踉踉跄跄走了,刚走几步,他又转头,朝江暖心暧昧地眨眨眼,“臭丫头,下次亲嘴时记得关门哦!”
江暖心脸上刚刚褪去的红云倏地再次席卷而来,脸皮都快僵硬了。
独孤澈却仿若没事一般,他随即牵了江暖心素手,倒了一盏茶,亲自将那药丸送入她口中,看着她吞了下去,他才稍稍放心。
“走!”独孤澈突然开口。
“去哪?”江暖心愣愣问了一句,今夜再见独孤澈,她总觉得在他身上好像有些什么发生了改变。
“你这衣服太丑,换了!”独孤澈一脸嫌弃地斜了江暖心一眼。
江暖心眼角一抽,本想反驳,可是又想到他只要提起洛天音就炸毛的样子,于是她赶紧将到了口边的话又给吞了下去。
沐浴,换衣。
当江暖心终于脱掉那身黛衣,换上独孤澈给她准备的海水蓝色衣裙,长发上还带着一丝水汽,袅袅婷婷站在独孤澈面前时,独孤澈冰冷的俊脸终于绽放了一抹笑颜。
江暖心扯了扯衣角,有些犹疑地望着独孤澈,“你为什么总给我穿这种颜色的?”她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好看!”独孤澈回答地面不改色。
江暖心蹙了蹙黛眉,但不等她再多问,独孤澈已经牵了她素手,引她走到床前,竟然要替她宽衣。
“你……你要干啥?”江暖心顿时紧张了。
“睡觉!”
“那你脱我衣服干嘛?”江暖心捂住胸口,眼神惶恐看着他。
“你睡觉是穿着衣服的吗?”独孤澈一挑剑眉,斜睨江暖心,一脸你是个白痴的模样。
江暖心嘴角抽搐,她刚刚还以为他要……
“暖暖,脸怎么这么红?你在想什么?”独孤澈忽然开口,他眼神中带了丝玩味。
“啊?没……没什么!”江暖心倏尔垂下长睫,掩饰自己的心虚,慌忙往床边走去,“睡觉睡觉!”
江暖心迅速脱去外裙,只穿了中衣爬上了床,她听见独孤澈脱衣的声音,随即感觉到热气袭来,她刚想往床里面让让,可是还没来得及动,就被搂进了一道宽厚温暖的怀抱里。
虽然这也不是头一次和独孤澈同睡一张床了,但江暖心还是很紧张,尤其是闻着他身上传来的淡淡松木香味,她的脸就忍不住一阵发烫,一颗心更是像小鹿似的在胸腔内怦怦乱跳。
不过,独孤澈却只是仅仅搂着江暖心,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动作,他不是不想要她,可是他现在不能这么做,因为他们尚未成亲,如果现在要了她,那是对她的不尊重!
“暖暖,我们尽快成亲!”沉默中,独孤澈亲了亲江暖心额头,看着少女垂下的密密长睫,他嗓音有些沙哑,冰眸中却像是有火光在燃烧。
他已经等不及了,只要一想起那些对她虎视眈眈的人,他心里就一阵烦躁。今夜他会发怒,也是因为看到江暖心在皇宫里与洛天音走得那么近,虽然她一直在说她不喜欢洛天音,可是也许连江暖心自己都没发觉,她看着洛天音时,那样的眼神并不似她看其他男子那般冷漠,尤其是当他每次提起不让她见洛天音时,她眼底总是露出不耐,她会生气,还会下意识地去维护洛天音。
所以他才会愈发暴躁,他不能容忍她眼里还有另一个男人!先前在皇宫里,看到六壬镜轻薄江暖心,更是让他有杀人的冲动,当时他那样和她说话,看到她难受,其实他比她还要难受!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一次好歹他逼出了江暖心的心声,听着她亲口承认她喜欢他,他突然觉得自己过往二十多年所受过的苦都不算什么了。
“嗯!”江暖心闻言心头沁出甜蜜,她将脸贴在他胸口,刚刚应了一声,她便想起自己身中剧毒的事来,眼眸中霎时掠过黯然,她轻声道,“可是,擎苍,我可能活不长……”
“我不会让你死!”独孤澈的声音倏然沉了下来,眸中像是有华光耀眼,“会有办法!”
江暖心没有再说话,听着他强健的心跳声,她突然觉得莫名得安心,她全心得信任他,他说有办法,就一定会会有办法!
“擎苍,对不起……”江暖心轻声嗫嚅,她突然觉得之前自己的想法很傻,或许是前世父母离世的早,她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所以向来都是什么事都靠自己去解决,她从未想过要去依赖任何人,到了这一世,她同样如此。
可是现在她却觉得,有人依靠的感觉真好!仿佛天塌下来,都有他来顶着。
而且,从此,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
一夜好眠。
翌日一早,江暖心醒来时,已不见了独孤澈身影,自她昨夜服下了甄道长的那粒丸药,就没有再频繁发生眩晕的情况了,只是身体还是有些不舒服。
穿上衣裙,洗漱完后,江暖心便下了楼。
此时天色尚早,迎宾楼里还没几个客人,但是老道士却已经坐在那儿,江暖心刚走过去,就闻到了一股扑鼻的酒味。
“死老道士,大清早的你喝什么酒!”江暖心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劈手就夺了甄道长手里的酒壶。
甄道长抬起微醺的眼睛,看到是江暖心,没有去抢酒壶,倒是睇着江暖心,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独孤澈此时也从门外走了进来,他逆着光走进,点点清晨的碎阳跳跃着涌进他浓密的睫毛之下,江暖心顿时只觉眼前恍如有夏日正午的阳光耀目,这一瞬间,天地之间的一切都仿佛在他浓烈到让人窒息的黑眸里失了颜色。
“暖暖!”独孤澈走到江暖心身边,很自然地揽住她香肩,深深凝望她,“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江暖心立即扬起了唇角,仰首看他,明澈双眸里有温柔的光芒浮动。
独孤澈看着她弯起的眼角,以及那如花的笑颜,他不由忘情地盯着她,心头仿佛饮了蜜一般甜。
此时,甄道长瞄瞄江暖心,又看看独孤澈,随即一脸促狭地冲江暖心眨眼,“和好了?”
江暖心将眸光从独孤澈面上收回,淡淡扫了甄道长一眼,抿了嘴角没有说话,但她眼角眉梢透出的喜悦与笑意却已说明了一切。
独孤澈揽着江暖心坐下,伙计将早膳端了上来。
甄道长看着这二人凝视彼此的炙热眼神,不禁摇摇头,语重心长道,“哎,要我说啊,你们这两个小朋友,虽然说打是情骂是爱,但若是因为莫名其妙的小事就吵架,这不是故意给别人趁虚而入的机会吗?”
“道长所说的别人是指我吗?”甄道长话音未落,就听门前传来一道温润含笑的嗓音,几人同时转眸去看,便见一身白衣的高贵男子正踏着阳光从门外走进。
“洛大哥?你怎么来了?”江暖心下意识地看了独孤澈一眼,就见独孤澈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
“怎么,暖儿不欢迎我?”洛天音旁若无人地坐到江暖心对面,唇角噙着温和笑容看向正冷冷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