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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受虐型的。
南飞若有所思。他一直想为莫伦寻找伴侣,而今不正是有了一个找上门来的吗?能看上莫伦真心不容易,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儿了,他得为莫伦把握机遇。
“你们昨晚住在哪里?”
“库斯的山洞。”
“你可以在这里住一晚。”南飞说道。如果温洛有可能和莫伦成为伴侣,那他继续和莫伦住在一起就不合适了。
莫伦说过,他相信自己是男人,那他总该找到自己的雌性伴侣。那枚沙棘果,就当是,为了纪念他们之间亲厚的兄弟情谊。南飞不愿意在沙棘果的寓意上作何他想。
他要为莫伦创造机会。
温洛闻言眼睛一亮,不敢相信的说道:“真的吗?让我住?”
“你,和莫伦一起。”
南飞不知道,自己的话已全数被外面的男人听去。兽人的听力,有着他无法想象的灵敏。
等他走到外头的时候,莫伦已经不见了。
篝火孤独的燃烧着。
这个季节,竹林里的笋子生的极少,南飞找了半天才碰上几个嫩一点儿的,恰好今天拿它来款待客人。
盘子都是用大些的贝壳做成的。雪白洁净的扇形贝壳,在朝阳下散发着七彩的光芒。南飞是个完美主义者,做事精益求精,这几盘菜色香味俱全,皆是让人不忍下咽的艺术品。
除了鲜笋,还有青花,芦笛叶,阳草等等新奇的蔬菜,以及鲜香的鱼汤,煮烂的排骨。
温洛口水直流,可惜他不会用筷子。南飞懒得教他,便给了他一只大勺,让他舀了吃。
“南飞,你果真是尊贵的神使!竟然能创造出这么美味的食物!”
“我和兽神不熟。这些东西可不是白吃的,你要保证,一心一意的对待莫伦,爱护他,体恤他,不能让他受任何委屈……”南飞感觉自己像是个要送闺女出嫁的老太婆。
温洛睁大了眼睛,惊讶的说:“这怎么可能?难道不是应该让兽人呵护雌性吗?而且,我是族长之子,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伴侣?”
“……”
南飞感觉自己做了件特傻逼的事情。他竟忘了蛇的本性,指望这么一个流氓的弟弟去对莫伦一心一意?
温洛是族长之子,蛇族的部落文化他不懂,但听温洛的说法,好像只有两人结为伴侣对他们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这是蛇族族长之子的权限?
现在看来,他必须棒打鸳鸯了。温洛说起来也是个花花公子,但莫伦不同,他这样深沉的性格,若是受了情伤,想必一定会很痛苦吧?
所以,温洛出局。他得再为莫伦找别的雌性,但一定得避开温洛这样的。
“那个,今晚我和莫伦住在这里,你睡哪儿啊?……”
“你睡山洞。”
“什么?不是说好了……”
“再给你点时间,吃不完的话,这些食物是要被扔了的。我不会等你。”
“……”温洛看着这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男人愣了几秒,然后笨拙的握着勺子,狼吞虎咽起来。
森林里。
“让我们离开也可以,但我要把那个神使带走。”柯维说。
“不可能。”莫伦的眼神似冻结的冰箭,双手指甲蓦然延伸,如同出鞘的利剑。这是他准备即将战斗的前兆。
昨天一战,让柯维知道二人之间还是存在差距的,他的腰际还有未愈合的伤口,本性圆滑的他不想在这里吃亏。
“好吧,不过,我要两倍的盐。”
莫伦倏然收回利爪,冷漠的说了句:“随便。”
“这次我把温洛也带了来,他是雌性,在背他的时候我拿不了那么多的盐。”
“我可以帮你,但你现在就要离开这里。”
柯维笑着说:“你是怕我把神使抢走吗?但我真的很喜欢他,不得不去跟他告个别。”
莫伦挑眉,“如果你想被赶出翼虎族部落的话。”
“……”
真是个无趣的兽人。
南飞有些奇怪,这对来自翼蛇族部落的客人,昨晚才来,今儿一大早就要走了。
还真是风一样的男子。
最不乐意走的是温洛,他还没来得及找宝拉学习织布制衣。南飞大方的送了几套衣服给他,他们两个身形差不多,最重要的是,南飞的衣服太多了,足足几十套,都是那些雌性们送来的。
由叮铃花的藤蔓织成的布料是白色或者很浅淡的灰色。但南飞教给了他们用植物汁液原料染色的技术。按照南飞的要求,他的衣服大多是纯色的白、灰,或者是冷色调的青、蓝,以及,用一种奇特的墨水鱼喷吐的墨汁染成的黑色。
这种墨汁的奇特之处在于它有着一种淡淡的芳香,不会脱色,还有一定药用价值,对身体很有好处。甚至,那种奇香还有着驱赶蚊虫的作用,穿着这样的衣服走在森林里头,不会被虫子叮咬。
温洛喜欢骚气的颜色,南飞便送了他几套白色的,并简单教述了染色方法。
等大家都走了,竹屋又恢复了它安静清冷的样子。
南飞很喜欢这个屋子,这已不是一个临时住所,它隐隐有了家的概念。
雨后的森林焕然一新。南飞取来一个背篓,独自到森林里头采集植物。
生活似乎很宁静,很美好。
在森林里专注研究植物的南飞不知道,此刻的翼虎族部落已经焦躁的沸腾起来。
☆、离开翼虎族部落
莫伦帮助柯维去翼蛇族部落送盐了,而在森林中狩猎的翼虎族兽人却遭遇了血藤的袭击。
血藤这种东西的厉害之处不只在于它能让人血流不止的毒性。它隐藏在丛生的植物之中,没有任何气味,就连嗅觉逆天的兽人们也难以察觉它们。可一旦碰触到这种植物,那些血藤便会像找到猎物一般,疯狂的膨胀,生长,向着猝不及防的兽人们伸去死亡的利爪……
库斯作为族长,在危险面前首当其冲,这次遭遇的血藤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恐怖,为了保护族人,库斯的胸口受到血藤致命的袭击。
……
兽人们抓住最后一线希望,把受伤的族人和库斯一起送到竹屋那边,他们以为南飞能够拯救翼虎族受伤的兽人,可此刻的南飞早已在幽深的森林里走远,在漫天血气的掩盖下,他们连南飞的气味都闻不到。
有名兽人在南飞的竹屋中翻出了他们曾见过的奇怪药箱。除了南飞,宝拉才是部落里真正的巫医,于是所有人便急急忙忙的拿着药箱,把受伤的兽人们送往宝拉的住处。
“这是从神使那里找来的药!”那名兽人连忙把药箱递给伤心欲绝的宝拉。
宝拉似是看到了希望,他一眼就认出了那瓶黄褐色的止血药,当时南飞在救治欧伦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个!
他匆匆忙忙的拔开药瓶的木塞子,将那些药粉往库斯伤口上倒。
“宝拉!南飞说过,他的药粉已经用完了!”欧伦有种不详的预感,他亲眼看到那些神奇的药粉已全数撒在了自己的伤口上,这次被血藤袭击,他也受伤了,可是并没有像其他兽人一样血流不止,他认为那归功于南飞的药。
只是,为什么这个瓶子又满起来了?
宝拉猛地住手,他也想起来,南飞和他说过同样的话。止血药用完了,所以他要去研究新的能够对抗血藤的药物。
是这个吗?这就是南飞研制成功的对抗血藤的新药物?
是的,连颜色都与以前的药粉一样,一定是这个!
库斯已经奄奄一息,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宝拉慌了神,哭着喊道:“库斯,库斯,我是宝拉……”
库斯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其他受伤的兽人们也已无力□□,满地的血液宛如湖泊。
宝拉把药粉在库斯的胸口上撒了厚厚一层,然后把药瓶交给了其他兽人……
库斯依旧毫无声息的躺在地上,宝拉期待的看着他,等待库斯睁开眼睛。
不知为何,看到这幕,欧伦的心跳的飞快,他的手心因为紧张已分泌出许多汗水。
他似乎觉得,事情不会像宝拉期待的那么顺利……
过了会儿,库斯真的睁开了眼睛,他虚弱的看向满脸惊喜的宝拉,缓慢的抬起手来,抚上宝拉布满泪痕的小脸。
“宝拉……”
宝拉连忙握住库斯的手,又哭又笑的说道:“太好了,太好了库斯,你终于醒过来了……”
“宝拉……”库斯抚摸着宝拉的脸,轻轻擦拭着他的泪痕,仿佛用尽所有力气般,微弱却又清晰的说道:“我爱你……”
“我也爱你,库斯……”
宝拉的泪水似乎是流不尽的,可库斯已没有了为他擦拭的力气,他的眼睛不舍的望着宝拉,那只手却无力的垂了下去。
“库斯?”宝拉的眼睛睁的很圆,他有些不明所以,此刻更是手足无措。
方才还醒过来的库斯,现在已经闭上了眼睛,没有一点生气的倒在血泊里头……
……
南飞回到竹屋的时候,便闻到一股冲天的血腥味。他惊讶的发现那漫延了一路的鲜血,发生什么事情了?
是莫伦吗?
南飞心里咯噔一下,似乎有什么很不好的事情,已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无法挽回的发生了……
他放下竹篓,有些紧张的顺着那一路血痕寻去,心里祈祷着不要发生什么事才好。
是宝拉家的房子?
很多兽人聚集在空荡的草地上,像是那次,欧伦受伤时的情景一般,但不同的是,兽人们之间已没了那时的无措与喧乱,此刻,所有人都低垂着脑袋,安静的站在那里……
南飞走过去的时候,众人一并转过头来看他,只是没有了曾经的仰慕与尊敬。
“就是他!他根本就不是神使!他的药有毒,是他害了族长和这么多的族人!”一名兽人愤怒的说道。
这群兽人很愤怒,像是要发狂的野兽,南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说,是他害了族长和族人?
他紧皱着眉头往人群走去。
人群分散开来,眼前的情象无比血腥又足够清晰,南飞很聪明,只是一瞬间,他便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几名兽人,安静的躺在血泊之中,这种安静,是失去了所有生命力的死寂。
那名被鲜血浸红的兽人,是库斯?
宝拉无声的跪在那里,整个身子埋在库斯已没有任何起伏的胸口。
旁边那翻倒的药箱,空了的止血药瓶……
那里装的是孤独草研成的药粉,他们?!
“南飞……”欧伦有些担忧的喊道。
南飞有些怔愣的看了他一眼,他的大脑有些发懵,但兽人们的怒吼又把他拽回了现实。
“都是他!他是部落的诅咒!是他带来了□□,害死了族长,我们要杀了他来血祭翼虎族部落,破除诅咒!”
“他不是!如果南飞是诅咒,我不可能活到现在!他的药早就用光了,宝拉是知道的!这些药不是南飞给的,是你们自己找的,不能怪南飞!就算没用这些药,他们因为血藤受伤,现在还会活着吗?”欧伦有些气愤的辩驳到。
他一向觉得南飞无所不能,可此刻的南飞,竟无助的湮没在族人们的责难之下,这是不对的,南飞并没有做错什么,他不可能让他们把南飞杀死!
只是他们的争吵,南飞一句也听不到。
生命,且不止一条生命,因为孤独草,他亲手研磨的孤独草,永远的消失了……
他的脑子像是炸开了一般,全世界一片模糊,听不到任何声音,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可同时,他又觉得清醒无比,心里静的可怕,静到不知道该作何思考……
他真的害死了人……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他应该感到委屈的,可他却不能为自己作一个字的辩护。正是因为他,这些鲜活的生命自此消失,包括他们的族长,被他当作弟弟的宝拉的伴侣、爱人……
他不想接受这个现实,只想让时间回到可以挽救的那刻,可他又很清楚的知道——这些人死了……
欧伦担忧的望着南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兽人们的理智并没有因欧伦的话而得到安抚,他们是简单的,比起来历不明的南飞,他们更看重自己的族人,尤其是作为领袖的族长,族长的意外逝去,对他们来说,如同一个国家骤然失去领导人这般让人恐慌。
南飞的拳头攥的很紧,指甲穿到肉里头,剧烈的疼痛让他清醒,也让痛苦更加明晰。
他的双目赤红,脸上却失去了表情。
宝拉的身子颤抖起来,埋在库斯胸前的头颅从未抬起,似是不想面对外界的一切。
南飞紧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只要你说,你想让我为他们偿命,我决不会说一个不字。”
“南飞!”欧伦紧张的喊道,他无措的看向南飞,又看向沉默的宝拉。
几名兽人走上前来,想要抓住南飞,欧伦的身子忽然变成那头熟悉的白虎,将他充满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