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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张了张嘴,话未出声,便已是眼前一黑。
梦中有着青青的草原,一望无垠。
骏马奔驰的场景令人心头一暖,带起的风儿阵阵吹过她的脸颊,混入青草的气息。
怀中有什么东西不安分的一动一动,她低头去看。
毛茸茸的白□□咪样生物也正抬头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里,倒映出金发少女轻笑着的模样。
它的爪子轻轻抓挠着她胸前的银叶项链,在作响的铃声中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不远处升起淡淡炊烟,有侍女牵着马匹逐渐跑来的影子。
她伸手拍了下它的爪子,嗔怪着:“好啦松松,不要乱抓了。”
似乎有些委屈的嗷了一声,它听话地收起了爪子。
少女笑着,抱着怀里的小兽跑向前方。
看着这样温馨可爱的场面,疏桐不禁露出了微笑,然而下一个瞬间一切烟消云散,眼前陡然出现的是被火焰烧焦的白色皮毛以及兽类愤怒无助的哀嚎。
号角的声音由远及近,那是战争的序幕,和平的终焉。
她猛然回头,顿觉后背一阵剧痛,血痕骇人,染红了几乎整个衣服。
尖锐的疼痛感令她从梦中骤然惊醒,心口如同压着大石一般沉重闷得慌。
疏桐摸上自己的额角,果不其然是冷汗一片濡湿长发。
窗外已有晨光,已是翌日的早晨。
她眯起眼睛,下意识地舔了下有些干裂的嘴唇。
顺其自然地想起昨晚的场景,疏桐的耳廓有些烫,应当是红着的吧,她这样想着。
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她复又躺了下去,好在大家都睡得很沉,没有人被她的动作吵醒。
转头看了眼身后背对着自己睡着的翟鹤,疏桐撇了撇嘴。
——那家伙,总是干这种不安好心的事情。
扯过一张毯子,疏桐枕着自己的手臂,长发调皮地缠绕在指尖,她却想起了那个叫做夕风的人。
除却对于身着戒帝国服饰的翟鹤不明理由地抱有明显的厌恶和隐隐能够觉察的恨意。
他的态度,和兰夜有所不同。
兰夜的心情多半是带这些玩弄她的感觉,而夕风则是纯粹的惊喜和迫不及待。
然而两人惊人的相似之处,在于完全没有任何恶意。那种感觉如同都希望她回到他们口中的那个地方,那个归宿。
“尽是些怪人啊……”她这样喃喃自语了句,缓缓合上眼眸。
第二天的任务就算疏桐想去也是无可奈何,毕竟那种店里只接待男人嘛。
对于水丽那家店的调查,就由白、翟鹤和季夏去。
疏桐和其他人留下,也好陪着保护尤娜。
她们几个女子去泡温泉,两个少女在交谈着。
古罗和照寅同疏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疏桐小姐以前是做什么的?”照寅托着脸颊冲她笑道,“那么漂亮的脸和身手,为什么和尤娜小姐一样在男人扎堆的队伍里旅行?”
被蒸腾出的水汽染湿了头发,疏桐伸手将它盘起,湿漉漉的发丝不听话地卷曲逃出了几丝,碧眸淡然回以一笑:“我以前,可是海贼呢。”
“海贼?”对方的眼神有些凌厉了起来,果然那个罕见的武器,她也不是普通人啊。
想到了祁莞船长和阿波港的伙伴,疏桐露出怀念的神色:“算是专门打劫不法商队的那种?那些日子真的是很值得怀念的啊。”
古罗悠悠地插话道:“弯刀这样的武器在高华还是很难见到的啊,疏桐小姐的身手和功夫也是那时候学的吗?”
“不全是。”疏桐摇摇头,“那时候最多算是锻炼……”
未说完的话语断在嘴边,闻声望去两个少女已然站在岸上招呼她们一同上去。
“古罗!照寅!我们上去了!”
“疏桐姐,我和莉莉上去了哦!”
三人相视无奈,只得相继跨出浴池。
在旅店莉莉她们包下的庭院中。
沐浴后尤娜穿着旅馆提供的浴袍端着白给她的剑开始了每天的练习,虽然动作仍是稚嫩,然而已经算是相当有模有样了。
完全凭借实战训练,身法在众人中最为诡异罕见的疏桐担任不下教导的重任,她能做的只有凭着感觉指点出不对劲或者算是不足的地方。
用的是那种假如我是对手的话,我会怎么攻击的假想。
她靠在回廊上,低着头听着她们的对话。
用双刀的古罗评价道:“但是素质不错啊,没有多余的动作,有个好老师呢。”
尤娜捂着嘴轻笑。
完成了训练后,照寅提议道:“说回来今天月色真好,我去拜托旅店老板准备一些茶和点心好了。”
“那我去把悠他们一起叫过来……”尤娜正准备起身回去。
“我去好了。”从廊上起身,疏桐抬头看了看月光,“古罗,尤娜就暂时拜托你看着了。”
“好的。”黑发的女子点点头。
从不离身的弯刀紧贴在腿边,感觉有些奇怪的疏桐伸手探了探,一股安心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突然想起该去找一下悠,让那边的三个人也一起过来。
于是便是照寅一人去找旅店老板,而她一人折返绕路。
察觉到周围的气氛不对,疏桐凝神听着房内发出的训斥声。
“万分抱歉,黑釉屋大人,这次……”
她挑了挑眉,奇怪的名字呢。
正打算仗着身形的隐蔽再稍稍靠近些听,然而冷不丁身后的纸门被打开,伸出手来极为迅速地一把将她拉了进去。
她的呼喊被对方的手按回了喉咙里。
“?!”
☆、【廿伍】月黑风高夜
照寅端着托盘原路返回,正想着疏桐是不是已经回去了,便听到了某些奇怪的声音。
前些时候她还在考虑着麻药商人的事情,没想到现在就给她撞见了,也真是……
“这里是,一般客人禁止进入的哦。”
身后沉沉的,传来如同地狱般的声音。
她露出微笑,转身就走:“啊不好意思,我似乎认错了房间呢。”
“啧。”
大力地甩开身后对于自己的束缚,疏桐急退开去,与对方保持了一段距离。
屋内没有很亮的光线,唯有蜡烛照亮着一小块角落,它的火焰还因为她的动作带起的风晃动着,似乎脆弱到随时会熄灭的程度。
即使在黑夜中疏桐的视力也并没有受到很大的印象,她定神看了眼,刚才将她拉近房内的,正是前些日子才见过的兰夜。
“你怎么会在这里。”皱起眉,她率先质问背靠着门的女子,她不是应该在上次碰到的那个旅馆里吗?
“只是心血来潮,而且想救你一命。”尾指抵住她,兰夜随意地吹熄了手边的蜡烛,“不知道这个旅馆里有什么就这样进来,还真是大意了啊。”
闻言疏桐有些不解:“……什么?”
这个旅馆有什么问题吗?在这种地方要有问题的话……
问出了口来的下一秒,她便知道了答案:“……麻药。”
“没错。”兰夜打了个响指,直了直不远处的对面的房间,颇为兴味地笑了,“而且今天,主犯倒是也在呢。”
“说是叫黑釉屋的男人,其实还算个娘娘腔。”露出了颇为轻蔑的笑容,兰夜自顾自地说着,“把麻药分散在各个旅馆里面,威逼利诱得淋漓尽致,而因此谋取暴利。”
见对方没有敌意,疏桐虽收起了弯刀,然而眼中警戒的神情并未淡下半分,她眯起眼睛:“为什么要告诉我?”
“谁知道呢——”毫不在意地摊手,兰夜笑得很是狡猾,“难道你不想知道吗?”
“……”张了张嘴,疏桐欲言又止。
半晌屋外传来女人的痛呼,和刀剑冰冷地没入身体中的闷响。
——是照寅!
对于声音极好的分辨能力是她立即知晓了发生了什么,疏桐的眼眸瞬间睁大,她迅速夺门而出,快到连兰夜都没能反应过来,也自然没能阻止。
“真是,令人困扰的殿下。”无奈地摇摇头,兰夜叹了口气拉开门正打算跟上去而在看到不远处的转角两个少女的身影时,她便又闪身退回了屋内。
疏桐自然没空去管身后兰夜的动作,她上前摇了摇照寅,急急唤道:“照寅?照寅你没事吧。”
紧紧抓住她的手,照寅每一句话都牵扯到伤口的剧痛,而她担心的依旧不是自己:“疏桐小姐……快去……带莉莉小姐和尤娜……离开这里……”
“我知道了。”回握住照寅的手,在听到她的回答后她便昏死过去。
感觉到自己周围已被滴水不漏的包围,疏桐冷冷抬眼,碧眸中冰冷生生刺入周围的视线,在众人心头一窒时她反倒勾起嘴角,胭脂色的唇瓣弯出一个弧度。
狭窄的走道不利于她的伸展,毫不犹豫地割开自己浴衣的长衣摆以方便行动,疏桐的弯刀在一手抵挡住第一次攻击时将对方手中的短剑生生折断,而在故意露出空挡使对方中计时拔出另一把弯刀对着那人胸口反手就是一抹,顿时鲜红色飞溅开来,空气中漂浮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看着刚才被砍到的人复又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疏桐冷冷挑眉:“这种程度都感觉不到,看来这毒已经没解了啊……”
“疏桐姐!”
“照寅!!”
突然传来尤娜的声音令她分心,而莉莉的惊呼更是分散去人的注意。
疏桐急急转头大喊:“尤娜快带着莉莉去找古罗!这边很危险不要……”
“疏桐姐身后!!”
闻言她压低重心转身的同时抬起弯刀来抵挡,迎着她的脸面劈下的刀剑力气远远高于她的,顺着黑色弯刀的弧度,擦出火花的同时刀刃偏离了方向没入了她的肩膀。
一阵尖锐的疼痛刺激着她的神经,疏桐的反应慢下来一些,而后果便是背部击打在门框上传来的钝痛。
而肩上的伤口有冰冷的感觉蔓延,使她的意识逐渐模糊。
——是迷药!那把刀上抹了那种药吗?!
她极力撑开沉重的眼皮,她知道一旦自己完全昏迷过去尤娜和莉莉将会陷入生命危险。
——所以,不管用什么代价……!
一咬牙,疏桐锋利的弯刀划开了腿上的肌肤。
鲜血流出的刺痛令她顿时清醒不少,而映入眼帘的则是莉莉怀中后背受伤的尤娜,碧色的眼眸越发冷寂,她握紧手中弯刀,在那个男人身后跃起,身形无痕快速如同鬼魅。
抬头正对上她目光的莉莉不禁浑身战栗起来,疏桐淡然垂下眼,抬手用一旁打斗时掉落的床单盖住两人:“别看。”
鬼魅般的女子的声音在耳边低语,犹如来自地狱的声音,男人如同被定身了一般丝毫动弹不得:“既然那种样子不行的话,那你的命,就由我收下了。”
白色的弯刀如同弦月泠泠,在男人的脖子上大力且深刻地划过,顿时鲜红喷涌而出。
而在红雨中疏桐终于不支跪倒在地,唯有一双碧眸仍是冰冷地直盯着那个头上有一道疤痕的男人。
“真是令人厌恶的眼神呢,请快点杀掉吧。”
掂量着把弯刀掷出能够命中那个人心口的机率,疏桐的衣角被脚下的松鼠拉了拉。
看着脚下的小青,弦亚终于赶到,疏桐也算是松了口气,沾染鲜血的弯刀叮当落地。
一旁的悠掀开已经被血染红的被单,向着这边来的尤娜阻止了弦亚几欲杀死黑釉屋的动作。
发现对方暗地里的小动作,疏桐凭着最后的气力掷出自己的匕首,小巧的刀刃带出一道血痕。
她漠然地看着那个男人因为脸上新添的伤口而发狂大叫,随后发出一声冷哼的同时,也是颓然倒下。
在水丽,从那个女子口中听得黑釉屋这个名字的时候,不知为何翟鹤心下一窒,有一种不怎么好的预感。
深知自己的感觉不如疏桐一般灵验,他便也没太过在意。
直到回到旅馆中,看到房间内躺着的两个负伤的人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预感有时是那么的令人讨厌。
尤娜伤在后背,比较长的伤口应该是刀剑所致,好在并不算深;而疏桐不算腿上自己划出的伤口,最严重的伤也仅是肩膀上的那个,除却她因为麻醉剂会昏睡一段时间以外,两人的伤势都并无大碍。
翟鹤蹲下身轻轻替她理好打斗后有些凌乱的发丝,女子面容平静,没有丝毫痛苦的颜色。
从以前开始,他就很讨厌她负伤。
虽然不明理由,他不想看到这个女子露出痛苦的神色。
一分一秒也不想。
意识模糊不清的时候,疏桐隐隐约约有听到悠的声音,身边的人似乎都在议论些什么,然而她却听得不甚清晰。
意识到是麻醉的药效还没有过去,眼睛只能勉力睁开一条线,投进光的同时她瞥见一抹绿色一闪而过。
随后她的意识便沉到了底部,完全停住了活动。
再次醒来的时间,应是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