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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吴邪不太会记文科课的记录,瞄了一眼旁边的霍玲,见她把这首《偶然》写在了教学过程一栏,又在旁边的备注栏里写了一行“你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我的波心,我非常讶异,来不及欢喜——就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感情这姑娘喜欢那个面瘫!
吴邪笑得很邪恶,再抬头对上张起灵的眼睛,又打了一个哆嗦。
尼玛,你老跟我对什么眼儿?老子又不是林徽因!
想想,吴邪在备注栏写了两句——
你我相逢在招聘会的厕所,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便池。
你尿了也好,
最好你尿完,在那手机铃声想起之前。
写完之后,吴邪觉得好笑,仿佛又回到了中学时代恶搞课文的语文课堂,实在是强忍着才没笑出来,真要是笑出来,估计以后就别指望在那面瘫手里超生了。
“今天,我们来学习徐志摩的另外一首广为传颂的名作《再别康桥》。”
张起灵的背脊挺直,宽肩窄腰,抬起右手写板书的时候,整个身体的线条非常流畅,随着美感十足的动作,一列刚劲隽秀的“再别康桥”竖行在黑板的右侧,转身的同时,动作利落地将粉笔投进粉笔盒。
徐志摩这首脍炙人口,以其优美的意象和韵律影响了一代又一代读者的诗随着轻柔的音乐缓缓地流淌在整间教室。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
平时难得听张起灵说几句话,说了也是平直的一条线,没有一丝起伏。但这首《再别康桥》却被他诵得浸透了沉在骨子里的怅然和眷恋。
只那声音便有直指人心的力量。
渐渐地,吴邪跟随着张起灵的节奏沉浸在了他营造的世界里。
仿佛真的置身在康桥之上,挥手作别西天的云彩;荡漾在康河的柔波之中,在色彩斑斓的夜里放歌;进入那个为爱而生的男子的内心,体会他的热情、苦闷、怅然、迷惘、和求而不得的苦楚。
渐渐地,吴邪被这种忧伤的情绪感染,以至于闭上眼,眼前便出现了一个在夕阳中轻轻招手作别的男人,他将所有都留给带给他最美好回忆的康桥,连一片云彩都不舍得带走,宁愿从此用余生来追忆和怀念。
再睁开眼——
讲台上那个清冷的男人。
吴邪禁不住想:如果有一天,这个人要离开,也会这般沉默吧,沉默地伫立,沉默地转身,沉默地远去,再沉默地忍受着撕裂般的痛。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只是,挥一挥衣袖,真的能不带走一片云彩?
离下课还有五分钟,本节课的内容讲授完了,余下的时间留给学生背诵全诗。可教室里依然鸦雀无声,学生都还沉浸在张起灵营造的氛围中,呆呆地若有所思。
这节课上完,吴邪才深刻地领会到阿宁说的“一个好老师,不但要讲得好,还要演得好。”究竟能到什么境界。就这本事不去混娱乐圈,简直是中国电影的一大损失!
可这节课,他却一点都看不出“演”的痕迹,“真”得刺在心里。
吴邪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记录本,拿起笔将《再别康桥》全诗默在“教学过程”一栏,勉强算是写满了,又看了看黑板,将占了差不多半个黑板的一句话也写了下来。
这句话,谁,仿佛都知道是写给谁的,但,真正是写给谁的,只有写的人心里才知道。
我之甘冒世之不韪,
在茫茫人海中寻访我唯一之灵魂伴侣。
得之,我幸;
不得,我命。
为了贯彻九门市为争创国家文明城市而制定的“每天运动一小时,健康生活一辈子”的“全民健身计划”,教育局规定:全市所有中小学一律取消上午二十分钟的课间操,改为上午下午各半个小时的全体教师和学生都必须参加的户外体育运动,运动项目各个学校根据本校情况自行安排。
九中的安排是:上午半个小时跑步,下午半个小时自由活动,在指定区域各班班主任和副班主任可组织本班学生做一些全班学生都能参加的活动。
吴邪比较懒,懒得来回换衣服,干脆每天上班都是保罗衫、偏运动的休闲裤和轻便的休闲鞋,这身装扮混在一群学生中根本看不出来是个老师。
这天,吴邪刚刚跟着学生跑完步回到办公室,抹着汗嘲笑为了逃避运动而在胖子那里找了活儿给自己干的王盟盟。
“哔哔——”
手机响了。
吴邪拿起来一看,是校园网上来的短信。
九中的校园网是专门找了人做的,里面还带了各种各样的应用软件,功能非常强大。比如说:每位老师都可以通过自己账号中的对话功能,群发或独发短信到指定教师的手机或电脑上。
“海主席?”
吴邪很疑惑,海主席找我干什么?
本来这节课吴邪是想去听陈文锦的课的,看到工会主席找他的短信,不知道什么事,吴邪转到陈文锦的办公室,对陈文锦道:“陈导,一会儿不能跟你去听课了,海主席找我。”
“哦?那你赶快去吧。”
看陈文锦笑得不怀好意,吴邪又返回来追问:“陈导,你知道海主席找我什么事?”
一旁的李四地插话道:“小吴,你有女朋友么?”
“啊?”
“海主席找你,肯定是这个事。”陈文锦整理着准备上课的书本,“海主席原来是实验的校长,教过头儿,这退二线了,就到我们这儿当工会主席,等着退休。他现在啊……主要的工作就是当月老。”
“那我不去了。”
“你真有女朋友?”李四地问。
“没有,但这么着多别扭。”
“必须得去!全校没结婚的老师都被他叫去过,头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陈文锦道。
“呵呵,就连陈导都被叫去过。”李四地笑道。
“真的?”吴邪也笑了,“那吴校长呢?”
“当然也被叫过,”陈文锦拿着书往门口走,“而且,还不止一次两次。”
吴邪无法,只得跟着也出了门:“陈导,那我去了啊。”
“去吧。”
连三叔都被叫过?
吴邪想想觉得好笑,边笑边转身往工会办公室走,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得到许可后,开门进去,刚刚坐稳了,敲门声又响。
吴邪暗自庆幸:太好了,要是这海月老有事情,今天就可以逃过这一劫了。
海月老听到敲门声很兴奋,一脸神秘地看了一眼吴邪,喊了一声:“请进。”
门开了,看到来人之后,吴邪愣住了,海月老愣住了,就连来人在看到吴邪时,也愣了一下。
这是神马情况?
“张校?找我有事?”海月老笑着让张起灵坐。
吴邪连忙站起来,坐到旁边的小沙发上,将正位让给张起灵。
张起灵看了一眼吴邪,没说什么,在长沙发上坐下。
“海主席,不是您刚刚发短信让我来的么?”
“是么?”海月老赶快移动鼠标调出自己刚刚发短信的记录,“哎呀,张校,你看,真不好意思,人上了岁数,眼睛也花,我本来是想叫小吴和云彩来的,可一不小心就点成张校了。”
吴邪明白了,校园网的通讯录是按教师的姓氏拼音首字母排列的,“Y”类只有云彩一个,而张起灵是副校,自然排在“Z”类的第一个。
难道月老都是迷迷糊糊干工作的?
就这么老眼昏花的乱牵红线,怪不得世间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
“没关系,我先走了。”张起灵起身准备离去。
“等等,张校,你现在不也是单身?”海月老可能觉得这个错误实在有失颜面,极力地想挽回。
“嗯。”
“那正好,小吴也是单身。”
吓!这是神马意思?
吴邪和张起灵同时看向海月老。
吴邪更是不知所谓地心虚,差点跳起来。
精神倍儿好的海月老真是好同志,由校长到月老居然转换得毫无障碍,慈眉善目,笑容可掬,还有点小卖萌,看吴邪和张起灵这个表情,笑得甚是得意。
“哦,我的意思……反正你们都来了,就一块说说,都是年轻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海月老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工作日记本,翻开看了看,又抽出一支笔,起身来到张起灵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跟我说说,有没有对象呐?”
“没有。”
“没有。”
“那有喜欢的姑娘了吗?”
“没有。”
“没有。”
海月老笑了笑,拿笔在本子上记了两下,“那想找个什么样的呢?我爱人是市工会主席,哦,对了,吴邪……”转头看向吴邪,“她和你母亲是是好姐妹呢。”
“我妈?”
“对呀,你妈不是妇联主席么?你没听你妈说起过你韩姨。”
“哦哦哦,听说过,听说过,但我还真不知道她是您爱人。”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所以啊,海主席手里有的是人,不想找学校的,想找个做什么工作的?现在妇联和工会都联网了。”海主席又转回头问张起灵,“张校,你先说,你想找个什么条件的?”
“个儿高、瘦、好看、脾气好、心的善良。”
吴邪目瞪口呆地看着张起灵,张起灵也看着他。
不是吧!你还真说啊!
“张校要求不高嘛,”海月老在本子上记好,抬头又看吴邪,“那吴老师,你的要求呢?”
“我?”吴邪脑子搅成一锅粥,“我……我……我还太年轻,刚刚参加……工作……所以……”
“不用不好意思,工作要做好,个人问题也要尽早解决的嘛,有合适的,海主席先帮你物色着,就当交个朋友也好啊!”
“那个……要长得好看、脾气好、心地善良、个儿高、瘦。”
这话一说完,吴邪恨不得立刻去跳楼。
尼玛!我干嘛要和他找一样的?
“哈哈哈!你们俩还真有意思?吴邪啊,你是逗你海叔玩儿呢吧?”
“没没没……海……海叔……我没那个意思,我是真想找个个儿高的,你看我一米八多,不能找太矮的不是?再有,谁不喜欢好看的呢,现在不是流行骨感美么,还有我妈,你也知道我妈那脾气,要是脾气不好,不善良的那还不得天天干仗啊!”
“也是,你妈那脾气……不过,我也不用操心你,你妈早把你的相亲计划安排到五年后了,今天我叫你来,主要是想问问,你和云彩……有没有好感。”
“没没没,绝对没有。”
看吴邪头摇得拨浪鼓一样,海月老笑着摇了摇头:“行,你们俩的情况我都清楚了,我留心着,有合适的给你们介绍介绍。”
“多谢海主席。”张起灵半天不吭声,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多谢海主席……劳您费心了。”吴邪也忙不迭地点头道谢。
“这有什么,这就是我的工作啊!还有,回去让你爸说说你三叔,怎么还不和小陈结婚啊!要把人家拖到什么时候?”
“是是是,回去我说说他……哦……不不不……我劝劝他……”
出了工会办公室,吴邪后背都湿透了,比刚刚跑了半个小时还累,倚在墙上大口喘气。
张起灵将门关好,看了看靠在墙上的吴邪,淡淡地说:“下午去听你的课。”
12
半个上午加整个中午,吴邪坐立不安,惶惶不可终日。
王盟盟童鞋不明就里,凑上前去很神秘地拍着吴邪的肩膀说了一句:大丈夫何患无妻。
吴邪气得顾不上乐,狠往他肩上捶了一下:“你他妈才失恋了呢。”
王盟盟童鞋蹦跳着逃到对面胖子那里主动当壮丁,还和胖子哭诉吴邪失恋了拿哥们撒气。
吴邪没空搭理他,和陈文锦又最后对了一遍思路和整个教学过程,确定每一个细节都万无一失了,才长出了一口气,苦着一张脸问陈文锦:“陈导,我也没什么地方得罪张校啊,他怎么就这么看我不顺眼?”
“不顺眼?”陈文锦也被吴邪搞得紧张兮兮的,放松地往椅子背上一靠,“没有吧,我看他看你算顺眼的了。”
“那样叫顺眼?”
“是啊,不顺眼的,他连看都不看。你起码还被他看上几眼,不错啦!”
提到“看”,吴邪心里那个憋屈!那……那样看几眼,老子宁可他不看。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不是天天听你的课?”陈文锦看吴邪脸上阴晴不定,又开导了几句,“他去听,也是为了指出你的问题,促进你更快进步嘛,没什么的。你该怎么上就怎么上,就当他不在,要不就当他是个萝卜,我们被听课的时候都是这么心理暗示的,管用。”
萝卜?
有这么低气压,冻得死人的萝卜么?
进了教室,走上讲台,吴邪的脸还是黑的。
陈文锦和张起灵打了个招呼,又对吴邪比了个“萝卜”的嘴型,才笑呵呵地在教室后面坐下来。
这节课讲“集合间的基本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