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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教室,走上讲台,吴邪的脸还是黑的。
陈文锦和张起灵打了个招呼,又对吴邪比了个“萝卜”的嘴型,才笑呵呵地在教室后面坐下来。
这节课讲“集合间的基本关系”,并不难,只要学生配合得好,一节课应该挺顺畅的。而有人听课积极配合,不管是校内的还是校外的老师,一直是九中的优良传统,这是长期作为公开课定点学校学生独有的骄傲和自豪。
就这一点,吴三省曾对所有来借班上课的外校老师吹嘘:不管哪个班,上课时不用担心学生,有什么问题尽管提,直接叫第几列第几个学生,站起来回答不出来,我抽他丫班主任的。
前十分钟,一切都还顺利,按部就班,气氛也挺好,无论是讨论还是回答问题,学生都给足了吴邪面子,尤其是后排几个平时和吴邪很熟的男生,仗着聪明,简直把吴邪配合到天上去了。这么一下子,吴邪也兴奋起来了,内容越讲越深,将备用的拔高题拿出来讲得个眉飞色舞,换了三四种解题思路,五六种解法,掰开了揉碎了,就差没用高数来论证,完全忘了陈文锦关照过的:课上要照顾大多数学生的接受能力,不要过分拔高,尤其是数学,一个班学生的智力水平相差很多,程度好的学生可以单独提点。
兴奋过了头,打了下课铃吴邪才猛地惊醒。
糟了,满堂灌——这是最没有章法,没有全局掌控的课。更要命的是:吴邪还没有进行小结。
背后的冷汗瞬间就湿透了T恤衫,但也没有办法,必须下课,九中的传统很多,其中还包括不能拖堂。没讲完的——只能等下节课上课时再做补充。
张起灵抬头看了一眼在讲台上愣住的吴邪,依然是没有丝毫表情,将听课记录本合上就起身从教室的后门出去了。
陈文锦给吴邪做了个“没关系”的手势,也跟着离开了。
吴邪收拾书桌上的书本,额头上不断地飙汗。
第一排的一个比较大胆的女生,笑嘻嘻地对吴邪道:“吴老师,这节课你真是帅呆了,就是……”
“就是啥?”吴邪心情不好,心花还没怒放就被扼杀了。
“就是……我没听懂……”
吴邪早就反应过来这节课冒进了,按他的估计,后半部分班上有五个学生听懂那都是好的了,就这个小女生……听得懂……才有鬼。
这确确实实是自己的错,吴邪扯出一个很抱歉的笑容,安慰小女生:“下节课,我再重新讲讲。”
上午被海月老玩儿了一次,下午又被张萝卜涮了一次,吴邪回到办公室,软软地挂在椅子上仰天长叹: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不一会儿,陈文锦从隔壁转过来,看他这幅样子,笑道:“小邪,怎么样?这节课上得爽吧?”
王盟盟连忙狗腿地搬过来一把椅子放在陈文锦身后,让她坐在吴邪对面。
吴邪听她叫自己“小邪”,也就没有直起身体,又往下溜了一下,头搭在椅背上,整个人像块抹布一样,翻了个白眼说道:“文锦姐,你就别幸灾乐祸了。你说我是早死早超生还是能拖一分钟是一分钟。”
“明天就教师节了,今天不排练?”
吴邪坐直身体,道:“文锦姐,你的意思是,我躲过去?”
“躲是躲不过,你这节课,往小了说是新老师没有经验没控制好节奏和难度,往大了说,你这就是教学事故。”
“‘教学事故’?不至于吧!我也就是讲讲就兴奋了,然后就……”
“然后就怎样?一节课下来全班三个学生听明白,这还不算教学事故?”
“我……”
“你什么啊?快去排练吧,明天教师节,事情比较多,后天你再去怎么也能缓和点,这会儿去,冻死你!待会儿,我上去替你挨冻。”
“文锦姐,这……这……多过意不去……”吴邪的脸苦成一团。
“我替人家养儿子养成这样,我有负重托啊!”
陈文锦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让吴邪猛地打了个冷颤,心说:这姐姐该不会是被我刺激得不正常了?
“那个……啥?文锦姐,我错了,是我错了,我没脸见江东父老,我这就去排练《在梅边》,唱得不好,明天自绝于全体师生面前,以谢天下!”吴邪边说边抓起今天带来准备表演时穿的衣裤,随手又将一顶黑色的棒球帽戴在头上,压低帽檐遮在眼前,尖着嗓子吼了一句:“‘他年得傍蟾宫客;不在梅边在柳边。’呐啊啊!”
啊着啊着就出了办公室。
到了图文信息中心的排练室,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看了看,已经有几个学生在蹦跶了,但扫了一圈并没有看见解雨臣,看看表,是比往常早了点,吴邪到厕所里换了衣服出来,直接往解雨臣的办公室走去。
解雨臣的办公室在走廊的最里面一间,走过时几间排练室里都有叮叮咚咚乐器的声音传出来。吴邪有点纳闷,今天解雨臣怎么还没出来,这实在不像他的风格。
正想着,已经走到门口,吴邪很自然地握住把手推开门:“小花……你怎么还没……”
屋内的情景让吴邪呆立在门口,那个“去”卡在喉咙里卡得上不来气儿。
解雨臣背对着门,正揪着一个人的领子制在墙上,整个小臂都在那人的下巴下。
听到门响,那张带着黑色墨镜的脸,歪过头来对着愣在门口的吴邪咧出一口白牙。
解雨臣不知道轻声说了一句什么,放开那人,黑着脸转过来招呼吴邪进来坐,自己也走到办公桌旁,靠坐在桌子上。
“嗨!帅哥!”那人依然斜靠在墙上,一边不知怎么变出一支烟来,一边和吴邪打招呼。
吴邪不知道这位是谁,看了眼解雨臣又看了眼那黑眼镜,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
黑眼镜将烟点着,吐出一口烟雾,慢慢直起身,迎着解雨臣在他身上灼出几个洞的眼光,漫不经心地走到解雨臣面前,指着吴邪说:“我说怎么这么大脾气,感情这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啊?”
“你……”解雨臣挺直了身体,手悬到半空顿了顿又放了下来,转头看了看吴邪,突然丹凤眼一挑,漾出了满面春水,嘴角轻轻一勾,“是啊,给你介绍下,这是我的发小,现在是我床伴,吴邪。”
吴邪被那妖媚的一笑电得浑身蹿麻,刚刚石化的身体被打得外焦里酥。
那黑眼镜“咦”了一声,叼了烟弓过身来看吴邪:“你就是吴邪?”
吴邪机械地又点了点头,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黑眼镜笑了两声,又转回去看解雨臣:“你找了他做你床伴? ”
吴邪本来已经被这五分钟的状况搞到脑袋都秀逗了,但这句话还是在混沌的思维中由男人的本能扯出了一丝的愤怒。
这瞎子到底是谁啊!虽然老子不是弯的,但老子就是小花的床伴怎么也轮不到你用这种不屑的口气质疑。当下恶向胆边生,吴邪站起来一把揽过解雨臣的肩,身体又靠了靠,一副暧昧十足的姿态,冲着黑眼镜故作高深地说:“我们很合拍,都能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操啊!”黑眼镜叼着的烟烟灰积了老长,袅袅地冒着烟,表情生动丰富到了极点。
“黑少,要是没什么事,我可要工作去了,恕不远送!”解雨臣双手抱肩,一扫刚刚的阴云密布,笑得忽如一夜春风来。
吴邪以为那黑眼镜还会再说两句什么,可没想到他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往门口走,好像真有什么事让他觉得那么好笑,居然走到门口拉着把手还耸着肩。
“花儿,这回,咱们可有的玩儿了。”
笑声陡得又提高了几分,黑眼镜才闪身出去,将这句话关在了屋内。
走廊里的脚步声远了,直至消失不见。
搭在解雨臣肩上的胳膊像被抽了骨头一样垂下来,吴邪夸张地喘了两口气:“艾玛啊!”一边拍着胸口一边歪到刚刚坐的椅子上,“我说床伴,你是不是该给爷解释解释刚才的事儿?”
解雨臣扭头看了看吴邪,“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么说,你是同意做我床伴儿了?”
吴邪瞪大眼睛研判了半天:“不是吧,你真是……”
“天生的。”
“不开玩笑?”
“不开玩笑。”
“那……那……刚才那人?”
“神经病。”
也不知道刚刚那黑眼镜怎么把解雨臣惹毛了,吴邪看他那幅咬牙切齿恨不能将人拆了入腹的劲儿,咳了两下才勉强将笑压下去,将棒球帽又向下压了压,双手抱肩拼命忍着。
“有那么好笑么?”解雨臣脚跟一掂,长腿一抬,扭过身,大腿搭在桌边,伸出食指抵在吴邪下巴上,用力就要往上抬:“哎!说真的,和我试试怎么样?”
“神经啊!老子是直的。”吴邪挥手打掉解雨臣的手,“老子只喜欢姑娘。”
解雨臣收回手斜插在口袋里,语气幽幽:“这可说不准,我看你就……”
吴邪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愤愤地冲他吼:“你他妈要是也说老子有同性恋的潜质,跟你急啊!”
“也?”解雨臣挑挑眉,“还谁说过?”
“秀秀那小丫头片子呗。”
这回轮到解雨臣忍笑忍得耸着肩,上半身都蜷起来了。
吴邪骂了声“操”,抬脚踢了他悬在桌边的小腿:“笑你妹啊!”
解雨臣忍了忍,直起腰,看着吴邪,眼角蒙着一层水雾:“你要不是我发小,我还真想掰弯你。”
“滚!直的还能给掰弯了?”吴邪笑骂。
解雨臣掩了眼底那抹笑意,道:“那是你没遇到神经病!”
“啊?你被神经病掰弯的?”吴邪笑,“你不是天生的?”
“神经病把自己掰弯了。”
吴邪哑然,这林子大了还真是什么鸟都有,这年头居然还有好好的直男不当,自己把自己掰弯这种吊事。
双手抱拳向解雨臣做了个“甘拜下风”的手势后,吴邪挺起身靠在椅背上,顿了顿说道:“小花,你跟我说这些,是因为秀秀?”
解雨臣转过头:“你的话,她可能还会听。”
“算了吧,斯坦福的高材生都能为了你到咱九中这棵小梧桐上来,我说能有屁用。”
解雨臣笑笑:“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开始就挺纳闷,秀秀在美国上那么好的学校,回国干嘛,而且还到高中当个老师,不是在美国呆傻了,就是被谁勾搭着。后来看到她看你那眼神……”吴邪撇了撇嘴,一副情场老手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我的表情。
解雨臣“哼”了一下:“咱九中这棵小梧桐可不止招了这么一只凤凰。”
“哦?还有谁?”
“张校,斯坦福商学院的。”
“真地假的?我怎么没听三叔说过?”吴邪奇道。
“估计这里没人知道,是秀秀提起过,在他们学校商学院历年比较有影响力的毕业生的文档中见过,东方人的名字和脸还是很好认的。”
“牛掰了啊!”吴邪一脸的不可思议,“那他呆在九中干什么?我和三叔说过这人肯定是美帝的特务,他还不信。”
“算了吧!不说这个,有时间帮我劝劝秀秀,让她离了九中,别耽误了她。”
吴邪想了想,道:“行,改天我劝劝她。”
解雨臣又盯着吴邪看了看,笑道:“秀秀是个好姑娘,要不,你接收了?”
一听乱点鸳鸯,吴邪肝儿都颤,连忙摆手:“得得得,人家一颗红心向太阳,我插哪门子足啊!”说完,站起身就往门口走,“走啦,开工了,今天课都上砸了,明天再演砸了,就别想在九中混了,趁早卷铺盖走人。”
解雨臣笑了笑,从桌子上跳下来,一巴掌拍在吴邪屁股上:“你这小模样的,吃不着真让人心痒痒。”
吴邪回身一脚踹过去:“去死!”
13
按照惯例,教师节这天只上半天课,下午全校师生在九门市大礼堂举行文艺汇演。会演结束后,由头天晚上已经聚过餐的那部分教师组织学生回去上晚自习,另一部分老师尤其是未婚教师再一块去酒店聚餐,顺便由海月老胡牵一顿红线,大家乐一乐——这也算是这两年教师节的保留节目。
说是庆祝教师节,其实就是一年一次的全校师生的联欢会,而这种规模一年也只能搞一次,自然从上到下都非常重视,每年不光有教育局的领导来捧场,市台晚间新闻也是要给两分钟的。九中每年招收的文体特长生一般都是中音、上音、北体这样国内名牌大学的苗子,总导演解雨臣更是从七月份就开始筹划,所以,这台文艺汇演的水平真不是一般的高。
整个汇演由两部分组成,前部分是迎高一新生和新老师,由新生代表发言,说说一周来到九中的感受什么的,新老师也有发言,话题不定,现场发挥,每年都搞得挺轻松融洽的。后半部分就是演节目了,有学生的,也有老师的。最后半个小时,要是气氛特别好,还会临时安排个师生打擂的环节。
据说去年学生唱了首《最炫民族风》,然后全校师生排山倒海般的尤其是平时被王导狠K的学生更是将口哨打得震山响,愣是把胖子哄上去连唱带跳了一首《忐忑》,直接把下面的人都笑抽了。
吴邪上午上完了课,就到大礼堂来帮解雨臣张罗。这会儿正捧着快餐盒靠在化妆台边边吃边看摊在桌子上的节目表,听完解雨臣讲当时的情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