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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不是,你不信我,难道还不信医生,不信警察?”我简直要气炸了,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孩儿她爸,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张威只是骗了姐俩出来想卖给没孩子的有钱人家继承香火,怎么她却说——”
“你闭嘴!”那男人明显心虚了起来,愤而瞪我一眼。
看这情形,那妇人很明显倒是被自家丈夫给糊弄了。我忍了忍气,耐心道:“这么大的孩子,心智早齐全了,谁会冒险买回去?万一东窗事发,还多担一个买卖人口的罪名。更别提什么继承香火,真要买,也会买男孩吧?”
妇人似是被我说动了,迟疑着看向身边的男人,“孩儿她爸——”
话没说完便被男人一巴掌挥得连退两步,男人怒道:“废话什么,我说是怎样就是怎样,钱都已经给了,还唧唧歪歪的想找打吗?少废话,快帮我把这衰丫头带走!”
“谁都不准动!”
话说到这里再不明白我也真是瞎了,肯定是张威见事迹败露,主动送还了张小莲,又赔了一些钱给张氏夫妻想要私了。可这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诱拐儿童了,根据张小荷的描述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这根本是个四处拐卖幼女进行卖春活动的地下组织,而那个张威,很可能就是其中负责提供幼女的人。摊上这种事本来就没理由坐视不理,更遑论我那莫名其妙可能感染上的HIV!小荷不可能自己得病,肯定是被性侵的时候受到的感染,那害了她也害了我的人渣现在到底在哪里逍遥我都不知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这猪狗不如的父亲将她带走又生死不顾,就算是为了我心中的一口怨气我也不可能点头!
我一腔的郁郁更兼怒火无处发泄,正好便发到了此处,也不知是哪来的胆色硬生生就拦在了张小荷身前。“张先生,我不管你说什么,今天人我还就不让你带走了,有本事你就喊警察过来!”拐卖儿童再加上性侵幼女属刑事案件,量刑至少也在三五年,更遑论还令幼女感染了不治之症HIV,警察来了正好说话,对方找受害人家属私了的目的简直昭昭!
“你凭什么拦着我!”那男人上前就要跟我动手。
“你动一下手试试?”我冷冷说道,看他明显一脸的色厉内荏。“忘记和你说了,我可是律师,你只要敢碰到我一根头发,我就会告得你再也回不了家!”
果然,在听到我自报身份之后,那男人立刻蔫吧了。“你……你想怎么样?”
“这件事既然被我撞到了,就一定要查到底。小荷是案子的受害人,还是重要的人证,我不会让你带走她。”
“我不告,我不告不行吗!我是她的爸爸,她的事我说了算,对方已经赔过钱给我了,我认倒霉,女儿我带走,她得了病我给她看还不行吗?关你什么事非要赶这趟水?”男人眼看着是急了。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带回去给她看病?带回去让她等死还差不多。我一边说话一边掏出了手机,作势便要报警。“张先生,劝你在我喊来警察之前还是走了吧,否则就凭你和犯罪嫌疑人私相授受并且瞒着你妻子这件事,我就可以怀疑你和那嫌疑人是同伙。一心想赚钱不惜出卖自己的亲生女儿,事迹败露又拿了封口费想走人,你觉得我能想到的事,警察们是不是也会想得到?”
“你、你不要胡乱冤枉我!是那张威骗了我女儿出来,不关我的事!”男人脸色变了,大约是被我的阵仗唬住,竟然真的不敢再多作纠缠,只恨恨地撂下一句:“就不信你能时时刻刻守在这里!”
那妇人似是对女儿很是不舍,却又拗不过骨子里对丈夫的服从,一番犹疑后仍是跟着男人走了。张小荷一脸怔忡地盯着病房门口父母离去的身影发呆,那瘦弱苍白的脸上是在在无法忽视的难过与失落。我心中一动,想出言安慰却又心情复杂,很是一番磨人的天人交战。
正纠结间,手机却蓦地响了,看到来电信息我一惊之下立即接起。
“一大清早的你去哪儿了?”苏曼的声音透着明显的不解与郁闷。
“我……”
“到底去哪儿了?”
脑中纷乱如雨,只好胡乱找了个理由搪塞着:“我、我买菜去了……”
苏曼沉默了,我知她必然听出这是临时拈来的借口,不禁心中发虚。“苏曼……”
“快点回来。”她忽然轻声说道。
胸口一窒,一股气流便上了头,登时刺得我两眼涨痛难忍。
“思归,你……”她顿了顿,可就在我整个心都吊到嗓子眼的时候却又蓦地轻语。“没什么。”
“苏曼……”她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片刻的沉默。
“我等你回来吃早餐。”她说完便挂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一十九章
“姐姐;你刚才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她忽然仰脸问我。“我得了什么病,会不会死?是不是爸爸拿了坏蛋给的钱;就不想要我了?”
她纯真懵懂的眸子盛了满眼的忧伤与无辜。我看她一眼,又仓促地扭过脸去;只怕再多看一眼就会被刺伤。只是个孩子啊……我心中有怨是人之常情;可就这样迁怒于她是否也太过残忍了呢?终究,她还只是个孩子;咬我也不是故意,何况她连自己生着病都浑然不知……
给那天来给小荷录口供的女警员打了电话,不到一刻钟她便赶到了医院。听我说了小荷的病情以及她父亲疑似与犯罪嫌疑人私相授受的事情后;她立刻表示以后每天都会安排人手过来看护张小荷;我这才安了心。
走出医院大门;怔怔地握着手机,脑子里怎么也挥散不去片刻前与苏曼的一番对话。心口阵阵地闷痛起来,想见她的念头竟然是大过了一切后怕。就当是回去和她辞别吧,我安抚着自己躁动难安的心思,理由也想好了,就说是要回家去呆一阵子,这是唯一也是最靠谱的办法,只有说是要回家,苏曼不会起疑,更不会试图阻止。
匆匆出了医院便去超市买了生鲜的蔬菜和鱼肉,再驱车赶回家,而此时距离我离开家也才将将过去两个小时。
苏曼本是在客厅看电视,听到动静走了过来,见我大袋小袋得拎着一大堆食材不由面上一紧,“思归,说多少次了,买菜这种事你就让阿姨去,你要买什么给她写个清单不就好了?”
“别别别,不干净呢。”我忙拦住她伸过来的手,阻止了她要帮忙的意思。“我今天有空嘛,平时忙的时候都是让阿姨买的。”
跟着我走到厨房间,看我放下了袋子,苏曼执住我的手,很是心疼地蹙起了眉头。“都勒红了。”
“没事啦。”我想抽回手来,却又贪恋她那样温软的目光胶着,顿失了撤离的勇气。
苏曼忽然笑了,悠悠地望着我。“思归,好像这段时间,你在我面前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没事’,或者‘没关系’。”
我有些赧然,她握着我的手却蓦地加重了气力。“告诉我,什么事在你看来才是有事、有关系的?”
我怔住,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忽然问出这句话来。她不再说话,却一径加深了眸中的意味,眸光直直地打在我脸上,直抵人心。
脑中有着一刹那的空白,完全彻底地,我竟只是被她这样地看着便已然丢盔弃甲,连一早酝酿好的借口都不知从何说起。
蓦地,她手臂一紧便将我揽进了怀中,精巧的下颚轻轻抵在我的肩头,她轻声说:“思归,我们出去散散心吧。”
“我……”
“嘘,别说话,听我说。”她仿佛是预料到我会说什么似的,直接打断了我的话。“是不是不想去三亚?没关系,告诉我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陪你去。”
“苏曼,我……”再这样抱下去,好不容易积聚起来的勇气就要全部溃散了。我咬咬牙,“我、我这几天得回家一趟。”
“回家?”松开了我的身体,苏曼微微后退了一点,手指轻轻一掠耳畔一绺滑落下来的发丝,她眼底顿时浮现出毫不掩饰的错愕与不解。“不是才刚回去过吗?”
“嗯,是啊,可是妈妈希望我能回去呆一阵子,这不是,正好也放假了。”我胡乱地解释着,为避开她的眼神揣度,我赶紧转过身去开始捯饬起买回来的食材来,该洗的洗,该化冰的化冰。
苏曼沉默了,我背对着她也实在看不出她的情绪,只是僵着身子忙活着,故作无意地说:“你跟仲夏她们出去散散心吧,你看你这段时间忙得……比起我,你才是更需要放松下。”
等了半晌没等到她接话,我转身望去,才发现她竟然默默将粥盛好了放在餐桌上,扬眉一笑。“先吃早餐吧。”
手上犹然沾着水渍,我也只得随便抹了抹,走到她对面坐下。
“回去多久。”她低沉优美的声音近在咫尺。
“还不确定。”我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着粥,一颗红枣不曾咀嚼便滚到了嗓子口,差点没噎死我。
看我那一脸窘样苏曼便了然地抽出一张纸巾递了过来,然后蹙着眉尖看我捂着嘴巴一阵闷咳。“你啊,喝个粥都能呛着。”
虽是调侃,可话里的温柔却是怎么也掩不住地迎面而来。我赧然地笑笑,想说什么却被她那明显欲说还休的眼神给震慑了,只好撇过脸去继续喝粥。
“什么时候走?”她小口地喝了点粥,忽然问道。
“就、就今天。”一颗心几乎揪成了两瓣,我强忍着内心海啸般翻涌而至的疼痛与不舍,“等下我把菜烧好就去买机票。”
“这么急?你行李都还没收拾呢。”苏曼明显地诧异了,目光明明灭灭,在在只是望住了我。她连调羹都放了下来。“思归,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见我不答,她于是猜道:“是不是妈妈反悔了,要你回去?”
“没有,你不要乱想。”我不想她胡乱担心,赶紧否定了。“妈妈就是想我了,上次回去只呆了两天,她有点不开心。”
这个理由想是足够分量,苏曼的表情松了些许,重新捏起了调羹,她心不在焉地在粥里搅了搅,“那等下我去给你订机票。”
“我自己来就好。”说话的同时我已经喝完了粥,起身便收了碗,淡淡地笑笑。“我又不是小孩子。”
原也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觉得能自己做的事就自己做罢了,何苦劳烦苏曼?可苏曼却是微微地怔忡,眼神中也随之浮上一丝说不分明的闷意。见我起身,她竟也随之推开了碗。
“不吃了?”我诧异地看着那碗几乎没有动过几口的粥,“是不是不想吃这个?我给你做点别的好不好?”
“不用,我吃饱了。”她闷闷地说。仰脸看我皱着眉头将她的碗一起收了,她忽然叹一口气,再次跟进了厨房间,倚在拉门旁看着我。
“明天你就和初夏她们一起出去玩玩吧,别闷在家里,难得休息。”将碗放进消毒柜,一转身就见她正目光深浓地看着我,不禁一怔。
“再看吧。”她淡淡地说。
我不敢生劝,怎会不明白我这忽然要回家的消息必然是扫了她的兴致呢,又怕说多露陷,只好假作不知地转回身去拿了两颗鸡蛋煎了。
照例是煎成了爱心的形状。“吃个煎蛋好不好?”就那么几口粥怎么可能饱呢?拉她去餐桌旁重新坐下,将餐盘放在她面前,所幸,苏曼没拂我的意,慢慢吃了。
“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买了好多菜,中午先做一些,剩下的放冰箱里,回头阿姨来了你让她烧给你吃。”我故作轻松地和她说着话,一双眼睛看左看右,唯独是不敢看她。
“没什么,随便做吧。”她小口地吃着煎蛋,看似心不在焉,可只要我与她眼神稍一交错便能立刻感觉到她的注目——她一直在看我,一双美目凝了令我不堪负荷的重。以着她的性子,此刻内心只怕早已是翻覆不定,只一贯地幽怨在心却难抵喉舌,硬生生压着情绪罢了。
再无法多承受一秒,我仓促起身便回去了厨房间。
洗菜、切菜,原是做熟了的事,却因着心事重重一个不小心就切伤了手指,疼得我轻叫一声,一下子丢开了菜刀。
“思归?”苏曼听到动静,跑了进来,一把抓住了我疼得颤巍巍的手,眼底的心疼与惶急水流般一泻而下。“怎么这么不小心!”
“没、没事!”一见她抓住了我流血的手指我哪里还顾得上疼痛,生怕血液沾到她身上,几乎是立刻挣脱开来。“我自己冲一下就好了!”
开了水龙头哗哗地冲着,却浑然未觉刚才那劈手挣开的行为有多刺伤到此刻正在我身旁站着的、我最爱的那个女人。刻意放粗了神经不去感染周身的气氛,磨磨蹭蹭冲了半天才收回手来,丢掉了染血的菜,再拿起菜刀时手臂却蓦地被一只手掌温柔又不失力道地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