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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顾格没想到来取谱子的人是游枯,以前都是他经纪人来的。大晚上的,他身上有明显的酒味,也不知道怎么开车过来的。
游枯大着舌头喊了声“阿格”,就挂在顾格身上不动了。
怕他开回去会出事,叫的士又怕被认出来,顾格有点无奈。
伺候好大明星入睡,将近凌晨。顾格没有多的被褥,于是裹了件衣服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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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督早晨过来,见顾格又是睡意惺忪的模样,试探着开了口:“要不把你的钥匙给我一把吧?”见顾格没说话,他又连忙解释,“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每次都吵醒你不太好。”
顾格冻得头有点胀,也懒得多说话,“房东只给我一把。”
白督讷讷的把头低了下去。
就在这时,房门喀的一声打开,游枯全身上下只穿了条小内裤,手里拎着一件白衬衫,大摇大摆地走出来。
“阿格,昨晚到底折腾到了几点,我的头好痛……”
游枯发现客厅里多了一个人,好奇地打量一眼,却并不多在乎。
大明星大大方方光着膀子,一身令人垂涎的肌肉不要钱的秀在外面,漂亮的人鱼线一路沿着腰侧利落地没入私密的地方。他朝顾格甩了甩手里的东西,“我的胸肌老是把你的纽扣崩开,我的衣服呢?”
顾格抬了抬眼皮浑不在意地回道:“你的衣服弄脏了扔洗衣机去了……完了,一晚上我忘了拿出来。”话这么说着,人却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游枯耸了耸肩表示没办法。
他们自顾自说着,却不知话里多暧昧。
白督几乎在房门打开的时候,脸色就开始变了。他被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吓坏了。
分别的那三年顾格不在身边,他尚且可以自欺欺人,那如今看到的,才让他真切的意识到,失去的人真的开始不可挽回了。
“顾格……”白督回过头,眼神茫然,他耳朵里发出的嗡鸣让他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顾格,他是谁?”
白督踉跄了几步抓住顾格,“你们……他为什么出现在你房间里?你们的话,是什么意思?”
顾格的冻木的脑袋开始疼了,他不喜欢解释,况且他觉得根本没有解释的必要。
只是白督神情太悲惨,让他的心里跟着烦躁不堪。偏偏游枯唯恐不乱,“阿格,他居然不知道我是谁,你没有和他说过吗?”
“他应该和我说什么?”白督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他想听顾格说话,他紧紧地抓住顾格的手,就像抓住一块浮木。只要顾格说不是,他就信。
可是顾格没有否认,他唯一的回应只是抬起手,缓慢地将白督从自己的身上扯开。
白督瞪着眼睛看顾格指骨分明的右手,他好像看见了自己从顾格的生活中一点点的剥离,血肉粘连却依然毫不留情。白督的胸口撕裂一般的疼。
游枯望过来的眼神嘲讽而怜悯,“顾格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会照顾好他,”游枯抿了抿唇,“你从来都对他不好,现在又来做什么?”
“我对他怎样轮不到你来操心!”白督猛地转身,被抛弃的恐惧在瓦解他的理智,“你凭什么出现在这里?!你以为……”
“闭嘴。”顾格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厌烦的情绪开始翻滚,“你以后不要来了,回去吧。”
☆、第六章
“我为什么不能来?要走也是他走!”白督的声音就像承受不住分量的布匹终于撕裂开来。
“能在你身边的只能是我!他有什么资格?你和我在一起那么久你怎么会不要我,你爱的人明明就是我!一直……”
拳头夹杂着风声落在白督的脸上,白督毫无防备,脑袋狠狠地撞上了墙,发出沉闷的声响,困兽一样的嘶吼戛然而止。
白督眼前的光影重重叠叠,他看不真切。
顾格厌恶从这个人的嘴里说出他们的曾经,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会忍不住动手。
游枯想要走过去,被顾格的眼神制止了,犹豫了一下,还是一个人默默地进了卫生间。
白督的嘴角麻木,头被撞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这是顾格第一次打他,为了那个人。
顾格和别人在一起了。
白督的呼吸都像从刀尖上滚过,每个地方都是疼。他胸口的皮肤像是注了毒药,一路腐蚀渗进心脏,那里塞满了挤满了都是顾格,白督的双手死死地抠住胸口的衣服,他想要阻止疼痛的深入,却发现都是徒劳。
他那时候说顾格只是为了钱才靠近他,他说顾格根本心有所图。
那是假话,他后来想想都觉得那样的话太好笑,简直像小学生无理取闹的争吵,怎么可能会是真的怎么可能!
可是顾格为什么当真了。
他就算觉得身边的人都带有目的接近他,他也知道那个人不会是顾格。
他一定是在外面遇到的阿谀奉承太多了,他呼风唤雨惯了就把他的自以为是带到了家里。他以为顾格会一如既往地迁就他,永远不会离开他。
是他太任性了,以至于忘记了顾格一开始便是冷心冷情的性子,他能走进顾格的心里,却没有给他温暖。
顾格却把他仅有的温情都给了自己。
他终于觉得冷透了,然后毅然决然地离开。
白督一直都在反省,他懂了,也一直都在努力的改。
三年里,他懂得最深的一个道理就是所有的东西都是无关紧要的,只有顾格他不能不要。
可是顾格再没有给他挽回的机会。
顾格和别人在一起了。
顾格真的不要他了。
白督将手指死死的蜷了起来,也没能抵住从心底传来的颤抖。
顾格不知道白督会疼成这样,他想伸手去扶他。
不料白督却在他伸手之前抓住了他的手,狠狠地搂住了他。
白督毫无章法地亲吻顾格的嘴角和眼睛。眼泪落在顾格的脸上脖子上,又顺着轮廓流进顾格的衣领里。白督整个人都在抖,哽咽让说出口的话模糊难辨。
顾格听了很久,才听明白了他一遍遍重复的那几个音节。
顾格,对不起……你回来好不好
顾格轻轻地抚上白督的脊背,才知道隔着初春的几层衣服,手掌下嶙峋的骨头依然清晰的硌疼了他的心。
☆、第七章
顾格被游枯经纪人的一个电话叫了出去。一杯咖啡从下午两点喝到六点,然后经纪人又硬是拉着顾格顺、便吃了顿晚饭。
顾格看了经纪人一整天慈眉善目的脸,也听了一整天语重心长的教诲。
无非就是游枯是个公众人物,虽然只是在起步阶段,但也时刻都有人盯着。醉醺醺的留宿影响不好,要他以后留心云云。
诸如此类,反反复复。
饶是顾格心态再好,也不免听得疲惫。
早知道当时就该让游枯一个人开车滚回去!
自从上次之后,白督好久没再过来。虽然误会最终还是解除了,但发生的事情却没那么容易忘掉。
白督那天哭的太惨,和他在一起的两年多里从来没见过。顾格的心乱了很久。
顾格觉得自己不想也不能再见到白督了。
约定的事情也办的差不多了,顾格打算离开。
经纪人对顾格的走神表示强烈的不满。
“我明天就回A城。”
经纪人刚喝了口水准备继续教诲,却被顾格的话硬生生的卡住了。
“那那那个尽量避免就好了,也用不着搬走啊。”
“不是因为这个。”顾格神情平淡,就像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只要把游枯带进圈子,我就可以离开。我已经把该做的做完了。”
“什么叫做完了?!”经纪人急了,“游枯才刚刚开始,现在是最最需要你的时候。”
“如果只是要曲子的话,并不是非我不可。”
“还有谁可以胜任了?!没没有人比你更知道适合游枯的歌。你你你要是走了,游枯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人气怎怎么办?”
经纪人被顾格望过来的眼神弄得有点心虚,但依然不肯妥协,“总而言之你无论如何都不可以离开这里!不可以!”
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经纪人气势汹汹地拍了拍桌子,然后手忙脚乱地收拾被掀翻的杯子。
顾格沉默,他当然知道自己在游枯的星路上占的是什么分量。他没有那么重要。
经纪人不让他走,理由自然不是他说的那么简单。
顾格用拇指细细摩擦着杯子的边沿。
或许更简单。
☆、第八章
顾格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很久。
白督蹲在门口,身边放了一个行李箱,他在看到顾格的第一时间掐灭了手里的烟。
顾格看着一地的烟头问,“你在这儿呆了多久?”
白督咳了一声回答他,“也不是很久。”他尴尬地晃了晃手里的袋子,“本来想给你做晚饭的,没想到你不在。”
顾格连门都没打开,就靠着门边,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行李箱,等他的下文。
白督想过用很多方式表达,现在全记不得了。他低着头,声音有点闷,他喊了一声“顾格”。
白督嗫嚅了很久才说出话来,“我想和你在一起。”他低头在那里站着,像个认罚的学生。
顾格看了他半晌,云淡风轻地告诉他:“我不缺钱,不需要你。”
白督惊慌失措地抬起头,看到顾格淡漠的表情,他准备好的情绪一下子崩溃了。
他完全找不到自己该有的沉着冷静,他在顾格面前语无伦次,“不是的,你不是……我没有……”
白督的嘴唇不停地开合,他以为自己早就做好了解释的准备,他以为面对质问的时候会平静。
可是他失败了,他的声音依然因哽咽变得怪异而狼狈。
“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一直都想……道歉。可是……你一声不吭就走了。我以为你只是……”白督强忍着,想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正常,可是失败了。
“我怎么找你都找不到。顾格……对不起,你那时一直在我身边,我认不清自己,认不清你对我有多重要。”白督轻声哀求,“你回来好不好,让我跟在你身边也可以,你不知道我一个人的时候……有多害怕。”
顾格沉默着,不说话。
白督记得以前顾格说他长得好看,眉骨微突眼神深邃,随便一个微笑都是深情款款的模样。可是他知道,真论长相他是比不上顾格的。
现在的样子更不用提了,涕泗横流胡子拉碴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那一定很难看。
可是白督顾不得这些,他在等顾格的回答,他没有经过深思熟虑,他知道这样的请求一定很不合时宜。只是他在家里打开空荡荡的冰箱的时候看到了仅有的面条,他想起顾格曾经煮了面等他回来吃晚饭,他没有。
白督的心里突然就比任何一个时刻都难受,他冲动地收拾了行李跑过来,他多想告诉顾格他回来了,以后再也不要错过和他每一顿晚饭。但顾格早已不再等他。
白督知道希望渺茫,他也想顾格打他一顿,就像上次那样。
可是顾格没有说话。
楼道里的声控灯灭了。
白督抬起头,眼前一片都是黑的,就像每次从有顾格的梦里醒过来时的样子。
他上前一步抓住了顾格的手。
似乎舒了一口气,又好像是在叹息。
顾格不习惯这样的白督,其实从再见到他起,顾格就觉得他很奇怪。他的话似乎变得很多,但说出口的很少。他从前不会把话憋在心里,说出来的往往都很伤人。
顾格不懂情爱,比白督更不懂。但他却比白督早一点知道对对方的在乎。
“抱抱呢?”
灯亮了起来,白督握着顾格的手一颤。
“我托朋友照顾了。”“就、就只有这一次!”
顾格把他的手扯开了,白督的心跟着沉了下去。
“我今天见了游枯的经纪人。”
白督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这个,脸都僵了,却想遮掩心虚。
“你别信他,我和他没什么交集,我……”白督真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顾格瞥了他一眼,打开大门,然后把白督一个人留在了门外。
白督站了半晌,缓缓地坐在了地上,也不管散落的一地的烟头。
他把头搁在行李箱上,呼吸时不时地颤抖。这也是预料之中的结果,以后会好的。他一遍遍安慰自己。
可是心还是很疼,白督隔着衣服用指间缓缓抚摸心口,仿佛还能触摸到顾格的微笑和温柔。
只要打开门就可以看见顾格。门那边的,是曾经会对自己勾起唇角微笑的爱人。
可是他现在连一把开门的钥匙,都没有拥有的资格。
白督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于是他又把头深深地埋进了自己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