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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晌,赵凌宇才收住了自己惊讶的眼神。
孟池朗有多注重形象,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上一世和白承安打了一架,记恨了对方一辈子,就是因为白承安打了他的脸,弄坏了他的发型和精心挑选的衣服!
两人最亲密的时候,他已经累得不能动弹,却还能在自己给他套上衣服的时候醒过来,让他将他眼里毫无品味的衣服给他换掉。
他曾无数次看他在睡梦中醒来,睁开眼时迷迷糊糊而显得毫无戒心的时候不是没有,但他在自己面前从来不会随意着装,那些年他甚至连他穿睡衣的样子都没见过,更遑论此时此刻的光景!
孟池朗会对他这样随意,可见他们的关系有了怎样大的变化!
他心里不由涌起一股喜悦,但很快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孟池朗的呼吸变轻了,他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陷入沉睡,说明昨晚根本就没怎么睡过。原本只是因为没有在上班的时间段里等到他而过来看看,哪想到他会这么疲惫。
早该知道他就是这方面的惯犯!昨晚自己上楼时还答应得好好的,此时看来他也十分擅长阳奉阴违。
孟池朗的头侧在一边,嘴巴因此嘟起,发出很细微的鼾声。
赵凌宇就这样蹲在他身前看着他,不过一会儿,脸上寒霜似得表情就化开了。他好笑地摸了摸他的脸,见他一点反应也没有,趁机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亲。
偷袭这种事情就是要见缝插针,赵凌宇作为赵老爷子心目中的继承人,把握一切机会占最大的便宜,那是他的特质之一。
因为呼吸的靠近,孟池朗皱了皱鼻子。
放任他这样的睡姿,待会儿起来有的难受,赵凌宇扶着他的脸,搂着他的腰,小心地将他换了个姿势,抽过抱枕垫让他枕着,将他的双腿也放平。
将室内温度调高些,赵凌宇回身坐在他身边,正想着,等他完全睡死过去,就将他抱回卧室去睡,手机震动的声音蓦地响起。
赵凌宇迅速起身,手机被放在工作室的桌子上,此时正显示闹钟声,和他设定的闹钟时间比起来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可见他之前根本没有被尽职的闹铃弄醒过。
赵凌宇打开手机,上面有一些未接来电和未读短信,他翻开看了第一条短信,对方该是孟池朗的上司,问了他迟到的原因,还善解人意地给他请了半天的带薪假。赵凌宇确认了没有设置别的闹铃,便将手机又放了回去。
工作室很乱,四处落满了图纸,零零散散地有些被粗鲁地撕破的稿纸,垃圾桶周边都是被揉成皱巴巴的团状物。
赵凌宇在这一片凌乱中,心情十分不错。
他想象着孟池朗暴躁的样子,也想着他专注到忘了整个世界的表情,还有终于回过神来,揉着眉心转头看见他时会露出的那个笑容。
赵凌宇这样的兴奋甚至是有些神经质的,每每了解到前世不曾在自己面前展现过的那个孟池朗,得到前世奢望的他的笑颜以对,这都让他窃喜。
他感觉到自己变得越来越贪心,他知道这个孟池朗还远远不是他最完整的模样,他想得到更多更多,这很危险,赵凌宇心里非常清楚,继而,不断地强迫自己将这样的念头抹杀掉。
桌案上叠着许多图纸,赵凌宇抽出上头的几张,短促潦草的几笔却已能将一件衣服最重要的线条和气质都勾勒无遗。赵凌宇仔细地翻看了几张,此时他的作品虽还没有后来成熟的手法,却就是一个外行人都不难看出他的灵气和大家风范。
尤其是在这些图纸,他专心设计的图纸,都是为自己而做,那仿佛自己在那个过程中占据了他所有视线的感觉,让赵凌宇有些飘飘然起来。
他没有为孟池朗收拾工作室的打算,他知道孟池朗烦躁起来这些东西想丢就丢想毁就毁,可若是被别人碰了,哪怕只是移动了一堆垃圾的位置都会让他非常难受。
赵凌宇边将手中的图稿放回原处,他没打算久待,心里记挂着外头还睡着的人,手里也拿出了手机,手指飞快地给应杰发去短信,让他准备粥和正餐,每一个小时往这里送一趟,确保某个人睡醒后能吃到最新鲜可口的食物。
手指正飞快地按压着屏幕,赵凌宇另一手正打算按着记忆将放回的图纸复原,目光不经意地一撇,落在图纸层里的一张图纸叫他的瞳孔蓦地一凝,打字的手指也是一顿。
他将那张图纸抽了出来,入眼的画面让在一怔之后,嘴唇便是咧开,若是他可以发出声音,此时低笑的声音和胸腔震动出的音律能叫玻璃室内的阳光更绚烂上几分!
纸上画着一个人。
他本人。
没有穿衣服。
画下他的人有着超凡的功力,对他的身体也已经有了专业的知悉度,每一笔都画的那么到味,肌理的韧性,肌肉的力度,三维立体的他稍侧过身体的每一处能见的线条都带着生命力,他还不知道自己曾经在他面前有过这样的表情,很柔软,只是笑着看着他,即使是在裸TI的时候,眼神却没有一丝YU望。
这样的画,还不止一张!
赵凌宇陆陆续续地翻出了几张,只感觉手心都有些发热。
光是想象这这个人握着笔在纸上画自己的裸TI这一点,就足够让赵凌宇浮想联翩,何况那个人连他最隐 私的部位都画的那么清楚!
赵凌宇想着那人的手指顺着粗细有致的线条擦过自己的时刻,一团火手指烧到了脚心又冲回心脏。
“……”
孟池朗把手边一碟菜往赵凌宇那边推了推。
赵凌宇没动,还是看着他。
孟池朗快速地咽下了嘴里的食物,“你不吃?”
赵凌宇只是笑。
一觉醒来,饭来张口,孟池朗只觉食物的温度和口感就是最高的追求了,对着大功臣也不由得神情愉快了几分。
孟池朗又将那碗平时见赵凌宇吃得多的菜往他手边推,“快点吃!”他自己嘴里又开始咀嚼起来,瞪着他想,饿就饿了吧,还跟他不好意思了,瞧这眼神都要饿绿了,这么干巴巴地看着还就能饱了?
这么想着,他亲自又给赵凌宇夹了一筷子菜送到他碗里,敲敲碗示意他快吃。
赵凌宇端起碗,将他夹的菜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慢慢,慢慢。
咽了下去
☆、第二十一章
剪刀划开布料的声音,匀速而轻柔,很容易让人着迷。
窗外,有阳光细细碎碎地洒进来,融入室内亮了一整夜炽亮的灯光中,显得安静而存在感微弱,没有让俯身裁剪布料的孟池朗留意到它和时间的流逝。
他的眼神很专注,在他最认真和一样作品马上就要完成的时候,他脸上往往淡到几乎没有表情。
终于将最后一个细碎的线头剪去,孟池朗直起身,将衣服拿在眼前,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将袖子贴着自己的肩膀试了试长度,盖住了他整个手掌,恰好是赵凌宇的尺寸。他小心地将衣服挂起来,双手环胸地看了一阵,指尖的裁衣剪刀不断地在打转,轻快的节奏显示出他此时破表的好心情。
欣赏够了,才想起世界上还有时间这样的东西,方形的数字时钟显示着上午七点三十分,他这才发现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八点钟的阳光,隔了三米远的玻璃竟还觉得有些刺眼。
孟池朗没有觉得累或是困,只是脚步有些不踏实,他到厨房倒了杯热水喝下,感觉运作了一整晚没有得到好休息的身体的不适感也散开了。
他到浴室洗了个澡,换上正装,去上班。
一切有条不紊,熬夜,精力旺盛,突发奇想,这些本是他的生活最正常的步调,现在却觉得有点不自在。
原因,孟池朗自己也很清楚。
平时不曾留意的,那个自说自话地当起了他的司机的烂好心邻居,总是在正夜了的十一点打来电话催他去睡觉的人,出差去了。
只听说是出了国,也不知是做什么去的,临走还特别说了不方便接听电话,好似笃定自己就一定会给他打去电话似得。
坐到久违的驾驶座时,他在引擎声中想到的是,若是那个驾车安全至上的偏执狂知道自己疲劳驾驶会不会抓狂,似乎被想象中的那人敢怒不敢发紧皱眉头的模样娱乐到了,孟池朗笑出声来。
但很快,那笑声也淡了。
赵凌宇不在,他得承认,他有点不习惯。
赵凌宇此时正在于海城时差八个小时的大洋公海上,两艘游轮靠近,完成抛锚对接后,容两人通过的甲板连通了彼此。
赵凌宇站在甲板不远处的地方,脸上的表情与平时无二。这份淡然,让站在他身后神经紧绷的应杰也总算能冷静了些。但在两艘轮船相碰而摇晃的时候,应杰心里还是忍不住也随着浮沉起来。
他们这一次见的可是大人物。
从前都是应老爷子亲自接待的,前几年应老爷子逝世,这份中间人的权限也被中央收了回去。这几年合作也算太平,不过这位E国的公爵后裔不知从哪儿听说了应老爷子的后孙建树不凡,懒得和规矩太多的党政人士交涉的他,提出了由赵凌宇与他们接头谈判的要求。
应杰从小跟着赵凌宇一起长大,见过的大人物不是没有,但远没有这样重分量的。虽说,应家从前就是为国家做中间人,也算是皇家军火商了,可那也仅限于应老爷子那一代,赵凌宇的母亲一个女儿家,应老爷子没想过她去传承这份责任,女儿外嫁后,外孙姓赵不姓应,他也宁愿让外孙的生存环境更单纯些。
赵凌宇出生后,又被查出是先天性的哑巴,应老爷子在某种程度上是松了一口气的,至少上头若对他手中掌握的权力和资源不放心,也不会再怀疑他的外孙和这其中有什么牵连。
令应老爷子没想到的是,赵凌宇的能力还是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赵凌宇这一次当然不是单独赴会,可以说,他不过是个陪客,主场依然由专门人员负责,他的存在也不过是为了让帕维尔·米尔维奇·维雅济马斯基——这位继承了古老的公爵血统的贵族看到华方的诚意罢了。
但此时,负责人心里也不由赞叹。
不愧是应老的孙子!
单这份沉稳和气魄,都让人不得不高看一分了!
帕维尔(忽略那串长名字吧)显然有同感,在与那位负责人握手时还不由多看了他一眼。末了,还主动对赵凌宇伸出手:“年轻人,不错。”
男人像醇酒,越老越有味道,这句话对于金发碧眼的白种人尤其适用。
五十岁的帕维尔,眼窝深邃,眼角的鱼尾纹包涵岁月的睿智和魅力,醇厚的俄语吐出,俨然尊贵。
赵凌宇点了点头。
之后,再无表示。
原本紧张地看着他的嘴唇和表情,担心自己出任何一点疏漏,或是传达少爷的意思的时候声音要是控制不住发抖会丢了少爷和应家的脸。
哪想到,赵凌宇竟然一点表示也没有!
帕维尔不觉得他失礼,赵凌宇的情况他一清二楚,不过终归闻名不如见面,眼前的年轻人冷傲却不让人觉得有异,他沉稳的气场,在自己面前也同样显得毫不弱势的态度,在这个年纪拥有这些,帕维尔只觉十分难得。
华国有句话怎么说的,初生牛犊不怕虎。
但,帕维尔直觉眼前这个年轻人绝非因无知而无畏。那他,对自己为何会表现出如此的淡然呢?是否因为华国这一次谈判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底牌让这个年轻人有了这样的底气?
他不由这样想到。
若是负责人知道帕维尔此时是这样的想法,恐怕做梦都能笑醒。
“有意思。”他对赵凌宇作出了这样的评价,“你和你外公很像,当然我不是说长相,他年轻的时候很英俊,是我见过的最英俊的东方男人,说实在的,我初见到他的时候,还以为他和我一样的年纪呢,他实在太俊秀了,骨架也很小,我们那里十五岁的孩子就可以发育到那个程度了。”
关于应老爷子,帕维尔似乎有很多话想和他唯一的后人叙旧,此时依然意犹未尽:“我第一次见到你外公时,只有这么高。”
他用手在自己的腰际比划了下,满是愉悦,“十五岁,我已经可以单独猎取一头比我大一倍的熊了,可是在听我父亲和他说话的时候,我竟然会害怕。他不说话的时候,可真可怕!后来我代替了我父亲,我还是怕他,他可以在一句话里埋下十个陷阱。等我跳下去了,还不知道危险,怎么也追不上他的聪明。不过,他人很不错,从不会提出过分要求,我们合作很愉快。”
赵凌宇:多谢,我曾听外公提过你,你打猎的本事和捕鱼一样厉害,和你出海从不用担心食物问题。
应杰在一声音节后,那种紧张也随着赵凌宇清淡的语态消失了,他与平时一样,不带一丝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