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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喝光了水,孟池朗探身放回了杯子。
“我去看看有没有醒酒药,我可不想半夜送你上医院。”家里的药箱是他妈妈在他搬家的时候给他准备的,后来赵凌宇也有收拾过,他本人还不知道里头都有些什么呢。
赵凌宇现在又变得十分听话,他松开了手不说,还让自己坐直了,仰头看着孟池朗。
那姿态,那眼神!
眼巴巴的,如果再长出一根尾巴来,那真就变成一只大型犬科生物了!
孟池朗实在没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头,“等我一下。”
药箱的药井然有序,要找到解酒药几乎不用费时间,孟池朗看过了说明书和生产日期,再到厨房给他又倒了水。
他走到哪儿,赵凌宇的目光就跟到哪儿,等他走近了,还盯着他不放。
孟池朗的笑容变得愉快起来,他发现,不知道为什么,但能肯定的是,他很喜欢赵凌宇仰视他。
那感觉,说不上来,但让人太满意了。
或许是平时都是自己仰望他的缘故?
谁知道呢。
喂了他吃药,孟池朗还煞有其事地说:“待会儿你带你去冲冲身上的味儿,赶紧去睡觉。”
赵凌宇只知道点头。
孟池朗咳了一声,他拍了拍赵凌宇的头:“赵凌宇,你确定你现在还知道我是谁吗?”
孟孟。
赵凌宇的嘴一张一合,回答得十分利索。
孟池朗哼了声,“让你别这么叫我,老是讲不听,别以为你喝醉了我就不敢小心我揍你。”
那语气,明显没有生气,甚至是用一种默认的态度容许对方这样称呼自己了。
赵凌宇咧嘴笑了。
孟池朗掏出手机,咔擦就是一张。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在他面前的赵凌宇向来沉稳,分明比自己小了一个月,在自己面前大哥谱儿摆得比谁都高调呢,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就算不用来嘲笑他,多拍几张让自己乐呵乐呵都成啊!
秉着这样‘阴暗’的心理,孟池朗忍不住了。
“笑。”
“哭脸。”
“向左看。”
连续拍了好几张,他心里作怪的因子更作祟了,按捺着小兴奋,点开了视频录像。
“手抬起来,对,这样。”他简直要笑开花儿了,“来,‘汪’一个。”
汪。
他听话地双手举在耳侧,动嘴。
孟池朗举着手机的手都抖了,“嗯,叫主人。”
……
“主人,快点说。”
孟孟。
“是主人!”
孟孟。
“主人!”
孟孟。
!!
孟池朗怒了!
“喝醉了还要和我作对!”他气哼哼地丢开手机,拉着赵凌宇:“去洗澡,然后睡死算了!”
赵凌宇跟着他踉跄了几步,孟池朗动作温柔了些,“看你下次还装逼不装了,再喝成这样,死在我家门口都别想我理你。”
到了浴室,让赵凌宇坐在浴缸边缘,孟池朗取下淋浴头开始调水温,抬眼看了赵凌宇一眼:“自己脱衣服,还等我服侍呢?”
赵凌宇有些笨拙但绝对迅速地剥光了自己。
孟池朗满意了,他走过来,也不指望赵凌宇自己能动手,举着水决定把他身上冲一冲了事。
要不是实在忍受不了赵凌宇浑身酒气躺在自己床上,他真不想费这功夫,拿了毛巾在他脸上胡乱抹了一把,把他从头浇到尾,算是完成任务。
丢开手上的淋浴头,他打算给赵凌宇拿条没用过的浴巾,眼神在他身上某处瞟过,孟池朗撇了撇嘴:“醉成这样还这么精神!”
或许是醉成这样才这么精神。
对于赵凌宇盯着自己看,同时生理起这么大反应的事,孟池朗下意识地在心里有了个解释。
赵凌宇的眼睛盯着他的胸口,已经是一动不动了。
孟池朗讨厌黑色,相对地,他喜欢浅色系的东西,尤其是白色,衣服也不例外。
他今天穿的就是一件淡白色的休闲衬衣和咖啡色长裤,很简单的衣服,设计感却很强,衣服开领到胸口的位置有三颗扣子,只扣了一颗,使得锁骨若隐若现。
他毕竟没有照顾人的经验,只是给赵凌宇简单地冲个澡而已,他浑身湿得比赵凌宇还不如。
此时不仅衣服黏在身上,衬衣更是在湿度下透明化,将里头遮掩的风景显露得一览无遗,胸前两处印在衣服上,明晃晃地左边写着‘诱’右边写着‘欲’,这要是都能忍住,他赵凌宇就不是男人!
喉结急促而可疑地滑动着,他都忘记了自己此时本该是目光呆滞的状态,眼神变得摄人。
孟池朗还没有察觉,他正转身,猛地,却被人拉住了。
他只好停下动作,看向赵凌宇。
他不知道赵凌宇在那一刻的犹豫和心里做过的凶残的斗争,他不敢,即使他非常非常想……却在拉住他的一瞬间克制住自己的举动。、
但是。
在孟池朗脸上挂着无奈的笑,想做出不耐烦的模样却又满眼是笑地瞪住他的时候,赵凌宇的脑子除了这个人,什么都空白了。
理智?
什么东西!
他用力地将他拉进自己怀里,低头,吻住他渴望太久的唇!
孟池朗呆了。
他还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有什么钻进了他的嘴巴,才猛地睁大了眼睛。
☆、第三十四章
孟晖下楼时看到沙发上多出的一坨还惊了下;细看了眼,发现以一种狼狈的姿势横在沙发上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的是他养了二十多年的宝贝儿子,这下更惊了。
儿子爱形象的个性他这个做爸爸的还能不知道,如果不是遇到了什么极大的打击或是难事;就是在家里也绝对不会是这幅模样。
“孟孟,醒醒。”
孟晖轻声喊了声;见儿子蓦地睁开眼睛,似是被惊到了,看了是他才松了一口气。也不知他是防着谁,看见自己时表情可谓复杂。
孟晖张了张嘴,没问他遇到了什么事,而是柔声道:“回楼上睡,这么久不回家连自己的房间都找不到了?”
孟池朗露出一个笑,“不了,爸,我想吃你做的春卷。”
剁馅,调面粉,油炸,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工序,就算是他爸爸拿手的菜也很少做,这一大早的,处理起来更是麻烦。
意外的,他这么任性的要求他爸爸也只是点头,摸了摸他的头,说了声:“爸爸先给你做点吃的,洗个脸再下来。”
这么和风细雨的爸爸可真少见。
孟池朗心里苦笑了声,看来自己此时的模样恐怕吓人得很。
昨天也不知怎么睡着的,孟池朗都要对自己投以五体的佩服。早上惊醒过来,才五点多,他动静不小,好在那个折磨了他一晚的醉鬼还睡得很沉,否则他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
出了门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打了车,被司机一句‘去哪儿’问住了,才脱口说出了家里的地址。
孟晖熬了粥出来,见儿子靠在沙发上姿势都没换过,表情一派颓然,他就知道事情大条了。
“有什么话要和爸爸说吗?”
孟池朗苦笑了下,要说什么?难道说自己昨晚被一个同性强吻了不说,最后自己还和他同流合污,爽到不行?而且那个人该死的还是赵凌宇那混蛋!
“爸,我没事。”勉强打起精神,孟池朗站起来,迎着爸爸的紧皱的眉头,他笑着道:“真不是什么大事,爸,我自己能处理。我就是想你们了。”
“孟孟……”
“我饿了,爸,你先给我点吃点才是大事。”孟池朗打断了他,几个快步上了楼。
他不怕被追问,只是他真的不想说。
冷水狠狠地泼在脸上,看着镜子里水滴不断滑落的脸,这么狼狈而迷茫的神色,孟池朗几乎不能肯定这是自己。
“王八蛋!”
他骂了声又歇了,烦躁地爬了爬额前的头发,抽过毛巾开始擦拭起来。
等春卷终于上桌,他妈妈也醒过来,见儿子在也很惊讶。
孟池朗满嘴的食物,含糊地道:“早上起来特别想吃老爸做的春卷,妈,你要不要。”
池静姝看了丈夫一眼,见他笑着摇头,也就放了心,坐下来接过丈夫盛的粥,念叨着:“一大早跑回家来烦爸爸,他昨天回来很晚,你还好意思折腾他……”
听着妈妈的声音,孟池朗的心才算真正地静了下来。
家,是每个人心里防线最坚固的地方,回了家,就像缩回龟壳里,什么纷扰和心烦都被隔离在外,孟池朗也有了短暂的放松。
他爸爸是劳碌命,吃过午饭也不得歇,回公司处理昨天新品上市的后续事宜。
他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妈妈见了也不多问,瞧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也就坐在一旁陪他。看了一早上,她哪里还能不知道儿子这是遇到不顺心的事了,她等着儿子主动和她诉说,毕竟已经到了这个年纪,很多事情她作为母亲也不好插手去管。
电视里正放着动物世界,孟池朗看得心不在焉,心思早不知道跑到哪个人身上。孟妈妈陪了一阵,又接到电话,与对面那位富太太聊着新上市的某知名品牌化妆品,讨论保养问题,她正担心着儿子的事,难免分心,突然听到儿子暴躁地‘靠’了一声,吓得差点摔了电话。
电视机里传出解说员字正腔圆带着些幽默的声音,说的正是某些动物求偶时有趣的作为,阿德利企鹅雄性会给雌性送南极冰川里稀少的小石子做聘,接下来又说了什么孟池朗完全没心思听。
也不知他现在是不是心情使然,单是听了这样的话就忍不住想到赵凌宇。求偶什么的,他实在不想做太多的代入思考,但该死的,那个人的种种行为让光是稍稍回想就让他冷静不下来。
送石头?何止!
那个人为他所做的,渗透进他的生活里方方面面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有一句话说的太对了,没有目的的献殷勤,都是非礼!
越想越不是滋味,孟池朗不是没有强迫自己将昨晚发生的一切用‘喝醉’这样完美的借口一带而过。但这样的借口太苍白了,他会吻自己,发酒疯这事谁都可能做,那之后的那些呢?
为自己做到那个地步,一个性向正常的男人做不出来,换到赵凌宇身上,他能肯定对方就算是性向与众不同,也不是随便就对人发情的人。
那么,唯一的解释,是对方对他抱着那种想法。
也是……孟池朗想着唇线就绷得紧紧的,男人的身体不是最诚实的吗,那个人对自己勃。起,就知道了。
他真怀疑自己的脑子是出了什么毛病,为什么在此之前一点都没有察觉对方对自己抱着这样的心思!
这完全不应该啊!
孟池朗心里狂躁地怒吼着自己。
直到肩膀被拍了下,他吓得回过神来,他妈妈正满脸担忧地看着他,他赶忙收敛了心思,“妈,什么事?”
孟妈妈叹了一口气,“妈妈约的美容时间到了,你陪我去么?”
孟池朗自然点头。
也不知是不是受赵凌宇的影响,手方握上方向盘,孟池朗就下意识地专心起来,车子方开到桥头,他就看到了停在桥边的某辆眼熟的车子,他沉着脸冷哼了一声。
“怎么了?”
“没,就是有只讨人厌的苍蝇。”孟池朗低声支吾,转了话题道:“妈,你导航出来了么?”
池静姝也只得作罢。
然而一路上,某人频频看后视镜里的苍蝇车,发现对方竟没有跟上来,心里又不痛快起来。
……难道是妈妈的车,所以他不知道自己也在车里?
这个念头才浮上来,孟池朗赶紧打住了!
那和他什么关系,他有希望那个人跟上来吗?完全没有!绝对没有!
孟池朗坐在沙发上等着,心神不宁,他妈妈正和造型师讨论着细节,时不时转头询问他的意见,他没留心听,又不愿敷衍,只好再问过了,再给出自己的意见。
池静姝看出他这样,放下册子,道:“孟孟,你觉得闷就出去逛逛,这附近也有你们年轻人玩的地方,妈妈这里好了给你电话。”
孟池朗摇头拒绝了。
父母总是以孩子的情绪为忠心,他不高兴了,池静姝的兴致也高不起来,说要回去,孟池朗又不答应,只好这么耗着。
做完脸,再护发已经是一个小时过去了,孟池朗把桌上的杂志都看了个遍,实在烦闷,才和他妈妈说了出去透透气。
结果,才踏出门,他就后悔了。
他开来的车子旁正停着那辆他熟悉的车子,那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来的,头顶上这么大的太阳却笨到不进车里躲着,就那么站着,看见了他,长腿一迈,就朝自己走来。
美容院前人流不多,他在旋转门里这么站着,招待厅里已经有几个人看过来,他实在不想在这样的公众场合和赵凌宇发生不愉快,转个身就走。
其实,要谈话,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