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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爻不知怎么想起了几年前的韩景宇,那时候韩景宇还是一个半大的少年,站在邬兆翎身后,被带到这里来了,那个时候,他只看到这个少年眼中的阴郁,现在再看,却觉得那阴郁是一层伪装,掩饰他本性的柔弱。
刘爻靠的太近了,韩景宇的嘴唇中突然迸出一个字眼来,“滚——”
刘爻却像是没听到一样,他已经觉得韩景宇的眼底藏着一些什么似的了,他很想去看清。
两个人的呼吸都几乎要交缠在一起了。
“滚——”这一声,逼出了韩景宇现在仅有的力量,他突然将靠近的刘爻推开,而后自己却一下子从椅子上栽倒了下来,刘爻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推的后退几步,自然是没有时间去接韩景宇的。
韩景宇从翻了的椅子上倒了下来,整个身体都扑在地毯上,椅子压在他的腿上,他却连踢开的力气都没有。
刘爻却没有动怒,他看着韩景宇在地上徒劳的挣扎,真的只能是徒劳。
这种下九流地方的药,效用非常的好。
韩景宇根本不问刘爻为什么抓他来,他好像觉得,自己这样性格的人,在哪里被人弄死,被谁弄死,都是非常应当的事。他的命自己都不珍惜,在别人眼中就更是下贱的。
刘爻向来不是会怜悯别人的人,只是他从站着的角度,看着另一个人跌倒在面前,心里有一种奇怪的……类似于怜悯的感觉?怜悯?不,不。
刘爻觉得自己应该过去把压在韩景宇腿上的椅子弄开,但是还没有等他动作,放在桌子上手机就响了起来。刘爻落在韩景宇身上的目光收了起来,走到桌边去接电话。
打电话过来的是钟源,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按捺的急切,刘爻的电话一接通,他的声音就透了出来,“刘爻,人找到没有?”
刘爻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韩景宇,“嗯,在我这里。”
刘爻的声音好像和刚才没有什么区别。
钟源喘着气,他沉浊的气息几乎透过话筒将他的现在的心思全部传递过来,但是他的声音还是沉稳的,“让我看他一眼。”
刘爻说,“好。”
然后刘爻走过去,勾着韩景宇的下颌拍了一张,韩景宇偏过头,侧脸看他长长的睫羽,竟还是如同多年前看到的一般青稚。
“你别那样对他!”钟源以为是刘爻用了折磨人的手段,“刘爻,你就让他在你这儿住一夜,他就还是个孩子,什么都搞不懂,你别为难他,明天我就到武汉了,我接他走。”
刘爻没说话了。他觉得有些纳闷,为什么钟源会以为他在欺负韩景宇呢?他明明……
刘爻低下头,韩景宇已经深深的伏下头去,那个姿态真是可怜的过分,腿上压着的椅子让他根本动弹不得。
“挂了。”刘爻挂了电话,把手机收起来,走过去将压在韩景宇腿上的椅子搬开。
刘爻对韩景宇说,“我有个朋友在找你。”
韩景宇根本没有听他的话。
“你不用怕我,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刘爻的神色比最开始的时候冷淡了许多,他的眼再也不看韩景宇那一双手,也再也不上前去搀扶他,叫了门外的人进来,扶着韩景宇去休息了。
韩景宇对所有蓄意接近的人都怀着极大的戒备,他也总是想逃窜开。
刘爻在房里坐了一会儿,看着桌子上的麻将子,他又想起了韩景宇的那双手。那双手是有魔力吗?
刘爻的手压在一张翻面的麻将子上,他说,“幺鸡。”翻开之后,却是一张白板。
刘爻蹙起眉来,如果是韩景宇,这一张牌,他应该是猜的出来的吧?不如去找他问问。刘爻的心情变得愉悦了,他从房里走出去去看另一间客房的韩景宇,客房里拉着厚厚的窗帘,点着熏香灯,暖色的灯光总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也许,他已经睡着了吧?
刘爻觉得自己应该退开,但是他又想再去看看,韩景宇是不是睡着了。
窗幔被掀开,那双微凉的手探了出来,那是紧攥的拳头,刘爻只是一怔,胸口就生生的挨了那一下,韩景宇才退了药效,现在并没有多少力气,门口有人看着,他这个状态自然逃不出去,而在这个时候刘爻送上来了。
韩景宇还站不稳,但按照他的本事,制住一个看起来文弱的青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韩景宇这么以为着。直到刘爻从身后锁住了他的肩胛骨,一股大力将欲离开的韩景宇拉了回来,韩景宇一下子坐到了床上,刘爻按着他的肩胛让他躺了下去。
刘爻的瞳孔太通透了,颜色淡的要看不清,尤其是在这样灯光的掩映下。
韩景宇被他制住了,竟然挣脱不开!
刘爻那张脸一下子凑到了他的面前,呼出的气息都被韩景宇的皮肤所捕捉到了,刘爻盯着他的眼睛,每次当韩景宇想动的时候,他手上压制的动作就会猛地加重。
韩景宇身上明明没有风尘仆仆的味道,刘爻却感知到韩景宇仿佛很累一般,像是奔波了一场旅途,现在正是他最疲倦的时候。
刘爻伸出手。
韩景宇以为那一下要打在他的脸上,几乎是下意识的,他闭上眼偏过了头。
刘爻的手只是落在了他的头发上,很轻柔的,指尖纠缠着韩景宇的碎发,刘爻说,“小孩子。”他的手揉了揉,“好好睡一觉吧。”
韩景宇的目光在睫羽的掩映下颤抖着。
刘爻大概知道,那厚厚的阴影下,藏着的是怎样的一种情绪了。
韩景宇现在完全就是一只受了惊的鸟雀,他拼命的想挣脱,别人一靠近他他就要转身逃开。
刘爻从床头的抽屉里摸出的一管针剂扎进了韩景宇的胳膊里,韩景宇受了那细微的痛楚,全身一震动,睁大眼就要挣扎。
刘爻的声音就好像安抚一样,“好好睡一觉,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这话说的连刘爻自己都觉得好笑。
韩景宇挣扎的再凶,药性上来之后也提不起力气来了,刘爻松开他的时候,韩景宇的眼睛已经合上了。
刘爻站在床边看着他,放下床幔的时候忍不住又伸手摸了摸韩景宇柔软的额发。
“小孩子。”他这么说这,自己的唇角先翘了起来。
真有意思啊,这样的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刘爻哥哥是不是很温暖?很贴心?很良家?
乔越:(捂脸)他是个变态
钟源:(捂脸)他是个道具狂魔
邬兆翎:(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捂住了脸)他?诶?你们在说谁?
第142章 夜场
今天场子上来了一个闹事的人,这些事本来是吵不着刘爻的,但是刘爻也是闲着的,那人吵着要见这里的老板,刘爻才是下去露了一面。
现在正是夜场,那冲进来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穿的也不见多光鲜,卷袖的衬衫,蓝棕色的牛仔裤,他身边有一个穿着红色亮皮紧身衣的女人,那女人被他一巴掌打倒在地上,用手按着脸,酒红色的长卷发在背上铺散开。
这样的场面刘爻见得多的,从楼上下来,环着胸,十分懒散的姿态。
那青年看见被人簇拥下来的刘爻,整张脸因为愤怒而涨红。
刘爻耷拉着肩膀,问看场的人,“怎么回事?”
看场的人还没说话,那个青年就先一步发问,“你是这里的老板?”
刘爻扫了他一眼,问这话的人一看就知道不是这地方的熟客,“我是。”
青年反身将地上的女人抓了起来,扯着满脸泪痕的女人冲着刘爻怒斥,“好——我要问问你!是不是你叫她留在这里的?”
刘爻看了那个被扯起来的女人一眼,“是。”
闻言,那个青年更愤怒了,几乎怒不可遏,“她还没成年,你怎么能叫她留在这样的地方!”
“她愿意留在这里,我难道要赶他走?”刘爻这话问的诧异。
青年没想到刘爻居然来了这么一句,整个胸腔都鼓动起来,他说不出话,只是红着眼睛瞪着刘爻,那个被他抓着的女人扯着他的袖子,叫他,“阿宇——”
那一声怯怯弱弱的,却激起了青年的无限愤怒,青年大喝一声,“你闭嘴!”反身一个巴掌打了过去。
女人挨了那一巴掌,整张脸都偏了过去,她的衣服都松开了,露出还尚且稚嫩的白皙皮肤。
“徐琦!徐琦!!”被叫做阿宇的青年打下去的那一巴掌都在跟着发抖,“你怎么那么贱!”
被打的偏过头的女人眼泪顺着红肿的眼角流了下来。
青年打了那一巴掌,转过头来要往刘爻面前冲,像是要狠狠的擂他一拳一样,只是这一次还没近身,就被刘爻身后的男人架住了,只能用那样凶狠的一双眼狠狠的怒瞪着刘爻,“我要告你——”
刘爻这些年受了太多这样的威胁,但若是有用,他现在早就不是站在这里了,青年那么愤怒的瞪着他,他也只是懒懒散散的靠在栏杆上笑,“你是她什么人?”
青年没说话。
一个大厅的人都在看热闹,现在这个点儿来的都是这夜场的熟客,坐在沙发上,吧台上,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看好戏似的望着这边。
徐琦在这里也呆了一段时间了,平时里没怎么见过刘爻,但混在这个地方,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刘爻的名声。刘爻就是这夜场的后台,这后台翻遍整个武汉也没有能更压他一头的人物。也许还有,只是不是她能接触的到的。
徐琦挨了那青年几巴掌,现在还在刘爻的面前回护他,“刘哥,阿宇还小,他说的胡话你别放在心上——”
“你滚开!”
徐琦还是扯着那个青年的袖子,一张画着精致浓妆的脸向着刘爻,她现在满身风尘的气息,看不出她本来的年纪了,“刘哥,我求求你了,别跟他一般见识,我带他回去,好好管教他——”
“你滚!”青年甩开他的手,恶声恶气的,“我不要你管!”
“阿宇——阿宇——”
刘爻根本不为所动,扬着下颌看着徐琦,“你跟他,什么关系?”
“他是我弟弟——”徐琦说。
“哦。”刘爻应了一声,根本听不出他现在的情绪,“多大了?”
“十七……”徐琦根本摸不准刘爻的心思。
刘爻站在栏杆那儿看了一会儿,挥了挥手说,“是挺小的,带回去吧。”
战战兢兢的徐琦听闻刘爻的话,马上松了一口气,“谢谢刘哥,谢谢刘哥。”
刘爻转身往楼上走,那刚一被放开的青年又扑了上来,“你别走——你——”
刘爻身后的人一推搡,踩上楼梯的青年整个从楼梯上栽了下去,徐琦去扶他,青年又是一下子将他甩开。
刘爻转过头来,看着那个坐在地上还依旧仰着脸往他的青年,那青年双眼里都是愤怒的火焰,这样勃勃的生气,竟让他由此联想到了多年前见到的韩景宇。心里一动,就不再往上走了。
青年还坐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站起来都勉强,“你这样的人,我要告你!”
刘爻问,“我是什么样的人?”
“你把我姐骗到这里来的,坐那些见不得人的龌龊事——你——”青年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反而是他旁边的徐琦脸色唰的一下苍白了。
刘爻没有否认,“然后你想怎样?”
“我要让你这样的人渣坐牢!”
刘爻笑出声,“哦,那你去告我啊。”
不光是刘爻听到这话在笑,连同那些坐在旁边事不关己的人听到这句话也笑了。
青年被那笑声折磨的有些无措,攥着手却是一步不退,他身后的徐琦仿佛是被他护在了身后一样。
“你姐,我从来没拦过她,我这地方,还不缺几个女人。”刘爻说。
徐琦又叫了青年一声,“阿宇——”
青年还是没有回头看她,就是拦在她身前,十分冷漠的姿态,直直的看着刘爻,“这是你说的。”
刘爻笑着望着他,“人你是可以带走,但是现在——”视线扫了一圈被砸坏的东西,“你不能走。”
青年的身体一下子紧绷起来,极其愤慨的神色,好像他早已预料到刘爻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走他们。
“今天你砸坏的东西,可都是要赔的,给我造成的损失,也都是要赔的。”从来没有人能像刘爻一样,在这样的情境下说出这样的话。
“钱我会赔给你!”
刘爻抱着胸,“我说的是现在。”
“你!”
刘爻身后的人走了出来,做出要抓住那个青年的动作,刘爻的手抬了抬,身后的人就不再上前了,却是散开将那青年围了起来。
看到这个阵势的徐琦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了一样,眼泪都快涌出来了,“刘哥!”
“别把妆哭花了。”刘爻说。
徐琦一下子止住了哭声。
被一行人团团围起来的青年明明已经胆怯了,但是却还是强撑出一副硬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