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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赌约(一)
钟源远远的看到韩景宇脸色不对,推开身边那些人正欲走过去,就见到刘爻忽然倾身贴到韩景宇耳边,好似在说些什么的亲昵。
钟源的心弦莫名的绷紧。
随后韩景宇的反应又叫钟源放下心来。
韩景宇神色平淡,从钟源那个角度看过去,甚至还隐隐透出几分厌恶来。
韩景宇说,“不。”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在两人交谈的功夫,钟源已经走过来了,他状似无意的插了一句话,“在聊什么呢?”
韩景宇自然不可能回答他。
刘爻倒是表现的再自然不过,“没什么,就是看他眼熟的很。”
钟源问韩景宇,“你们认识?”
韩景宇说,“不认识。”
刘爻摊开双手,做出一个遗憾的表情,“那大概是我认错了。”说完他也不再纠缠,转头走进了人群里。
韩景宇见刘爻走了,也没有多看一眼,但钟源偏偏在他这样的冷淡中心慌起来。他又问了一遍方才的问题,“你们以前认识?”
韩景宇依旧否认,“不认识。”
钟源拍拍他的肩膀,做出两人许久都没有过的亲密举动,“你要不喜欢我们就回去。”
钟源的话一出口自己就愣住了,他把韩景宇带出来,就是想多叫他见见世面,现在才刚一出来,见到韩景宇与刘爻之间透出的隐秘联系,又只想带着韩景宇早早的回家,叫他不要再露面才好。
韩景宇却回答了一声,“好。”
钟源被那一声’好‘安抚了,他也没有同刘爻告辞,带着韩景宇就走了。
这里气氛正热闹,没有多少人注意到钟源的离席,同别人交谈的刘爻却一直注意着,他看着钟源带着韩景宇一前一后的离开,脸上流露出惋惜的神色来。
跟他交谈的人是知道他的脾气的,见他露出这样的神情,不由的就询问了一句。
刘爻兀自苦恼,“我想赢一个人,但那个人都不给我比试的机会。”
那人只当刘爻话中有话,顺着刘爻本来的性格就说了下去,“那还不简单,他不同你比,你想办法逼着他跟你比,他要是还不同你比,那你就想办法让他求着你比,只要有他想要的,都不算是难事。”
这话说到刘爻的心尖儿上去了,他本来就是个乖戾的人,经由人一点拨,心里就有了主意。
旁人再看他,只见刘爻唇边漾开了一抹捉摸不透的笑痕……
次日,刘爻约见了钟源的未婚妻,这女人经常出入他管辖的场合,见面谈点什么都不是难事。
倒是女人,被刘爻忽然找上,心里还是有些奇怪的。她也是有眼力劲儿的,见着刘爻跟钟源关系近,就知道这人是哪个圈子里的,知道了是哪个圈子里的,就知道不能招惹这人,但她没想到自己没什么动作,这人先找过来了。
刘爻约见她的地方是楼上的包间,那包间是他常住的,都按照他的喜好装修,从来不对外人开放。刘爻叫人下楼把这女人请上来,自己备了茶水等着。
挂着一颗心的女人绕过屏风就见到斜靠在长椅上的刘爻。
照例说,经营着这样的声色场所,身上怎么也该带点儿风尘味,但刘爻身上却半点儿风尘味都没沾,看他的住处,还像是讲究的落拓贵族。他就这么靠在椅子上,半个身子都靠着扶手支撑着,面前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在倒茶水,细嘴的水壶,茶水从壶嘴里倒出来,像半弯儿漂亮的碧绿色翡翠。
刘爻看见女人进来了,也没有起身,只是抬眼冲她颔首,“坐吧。”
女人心里惴惴,坐到刘爻对面,把包放在手边儿的位置。
刘爻叫人把她请上来之后就没有说话了,两人一起看着那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表演茶艺。
最后还是女人先开口了,她第一句就是道谢,谢刘爻那天的看顾。
刘爻手上正端着一个白净的瓷杯,跟他的手极衬,小姑娘遥遥的举着茶壶往他杯子里倒过来,那茶水是滚烫的,从壶嘴里流泻出来的时候还带着灼人的雾气,女人的视线一下子就叫这雾气模糊了。
刘爻不说话的时候,心思任谁都摸不准。
刘爻接了半杯茶水,只手握着,下垂的眼似乎只看着杯子里面,但他却是在回女人的话,“客气的话就不必说了。”
女人住了口。
刘爻将茶杯放在桌子上,而后往女人面前推了一下。女人看出了他的意图,端起来浅酌一口。虽然不是很懂茶道,但仅凭这入口的甘冽就知道这茶的名贵。
“你跟钟源办事儿的日子订下来了吗?”刘爻说的办事儿就是两人结婚的事。
女人虽然得到了钟老爷子的首肯,但这事要是钟源不松口,结婚什么的都还是一句空话。纵然两个人已经订了婚。
女人也知道这话不好说,他连刘爻跟钟源之间的亲疏都没摸清楚,“这事还要凭老爷子的意思。”
“我只问钟源。”
女人被刘爻那一句话哽住了。
就是在她没发现钟源跟韩景宇那事儿之前,她都说不准钟源到底是怎么处理两人之间的关系,而发现了这关系之后,她就更说不准了。
刘爻好似根本没看出女人的尴尬,“钟源跟你提过了吗,准备什么时候把事办了?”
女人只得托词说,“他现在还是事业心比较重吧……”
她的话还未说完,刘爻就打断了她的话,“也就是说,钟源没那个意思?”
女人说不出话来。
刘爻说话向来都是锋锐的一针见血,他见到女人现在尴尬的窘态,身子往后一靠,“是因为韩景宇?”
女人一下子抬起头来,脸色都白了白。刘爻这句话一下子捏紧了她的心。她以为这事是一个秘密。
“你那天喝醉了,说了不少有意思的事。”刘爻勾了勾嘴唇,懒散,却叫女人感觉到了挟制。
“我那天醉的太狠了,说了胡话叫你误会了吧……”女人按捺住哆嗦的几乎发抖的心,挤出一个笑来。
刘爻就这么靠在椅背上看她。
那双眼带着不可捉摸的笑意,好似看清了一切,“这事你也不必遮遮掩掩,圈子里有这样的事也不稀奇。”
女人还是在竭力掩饰,“你们圈子里的事我真的不懂……”
刘爻说,“你那天说了不少,钟源跟韩景宇。”
一下子被人戳中了软肋一样,女人再说不出否认的话。
“你也不必紧张,这事说实话,真算不得什么。”刘爻看了她发白的脸色,安抚道。
女人根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若是那个人不是韩景宇,凭着刘爻跟钟源的关系,刘爻是决计不会把这事挖出来的,但那人是韩景宇,叫他有十分兴趣的韩景宇。那天他通过女人酒醉后的只言片语,隐隐约约摸清了钟源跟韩景宇之间更深一层的关系,这关系的深浅却尤为可知。
女人终于豁出去一样的开口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刘爻说,“只是想更清楚的知道一些事。”
女人到了这个时候反而冷静下来,“我也才到钟家住了没几天,有些事未必比你看的清楚。”
刘爻说,“没关系,你只要把你看见的,告诉我就够了。”
第187章 赌约(二)
向别人讲述自己订婚的对象在跟自己同住一间房的时候靠意淫另一个男人解决生理需要。大概没有一个女人会想要这样的体会。
女人自己都觉得荒唐可笑。要不是钟源有身家可以做她以后事业的助力,她现在早该在这样荒唐的询问中掉头就走。
刘爻对这一场近乎窥探别人隐私的询问很有兴趣,他从前听钟源讲述过当兵的时候有些男人靠同性来解决生理需求,而钟源对这种行为抱有的是十足的唾弃,刘爻现在回想起钟源当时调侃的口吻,在联系这个女人的描述,只觉得荒唐又可笑。
也不知钟源心里是什么滋味。
“该说的我都说了。”女人冷着一张脸。在这样的问询中,任何人都不会有好脸色。“我也只知道这些,你要是想要知道,大可直接去问钟源。”
刘爻颔首,仿佛是没有听出那话中尖锐的讽刺意味,“嗯。”
女人抓起手边的包,这里她一刻都不想呆。
这种仿佛羞辱一样的对待,叫她一直优越的自尊都被践踏了个遍。
“那没事我就先走了。”女人说。
刘爻颔首示意,女人马上站起来掉头走了。
夜里,女人同钟源同处一室,深夜见他起身,只觉得心头一阵冰凉。最终她也一句话都没说,在黑暗里翻了个身,伴着那几不可查的流水声掩耳睡去。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天,女人在去往夜场的时候又收到了刘爻的邀请。
上一次两人的谈话叫女人印象深刻,这一次有人来邀约她就不想去了,然而拒绝的话刚一说出口,那人下一句话就叫她攥着包站了起来。
那人说,“如果小姐不愿意上去,那我们老板只能亲自下来请了。”
这话里威胁的意味叫女人说不出第二句拒绝的话。
还是在上次见面的地方,刘爻似乎是连姿势都没变,只不过上一次奉茶的女孩不在了,房间里只有刘爻一个人,见到女人进来,遥遥的就冲她一笑,若不是上次羞辱的印象深刻,女人都要被那一笑迷了眼。
刘爻说,“坐。”
女人僵硬的在他面前站了半天才坐下来。
“这几天,钟源还是那样?”刘爻第一句话就叫女人咬牙。
“是。”
“钟源跟你睡在一个房里,还没有碰过你?”刘爻本来是再平淡不过的问句,却叫女人有了一种强烈的羞辱感。但即使是这样,她还是应了一声,“是。”
刘爻第三句话还没说出来,自己就有几分想笑,他也确实是笑了,极轻极浅,“不碰你,晚上起来冲澡?”
女人这一下按捺不住了,她霍地站起来,一双眼盯着刘爻。
刘爻丝毫没有被她忽然的动静震慑到,他还是散漫的,挑着眼看他,声音里都还带着几分笑意,“怎么了?”
他那模样叫被激怒的女人一下子冷静下来。
刘爻这样的人,是她惹不起的。
女人攥着手坐了下来,“没事。”
“夜里,你听到他叫韩景宇的名字了吗?”刘爻问。
女人的坐姿都是僵硬的,“没听到。”
“你们不是睡在一起吗,他如果叫韩景宇的名字,你一定是会听到的吧。”刘爻用那种怀疑的语气问道。
女人这时候哼笑起来,“你也说了,我们是在一张床上睡觉,我又不是他妈,还管他睡觉说什么梦话。”
刘爻对这一句话倒是没什么异议,只是表情很是遗憾似的。
叫女人根本不能理解。
他们不是好朋友吗,为什么这么热衷于另一方的隐私。还是这个圈子里的人都是这样,阴阳怪气?
刘爻像是在思索什么一样,他的手很随意的搭在椅背上,不轻不重的敲着。
女人被那清脆的敲打声弄得心烦意乱,却又不敢有任何意义,坐在刘爻对面,如坐针毡似的。
刘爻又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到最后女人几次都欲摔门离开。
等到刘爻终于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之后,女人这一回连告辞的话都没说,扭头就走了。
后来又有许多次,女人连夜场都很少去了,但凡是只要是和玩乐场所挂的上勾的,都和刘爻有关系似的,几乎在她刚一露面,刘爻那边就派人来’请‘她了。女人避让不能,几次都被刘爻询问那些已经重复很多遍的问题。
这些事简直荒唐到了极点。
经由刘爻这边的问话,女人的情绪一直不大对劲儿,她总觉得有强烈的羞辱感,从前她才知道钟源与韩景宇之间不正常的关系时,还能自我安慰着睡去,现在却要到钟源做完那些事,重新躺到她身边的时候,她才能萌生一点点睡意。
这简直太可怕了。
刘爻的问话叫她痛苦不堪,原先她并不在意的一些事情,经由刘爻的询问,她都开始不自觉的去留意,而留意的结果就是让她疲惫又厌烦。
若是说从前他对钟源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心思,到现在也已经被刘爻消磨殆尽了。
每每跟钟源坐在一起,她脑子里都是夜里那被遮掩的,不堪的一幕。
尤其是在餐桌上那父慈子孝的场景,更是叫她无法容忍。
因为刘爻给这些事都在她面前强调了一遍,所以才更觉得难以容忍。
女人不愿意回钟家了,钟源一开始对她就是无所谓的态度,现在她搬出了钟家,钟源也没有太在意,反倒是钟蔚,当两人关系出现了问题,教训了钟源几句,就勒令钟源将人接回来。
钟源只得照做,女人也的确是又搬回来了。
但是钟蔚也慢慢看出了两人的貌合神离,他还是当两人是因为接触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