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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鹤张了张口似乎想替楼澜解释什么,然而对上牧倾冷若冰霜的一对瞳子,就硬生生咽了下去,老实地退到外面,和千寻对视一眼,满满的无奈。
“为何把他禁锢在府里?”赤玟窝在牧倾身边,仰躺着,水润的眼睛看着他。
“怕他跑了。”牧倾随口道,他看着赤玟有些清傲的脸孔,用手指轻轻摸了摸。
大年节的,楼澜被禁在了王府。这个地方让他窒息,他想出去。
“为什么拦着我!”楼澜在拦在王府的大门口,满脸焦急。
“公子……王爷下的禁令,您就别为难奴才了……”守卫也是一脸焦急,特别为难。
楼澜呆立在原地,像只落寞的小狗。
千鹤远远看过来,走到楼澜身边道:“是不是太子和你说了什么?”
楼澜摇摇头:“我只是想出去,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主子心情不好……”千鹤说:“你委屈一下好吗?”他注意到楼澜额角的伤,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楼澜恹恹地回去了,结果偷偷摸摸爬墙又被王府的影卫逮了回来。影卫们集体蹲西偏院的墙头,看着楼澜怒气冲冲地跑回房间,砰地把门摔上,彼此面面相觑。
“我们下次一定要装作不小心看到王妃爬墙,这么明显地把人逮回来,王妃一定觉得伤自尊了。”
“要不我们去把岚召的皇子逮回来给王妃玩吧?”
其余影卫集体指着说话的那个人,异口同声道:“要去你去,看回来王爷不手撕了你!”
影卫表示很无辜,继续蹲墙头。
接连几天楼澜都想偷偷跑出去,无一例外,回回都被影卫们逮回来,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影卫报给了容王,牧倾不动声色,没去找楼澜,楼澜自然也没有来找他。
两人数天不见,牧倾总算是下了床,全府上下热泪盈眶,我们王爷终于养好了身子不再为小产整日躲在房中以泪洗面了。
元宵过后李威远和南法要启程回北平了,牧倾出来相送,李威远手里攥着马鞭,看着牧倾道:“我走了,你自己留在京内小心些。”赤玟就站在牧倾什么,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也知道牧倾懂他的意思。
“行了,走吧,路上小心。”牧倾说。
“王爷,后会有期。”南法潇洒上马,回身抱拳道。
“快走吧。”牧倾摇着折扇淡淡道。
南法勾唇一笑,看着后面的楼澜,轻轻挥了挥手,甩下马鞭带着一众随从和李威远渐行渐远。
牧倾回过身,看到扶着门框的楼澜,他额角有一道还未褪全的伤痕,不由自主走到他面前抚了一下他的额角道:“这怎么回事?”
楼澜冷冷挥开牧倾的手,转身走了。
牧倾愣了一下,眉间慢慢皱起,蕴着一丝恼怒的神色。
温侯一走,接下来该离府的就是赤玟太子了,他哼哼唧唧赖着牧倾不想回宫,牧倾好说歹说才把他哄回去出席宫宴,又想到正在冷战的楼澜,简直焦头烂额。
楼澜随时随地都在想怎么跑出王府,每天往外冲一次,不是被影卫抓回来,就是被千寻拦下。牧倾每听影卫汇报一次,脸色就灰败一分,一天比一天难看,最终忍无可忍明令禁止楼澜踏出西偏院。
楼澜被彻底禁足了。
影卫蹲墙头集体抹眼泪,我们王妃真可怜,碰上王爷人生不能更黑暗。
楼澜却没那么伤感,困在王府还是困在西偏院,对他来说都没有区别,反正就是不能出去呗。
某天影卫们正蹲在墙头分享一包蜜饯,忽然有一个低喊道:“王妃又在爬墙啦!”
“老小快去假装上茅房把王妃逮回来!”
“老小回来!王爷来了!”
牧倾一袭绯袍摇着金扇来到西偏院,身后跟着红衣似火的千鹤千寻。
容王一来,影卫们立刻把头一缩,遁走!
“下来。”牧倾微微仰头,看着正在往外爬的楼澜,握着折扇的手不可察觉地暗暗多用了几分力。
楼澜丧气地跳下来,站在原地,目光低垂,既不肯认错也不肯退让。
“本王有没有说过,不许你随意出去?”牧倾冷冷道。
“你凭什么不让我出去?”楼澜抬起头,倔强地盯着牧倾。
他的顶撞极其无礼,千鹤站在牧倾身后对楼澜狂摆手,主子今天心情不好你就别再火上浇油了!
牧倾静静地看着楼澜清润却富含固执的眸子,面无表情,“来人,给本王打断他的腿!”
第 37 章
楼澜受惊般抬起头,明明眼里已经滚动着大颗眼泪,却死咬着牙,不肯替自己求情。
“主子!”千鹤在他话音落地立刻单膝跪下,恳求道:“楼澜不过是小孩心性,求主子饶他这一次!”
牧倾慢慢走近楼澜身边,伸出冰凉的两指捏着他的下巴,轻轻抬起,漠然道:“你当真以为本王不敢动你吗?反正本王需要的,只是你的声音。”
“主子……”千寻不为所动,千鹤却紧张出了一额头的冷汗。
墙头上长蘑菇般冒出一排脑袋,影卫集体为王妃掬一把同情泪。
楼澜后退一步,离牧倾远点,“要打就打吧。”
他垂着眼帘,不去看任何人,自然也看不见牧倾难过的脸。
牧倾几次深呼吸,握紧了拳头又慢慢松开,“你究竟想出去干什么?找辰轩?”
楼澜静静道:“我只是不想看到你。”
牧倾背脊一僵,千鹤恨不得扑过去捂着楼澜的嘴,急得都快吐血了。影卫集体竖起大拇指,我们王妃可霸气!
然而一阵死般的寂静后,牧倾竟也并未动怒,他低头看看手中的折扇,上面还有楼澜歪歪扭扭的字迹,他看了一会,转身的同时轻声道:“送他入宫。”
“是。”千鹤终于松了口气。
千寻随着牧倾离开,清冷的院落里,楼澜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径自回屋了。千鹤欲言又止,最终没追上去,转而望着墙头轻轻打了个响指。数名影卫齐刷刷跃下来,整齐划一,单膝跪在千鹤面前。
“进宫后,他吃什么用什么你们全都警醒着点,但凡出一点差池,自己拎着绳子去上吊吧。”千鹤说。
“是,属下遵命。”影卫异口同声。
牧倾回到自己房中,眉宇间的神色微显颓唐。千寻静静的不说一句话,替牧倾斟满一盏雨前龙井,然后便垂着手,静立在一旁。
千鹤回来,踟蹰了一会问道:“主子,明日送楼澜进宫?”
“即刻便送他过去。”牧倾淡淡道,一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呆呆地看着香炉冒出的轻烟。
千鹤抿了抿唇,“主子,您这样做……是何意?”
“能有何意?赤玟自然要熟悉他的声音。”牧倾支着脑袋,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当初本王将他捉来,为的不就是这一把子声音么。”
“是,属下立刻去办。”千鹤退出去,紧紧皱着眉。
千寻站了一会,游移着开口:“主子,您……”
牧倾微微抬手,制止他说下去,“你下去吧。”
“……是。”千寻无奈颌首,看得出牧倾情绪不佳,只能乖乖出去了,帮千鹤搭把手。
牧倾自己呆了一会,就出府瞎溜达起来,整个人烦躁不堪,长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就看到容王黑着脸在冰雪未化的天气里猛扇折扇从这头走到那头,偶尔停下来买只包子边啃边继续走。
他在外面逗留了整整一天,回府的时候,楼澜已经由千鹤护送进宫了,牧倾也没问,全当一开始王府里就没楼澜这个人。
千鹤留在宫里,皇宫对楼澜来说无疑是个陌生的地方,他只认识千鹤一个人,千鹤也不忍心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千寻劝不动,只好自己回来了。
打楼澜入宫后,影卫一天两次回府朝牧倾禀报他的近况,从早膳吃了几块黄豆黄到去了几个地方溜达,在秋千上荡了多少下,事无巨细。牧倾表面上漠不关心,私下里却关心得过了头。
这日千鹤急忙差影卫来报,楼澜被赤玟太子罚跪在云逸宫外的青石路上,已经跪了小半个时辰了。
牧倾正懒散地卧在榻上,手中执了一卷闲书,闻言正在翻页的修长手指一顿,随后又状似漠然问道:“太子好好的,为何他罚跪于他。”
“禀王爷,属下也不知情……”察觉到牧倾目光里的冷意,影卫冷汗涔涔,据实相告,“前几日太子殿下与公子都未有交集,今日太子殿下忽然来云逸宫,将属下等驱了出去……属下也不知太子殿下和公子说了什么,只能听到公子光火顶撞的声音,然后便由宫人押着跪在殿外了,千鹤火速命属下回府告知王爷。”
“太子的意思,告诉本王有什么用。”牧倾面无表情,漆黑幽暗的瞳仁扫过一行行蝇头小字,“楼澜可有说什么?”
“公子从始至终什么话都没说,一直跪着。”影卫表面冷静,内心狰狞恨不得冲上去把牧倾手中的书抢走撕碎大吼一声王爷你再装下去我们王妃都快跪出病了!
牧倾眼瞳愈发晦暗,冷冷道:“那就让他继续跪!”
影卫一愣,“王爷,如今外头仍天寒地冻,公子本就体弱……”
牧倾不耐烦地挥手,做了个“快滚”的手势。
影卫再不敢多言,立刻退了出去。千寻守在门外,影卫向他微行一礼,偷鸡摸狗习惯了,好好的大门不走,轻功一展踮着脚尖跃过墙头跑了。
千寻静了静,推门进去,“主子,您不去看看?”
“看什么,他自然要给自己的倔强付出代价。”牧倾脸上的怒色显而易见。
千寻叹了口气,一个死倔强,一个死傲娇。他主子向来心高气傲惯了,这会子要是楼澜随便低一次头,给他主子个台阶下,事情就好办多了,若是他能像太子那般撒撒娇,凭着牧倾对他的宠爱,随随便便甩太子一条街都不在话下……偏偏硬得跟石头一样!
牧倾手里的书翻得哗哗响,随后便被他狠狠扔在地上,牧倾坐起身,微微抬手,千寻忙把一盏放得温度刚好的茶水放在他手上。
牧倾灌了一口热茶,精壮的胸膛前起伏不定,用力把杯盏掼在旁边的矮桌上,千寻静立着,也不敢随便说话。牧倾起身走出去,冷风不断,屋檐下的冰柱在一点一点融化,容王府一片安静,安静得有些萧条。
自打楼澜走后全府上下自然能看得出容王的脾气比以前更加败坏,他原本不是暴躁的性子,总是阴沉而妩媚,现在一点小事却都能引得他光火不已。
牧倾去了西偏院,楼澜在这里也没住多少时间,他也未把这里的下人撤出去。
“这是什么?”牧倾皱着眉,看着廊下一个小箩筐,轻轻踢了一下,上面的盖子被他踢掉,小箩筐里铺着一些干草棉絮,有三只鹅黄色的小鸭子依偎在一起,扑扇着短小的翅膀,显然被牧倾踢的那一脚给惊着了。
“王爷,这是公子养的。”执事的女官回道,“元宵前从吉祥那里要来的,养了好些天了,临走时让奴婢好生照看着。”
牧倾盯着三只小鸭子沉默下来,片刻道:“搬到本王那里。”
“是。”千寻立刻上前把小箩筐抱起来面无表情的跟着牧倾离开了西偏院。
三只小鸭子在外面冻得瑟瑟发抖,牧倾回到自己住处,亲自抱着箩筐回到温暖如春的内阁,摇着尾巴把楼澜的三只宠物挨个舔过一遍。
清了清嗓子,他逗弄着鸭子漠然道:“楼澜跪了多久?”
千寻顿了一下,旋即马上道:“从小五离开,快两个时辰了。”
牧倾捏着一只鸭子提起来,跟亮晶晶的黑豆眼对视,没再说话。
直到未时宫内再无人来禀告,只能说明楼澜还在跪着,牧倾回想时间,楼澜已经跪了三个时辰了,他瞧瞧风雨欲来的天色,终于沉不住气,连袍子都没换携着千寻入宫了。
牧倾骑马过宫直逼云逸殿,牧倾身后跟着一大堆人,他下马后把缰绳一抛差点摔千寻脸上,千寻忙不迭把马牵好,交给身后的人,身着鲜红武服一阵风般跟着牧倾踏入云逸宫。
殿外的青石路上果然跪着一道纤瘦的小身影,在寒风中有些轻微地发抖,仍固执地跪着,腰杆儿不肯屈服地挺得笔直。千鹤也拎着刀站在楼澜身边,陪他一块吹冷风,纤长的睫毛上都凝了一层淡淡的白霜。
“主子!”千鹤看到牧倾走过来,眼里立刻染上一丝喜悦。
不远处墙头上,影卫们热泪盈眶,王爷可算来了,快给我们王妃来个热情的拥抱!
牧倾走到楼澜身前,他穿着一身茶白的袍子,丝扣解开,衣襟大敞竟像感觉不到寒冷般,丝丝袅袅的白雾从唇边一小团一小团扩散开。楼澜微垂着脑袋并不去看牧倾,脸色冻得青白,一动不动地跪着。
“太子罚他跪多久?”牧倾冷冷道。
千鹤一愣,不立刻解了禁令问这个做什么,嘴上却也不敢顶撞牧倾,老实道:“回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