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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倾摸摸他的头,牵着他的手出去吃早饭。千鹤剥了煮好的鸡蛋来,等他吃完饭刚好放温,牧倾拿着一边跟楼澜闲聊些有的没的,一边用鸡蛋揉他的脸。太子用的力道狠,楼澜又毫无防备,硬生生被打出了隐约的血痕。
不过自己也打回去了,楼澜倒不甚在意。
午间楼澜喝过药到里面去午睡,牧倾站在廊檐下,目光有些凶戾。
“去传啸烨。”牧倾说。
千寻应声,马上前往皇宫。
没多久一身暗金飞鱼服的啸烨便拎着刀而至,单膝跪在牧倾面前,“王爷。”
牧倾屏退左右,看着啸烨道:“太子能好好说话了吗?”
“太医来看过,原本就是因心病所致,一旦复声便无大碍,虽有些生涩但不消几日便可以恢复如初。”啸烨字字清晰恭敬回道。
牧倾微微眯起狭长双眸,“太子快到加冠之年了,是该登基了。”
啸烨道:“是,属下明白怎么做了。”
“关于秦太傅,本王当初是怎么说的?”牧倾道。
啸烨回道:“处斩。”
牧倾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随后拂袖转身回房:“太子登基之日,活剐了他,两千刀内不准让他断气!”
“是,属下告退。”啸烨按着绣春刀起身。
暖阁内楼澜睡得熟,躺在床上青丝散落在枕侧,睡得歪歪斜斜。牧倾抱着他将枕头摆好,楼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小声呜咽了一句,“疼。”
牧倾注意到特颈侧的绷带有些微红色透出来,便躺在他身边,伸出自己手臂让他枕着。楼澜还没完全清醒,依偎在他怀中又睡了过去。牧倾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唇角勾着的弧度冰冷而无情——你割楼澜一刀,我便让你心尖上的人尝尽锥心之痛!
第 42 章
廊檐下,千鹤跟千寻像两只土狗般奄奄一息地挨在一起,看着头顶上明晃晃的太阳发呆,俨然都快被牧倾吓出病来了。
“主子竟然会说出那种话来……”千鹤喃喃着。
千寻点点头,也想这么说上一句,“主子到底想拿楼澜来做什么?”
“做什么?”千鹤看他一眼,用两手捏住他的脸往两边扯,“做王妃,没感觉到吗?我看主子这回是真动心了,他以前对太子都没这么上过心。”
千寻沉默着,千鹤心里咯噔一声,想到了一怒楼,万一楼澜知道一怒楼血案的罪魁祸首是谁,依他的性子,什么王妃,王后也绝对不做了!
“怎么了,忽然露出这么一脸心虚的表情。”千寻眯起眼凑近他,“你在外面有别的野男人了?”
“去你的!”千鹤一脚踹过去。
翌日宫内传来消息,皇上于昨夜驾崩了。
国有大丧,天下皆知。这样举国致哀的日子里,牧倾一手错开金扇,陪着楼澜在王府后花园溜鸭子。
啸烨要亲自看着宫内的情况,今天换了锦衣卫副指挥使麒麟立在一旁,等着牧倾问话。
牧倾则是晾着他好一会,等楼澜不知不觉追鸭子慢慢跑远了,他才淡淡道:“你且回宫去吧,皇上死了这么多年才葬下,也是他的报应。”
麒麟应声,又道:“凶丧之礼,王爷可要露面?”
“没空。”牧倾远远看着楼澜跟小鸭子们玩的身影,勾着唇角,明明在笑出口的语言却刻薄冰冷:“牧容死时的丧礼本王都没露过面,先帝这个蠢货配吗?”
麒麟微微点头,牧倾道:“登基大典,啸烨择了什么日子?”
“半月后。”麒麟恭敬回答。
“半月后……”那便是秦然的死期了。牧倾冷冷一笑,那种妩媚强势而又锋芒毕露。
新帝驾崩,太子即位,这也是先帝遗诏上的内容,只是被牧倾稍微改动了一下,毕竟,原本的遗诏上可是写明了,太子登基之时,定要不遗余力斩杀容王次子牧倾,而当时遗诏上的太子,也不是赤玟。
就是这样一封早早写就的诏书,给先帝带来了杀身之祸,甚至赔上了赤玟之外所有的皇族子嗣。
当然,还要除了楼澜。牧倾看着楼澜捏着一只小硬壳虫冲自己跑过来,身后跟着三只一歪一扭的小鸭子,忽然发觉,若自己早年没有做过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恐怕也遇不上楼澜,这一生也不会有现在这么释然温柔的情绪。
他慢慢扇着折扇,扇面上印着歪歪扭扭的圣人不仁四个大字。
“牧倾你看!”楼澜举着那个小虫子咧开嘴兴奋地拿给牧倾炫耀。
“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要玩虫子。”牧倾拿过那只蓝色的硬壳虫,捏在指尖。
“它都冻僵了。”楼澜说。
“哪是僵了,明明是死了。”牧倾哭笑不得,做了个要扔的手势,见楼澜没抗拒便真的一把扔了,弯腰摸了摸他的额头,“都出汗了,回房吧,不然要发烧,你又不想喝药。”
楼澜看了麒麟一眼,以为他们有事要说便乖巧地点点头,嘴里说着“来呀来呀”领着小鸭子们跑远了。
影卫们暗搓搓激动,我们王妃还会逮小虫,相比起来王爷会打仗有什么了不起的。
“差人快马加鞭去告诉威远,不用为了登基大典特意赶来,总归他就算来了也没什么好脸色。”牧倾也随着楼澜浅浅的脚印往回走。
麒麟跟在他身后,“是,属下即刻去办。”
牧倾抬手随意朝后挥了一下,麒麟道:“属下告退。”
副使走了,牧倾回到主房推门进去,楼澜在暖阁脱了外袍正蹲在地上掰着一块饼喂给小鸭子们,牧倾从后面将他揽在怀里,柔声道:“饿不饿?中午就见你没吃什么东西。”
楼澜道:“明明是你不让我多吃的。”
“可以少吃多餐。”牧倾笑道:“你前几日一直都睡,也没怎么进过吃食,别吃坏了肠胃。”
于是先帝丧仪期间,牧倾最大的乐趣就是满王府逮瞎溜达的楼澜,将他捉来喂东西,完全不管外头乱成什么样子,反正先帝爷对他来说,不过是个刀尖下的一丝亡魂。
这日牧倾吩咐做了紫菜小馄饨,把楼澜摁在桌子旁看着他吃。
“最近外头很吵闹啊,发生什么事了?”楼澜用勺子舀了点汤头尝尝。
“没什么大事,就是皇帝死了。”牧倾轻飘飘道。
千鹤在后面险些吐血,皇帝驾崩不是大事,那什么才是大事!
楼澜懵懵地看着牧倾一会,继续埋头吃馄饨,牧倾不禁失笑,他就知道楼澜会是这么个反应。恐怕得自己死了,他才能有点正常反应——牧倾非常不要脸的往自己面门上贴金。
“我等会可以去找辰轩吗?”楼澜衔着一只馄饨含糊道:“我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牧倾勾唇道:“吃完我陪你一块去。”
楼澜吹凉勺里的馄饨喂给牧倾,两个人能吃得快一点。
屋顶上影卫们纷纷娇弱捂胸口,艾玛我们王妃和王爷这么恩爱我们感动得都哭了。
天气仍然很冷,比之冬天却已经好了很多。长街上仍旧人来人往,在先帝大丧期间百姓也是诸多朴素衣着。牧倾不得不承认,对于百姓而言,先帝爷在世时的确是个为民着想的好皇帝,这大概也是他的父亲牧容和长兄牧之对这个王朝忠心耿耿的原因了,可惜牧家偏偏出了牧倾这么个睚眦必报不会写“宽宏大量”四个字的主儿。
到了辰轩院内,楼澜叫了一声,辰轩打着帘子出来,脸上是一贯温和的笑容,“见过王爷。”
牧倾一挥手,“今后免了你的礼,不必拘束。”
辰轩笑了笑将两人迎进去,屋内政鸿正在埋头剥松子,已经堆了一小盘,头也不抬道:“少君谁来了啊?”
“政鸿!”楼澜一下子杵到他面前。
“你很久没来了。”政鸿口气熟稔道。
“前些阵子病了。”楼澜笑着说,和牧倾挨在一起坐在桌旁。
“现在大好了?”辰轩倒了茶过来,转而对政鸿苦笑道:“别剥了,我真的吃不了这么多。”
楼澜道:“嗯,已经完全好了。”
“呐,吃松子。”政鸿把堆满松子仁的盘子放在桌子中央,端着茶大有要跟楼澜通宵达旦促膝长谈一番的架势。
楼澜到了这里就比在王府里话多了去了,让牧倾有种带他回了娘家的错觉。他其实能察觉到,楼澜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隔阂的,这小呆子一点都不会伪装掩饰,有时刻意躲避他的眼神表现得那么明显,还自以为隐藏得很好。
牧倾自然也怨不得别人,所幸一辈子很长,他可以慢慢弥补。
喝茶吃松子,就这么聊了半天,千鹤从王府赶来,宫内有事要向他禀告。牧倾不打扰他们的闲聊,起身走到院子。
楼澜转头看着牧倾远远的背影,忽然压低声音说:“政鸿,其实我是来找你的,有件事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忙?”
“你家王爷权势滔天,有啥事要我帮忙?”政鸿浑不在意。
楼澜附耳过去,叽叽咕咕了几句。
辰轩笑道:“这么神秘,我也不能听?”
两人完全无视了他,政鸿摸着下巴道:“这事儿……小菜一碟,就是万一被发现了,那我就惨了,说不定还会连累我家少君。”
“不会的吧,千鹤说你可是神将呢。”楼澜说,“就算被发现了也没关系,我可以求牧倾把你捞出来。”
“行吧,看在你从北平回来时带的特产份上。”政鸿爽快的应允了。
“谢谢。”楼澜说。
政鸿道:“不管被发现与否,你确定王爷不会生气?你这么做,若是换了我,反正我指定生气。”
楼澜低头敲着杯沿,唇角的笑意有些苦涩:“就算他生气,我也一定要知道。”
他们不愿说辰轩自然也没问,只轻轻吹了一下口哨,“王爷来了哦。”
于是楼澜和政鸿火速恢复了之前的话题。
第 43 章
楼澜在辰轩的住处逗留了很久,天边已经现出了一抹暮色牧倾才带着他回府。晚饭也就随意在路边的小摊解决了,楼澜很喜欢晚上出来吃小摊,恰好牧倾也是。
天下最繁华的地方莫过于天子脚下的京师,原本这日应是有场灯会的,凶丧期间自然也就取消了。
过了滴水成冰的月头,天气一天暖过一天。
楼澜开始时常站在廊檐下发愣,有时牧倾叫他一声他都没听到。
“怎么了?”牧倾走过去一把揽着他纤细的腰斜躺在软椅上,捏着他的脸说:“你又开始发呆了,出什么事了?”
楼澜伏在他胸前,眼神忽闪,状似欲言又止。牧倾等了一会,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伸出双手攀住他的脖颈,在他颈窝间蹭了蹭,“没什么。”
牧倾也没细想,只当楼澜还在为之前的事难过,轻声道:“你若心里有不舒服,就说出来。王府里还有一打的搓衣板,我挨个给你跪一遍。”
楼澜拿着牧倾一缕青丝,撅着嘴夹在鼻息下装胡子,他没听到牧倾说什么,早就走神了。
离赤玟的登基大典还有几日之遥时,李威远携着南法赶到了京师,直奔容王府。下头的人来通传时牧倾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才过了几日。
李威远和南法料想也是日夜兼程才来的这样快,尤其是南法,眉梢一丝疲态让人想无视都难。
“牧倾你龟儿子的给老子滚出来!”人未到,李威远骂骂咧咧的声音就率先传了过来。
牧倾在前厅和楼澜逗鸭子玩,连头也没抬。
李威远一袭将军袍霸气侧漏,一脚跨进前厅满身烦躁地坐下,自己倒了杯热茶先递给了南法,然后怒道:“你们都下去。”
温侯之命一下,厅内的下人纷纷行礼依次下去,牧倾淡然朝后挥了一下,千鹤跟千寻也被他支走了。
楼澜抱着小鸭子们要跑,牧倾忙笑着一把逮住他,“你下去做什么,回来!”
“你要让皇帝死,也早点说,我何必这么短时间内往京城跑两次。”李威远怒骂道,显然心情很不好。
牧倾淡然道:“我不是差人去北平叫你别来了么。”
“是我让将军来的。”南法端着茶道:“路途遥远凶丧赶不上不来也罢了,前阵子刚出那些事,新皇登基也不来,前朝那些文官不知又要怎么说。”
“爱怎么说怎么说。”牧倾捻着一枚甜杏仁喂到楼澜嘴里,挑眉道:“大不了,你在北平整些乱子,到了动刀动枪的时候他们自然就闭嘴了。”
“你就知道尽出些馊主意。”李威远道。
牧倾说:“你如今也是三朝元老了,自己脾气也压抑着点。”
李威远皱了皱眉,一只鹅黄色的小鸭子扑腾着短小的翅膀在他脚边打转,他弯下腰用手指弹了一下,小鸭子脑袋一歪摔在了地上,又扑腾起来,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屋顶上的影卫们各种心痛。
“哪来的鸭子?”李威远看着牧倾道:“你孵的?”
“楼澜孵的。”牧倾面无表情。
南法:……
李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