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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端上吃的东西,安德烈毫不客气,他用左手把黄油抹在面包上,然后用右手的铁钩插住面包放进嘴里,他的眼睛却瞬也不瞬地盯着老史,说不清眼神里是怨毒还是专注,只有铁钩子扎在盘子上的声音显得无比刺耳。他的保镖们仍然处在紧张状态,手里的枪一刻也不曾放下,然而安德烈似乎并没有诉诸武力的打算,只是一口一口很用力地嚼着面包。
老史率先摊了摊手:“哈。活着就好,不是么?”
安德烈淡然道:“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你真能从那个地方跑出来。”他说“那个地方”的时候瞳孔收缩了一下,显然连名字也不愿提起。
老史却不在乎道:“你说集中营吧?官方数据说那地方最后只救出7个活人,看来他们至少漏掉了两个。”
安德烈道:“一个,我就是那7个人中之一。”
“那恭喜你。”
安德烈盯着老史道:“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对待我右手的吗?”
老史像受了什么委屈似的道:“我逃跑的时候跟你商量过,可你没同意,我们又被铁链子拴在一起,我只能那么干。”
安德烈大吼一声:“可是你只给我3秒钟的时间考虑!然后你就用石头砸断了我的手”。
老史嘿嘿地笑了起来:“那本来就是我临时的计划”
安德烈怒道:“你撒谎,你观察那辆粪车毛经很长时间了!”
“好吧,我承认。”老史道:“可是我不能提前把这个计划告诉你,你如果出卖我怎么办?我后来还是给你机会了不是么?可你坚信你的美利坚合众国会有办法救你出去,你不愿意跟我一起冒这个险。”
安德烈自嘲地笑了一声:“那时候我还年轻,太幼稚了。”
老史耸了耸有
安德烈怨毒地说:“我还清楚地记得,你一下一下用石头砸断我的右手,你当时袭击了我,可我并没有完全昏过去,你的一举一动都烙在了我脑子里,现在我每隔几天做梦,都是你当时的样子。”看着他的表情,我们都寒了一个。两人的对话印证了我们的猜想一安德烈果然跟老史在切集中营待过,而且他就是那个被老史砸断了手,从而自己脱逃的倒霉同伴。由不得我们感慨,这个世界的事情还真是
老史却像什么事情也没生一样,随便地问:“后来呢,你是怎么挨到最后的?”
安德烈道:“我断了一只手,没有得到任何救治,他们把我扔在一个阴暗的角落等我自生自灭,可是我告诉自己,我一定要活下去,哪怕是为了你!集中营被反攻的最后几天,活着的所有人都被枪决了,只有我躲过了一劫
老史笑了起来:“这么说你还应该感谢我。”
安德烈也笑了起来:“可不是么”他死死盯着老史道:“我可是天天都念着你呢!”嘎巴一声,他右手边的盘子应声而裂,铁钩深深地扎进了桌子。
老史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像个久经练的职业无赖一样,面对这个。“想”了他巫年的怨毒老人,他若无其事道:“那么现在呢,你是来做生意的吧?”
安德烈看着他道:“本来是的!”
老史一笑:“你想报仇的话,显然现在还不是时机,现在动手你讨不到任何好处。
安德烈看看叶子的侍卫和老史身后的7狗,淡然道:“好象是
“那你开什么价?”
安德烈站了起来:“你已经拿走了我的右手,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东西?”
老史手往下按了按:“坐下,别忘了你是一个军火弃,入行第一天你就告戒我千万不能意气用事”从不介意把武器卖给自己国家的敌人,这句话就是你送我的座右铭。”
安德烈冷笑道:“可你是我的敌人。”
老史摆手道:“如果没有我。你早就死了,就算活着,肯定也没今天这么风光。”
安德烈慢条斯理地用铁钩哉拉着桌子:“你觉得我风光吗?”
老史不耐烦道:“说这些废话都没用,已然这样了,你还能把我怎么样一来。乖乖报个价,我不介意你狮子大开口。用以我补偿你的损失。”
安德烈冷冷道:“实话跟你说吧,这里还有一买主,他出的价高出你很多,而且就算不是这样,我也绝不会卖一把枪给你,我们的帐还没完,我郑重提醒你:千万别死在别人手里,那样我会很难过的!”
老史哼了一声道:“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你觉得我还会放你走吗?你们只有4个人,我比你多一万多倍!”
安德烈眼睛一眯:“所以这就是你需要旧万支枪的原因。我明白了,另一个买主是你的敌人,他同样需要这些枪,不怕告诉你,我来这里就是看看是不是有利可图的,如果不出意外,我本来可以按他出的价格优先照顾你。为了我们力多年的交情,可是现在完全不一样了,我们只有刃年的恩怨还没解决。你杀了我也没用,我已经接了他的定单,没有我的新命令,就算我死了货也一样会送到他手上。”
老史看着安德烈的眼睛道:“你想骗我?”
安德烈无所谓地一挥手:“你觉得呢?做我们这行的就算出去喝杯咖啡之前也会把遗嘱留好,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习惯?”
老史顿了一下。忽然笑道:“别这样,安德烈,你宁肯为刃多年的陈年旧事损失一个最亲密的合作伙伴吗?”
安德烈道:“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可有些事是没法遗忘的,这些年来,我不能开车,不能打牌,所有跟过我的女人胸部都一个大一个我以前是个非常不错的吉他手,可是我再也不能弹琴了,这些你明白吗?”
阿破插口道:“你可以吹口琴。”
我说:“还可以练黯然**掌”
虽然气氛凝重。屋里的人都忍不住噗嗤乐了出来。
小慧瞪了我们一眼,诚恳道:“安德烈先生,你大概还不知道跟你合作的是什么人,当前世界上的乱子都是他搞的鬼,如果你把枪卖给他,就不简单是军火走私奇…'书'…网,你是在和全人类作对,这其中也包括你!”
安德烈愣了一下随即道:“你觉得我在乎吗?”
老史道:“那你想幕么样?”
“看来你们很需要这批枪啊安德烈手托在腮帮子上想了一会,眼睛里闪烁着恶毒的光芒,最后他把铁钩重重钉在桌子上,像做出了重大决定:“这样吧,当年你拿走了我的右手,现在你还我一只右手,我们两清。然后我甚至可以按这之前的价格卖给你货,怎么样?”
老史道:“可我是左撇子。”
安德烈阴冷道:“我不在乎,我只要右手。”
老史骂骂咧咧道:“哈,这都骗不过你,老子当年用右飞机的时候是不是被你看见过?”
第三十八章
桌卜两个老头在对峙着。老家伙们都凡年逾古稀,可迪辣,这场维持了丑年的恩怨谁也无法说清,它已经不简单是一只手的问题,而是一个心结。
这件事上,老史做得不够磊落是一定的,当年那样的情形下老史这么做也似乎并不为过,这符合他一贯的行事准则。狠辣果断,对阻挡在他前面的任何事物绝不手软,这从他自称恶棍就不难看出。
从另一个角度说。老史这么做确实是在客观上救了安德到一命,如果不看他是断了一只手的废人,敌人绝不会放过他,但是世界上的事不是只看后果就能判定的,安德烈丢了一只手,多活了刃年,还成为北美军火大鳄,这并不能阻止他恨老史,而且一恨就是口年,这种情结甚至不是让他干掉老史就能了解的,恨一个人丑年,绝对比爱一个人丑年要付出更多的精力,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安德烈还希望老史继续活着的人了,而今天。这个人就活生生地出现在了自己眼前,安德烈稳坐在椅子上,可是眼睛里闪过的神色却炽烈而复杂,有恨,有欣慰,有复仇的强烈**,各种神情在他脸上川流而过,显然这笔帐安德烈今天是一定要算的。
老史苦笑道:“我的右手你是要定了?”
安德烈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老史。
老史忽然认真起来,问道:“如果我还你一只右手,你真的能卖给我货吗?”
安德烈道:“在这一点上,你至少可以放心,我的诚信你是知道”老史把右胳膊平平放在桌子上道:“那你拿去吧。小慧急道:“爸!”
老史一摆手,自嘲道:“一只手换旧万只枪,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你别拦着我
安德烈瞳孔一缩:“你真的要给我?”
老史摊开手。像是早就厌恶了他的右手似的连声道:“拿走。”
小慧见老史要动真格的,使劲拽开他道:“爸,枪我们不要
柴森也道:“我们可以冉找别人”
老史推开两个女人,又一摆手阻止她们继续冲过来,然后时安德烈说:“真的能两清吗?”
安德烈点头。
老史这次一言不地重新把右手摊开在安德烈面前,安德烈用左手把头上的帽子拿下来到扣在怀里,看着老史右手的表情虔诚而狂野,像信徒即将要做祈祷一样。
老史道:“你想让我自己动手?。没有得到回应,他拿起了餐刀,这时安德烈终于说:“其实我更希望你用石头,你用石头的样子最令人难忘。”
老史失了一会神。终于又握紧了刀并高高举起。刀在空中停留了很久,迟迟没有落下的原因是因为老史在找下刀的地方,老史肯定干过无数血腥的事,可是自己对自己下手,任何一个凶徒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这时我也有些失神,我本来已经准备好了停止时间来阻止老史,看愕出老头是真准备自戕,可是我不知道暂时阻止他之后该干什么了,或者说,我还没想清楚自己是不是有资格参与到一场约多年的恩怨里来,
枪我们可以不要。但那并不是打破僵局的关键。我们还可以赶走安德烈,让他的军火去武装元妖。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老史下定决心要维护自己的颜面,我和他相处时间不长。但我了解他的行事准则,老史可以宣布自己退出恶棍组织,但他言出必践。从某种程度上讲,他肩负着维护“恶棍”组织信誉的责任,这件事如果顺利解决,安德烈就不能再把负面情绪带到以后的生意中来。可是老史要言而无信,“恶棍”肯定会被从有实力的组织里除名,军火商是个非常特殊的职业,他们卖的东西是地狱装备,可本身却需要极高的信誉来维持,老史既然还想做成这笔生意,他得把安德烈要的公道还给安德烈。
就在气氛最紧张的石刻,只听一人悠悠地说:“不就一只手吗?我给你!”
阿破站前一步。把老史手里的刀拿开,又问安德烈:“我赔给你行吗?”
安德烈本来正打算享受复仇的时刻,忽然冒出一个不相干的人来,不禁愣了一下,问老史:“这是什么人?”
“一个想泡我女儿的小子老史盯了阿破一眼道:“滚开,这还没你说话的份儿!”
阿破不理老史。直接跟安德烈说:“你是生意人,应该有这样的头脑,他老胳膊老腿的你要来干什么?而我还年轻,用我的赔你,才能抵得上你当年的损失。
安德烈瞪着再破一几一句道:“小子,男人说过的话要负责任,你先好好想想为了一个女人值不值得这样做再来做和事佬。如果你想用这样的伎俩来取悦你的老丈人,你必须得承担这句话给你带来的后
”。
阿破嗤的一笑:“我这么大个。人还骗你怎么着?”话音未落,他猛然把右手狠狠磕在桌子的边缘上,“咯喇”一声,腕骨便断了半截,露出白森森的骨头茬子。阿破一月撇仁不休。左手抓住将断的右手扯。把整个右年腕都拽乙不,从容地扔在了安德烈面前,,
这今年轻人一言未已。血溅当场,这显然是安德烈没想到的。按现在的情势,他并不处在上风”他原本以为这今年轻人横来插一权是想蒙混过关而已,想不到他说干就干,而且毅然决然,老军火贩子一辈子风风雨雨,完全有秦山崩于顶而色不改的胆魄,但事关强年的仇恨,又被鲜血一激,安德烈霍地站了起来。
阿破把血流成河的右腕放下,道:“看样子你还不太满意,这样吧。我把这丑年的利息也还给你”。他高举左手,同样在桌子上用力一磕,左手也应声而断,,
安德烈一仙乞不住劲,后退了一步把身后的椅子都带倒了,他的四个保镖下意识地抬起了枪,又不知道该干什么,只能茫然地放下。
屋子里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每个人都震惊不已,柴森、7狗、这些终日刀头舔血的亡命徒也都愣在那只有呆的份儿,只有艾里克斯不安分地舔了舔舌头,,
安德烈看着桌子上两只断手,脸色一度变得绯红,继而惨白,愣怔了片玄,怅然地对老史道:“这笔帐”后边我们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可是就此就此没了下文,安德烈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这又是何必呢?”稍倾,他恢复了些许镇定,终于苦笑了一声对老史说,“算你狠,你有一个漂亮的女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