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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悟-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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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惜何夕】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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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悟》作者:载行河

文案:
     人大抵是犯贱的,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宠爱的有恃无恐!

内容标签: 甜文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顾眠,白行 ┃ 配角:白礼,韩图 ┃ 其它:



  ☆、又住院了

  顾眠被周遭杂音吵醒,吃力的缓缓睁开眼,视线模糊不清,头很痛,下意识去摸,手上却黏糊温热一片,眯眼看会才发现是血。
  纪野坐在马路地上,看他醒来忙拉住他乱动的手,将他抬起的头小心翼翼的侧按在腿上,低头凑到他耳边轻柔说:“不要怕,救护车就来了。”
  顾眠听到耳边传来声音,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四肢着地,头部枕在一个人的大腿上。他想问他这是怎么了、现在在哪?但是感觉自己很累,浑身疼痛,没一点力气,嘴唇勉强翻动几下,也发不出声音。
  身后人一直在安慰性的拍他肩,他莫名安心下来,脑袋如同棉絮,空荡飘浮,意识混乱渐远,失重般晕眩想要睡去,却又被一阵阵疼意拉回神智,只得难耐蜷腿缩成一团。
  纪野拿起他落在一旁的手机问他要通知谁过来,他下意识转头想说白行,却因用力过猛扯到伤处,密密麻麻的疼痛潮涌袭来,他身体止不住抽搐,话还没说出来,就直接眼角含泪晕过去。
  救护车很快来了,医护人员专业而迅速的把昏迷的顾眠抬进车里,转头问是谁叫的急救需要同去医院。纪野拖着被压麻的腿,一身酸楚滋味爬上车,坐在顾眠旁边。
  急诊室里,顾眠一直在吐,他半个身子趴伏在床上,用力抓住床杆,手指发白颤抖,头都要埋在垃圾桶里。刚开始还能吐出粘液,后来就单只是干呕,神经反射性呕吐,不受控制,像是要把心肝肺都呕出来。旁边医生安抚说,没事的,吐出来就对了,别害怕。
  顾眠脸上冷汗吐液黏糊一片,恶心,而且冷,一张嘴,心脏就像被紧紧捏着,刀割般生疼难耐。
  他受不住,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呼吸以期抵御痛意。那痛,却不依不饶,深入骨髓般磨人。他脑袋混沌,却被折磨的恨不得自己现下就死了,就不用这么煎熬,可晕眩恍惚间又想起白行。
  白行,白行那个贱渣,心里除了不甘心,还是不甘心,凭什么那个贱渣都没死,他顾眠就得先死。不行,他得好好活着,活着才能让白行…他咬牙切齿想着,当下燃起熊熊斗志,紧紧抓住床杆,开启排山倒海呕吐模式。
  “哎,哥,你醒了。”顾眠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他眼皮刚睁开就看到一个男孩在床边,十七八左右的样子,面容俊朗,正笑望着他。
  他张了张嘴,想说话。
  “哥,你先别说,来,润润嘴。”纪野把棉棒浸湿,然后在他缺水起屑的唇上滚了滚。
  “…你是谁?我是怎么了?”他上下抿嘴,一丝凉意顺着舌头流入身体,干枯的身体瞬间被滋润,不由低声轻叹。
  “哥,我叫纪野,情况是这个样子的,你中午的时候被车撞了,然后车跑了,我刚好路过就把你送医院了。”他说完,头一歪,表情嫌弃,“哥呐,不是我说你,你说你那么大个人了,也不瞎,看见有车还不躲开,直愣愣站在那等车撞,说你碰瓷吧,看哥你一身穿着也不像,只能是厕所点灯——找死(屎)”。
  “不过,还好,医生说你是什么颅底骨折,硬膜下出血,虽不是什么致命创伤,但还得住院好好休养,等脑子里的淤血消尽,确保没什么后遗症了才可以出院。”
  顾眠想起身,刚一抬头就天旋地转,直接又倒床上,眉头紧皱,闭上眼,忍耐着晕眩散去。
  “哥你可千万别乱动,有什么事给我说。”纪野看他起来吓了一跳,连忙把他身子放平,头侧放,“虽然死你是死不了,但是这几天你头会很疼,而且很晕,站不住,得躺在床上挺尸,头还得侧枕,让血从耳朵流出来,可别傻逼起来,又给摔着。”
  他絮絮叨叨,嘴里不干不净,顾眠听着头疼,捂住嘴,想吐,却吐不出来,问:“我手机呢?”
  纪野从兜里掏出手机给他,又想起什么,说:“对了,有个叫白行的下午打了好几个电话,我接了。”
  顾年想起他昏倒前拒接了几个白行的来电,他缓缓抬起头,眼神阴森。纪野敏锐察觉到气氛变得紧张,咽了咽口水,如实说:“我还没开口,他就开口大骂。
  顾年冷笑,眸目沉郁,问:“他骂什么了?”
  纪野看他皮笑肉不笑,心儿有点颤,清咳两声,说:“他说顾眠你他妈长本事了,不接电话是死了吗?”纪野有些愤愤不平,“哥,你说这什么人啊,上来就咒人。”
  顾眠噗呲就笑了,纪野表达能力很强,将白行的语气、表情模仿的惟妙惟肖,他都能想象到那边白行打电话时的尖酸刻薄。
  纪野看他笑了,眉眼弯弯很好看,卖关子说:“你猜我怎么回的?”
  “恩?”顾眠被他恶作剧勾起兴趣。
  “然后我就说您好,这里是二院,机主因车祸无效抢救已故,请速来太平间领尸。”纪野面无表情说道。
  “说我死了?那他什么反应?”白行一向自大高傲,谁都不放眼里,是老子天下第一的资深中二患者,且终生不愈,就算和他交往了八年,顾眠依旧不认为白行把他放在心里,或者根本是对他弃之敝屣,现在听说他死了,白行会有什么反应,他想知道。
  “他沉默了一会,说顾眠你有病吧,有种你直接死我面前,找人说这话有意思吗?然后,‘啪’一声直接把电话挂了…”纪野一时被他剽悍作风镇住,很气愤,“这他妈谁啊,特么的丧心病狂啊,既然打过来就说明念着哥你,怎么能一言不合就开撕啊。”
  说完,花痴一样盯着顾眠看,你瞅瞅,他哥看起来多俊啊,笑起来还有酒窝,真养眼,虽说可能有点缺心眼,但耐不住人颜值高啊。不行,他得好好看着,可不能就这样死了。
  顾眠忽视他白痴一样的傻笑,心里默认他对白行的评价。白行确是这种凉薄人,好的时候整天甜言蜜语的伺候着,狗腿一样,你怎么高兴他怎么来,可一但厌倦你,就翻脸不认人,薄情得很,你最好自觉滚远远的,别去打扰,死了?!呵,那敢情好,省事。
  “我就琢磨着给他打回去,怎么着也得过来看下,刚找到通话记录,他就又打来,一听是我,又好一会沉默,我怕他又挂,就急说机主真车祸了,还在急救中…”纪野看顾眠低着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表情却很平和,就大着胆子开骂,“…马勒戈壁,结果那个贱人,又啪一下挂了。”
  顾眠认同的点点头,不错,真是个有灵性的孩子,那句“贱人”骂的真是好听极了,白行当之无愧。
  纪野不明所以,摸摸头,有些纳闷,说:“哥你说他这是来还是不来啊,这么装逼,也不怕遭雷劈,”末了,看顾眠苍白无血色的笑脸,可惜道:“哥你和这种傻逼一块玩耍,怪不得往车低钻。”
  顾眠脸直接就黑了,有些难堪,心里骂纪野,你看你这孩子,这话说的,刚还夸你有灵性,这会就开始啪啪啪打脸了。
  “哥,这人和你啥关系啊?”纪野耐不住体内的八卦之力,问道。
  顾眠闭上眼,没说话,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在心里细细想了想,记忆越过数年光阴,将与白行的种种纠缠一条一条理清。
  要说关系,有这么几种关系,早前他和白行是大学同学时,是同学关系;同一个宿舍,是室友关系;大一不久就开始交往同居,是情侣关系;毕业后他进了白氏工作,白行是经理,是上下级关系。
  这么多关系,种种根缠枝绕分不清,哪一个说出来都有几年的时间做底蕴,不可轻视,可这么多关系里偏偏没有顾眠想要的那种关系——婚姻关系。
  顾年长在小地方,骨子里很传统,既然在一起了,那就是一辈子在一起,死,也是要一个坟墓里躺着,那么,结婚就是必须的了。说明白点,结婚,也就是一纸婚书,他不看重这张薄纸,没什么实际价值,他看重的是这张薄纸背后,白行对这段感情的认同和忠诚。
  从毕业后他就开始等,等白行求婚,等了几年,没等到。他想法最是简单不过,好,你白行不求,那我顾眠求,只要我们能结婚。
  恩,他就是这样想的,再简单不过了。
  于是,在两人交往第八年,在去年,一个春花烂漫,漫天星辰的三月夜晚,他求婚了。他单膝跪在地上,拿着戒指,问白行愿不愿和他结婚。
  他脸火烧一样,紧张而又欢喜,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话唠一样,小声而又坚定的对白行说了很多,说他会一直对他好,不会让他冻着饿着渴着,说他会好好工作挣钱养家,让他过得更好,还说结婚后他会养个孩子,这样等他们老了,若是他先走了,孩子还会陪着他。
  他说得情深意切,信誓旦旦,眼角含泪湿润,自己都被自己感动,好像他们已经白头到老,谁都没有先离开,孩子也膝下环绕。
  结果,你猜,怎么着?
  白行像看傻逼一样看他,眼神冷得像极地深海,薄唇一张一合,没有温度,说,顾年你他妈失心疯吧,两个男人结什么婚,还孩子?你他妈生的出吗?!玩玩就算了,你还当真,可真有意思。
  他们此时是在一个音乐大厅里,结束后观众鱼贯而出,白行拉住他的手在人群中行走。
  顾眠手心浸汗,脸红得发热,心脏疾速跳动。他挣开白行,强作镇定,拿出挑选了好久的戒指,径直单腿跪在白行面前,身体有些发抖,一副壮士断腕决绝样。
  白行看他挣开,浓密的眉毛皱起,心中生出一丝悸动,也有不安,却也只是站着,与己无关一样,看他后续举动。
  头顶的五彩挂灯晶莹剔透,流光满溢,有人慢慢围上来。他们最初看人求婚,期待看到的是一场爱情故事圆满结果,最后却在一片寂静压抑中,见证了一段八年爱情破碎的悲剧。
  大理石地板明亮而冷硬,顾年当时跪着听他讲完,寒意沿着膝盖直达内心,也有一瞬间的迷茫,也许眼前只是一个陌生人,不是他爱的白行。
  若是白行,怎会忍心如此待他。
  白行看他小脸煞白,身体轻颤,像是还不够,漫不经心望着他手中折射流光的美丽戒指,说,哦,对了,我是说过以后要结婚,但男人在床上话的都是鬼,听的到却看不到,你可千万别犯傻往心里去。
  顾眠蓦地神情惊恐,单膝无力跪趴在地上,身体如缚重石,又像是被人抛入水中,不识水性,那人却冷眼旁观,看他急速下沉,片刻便不见踪迹。
  

  ☆、他疼得厉害

  顾眠从小就很优秀。在外人看来,他读书好,个子高,容貌俊,脾气虽犟了点,倒也待人温和。前十几年他一直在南方小县城里安稳上学读书,心也平顺温静的如同山涧清溪,兀自静静流淌,一朵小水花都没溅起。等上了大学,第一眼看见白行,整个人就像被那隐藏在深水黑处的水鬼夺了魂,从灵魂到血肉,他都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他了。
  白行相貌出众,深厚的家底养出他隐隐高于人的傲气,脾气也很坏。开学第一天,宿舍内,明明是顾眠先来先选的下铺,他却要换,高抬着下巴看人,话也说得蛮横不讲理。
  顾眠刚从小县城上来,还未曾领略到北方都市繁华,就被眼前这个趾高气昂、无赖至极却帅人一脸的贱人迷了双眼、糊了心智,战斗力骤降为负,一场口角争锋下来,直接被秒成渣渣,人也傻了。
  等白行不屑地把他的行李连同铺盖都扔到上铺后,他才回过神,站在一边角落偷瞄白行,最后也没再说什么,默默爬了上去,只是那双白净透明的耳朵却莫名熏红了,如春日刚露角的花蕾,含苞待放。
  他心里暗暗惊奇,竟然还有这种人——辣么不要脸却还不要脸的辣么好看,整个人都耀眼的发光,像极了他已故外婆家养的那只毛发鲜亮、冠子红厚、每次和别的公鸡打了胜仗就要绕院一周半、三百六十度转体的大公鸡。
  嘿嘿,你还真别说,等时间久了,看多了,就更像,啧啧,那小暴脾气,一点就炸,头发都能扑棱竖起来。
  白行自幼被放养,爹娘年纪大了管不了他,唯一能镇住他的大哥却常常忙的几天甚至几个月见不到面。十八年华里,他独自闯荡岁月,肆无忌惮,性格乖戾,养成兽一般的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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