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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那个人,便是佳丽三千,也再不入眼了。”
莫大心说:我如何不懂?我所爱的那个人,现在就在我面前,心心念念同我说着他的爱人……他起身,轻轻拢了拢刘正风的散发,柔声说:“你且遵从自己心意,这一次,师兄绝不迫你了。”
刘正风扬起嘴角,“师兄莫要担心,正风已经做好决定,便不会后悔。正风已不再求与曲大哥相守,只愿他平安,我在这儿默默想着他,便心满意足了。”
婚礼定在下月初七,刘正风父母得到这个喜讯,喜滋滋地早早赶到衡山,还请来了许多亲戚朋友。衡山派弟子亦是一个个喜气洋洋,纷纷帮忙操办婚事。就连莫大都换上了整洁喜庆的新衣,不再整天摆弄他的胡琴,拉那些凄苦哀愁的小调。
刘正风冷眼旁观着这一片祥和喜乐,突然就生出一种凉薄的鄙夷。这一场金玉良缘,不过是困住自己的金丝笼,从此天高地阔,自己却被囿于方寸之间,再不能展翅翱翔。心情苦闷之余,将那一张张道贺的笑脸也看做地狱恶鬼,待客纳礼虽无不周全,却罩着一层冷冰冰的淡漠,就连那温柔似水的微笑,也无法让人感受到任何温度。
婚礼当天,刘正风一身大红喜服,满面春风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本就肤色白皙,平时总穿着颜色暗淡是深色衣服,尚看不分明。此时在鲜亮衣衫的映衬下,更显得肌肤莹白如玉,明艳照人,笑意盈盈的脸上,眉梢眼角皆含□□,在场之人无不惊艳,饶是与他相熟的师兄弟,见惯了他平常光华内敛的温润,也不由被他此刻绝丽无双的灼灼之华耀得晃了眼。
刘正风含笑举杯,依次敬酒,不善饮酒的他不多时面上已是红霞一片,敬到莫大时,微微一笑,眼中三分醉意化作十分媚色,不经意间,就摄了魂,蚀了骨。
“大师哥,可好久没听你拉琴了。今天是正风大喜之日,你就奏一首,助助兴如何?”
莫大拿出胡琴,想了想,还是拉了那首《凤求凰》。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好,好,也是应景。”
“只是,我说师哥啊,你以后别再用你那胡琴拉这种曲子啦。好好一首清雅的求爱歌,明明是乐而不淫,哀而不伤,被你拉的像街头叫花乞讨时的调子,生生把好曲子糟蹋了!”
刘正风边说边笑,好像在讲一个特别好笑的笑话,笑得弯了腰,咳嗽不止。莫大也跟着大笑起来,“对,你说的没错!我不过鞠了一捧倒映着明月的井水,便想着揽月在怀,你说,我可不是天底下最大的痴人!”
“痴人?没错,哈哈哈,我们都是痴人!”
他们二人大笑不止,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一时之间,宾主尽欢。
很快拜过天地,送入洞房,刘正风始终笑容满面,但是目光没有一刻落在新娘子身上。
待众人散去后,刘正风关上房门,到新娘子身旁坐下。他也不去挑开她的红盖头,只悄悄把腰上的大红系带解开,在半空中松松挽了个扣。
另一端,却是无人来系。
罗带同心结未成。
刘正风柔声对身边人说:“你先睡吧,我出去住。”
他起身,端起桌上红线相连的两只酒杯,走到庭院里,举杯对着天上明月,躬身三拜,将一只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手扬起另一只酒杯,酒液在月光中划出一道晶莹的弧线,洒落地面,无踪无迹。
满院清辉中,一袭红衣,比月清寒。
这以后,刘正风一直睡在别处,两人虽然相敬如宾,却未行过周公之礼,只在外人看来,是夫唱妇随,伉俪情深。
一日,刘正风带弟子进行早课,忽然看见林雪衣站在一旁,也不知等了多久,忙跑过去解下身上斗篷披到她肩上,道:“早晨天寒,你该多休息,小心伤了身子。”
他握住她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呵了口热气,问道:“夫人可是有事找我?让下人们来叫我就好了,何必亲自赶来。”
林雪衣摇头道:“我只是偶然瞥见相公舞剑的英姿,竟看得入了迷,这才忘了回房休息。”
“这套剑法你可喜欢?待你养好身子,我教你剑法可好?”
林雪衣轻轻埋首在他胸口。“只要是相公所使的剑法,自然都是好的……只是,你真的不用因为我,而一直被困在这里。”
“当初相遇时,你便是要闯荡江湖,四处游历的吧?相公若志在天涯,我便随君万里,若相公嫌我拖累,我便在这儿等着,相公累了、倦了,要记得,雪衣永远守着这个家。”
刘正风轻轻揽住她的后背。“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数月之后,林雪衣诞下一女,取名刘菁,取“文采菁华”之意。刘正风初为人父,欢喜不已,对林雪衣更是百般照顾,生怕她受了一点委屈。
他这边娇妻幼子,花好人圆,左冷禅那儿却是水深火热,危机重重,不仅与魔教多起争端,五岳剑派内部亦是貌合神离,盟主之位岌岌可危,他自是没有心情管刘正风的闲事。
刘正风与林雪衣依旧分房而居,直到刘菁三岁那年,林雪衣在他饭菜里下了合欢散,陪他度过了荒唐的一夜。第二天,刘正风不听林雪衣一句解释,收拾行囊便下了衡山,从得知夫人有孕,到林雪衣产下次子刘蓁,他都没有回去。
林雪衣每月给他写信,
“相公,蓁儿越来越像你了,旁人见了他,都说他若是女子,定是个颠倒众生的大美人。”
“相公,你知道我为什么为他取名蓁儿吗?因为你说过,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你会陪我赏桃花,从春花到秋实,从繁花到枯枝。现在,桃花落进了,你怎么还不回来?
“相公,你回来吧,我和蓁儿都好想你……”
……
刘正风终于回了衡山,见到林雪衣,第一句话便是:
“雪衣,你怎么还不明白,我对你永远不可能有男女之情。”
林雪衣凄然一笑。“我知道。可你终究还是菁儿和蓁儿的父亲。”
奶娘从里屋走出,怀中抱了个粉雕玉琢的娃娃,眉目如画,唇红齿白,与刘正风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刘正风接过刘蓁,抱在怀里轻轻哄着。“以前总听人说,男孩子长得太秀气,福薄。蓁儿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看他……雪衣,我对不起你们母子。”
“相公,你永远不需要对雪衣说对不起。雪衣为相公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雪衣,我想了一年多,终于做了这个决定。”
林雪衣双唇紧抿,神情倔强而脆弱。那一刻,她不知自己是否该听下去,然而她最终还是点点头,轻声道:“无论相公作何选择,雪衣无怨无悔。”
“我……虽然无法许给你爱情的承诺,但我会尽我全力给你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亲,便是我要执子之手,共度一生之人。至于那些前尘旧梦,都太虚幻、也太遥远了……”
林雪衣扑上去抱住了他,埋首在他怀里,泪流满面。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黑木崖,日月教总坛。
红衣娇媚的美人贴近静坐沉思的黑衣男子身畔,后者一惊,起身便要下拜,一双玉手将他托住,红衣美人盈盈一笑,道:“不是同你说过,你我之间不须如此多礼。”
“教主身份尊贵,属下不敢僭越。”
曲洋心下疑窦丛生。东方不败本就生得极美,但也是一个英武阳刚的男子,近几年来,神态举止却越来越像女人,到后来,更是明目张胆的穿起了女装,一颦一笑间,倒也是一个勾魂摄魄的妖艳佳人。而且他对自己的态度也愈发亲昵,虽名义上是将自己软禁,却也是好吃好喝的照料周全,弄得倒像是……金屋藏娇一般。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随即自嘲一笑,教主与他都是堂堂男子,哪来这么多龌龊念头?
东方不败秀美一蹙。“曲长老又是在想你的刘贤弟?”
曲洋还记得,东方不败的眉毛本身极浓烈飞扬,长在他过于秀美的脸上,平添了一股勃勃英气,本是他最为欣赏的部分,不知何事,却修成了细细的柳叶弯眉,衬着精致的妆容,活脱脱一个美妇人。
“怎么本座天天来此,你还是忘不了他?难道他比本座还美?”
“教主与刘贤弟,本无可比之处。”
东方不败步步紧逼。“那你说,我和刘正风,谁更美?”
曲洋恭敬道:“教主是天上明月,人人仰望,在世人眼中,教主的美无人可及。”
“那在曲洋你眼中呢?”
“在属下眼中,自然是刘贤弟最好看。”
“曲长老好深情。如果有哪个男人愿意这样对我,我就是马上去死,也是值得的。”
东方不败眼中深情款款,看得曲洋一阵恶寒。他不知东方不败为何会特地跑来与他讨论这么无聊的问题,不过在他看来,东方不败现在一身脂粉味,没有一丝男儿气概,怎比得上刘贤弟英武少年?不过,即使换了从前的东方不败,他的答案也不会更改,因为他的刘贤弟,永远是他心里独一无二的最美的那一个。
东方不败冷哼一声:“你这样挂念他,可知他已经背弃于你,另娶他人了?”
曲洋听后,没有露出东方不败料想的愤怒懊恼的神色,反倒露出欣慰的笑容。东方不败这许多年,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真心的笑容,不由惊怒交加道:“他已另结新欢,难道你还要为着他放弃弱水三千?”
曲洋道:“我和刘贤弟,自然是不同的。他以为我已死了,我却知道他还活着。他可以忘我,我绝不可以负他。”
东方不败咬牙切齿道:“好一个深情如许!你既然那么想他,就下山去见他吧,看看你的刘贤弟,是否还是当初纯洁无瑕的样子。”
曲洋连忙跪下。“多谢教主圣德!”
东方不败冷冷一笑。“你且莫着急,你留下陪我几日,哄得我心情好了,自会放你和你的刘贤弟团圆。”“团圆”二字,咬得极重。
一日,刘正风回到家,看到丫鬟锦钗哭啼啼的跑出来,忙问:“发生何事?”
锦钗哭道:“夫人和菁小姐蓁少爷,都被嵩山派弟子强行带走了!”
刘正风心下大骇,道:“怎会如此?”
锦钗又道:“那个大弟子叫什么肺病的,还说一定要您亲自去嵩山一趟,否则……否则就要对夫人和小姐少爷下毒手!”
刘正风恨得几乎咬碎一口银牙。“你好好在这儿等着,我现在就去把夫人他们带回来!”
刘正风在丫鬟眼里,自然是无所不能,锦钗听他这样说,放心地重重点头,道:“老爷您一定要好好教训那群混蛋!”
得知刘正风到了嵩山,左冷禅马上派人设下筵席盛情招待。刘正风见到他,也不客套,开门见山地说:“我要带我夫人孩子回去!”
左冷禅道:“我记得刘师弟离开嵩山时,还口口声声说只爱曲大哥一人,现在才过了几年,就已经满心都是娇妻美眷了?枉我还为师弟真心感动,让你回去,却不知,你亦如世人般见异思迁。”
刘正风冷笑道:“左盟主好不讲道理!你扣押了我的妻儿,还反过来指责我,试问我变心与否,与你何干?”
“与我何干?既然刘师弟能爱上女子,为何不能同我结缘?”
刘正风一下子脸色煞白。“你……到底意欲何为?”
“刘师弟且放心,我没有为难夫人的意思,只要师弟肯乖乖听话,我自会让他们平安回去。何况,师弟本身就是喜欢男人的不是?”
刘正风气得浑身颤抖。“你休想!”
左冷禅面色一沉。“那就休怪我无情了。来人,带夫人上来!”
两个侍从押着林雪衣和菁儿蓁儿上到大厅,数日未见,林雪衣已是憔悴不堪,身上衣衫亦是沾满血污,但是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瑟缩畏惧。
“雪衣,你怎么样了?他们可有对你用刑?”
林雪衣朝刘正风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相公能来救我,心里还有我,真好……”
刘正风泪盈于睫。“你说什么傻话?你是我的夫人啊!”
林雪衣摇头微笑。“相公,有你这句话,雪衣就什么都不怕了。”
左冷禅在一旁道:“尊夫人一身傲骨,左某很是佩服,只是不知道这傲骨是否和寻常骨头一样,经受不住铁棒的打击?”
刘正风目眦欲裂。“左冷禅,林雪衣不过是个弱质女子,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相公,你就是雪衣的信仰,只要你安好,雪衣无所畏惧。若是相公为了救我,而为人所玷污,雪衣万死难偿。”
“你切莫要这样想!”刘正风忙道。“左冷禅,你放了他们,我……任你予取予求……”
(以下内容河蟹期间不让放,大家都懂得~~)
第二日,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