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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士陵园里。那一仗苏文浩击毙两名越军,授二等功。转业前,他把军功章埋在了聂宏的坟头。那一年,聂枫还不到一岁。
苏文浩一直觉得对聂宏心中有愧,如果不是自己睡着了,聂宏就不会死,所以他多年来一直对聂枫母子很关照。
苏文浩转业到地方后,分到柳川市文化局工作,娶妻颜玫,是市报社记者。生了个女儿名叫苏晓茉,比聂枫小三岁,天资聪慧,尤其对音乐很有天赋,又很用功,九岁就获得市里组织的音乐大赛乐器类钢琴少儿组冠军。本来很有希望成为一个音乐家,没想到十岁那年因疾病导致失明。本来,独生子女如果残疾的话,是可以申请再生一个的,可苏文浩夫妻两心疼女儿,没有再生。
聂枫老家是外省一个偏远的小县城,聂枫的母亲是个国企工人,丈夫战死之后,她单独抚养儿子,一直没有改嫁,就怕儿子受委屈。一直到聂枫上了大学,他母亲才改嫁给了一个本分的中学老师。
聂枫大学毕业时,正好苏文浩他们柳川市公安扩编招干,聂枫从小就希望将来能参军或者当警察,所以上大学时报考了刑警学院,加上苏文浩大力主张,聂枫的母亲和继父便同意让聂枫到柳川市参加招考。结果,聂枫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考试,顺利当上了警察,分到了柳川市西城区公安分局刑警大队技术科搞法医。
房改后,西城区公安分局原来的职工宿舍都卖给了个人,只剩一个筒子楼作为新来干警的集体宿舍,苏文浩将聂枫送到单位报到后,陪他去看住处,这才发现集体宿舍四个人住一间,光线不好还漏雨,苏文浩怎么都不同意他住这里,报了到之后把他拉了回来让他住自己家里。
苏文浩现在是市文化局社会文化处处长了,大小是个官,妻子颜玫是报社记者,现在都是心照不宣的有偿新闻,所以采访报道经常有红包拿,而女儿失明后不能上学,所以也没什么大的开支,苏家积蓄不少,在市里一块名叫“江景小区”的商品住宅小区里买了一套住房,这小区算得上是柳川市最好的几处住宅小区之一,在穿城而过的碧水荡漾的清水江边,风景优美,绿化很好,规划也很到位,这套住房四室两厅双卫,建筑面积将近两百个平方,对他们一家三口来说,已经非常宽敞了。
苏文浩的妻子颜玫也知道那件让苏文浩愧疚一辈子的事情,所以,夫妻两个对聂宏的儿子聂枫如同对待自己亲生儿子一般。若不是女儿眼盲了,两口子还真想过将来让聂枫做他们的女婿。
苏文浩的女儿苏晓茉眼盲之后没办法上学了,就请了家教到家里教她,主要教授音乐,好在她自幼音乐基础很好,主攻器乐钢琴和小提琴。十八岁成年后,便吵着父母要他们帮着找工作。
第17章 苏家小妹(三)
苏文浩是市文化局社会文化处的处长,正是负责这一块工作的,对他来说当然只是小菜一碟,只不过,心疼女儿所以一直没答应。苏晓茉就赌气不吃饭,苏文浩没办法,只好替她联系了市文工团作小提琴演奏。文工团这些年不景气,所以工资不高,只不过苏家经济很宽裕,不需要苏晓茉挣钱,只需要找件事给她做就行了。
苏晓茉天生好强,乐器基本功很扎实,文工团为了拍苏文浩的马屁,打出“盲女钢琴家、小提琴家”的旗号到处贴海报给苏晓茉作宣传,没想到歪打正着,好多观众一听是盲人音乐家,不仅好奇而且还给予了同情,都纷纷前来捧场,首场演出竟然爆满,苏晓茉看不见不知道,依旧用一颗平常的心进行演奏。
她第一次演出的第一支曲目,是小提琴协奏曲《梁山伯与祝英台》,她将自己对那段凄美的爱情故事的全部感受都融进了琴声里。当余音袅袅化蝶儿去,演奏结束的时候,全场起立,掌声雷动,经久不息,苏晓茉这才知道台下坐满了观众,都被她的琴声所深深地感动了,苏晓茉一连三次出来谢幕,台下依旧掌声如雷,感动得她眼泪盈盈,那文工团的团长也激动的老泪纵横,这种场面他们文工团已经许多年没有出现过了。
这之后,只要有苏晓茉的演出,虽不敢说场场爆满,却也基本上一大半坐满了观众,这已经是这些年来文工团根本见不到的好成绩了。市文工团也因此一举扭亏为盈,而苏晓茉自然也成了市文工团的台柱子。只不过,苏文浩夫妻心痛女儿,怕她累着,因此限定了每周的演出次数。
苏文浩夫妻都经常出差,以前女儿还小的时候,就送朋友家帮着照看,苏晓茉大了之后,便不愿意去别人家了,要自己照顾自己,大部分事情都能应付,聂枫搬到他们家之后,多了一个人照顾苏晓茉,也省了苏文浩夫妻两的心,间接也是帮了他们的忙。
前两天苏晓茉演出回来的路上,不小心踩在一块石头上,将脚踝扭伤,青肿一直没消。她母亲颜玫探听到市中医院的一个老中医擅长用针灸治疗跌打损伤,找他看病的人很多,便预约了明天送苏晓茉去看伤扎针灸。没想到接到紧急采访任务要马上出发,而几天前苏文浩就出差了。这才打电话叫聂枫回家,托他明天送女儿去看伤。
韩羽蓉听了这件事之后,看了看表,说:“下午法院那案件要继续开庭,我还得去等着,指不定又要咨询什么的。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样吧,你开我的车,先送我去法院,然后回家,等颜阿姨交待完事情,再回科里准备晚上汇报的资料。”
“行啊!如此多谢了!”聂枫学着古代文人装模作样拱了拱手,逗得韩羽蓉咯咯笑。
将韩羽蓉送到市法院之后,聂枫开车来到苏家楼下。苏家在七楼,他把车停好后,坐电梯上了七楼,掏钥匙正要开门,门却自己开了,一个俏丽的女孩站在门里,右腋下拄着拐杖,大眼睛又黑又亮,长长的眼睫毛扑闪着,只是,眼睛却是望向聂枫一旁——这双美丽的眼睛却看不见东西,所以找不到聂枫的位置。
这女孩正是苏晓茉,她笑嘻嘻说道:“枫哥,你回来了?你出电梯我就听出了你的脚步声,妈还不相信,说没这么快就到了呢!”
“我开韩羽蓉的车来的,”韩羽蓉来过苏家,他们也都认识,聂枫打量了一下苏晓茉那惨兮兮的样子,说道:“晓茉,你的脚不方便,跑来开门做什么,我有钥匙啊。”
“没关系,脚扭着就要多活动嘛。”
“胡闹!脚扭了再乱动,只会扭得更厉害,快回沙发上坐下!”聂枫不由分说,扶住她的手臂慢慢回到客厅沙发前,让她坐在沙发上。
颜玫已经将行李准备好了,把需要交代的事情都说了,本来这些事情电话里也能说得清楚,可颜玫生怕有什么交代不清的,坚持让聂枫回来一趟,当面交待清楚了,这才放心地提着包匆匆走了。
聂枫叮嘱苏晓茉不要乱动,好好养伤之后,也下楼开车回了分局。
他们技术科在分局刑警大楼的二楼,总共有六间房,一间是科长江炎博的办公室,一间是副科长和内勤周爱莲的办公室(副科长退休了,一时还没有补缺,所以这办公室现在只有周爱莲),其余的人都挤在一个大的办公室里,用齐腰高的隔间分开。剩下的三间房,一间法医检验室,一间痕迹、文件物证检验室(兼摄影摄像冲洗编辑室),一间物证保管室。
大办公室里,老文检员刘迟戴着厚厚的眼镜,正和文检员周爱莲闲聊说话,见聂枫进来,老刘扶了扶眼镜:“小聂,解剖完了吗?”
“嗯,在聊啥呢?”
“说中午那案件呢,这死了的高政航是银行分理处主任,谁会找凶手大庭广众之下开枪打死他呢?”
怎么又是这事,聂枫头都大了,这也难怪,除了他自己因为上次好心帮忙碰了钉子,再不想琢磨案子的事情之外,对于别人来说,这案子还真有不少值得嘀咕议论之处。
聂枫笑了笑:“我不知道,你们聊着吧,我得把解剖资料整理一下,晚上汇报要用。”说罢,走到自己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开始整理刚才的记录资料。
他打字速度很快,又是刚刚才解剖的,记忆很清晰,甚至很少看韩羽蓉的记录,很快便把尸体检验报告写好了。
这时,科长江炎博推门进来,刘迟和周爱莲赶紧闭嘴,溜回了自己的办公桌,江科长一脸严肃,扫了他们一眼,问聂枫:“小聂,尸检报告完成了吗?”
“完成了。”
“那好,小简的痕迹检验也完成了,老于也把相片冲洗出来了,咱们到我办公室开个碰头会,汇总一下情况。”
聂枫他们几个来到科长办公室。办公室里有一个转角沙发,科里房间少,没有专门的会议室,所以平时科里讨论案子,政治学习什么的,都是在科长办公室里进行。
经过一个多小时汇总,江炎博在笔记上作了详细记录,按照惯例,案情分析会上,都是由科长代表技术科发言,分局领导或者重案大队侦察员有疑问需要做详细咨询的时候,才由技术员回答,所以,江炎博必须全面了解情况。
开晚会之后,聂枫看看表,快下班了,便和江科长请了假,开车去法院接韩羽蓉。虽然韩羽蓉没说要他去接,但毕竟车是人家的,聂枫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车到市法院停在停车场。过了一会,韩羽蓉蹦蹦跳跳从大楼阶梯上下来了,她不知道聂枫开车来接她,正要往大门口走,聂枫给她打了电话,她拿着手机东张西望,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红色雅阁轿车,很高兴地跑了过来,打开车门上了副驾驶位,一脸兴奋:“哎,你怎么来了?事情办完了吗?”
“办完了,汇总会也开完了,看时间来得及,就来接你喽,对了,庭开完了吗?”
“开完了,下午法庭辩论又要我出庭接受质询,问的还是上午问你的那些问题,我都回答上了。对了,下午庭上很热闹,薛律师一个劲说这案子证据存疑,应当以证据不足宣布被告人无罪。可那被告人却傻乎乎承认他有罪,公诉人不停对那律师热嘲冷讽的,可惜你没去听,真有意!。”
韩羽蓉的话又把聂枫的思绪带回了上午那件民工劫杀银行女职员案。那种种疑惑又在脑海中浮现,凝神思索了好一会,还是想不通。
韩羽蓉自顾自说了半天,见聂枫坐在那发呆,也没反应,便推了他一把:“喂!发什么呆?开车啊!”
聂枫这才反应过来,问道:“什么时候宣判?”
“没说,只是说宣判时间另行通知,然后就休庭了。”
聂枫点点头,心里不知怎地沉甸甸的,他启动了车,问:“去哪里?”
韩羽蓉看了看表:“只有一个小时你要去开会,没法喝酒,不然诱惑你违反五条禁令的责任我可担待不起,吃大餐又不能喝酒的话,我知道你肯定不尽兴,所以啊,咱们还是随便吃点小吃吧,明天下午下班没事的话,再请你吃大闸蟹,我从我老爸酒柜里拿一瓶好酒来犒劳你。怎么样?”
“好啊!”聂枫勉强一笑,大闸蟹和好酒也没能让聂枫忘掉刚才的疑虑和不安。他又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韩羽蓉,便摇摇头,将脑海中的思绪抛开,开车出了法院大门。
第18章 风雨欲来(一)
这种案情分析会为了保密,参加的人有严格限制,技术科一般是科长或者副科长带一两个主要检验人员参加。江炎博决定带聂枫和简务帅,所以韩羽蓉就不参加了。两人就近找了家小吃店吃了两碗面,韩羽蓉将聂枫送回了分局里,然后开车回家了。
晚上七点,聂枫和简务帅两人跟着江科长走进刑警大队重案中队会议室。房间里很闷热,两个吊扇已经开足了马力,吹得桌上的材料不停乱翻,扇出来的风也是闷热的。
大队长贺亚雷等大队领导和重案中队领导已经到了。贺亚雷坐在窗边看了看外面黑漆漆的天,自言自语道:“这老天爷真是的,闷热了这么些天了,也该下场雨凉快凉快了吧。”
大队指导员郭俊立笑了笑:“是啊,下午眼看乌云滚滚的,却连一颗雨都没下下来。”
重案中队长狄若舟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软中华:“别着急啊,手机短讯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雷雨呢。”弹出几支,递给贺亚雷和郭俊立,一侧脸,看见坐在后排的位置上的聂枫:“小伙子,辛苦了,你也来一支吧。”
聂枫急忙摆手,拿起桌上自己那包硬壳云烟:“不客气,狄队,我这有。”
“改善一下生活!抽支好的!”狄若舟抽出一支中华烟,扔了过去。
聂枫双手接住:“谢谢狄队!”将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这才放进嘴里点燃。
狄若舟笑道:“看不出来,小聂还是个老烟枪哦。”
聂枫其实烟瘾不大,只是喜欢闻这烟草香味,笑了笑,正要说话,就听到屋外有人大声问道:“谁啊?谁是老烟枪?比我还厉害吗?”随即,一个头发花白却十分精神的老者,手里夹着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