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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拥少年-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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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瑜笑着应下,目送周瑾离开,然后叹了口气,对着小姑娘招了招手……
  傍晚,世叔如约接走了囡囡,小姑娘一脸不舍,却也知道父亲不会再任着她的性子,苦着脸同谢瑜挥了挥手。待两人离开,谢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开始处理先前被搁置下来的公司事务。
  大概是周瑾没出现在视线里的缘故,谢瑜难得地有些心神不宁,处理公事时情不自禁地看了无数次时间,虽然两人在周瑾上高中之后也时常分开,但知道周瑾乖乖待在学校里,和知道周瑾正在外面喝酒聚餐,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一直到谢瑜把所有的公事都处理完,他都没有等到周瑾呼唤“司机”的电话,也不见人回家。
  但周瑾难得出去玩一次,早早就同他报备过,聚会的对象又是谢瑜十分信任的戴霖,照理说他没什么不放心的,可迟迟不见人回来,谢瑜那颗悬着的心,就是放不下来。谢瑜叹了口气,怪不得常言道,养了一个孩子,就要养一辈子,甭管多少岁,都放心不下。更别说这个孩子还身兼了他爱人的身份,这种担忧简直要乘个十,才足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临近十二点,谢瑜终于接到了电话,电话那头的戴霖喝得都有些大舌头了,咋咋呼呼地喊:“谢瑜,你来接周小瑾吧,我们在虹庄这儿,周小瑾喝断片了!我们人不够送不了他,你来接吧!”
  “好,我马上到。”谢瑜挂断电话,拎起外衣就出了门,等他到虹庄时,远远就看见戴霖拉扯着几个喝得脸红脖子粗的人,几个人跌跌滚滚,相互扶持着往错误的方向一路前行,然后被一脸崩溃的戴霖给扯了回来。
  见到谢瑜来了,戴霖立马送了一口气,他也喝了不少,但到底没醉,还能将周瑾的位置准确地告知谢瑜,然后才带着几个醉鬼匆匆离开。
  顺着戴霖指的方向,谢瑜没走几步就找到了周瑾——周瑾正安安静静地坐在虹庄门前的台阶上,如果不是迎打正中间地坐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巍然不动,他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像喝醉了的样子。
  谢瑜走过去,站在周瑾面前:“走吧宝宝,我们回家。”
  周瑾抬眼看了看谢瑜,不为所动:“我不去,我要等人的。”
  谢瑜有些好笑,先前他见过周瑾喝酒,但由于自己牢牢把控着周瑾喝的酒量,周小瑾那晚只能算是微醺,人略微有些迷糊,加上“酒壮怂人胆”才把心里埋的那些小念头给吐了出来,最终被谢瑜推倒。哪像现在,一脸茫然不说,连眼神都开始迷离了。
  好奇周瑾喝醉之后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谢瑜耐着性子追问:“你要等谁?”
  “我媳妇呀!”周瑾大言不惭地说。
  “你还有媳妇?”谢瑜惊讶了,难不成周瑾还藏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谢瑜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眼睛已经开始半闭的周瑾强打起精神,一脸认真地同他强调:“有的呀,我媳妇叫谢瑜,长得可好看了,我光看着都流口水!”
  谢瑜顿时忍俊不禁,索性跟着他蹲下身:“我就是谢瑜啊。”
  “嗯……”周瑾眼睑颤动了几下,勉强睁开眼睛打量了谢瑜一会儿,只可惜他双眼一片迷离,显然已经认不出人了。果然,没一会儿周瑾就放弃了,“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谢瑜啊?”
  “你连你媳妇长什么样都不记得吗?”谢瑜笑起来,继续逗醉瑾。
  “晓得的呀!长得最漂亮那个!”周瑾说得一脸骄傲,谢瑜也爱极了他骄傲中透着几丝狡黠的表情。谢瑜想抱抱他,但这时的周瑾并不配合,谢瑜只好先证明自己就是谢瑜:“我要怎么证明我是谢瑜?”
  “你抱抱我吧,”周瑾思考了一会儿之后,认真地说,“谢瑜的怀抱啊,我化成灰都记得。”
  谢瑜闻言,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甜,他心想,他之所以不喜欢甜食,大概就是因为周瑾不经意的小动作,总是让他心里涂了蜜一样甜,他怕再吃些糖,就腻歪了吧。
  想到这儿,谢瑜配合地张开双臂,等着眼前迷迷瞪瞪的小孩一点点蹭进他怀里,鉴定了一番之后,周瑾突然在他怀里蹭了蹭,一脸委屈地说:“……谢瑜!我终于等到你啦~”
  谢瑜心下一片柔软,他轻声问:“等了很久吗?”
  周瑾眨了眨眼,过了好久,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双臂,大大地张开比了一个长度:“等了那么长的时间。”
  “……辛苦你了。”
  “我要罚你,竟然让我等了那么久。”周瑾任性地说,“之前还让别的小姑娘亲你,你别以为我醉糊涂了,这事我还记着呢!”
  “……”谢瑜啼笑皆非,“你想怎么惩罚我?”
  “你背我回去!”周瑾如愿以偿,嘿嘿一笑,像个偷了腥的小猫。
  “好。”谢瑜弯下腰将人背起来,一路背到车上,又从车里一路背回了家,好不容易终于被进了房间,周瑾却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
  “小瑾,到家了。”
  “我晓得的呀,”吹完夜风之后清醒了些许的周瑾一脸狡黠地说。
  “那你不打算从我背上下来吗?”谢瑜好笑地问,周瑾闻言,用手掰过他的脸,在上面重重啄了一口。
  “不打算,我这是在罚你嘞,你好好受着!”
  谢瑜瞬间哭笑不得,不过周瑾不肯下来,他也只能背着,他对这个人,已经宠得不知道拒绝两个字怎么写了。好在谢瑜体力好,暂时背着也没什么事,不过要背一宿,铁打的人也受不住!
  “为什么要罚我呀?”这会儿背的时间不长,谢瑜还有心思逗着他迷迷瞪瞪的小孩说话。
  “那还用问吗!”小孩突然来了劲,直起身子掰着指头给谢瑜数,“今天你让我等了好久……虽然我喝醉了,但是我不糊涂啊!我等你就像是等了一辈子一样!特别长!而且今天你还让囡囡亲你了!”
  “她是小朋友呀。”
  “我是小朋友的时候,你怎么不让我亲啊!”
  “你亲得还少吗?”谢瑜忍俊不禁。
  “唔……”周瑾一时词穷,但很快他又给谢瑜找出了新的“罪证”,掰着指头继续说:“你看之前,我想跟你做……很舒服的那种事,你都不肯,自己不主动就算了,还不让我主动!吓得我差点以为你喜欢我矜持一点,我忍了又忍,憋了又憋,差点没憋死!“
  “小瑾,你什么样我都喜欢……”谢瑜叹了口气,“那时候不碰你,是因为觉得你年纪还小,我怕你受伤,没想到你那么介意这件事。我看着你长大,在我眼里,你作为一个孩子的形象已经定格了,我一时没能转变过来,或者说,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小孩,即使等到很多年以后,你白发苍苍步履蹒跚了,在我心里,还是那个需要我细心呵护的孩子。小瑾,就是因为太喜欢了,所以才会格外小心翼翼地对待你。”
  “唔……你这太犯规了谢瑜,我正在兴师问罪呢,你突然表白,我还怎么生气下去啊!”甭管周瑾明天醒来之后还记不记得这番话,但现在的他明显被安抚了,带着一脸不能继续罚谢瑜的郁闷,他又将脸埋回了谢瑜背上。
  谢瑜轻笑一声,正思考着怎么才能把他的宝贝从背上劝下来时,就听见周瑾发出了一声叹息。
  “怎么了?”谢瑜连忙问道。
  “谢瑜……”来自身后的声音很轻,仿佛一不小心就会错过,但谢瑜听见了,周瑾扒着他的肩轻声呢喃,“我觉得好幸福啊!”
  “嗯?”
  “你背着我的时候,这种感觉特别明显。你背着我走得特别稳,我双脚悬空,跟这个世界的联系仿佛只剩下了你,我好希望有一条很长的路,你可以背着我,就这么走下去,可是我又心疼,怕你走累了……”周瑾顿了顿,“我们是坐车回来的,所以你就再背我一会儿吧,我长大以后你就没怎么背过我了,明明已经是比小时候更加亲密的关系了……再背一会儿,就一会儿……”
  “好。”
  周瑾提要求的时候,其实已经开始有些迷糊了,谢瑜只背了一会儿,他就彻底睡死过去,趴在谢瑜背上打起了小呼噜。谢瑜轻声唤了他几次没有动静,这才转身将人放到床上,还打了水来给他擦拭身子。大概是喝了酒睡得沉,谢瑜这一番折腾,周瑾都没醒过来的意思。
  前前后后忙了半天,总算把人打理好了,谢瑜洗了个澡,躺到了周瑾身旁,静静地看着周瑾的睡颜。他的目光描摹着周瑾的眉眼,不禁感叹,时间过得太快了,一转眼,原本小小的孩子,已经长成了可以承载他所有爱恋的青年。
  在周瑾之前,谢瑜也曾有过几个玩伴,但他小时候性子冷,远不像如今对待周瑾一样令人如沐春风,身份地位又高,言行举止高贵矜持,几个小孩看到他都有些发憷。更何况那些孩子同他作伴时总被父母叮咛要小心谨慎,不要冒犯他,所以他同那些玩伴在一起时,总感觉有一层打不破的隔膜,让人心生厌烦。
  只有眼前这个孩子,先是合了他的眼缘,接过时年纪还小,父母不在身边也没有人告诉他需要陪伴的人有什么样的身份地位,要怎么小心谨慎。从那个时候起,谢瑜就是这个孩子唯一的依靠,饿了靠谢瑜投喂,困了要谢瑜□□,连受了委屈都只能躲在谢瑜的怀抱里哭。
  对于谢瑜来说,与众不同的周瑾仿佛是上天的恩赐,这个孩子完完全全地属于他,就像是他的小尾巴,粘着他挨着他,对他露出甜甜的笑容。
  谢瑜还记得,将周瑾接到家里后不久,当时负责授课的老师就给谢瑜安排了击剑课,小尾巴自然也跟着。教授击剑的老师见他可爱,便给了他一把小木剑,让他在一旁跟着学。谢瑜开始练习的时候,小孩也举着那把小木剑,跟着他比划。
  不过到底是小孩子,心性差,没一会儿周瑾就失了兴趣,谢瑜是最认真不过的性子,见他半途而废,当即就轻声呵斥了几句,让他不要偷懒。
  谁知小孩把小木剑一扔,跌跌滚滚就冲过来抱住谢瑜的腰,揪着他的衣服就往他身上爬。也是谢瑜衣服结实,周瑾身手矫捷,扯着谢瑜的衣服,竟然生生爬进了谢瑜怀中。末了,还冲谢瑜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谢瑜怕他摔了,连忙一把抱住他,小孩丝毫不在意自己方才的危险举动,他吧唧一口亲在谢瑜脸上:“哥哥,我饿啦,我们去吃小蛋糕吧!”
  谢瑜一愣,脸微微有些泛红。他有些苦恼,怀中这个仰仗着自己喜爱的幼小的生物,明明脆弱得轻易就会受伤,却比他见过的所有同龄孩子都要坚强——他不怵自己,愿意亲近自己。
  谢瑜突然就不愿意放开抱住小孩的手了,这一抱,到现在,都没能松开这个人。
  人真的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对一个人的心动往往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这种心动还常常伴随着其他情绪,并且很容易被它们所遮蔽,一不留神,就疏忽错过。还好他足够机敏,在第一次见面时,就明白了眼前这个人的与众不同,那时的他还不懂感情,但他选择将人留在身边慢慢地探究自己的感情,然后爱他、宠他……
  有时候谢瑜也会想,如果周瑾不是从小被他一手带大,他还会不会像现在这么喜欢他;如果当年被送到他身边的人不是周瑾,他会不会对那个人动感情?
  但这些假设都不存在,爱上了就是爱上了,假设可以有一千万种,真正发生的却只有一种——他遇见周瑾,同他相爱,然后相守一生。
  谢瑜探身亲吻了睡颜恬静的周瑾:“晚安,宝贝。”
  ……
  那之后,周瑾在谢瑜的陪伴下,顺利地度过了大学时光,因为抱到了老公的金大腿,毕业之后找了一份完全不用考虑薪酬但自己很喜欢的工作。
  在工作时,他认真专注,在这个领域有了属于自己的小小天地,工作之余,他将所有的时间都献给了谢瑜。谢瑜曾经建议过他选择一个兴趣爱好来培养,但是周瑾拒绝了:“不,我这一辈子,找不到比爱你更令我热衷的事情了。”
  假期间,两人携手看遍了大江南北所有的风光,而周瑾,始终是谢瑜捧在手心中最宠溺的孩子。
  时光沉静而甜蜜,一路滚滚向前。
  一晃数十年过去,周瑾捧着脸,看着气质依旧的谢老帅哥,感叹了一句:“我觉得我是一个特别伟大的人。”
  谢瑜一愣,饶有兴致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我有一个伟大的理想。”周瑾认真地说。
  “哦?什么理想。”
  “睡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人。”周瑾笑嘻嘻地说,“我睡到你了,完成了这个伟大的理想,我自然也就是一个伟大的人了。”
  “……”谢瑜啼笑皆非,索性不再搭话,倒是周瑾慢慢走过来,牵住了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谢瑜轻笑着,看了周瑾一眼,眼里的宠溺,一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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