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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挨着周瑾躺下,将人揽到怀里,低声道:“睡吧宝贝。”
周瑾在他怀里猛地睁开眼,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定……
第十四章
从那之后,周瑾开始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对谢瑜的渴望,但他向来能靠在谢瑜怀里就绝不自己站着,能窝在谢瑜怀里就绝不自己坐着,整整八年,那个怀抱的温度、触感和气息,仿佛融入他的生命,哪儿是那么容易割舍得掉的。
于是周瑾只好小心翼翼地避开与谢瑜的身体接触,以此来戒断只对谢瑜发作的“皮肤饥渴症”,但他还是会对着谢瑜甜甜地笑,他弯弯的眉眼里仿佛藏着整个宇宙,当谢瑜出现在他视线里时,所有的星星被瞬间点燃,万点繁星,灿烂夺目。
他想成为谢瑜更喜欢的那个周瑾,成为他当初许诺过的更好的周瑾,重生以来,他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谢瑜身上,忽略了父母,忽略了朋友,忽略了生命中很多值得去珍惜的事物。那一晚谢瑜仓促离去的身影重重敲击在周瑾心上,起初,他觉得委屈,后来,却渐渐开始反思自己,谢瑜爱的是一个人格独立的周瑾,而不是依附他才能生存的菟丝花。
于是他开始做一些改变,来留住眼前的爱人。
对于周瑾的改变,一开始谢瑜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因为周瑾正面临着初三的升学考试,又跳过级,年龄比同级生都要小,即使他一回家就抱着课本窝进书房,谢瑜也只是觉得他可能学习上有些吃力,还问过要不要替他请个家教,小孩闻言摇了摇头,脑袋又埋进了书本里。谢伯在一旁劝解,说初三的孩子都是这个样子,等考过了,就没事了。
没有念过初三也没有带过孩子的“谢家长”皱着眉,奈何小孩暂时没有同他沟通的欲望,只好无可奈何地任由他下去。
对抗长年累月养成的习惯,以及改变自己,大概是周瑾这辈子来遇到过的最难的事情。看书看累了想往谢瑜身上靠,闲得无聊了想往谢瑜怀里扑,为了抑制这种几乎算得上本能的欲望,消耗了周瑾大半的精力,这种状态持续了几个月,看着周瑾一天天消瘦,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谢瑜好几次差点说出“别考了我养你一辈子”这种话,不过他最终没有开口,他尊重周瑾想要更好的未来,尊重周瑾为此的付出。
好在周瑾争气,中考成绩名列前茅,一流的高中随他挑,谢瑜也总算跟着松了口气,就在他以为周瑾的“初三综合症”已经结束之时,周瑾闷声不吭地填了个离家十分遥远的寄宿制学校。
这时,谢瑜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原本以为周瑾的反常是因为初三压力过大,但仔细一想,却又不是那么一回事。这几个月,小孩很少蹭过来求亲亲求抱抱了,有时候睡前还在他怀里,醒了之时却已经滚到了边上,缩成了一团。
谢瑜至多是有些迟钝,情商上却没有一点儿问题,察觉到不对劲,他立马就找了周瑾。
“宝宝,我最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情吗?”谢瑜拉着小孩的手,将人拉到自己面前,温声细语地问道。
“不开心?没有呀,为什么这么问。”周瑾眨巴着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谢瑜。
“我觉得,我的宝宝不开心了。”谢瑜拉起周瑾的手,放到唇边轻吻了一下。
周瑾瞬间就红了眼眶,他身子一软,整个人扑进谢瑜怀里,被谢瑜抱了个满怀。谢瑜侧头亲吻了周瑾的鬓角:“我舍不得你受一丁点委屈。”
“我没有受委屈,我就是觉得,我长大了,该做些改变。”周瑾埋在谢瑜颈窝里,闷声道。
“你就算白发苍苍,也是我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在我面前,就算任性一辈子也无妨。”谢瑜同他的小瑾说话时向来柔声细语,温柔体贴,这一次更是深情,“况且,你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不需要做改变。”
周瑾沉默不语,而谢瑜乘胜追击:“关于你的高中,我觉得家附近那个就不错,师资雄厚,还不用寄宿,你在家里住惯了,哪儿受得了寄宿的苦。”
谁知原本十拿九稳的提议,却惨遭周瑾拒绝,小孩猛地摇了摇头,去上寄宿制学校的心,无比地坚定。
谢瑜这一生,可谓是叱咤风云,早年被人膜拜,晚年被人敬仰,无论什么事,他一向说一不二,但很少有人知道,这样的谢瑜曾经无数次在他的爱人手上惨遭滑铁卢,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服,软软地趴在他怀里摇头拒绝的周瑾。
谢瑜叹了口气,周瑾这些年,难得有什么事情如此坚持,即使是当初违背他的意愿送他去学校,他的抗议都没有现在来得激烈,眼看劝说无望,谢瑜只好应下,亲自将周瑾送到了那所寄宿高中,这时,周瑾终于年满十五岁了。
高中阶段,因为之前想通透了,周瑾不再将目光锁定在谢瑜一个人身上,而是对校园生活倾注了十足的热情,这也让他意外地收获了很多朋友,很多宝贵的经历。谢瑜在数年之前做的那个决定——送周瑾去学校接触更多的同龄人,终于在高中阶段取得了显著的成果——它完善了周瑾的人格,友情、人际交往与阅历丰富了他的人生履历,他也不再是上辈子那个看似精明其实懵懂容易糊弄的周瑾了。
与此同时,他与谢瑜的感情也在缓步地发展,虽然寄宿之后,周瑾每周只有周末能陪在谢瑜身边,但也因此,他更珍惜陪在爱人身边的时光,也努力地让谢瑜每一次,都能见到有些许进步的自己。
一晃眼,三年充实的高中生活画上了圆满的句号,即将年满十八岁的周瑾踏入大学校门,这一次,在选择学校时,他听从了谢瑜的建议,就近选择了一所大学。谢瑜迁就了他三年,现在的他更希望能够陪在谢瑜身边。
而此时的谢瑜,正在为他的小瑾,精心地准备十八岁的庆生宴,以及一份他和周瑾都期待已久的礼物。
第十五章
周瑾十八岁的成人礼,由谢瑜亲自操刀,从场地布置到宾客邀请,亲力亲为,绝不假他人之手,知情者无一不感叹谢瑜的用情至深,简直将周瑾宠上了天,连不知情的也要赞一句谢瑜对周瑾这位儿时玩伴的用心。
不同于谢瑜成人礼的奢华,这场宴会简单而别致,但由于主办人是谢瑜,多少人挤破头皮想要得到一张入场券。可事实上宴会邀请的宾客并不多,几乎全是周瑾的亲朋好友,谢瑜陪着他的小孩站在门口迎来送往,这是连谢瑜自己的成人礼都没有过的礼遇。
近三年来,两人可谓是聚少离多,但谢瑜对周瑾的了解却半点没打折扣,到场的宾客除了周瑾的家人,关系密切的亲戚以及戴霖等几位好友,连周瑾在高中时期交到的几位新朋友也在被邀请之列,同龄玩伴的到来使得宴会气氛更加热烈。
大概是气氛太好的缘故,周瑾十八年来首次被“监护人”解禁,拿了美酒来允许他浅尝一番,上辈子因为商业应酬,周瑾没少喝酒,但现在的他仍然毫无酒量,即使在谢瑜的劝阻下他只喝了一丁点儿,还是毫无防备地被那一小杯酒给放倒了。
谢瑜不愿在他生日这天管教他,由着他去疯去闹,等到宴会结束,这才把晕晕叨叨的周·醉酒·瑾带回了房间。
被谢瑜带回房后,一脸微醺的周瑾顶着红扑扑的脸蛋盘腿坐在床上,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谢瑜。谢瑜上哪儿他就看哪儿,半点不马虎。
谢瑜被他看得好笑,也好奇他会不会有下一步举动,便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在床边走来走去地兜圈子,逗弄着小孩跟着他转。
“哥哥,来抱抱。”脑袋经过了两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之后,周瑾原本就晕乎乎的脑袋更是发懵,他索性突然开口叫住谢瑜。谢瑜一愣,随即走过来,弯腰将周瑾抱进怀里,揶揄道:“终于肯让我抱了。”
怀里的脑袋闻言摇了摇:“一直肯的,一直都想让你抱抱我,想得不得了。”
说完周瑾气呼呼地从他怀里钻出来,还轻轻推搡了他一下:“你怎么不主动点呢!”
“主动什么呀?”谢瑜顿时失笑,搂紧怀里的宝贝,趁他喝醉了脑袋不清楚,继续问,“你告诉我,你希望哥哥主动做什么?”
“抱抱我呀!”周瑾一脸恨铁不成钢,谢瑜瞬间意会,倾身过去紧紧拥抱了周瑾一次,放开时,他发现周瑾琥珀色的眼睛里开始泛起氤氲,小孩扭扭捏捏地坐在他大腿上,“还想……”
“还想?”
“还想你亲亲我呀!笨蛋!”周瑾飞快地说完,然后把脸埋进了谢瑜的肩窝里不肯出来。从谢瑜的角度,可以看到他脸上的红晕,慢慢沾染上了白皙的耳垂,看起来诱人极了。
周瑾坐在谢瑜的腿上,整个身子埋在他怀里,谢瑜顺着他的脊背梳理,安抚的意味十分明显,周小瑾被顺毛顺得乖乖的,整个人软趴趴地窝在谢瑜怀里,任由谢瑜侧过脸亲吻着他的鬓角:“你想的话,为什么不告诉我?”
“网上说,小受不能太主动,那样显得不矜持,攻会不喜欢。”谢瑜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怀里传出了周瑾闷闷的声音。
之前周瑾想要压倒他的事情,谢瑜是知道的,那段时间,周瑾连梦话都呢喃着要上他,谢瑜好笑之余却并未当真,但这不妨碍他此刻用这件事来逗弄喝醉了的周瑾。
“宝宝之前不是想在上面吗?”谢瑜笑着问。
“现在不想了,”周瑾埋在谢瑜肩窝处的小脑袋蹭了蹭,“看到你我就软了,上不去……”
喝醉了的周瑾尤其地诚实,平日里不敢说,这会儿一股脑全说了。这会儿他也顾不上明天清醒之后他会有多羞耻,他双脚环在谢瑜腰间,双手环住在谢瑜肩上,像只树袋熊一样,整个人攀在谢瑜上半身的位置。不仅如此,他还极其不老实地怂恿谢瑜抱他起来走走,活动活动。谢瑜真是将他疼到骨子里,他这不合理的要求,谢瑜也没有拒绝,就着这个姿势将人抱起来,好在卧室足够宽敞,足以满足周瑾的“活动”要求。
谢瑜抱着他的小醉鬼在屋子里漫无目的地走动,而整个人悬空的感觉也让周瑾十分乐呵。
因为无法脚踏实地,所以他紧紧地抱着的谢瑜,这让他有一种将整个世界拥入怀中的满足感,醉得晕乎乎地小脑袋此刻什么都想不起,只知道朝着谢瑜微笑,他琥珀色的眸子像是上好的蜂蜜,盈盈澈澈,波光粼粼,那近乎金黄色的色泽,光是看着,都觉得甜蜜,让谢瑜有种仿佛会溺毙在这摊蜜中的恍惚。
大概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太有感染力,光是看着周瑾的笑容,谢瑜就觉得心情愉悦。更何况,周瑾已经快三年没有这么粘过谢瑜了,矜持优雅地谢瑜一时也舍不得将人放心,就那么抱着周瑾兜圈,还时不时亲吻他的鬓角和脸颊。最后,谢瑜抱着周瑾回到床边,同他商量:“宝宝,还记得你三年内送我的礼物吗?”
“什么礼物?”一双氤氲的眸子闪吧闪吧地看着谢瑜,沉醉于酒精的大脑,反应比平时不知慢了几拍,不过谢瑜丝毫不介意,他甚至情不自禁地探身在周瑾的眼帘上亲了一口,笑道:“我的生日礼物当时我舍不得拆,那么现在我能不能申请,拆开来看看?”
他这么一说,周瑾可算是想起来了,他红着脸,从谢瑜怀抱里挣脱出来:“哪有这样的,过时不候的。”
为了这一天,谢瑜憋了整整三年,哪儿是那么好打发的。趁着周小瑾晕头转向,吃葡萄不吐葡萄皮的谢大少连哄带骗,将人压在了身下……
第十六章
谢瑜温柔地啄了啄小孩柔软的唇,随即将两半微张的唇含入嘴中,吸吮的动作生涩却炙热,令周瑾瞬间缴械投降,沉醉在这场唇齿交融之中。谢瑜经验不足,但周瑾爱他至深,接吻的对象是谢瑜这个认知,已经足够给予周瑾铺天盖地的快感,所以虽然他嘴上硬气地说过时不候,身体却诚实地开始微微发颤。
这一场亲热,他盼了整整三年,一吻毕,周瑾不禁热泪盈眶,连自己都分不清,究竟是被欲望烧红了眼睛,还是因为终于得偿所愿。
过量的酒精轻易点燃了深藏于心底的欲火,少年挤压的欲望在身体里沉浮多年,一朝寻见出口,奔涌而出。周瑾一边紧紧环抱住谢瑜的脖颈,一边难耐地扭动着身体,被礼服紧紧包裹着的身体在炙热的欲望下十分不适,殊不知这样的举动越发地刺激了谢瑜,谢瑜重重地喘息了一声,手指轻巧灵活地拨开了周瑾礼服上繁琐的纽扣,翻出被衣服紧紧包裹着的白皙纤细的躯体。
谢瑜微微撑起身子,目光缓缓扫过身下翻出瑰丽色泽的身躯,以及周瑾脸上仍有些别扭的神情,笑着在爱人额头上落下一吻:“宝宝,我爱你。”
周瑾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