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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左右双肩忽然被两只手分别牢牢钳住,话说一半的杨深惊诧地望向对方。蓝夙渊难得对他那么用力,特别是仪式完成之后。
就在这一刻,他看到了对方深邃的双眸中那沉沉的欲望,不是情/欲,而是比它更激烈也更沉重的,简直如同想要禁锢的欲望。
“杨深。”
听着那永远在发号施令杀伐决断的双唇里一遍又一遍吐出他的名字,几近于温柔的,又好像有点残忍,让人那么矛盾地想要逃离又想要更近一点。
“蓝夙渊?”杨深下意识地回应他。
“我后悔了。”
“……”
“问你想不想当总统。如果再有——可能不会再有机缘让你重来。”
这是第一次,杨深从这个强悍无匹从不犹豫的男人口中听到诸如“后悔”“可能”这样显得软弱的辞藻。
尽管蓝夙渊说出来的时候,并不会让人感觉到一丝一毫的软弱,却已经足够让听者震惊。
对方的目光缓缓下移,从杨深的脸庞,一直落到他的下半身,一眨不眨地盯着。
这种令人能产生各种意义上的联想的目光,让杨深也不例外地有些僵硬。
“我”,他吐出了一个字,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才能显得更自然一点。
但此刻的蓝夙渊显然并不需要他的回答,他目光专注,“你的腿很漂亮。”
虽然不想承认,但杨深真的觉得,蓝夙渊现在其实是在调戏他吧?真的是在调戏他吧?
“如果你当时复活时成为鲛人,这里。就会有一条漂亮的鱼尾。”
下意识地把双腿并拢,杨深简直无法想象,如果自己下半身变成鱼尾,像蓝夙渊那样,在海中化作优雅的波浪。
一起在海中游曳,某些时候,交缠着双尾。
“我说,蓝夙渊,你觉得我该给他们训练些什么项目才好,呃。”杨深忍不住移开视线,顾左右而言他。
此刻的蓝夙渊简直像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体了一样,杨深本能地感觉到危险。
脊背上一阵凉意划过,明明衣服都好好地穿在身上,在对方的目光里却令人怀疑自己根本未着寸缕。
就在他感觉到肩膀上属于蓝皇的手指越来越用力,力气大得好像要把他整个人都融入他的骨血的时候,那十指却忽地一松。
放开他,蓝夙渊直起身,“保重。”
杨深怔了一怔,顿时明白了蓝夙渊其实是在不安,这种不安与他自身强不强大没有关系,终究是他杨深,还不够令人安心。
患得患失这种心情一直以来都是属于他这个小小人类的,从发现自己喜欢上高高在上的那位皇者开始。
原来他还有机会,让这个天塌不惊的男人也感受到同样的情绪。
“我会完完整整地回来。”杨深抬起头,直视着蓝夙渊的眼睛。“一定。”
他必须要好好地回来,不仅因为蓝夙渊还在这里,更重要的是,他还要找出方法,解除那噬人火焰的威胁,挽救蓝夙渊正在分秒流失的生命。
即便是为此,他也不能让自己功亏一篑地倒在半路上。
有灵魂不代表这个世界上有天堂还是黄泉,如果化作了枯骨,要怎么与心心念念的人重逢?
“在那之前,告诉我,你刚才为什么脸红?”
“啊?”忽然话题又被扯了回来,猝不及防的杨深差点脱口而出,好在立刻被理智给阻止了,为什么脸红,总不能说是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人太多,热。”作势用手掌扇了扇风。
蓝夙渊轻笑,“这里是海底。”而且是深海,没有活火山,不是热带。
“秘密。”杨深豁出去了,“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一定告诉你。”
他打算就算蓝夙渊用美色右惑他继续追问也坚决不说,没想到刚刚还咄咄逼人的男人却又变得意外地好说话。
“好。”
好不容易解决了问题,脑海里某位不省心的主又跳出来开始叽叽喳喳。
“主人,我忽然好好奇你情书里面都写了什么诶,难道整天在考虑怎么压倒这条鱼吗,不然为什么藏这么严实哦,我要给人告状!”
杨深决定学蓝夙渊,淡定地在脑海里表示,“生物质能制剂。”
“我错了主人,我真的错了!”塞因斯乖觉地闭上了嘴。
蓝夙渊自然察觉不到他们在脑海里面的交流,他看杨深目光散落,似乎有些呆怔,就问:“累?”
“还好。”杨深摇摇头,之前脑力用得比较多,光是身体上的话,倒没有多累。
蓝发男人却像没有听见一样,伸手碰了碰杨深胸前的鲛珠,那颗珠子在鲛皇手中如同有了生命一般,焕发出一道生机勃勃的光彩。
杨深顿时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从胸口扩散开来,蔓延到整个身体,立刻通体舒畅、精神百倍,连头脑也变得更加清醒。
“带着它走。”
“那怎么行!”还沉浸在那种舒服的体验中的杨深睁大了眼睛,在海中需要鲛珠是生存必须,可他回陆上完全没有必要带着它。
这是蓝夙渊的本命鲛珠,里面封存着历代鲛皇的力量,拥有它蓝夙渊才能淋漓尽致地发挥应有的实力。
而在杨深手里,除了维持海底抵抗压强的结界和提供呼吸用的氧气,别无用处。
然而蓝夙渊并不容许杨深拒绝,“带着它。”
带着它,让你分享我一半的生命,让我分担你受到的一半伤害。
惟其如此,我才能保证你不在我眼前的时候,在那个危险的陆上,拥有接近不死的身体,平安——或者至少活着归来。
而当我步入死亡的时候,我会收回它,让你继续你的生活,无论是在海里,还是在陆上。
杨深并不知道蓝夙渊具体在想些什么,他只是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而那种情绪让他无端地难过。
好像会失去什么,好像有谁在跟他道别。
无法再说不,他只好点点头,“我会好好戴着的。”
“那就跟我来。”
那种情绪让杨深有点不安,却看不出对面的蓝夙渊丝毫的不妥。
他的伴侣依旧是一贯的模样,在用鲛珠舒缓了他身心的疲劳以后,对他伸出手。
两人一路无言,路上遇上的鲛人们,都纷纷向他们行礼问好,目送他们消失在视线里之后才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很快,他们两个来到了城市的边缘。
“咦,这里?”杨深记得这里,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