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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夏冬青摩挲着瓶子真心地说,这是他人生中收到的第一个生日礼物,第一个他喜欢的女生送的礼物。
看到冬青平淡的反应,王小亚明显有些不快,“怎么?我送的礼物你不喜欢啊?”
“没有啊,我很喜欢。”夏冬青扬起大大的笑脸。
店外,赵吏透过玻璃看着屋里发生的一切,心里五味杂陈,按说他是该高兴的,夏冬青这事儿过了之后,他应该就能拿到自己的灵魂了,可心里总有些不安。
晚上,
夏冬青把瓶子摆在床头柜上,定好明天的闹钟,盖上被子,缓缓闭上了眼睛,明天大概又是忙碌的一天吧,便利店的生意越来越好了。
岳绮罗坐在没开灯的屋子,窗台上那株冬天折的红梅竟还在绽放,开的十分妖艳,花瓶里还在闪着微弱的红色光芒,映着花瓶边放的小刀刀刃都有些泛着红光。
走过去一把拿出梅花丢在地上,岳绮罗把花瓶倒了个个儿,从里面倒出一粒丹药。
十条厉鬼可炼一鬼丹,食之可生魂。
灵魂摆渡人没有灵魂,为了一些愿望,他们交换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灵魂。可赵吏却不只是交换这么简单,他的灵魂,拿不回来了。
冥王在围着岳绮罗转那两圈的时候,独独冲她现了身形。
她那时的话还在耳边,这话除了岳绮罗没人听到,“赵吏的灵魂早已没了,你若是想帮他,就答应我的条件,你想要多少厉鬼来炼鬼丹,我给你。”
别墅院子里,赵吏坐在秋千上晃悠着,一如那晚的岳绮罗。
岳绮罗走近秋千,伸手停住了它的乱晃。看着赵吏,岳绮罗忽然觉得他有些可怜,这一千年值得么?没了灵魂就没了记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当初揽下夏冬青这事儿的目的是什么。
一个人生生世世的轮回都被规划好了是很痛苦,可那个已经参与进去却被限定为生生世世轮回旁观者的人其实同样痛苦。
“给。”岳绮罗把手上的丹药给了赵吏。
赵吏认识这玩意儿,当初他和慕容合作的天衣无缝,他卖他寿命,他给自己炼丹。只是事情最后还是暴露了,计划不得不终止。原来岳绮罗也是会炼这个的么?
算了算时间,赵吏很想说他大概是不用再吃这个了,可看着岳绮罗伸着的手,赵吏还是接过鬼丹吞进了嘴里,小姑娘的心意,他总不能辜负了是吧?
鬼丹进肚后,力量游经四肢百骸,像是要冲破身体而出,赵吏用灵力再三压制,终于让它和自己融为一体。
灵魂需要一点一滴融合,记忆当然也是要一点一滴恢复。
赵吏虚了眼睛看着身边的岳绮罗,一身红衣摇曳,模糊的记忆中,似乎也有这么个衣衫摇曳的女人出现过,红裙及地,云鬓高挽,面目清冷,可那人是谁?
……
清晨,伴随着阳光照到眼睛上,床上的男人坐起了身子,今天该是忙碌的一天,他公司有个会要开,还有合同要签。
望向镜子里的自己,男人皱了皱眉,奇怪的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是他熟悉的,可为什么都这么陌生?
男人愣神间,卧室的门被打开,年轻漂亮的女人走到他身边,“老公,你发什么愣啊?早餐都准备好了,快出来吃吧。”
老公?早餐?还有女人大着的肚子?
男人仿佛没有意识一般被女人牵着手去了餐厅。女人在他对面坐下,温柔笑着,“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男人却没有动筷子,只愣愣地问,“你是谁?”
“老公,你睡糊涂啦?你是我老公,我是你的老婆茵茵啊。”女子没有恼,依旧是温柔笑着说。
“茵茵?”男人似乎在回想这个名字,“那我又是谁?”。
“你是我老公赵吏。”
“赵吏…是谁?”为什么这个名字这么熟悉,可他却没有想起一丝一毫。
“别闹了,赶紧吃吧,一会儿上班该晚了。”茵茵没有过多纠结这个问题,催促道。
赵吏出了餐厅环顾着这处房子,客厅里还摆着自己和妻子的婚纱照,照片里,茵茵甜蜜靠着他,他也笑得很开心。
可是为什么他没有半点记忆?
最后赵吏还是拿着车钥匙坐进驾驶座,自言自语道,“我叫赵吏,赵吏。”像是要说服自己一般。
像是为了配合他一样,车上放着公司的地址,等他到了公司走进电梯的时候,里面的人几乎全用恭敬的眼神看他,不时还可以听到“赵总”的称呼。
赵总,赵吏,茵茵,公司。
是,他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他叫赵吏,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受过良好的教育,茵茵是他老婆,他们有着让人羡慕的爱情,而且茵茵已经怀孕六个月了,他的生活很好啊,太完美了。
这一段话像是刻在脑海里一样,他明明对这样的生活不熟悉,不了解,可偏偏记忆深刻。
午后,赵吏正在看着一份合同,手机却接到了妻子茵茵的电话,“老公,你今天晚上回来吃饭吗?我让梅姨炖了你最爱喝的汤。”
这样的生活多么的美好。
“回,回,我马上回。”赵吏放下合同看了看时间,起身拿起外套出了公司。
开车经过一条长街时,一家便利店门外戴着绿色围裙的店员正在提货,身边还站着一个身穿雨过天青色旗袍的女子,气质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赵吏放慢了速度,然后跟站在门口的便利店店员对看了一眼。
本是匆匆一瞥,可那眼神却让赵吏说不出的心慌。
晚饭过后,茵茵坐在他身旁看电视,饭厅的梅姨在收拾碗碟,而他却在思索着今天的种种,排骨汤是他爱喝的么?身边的女人是他的妻子?甚至这个人生到底属不属于他?
想了半天,赵吏苦恼摇了摇头,他像是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似的。
突然想到什么,赵吏发现自己开车回来的路上,看到的所有人脸上都是带着笑的,茵茵也是如此,脸上总是带着微笑,无论他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赵吏忍不住问,“为什么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挂着笑容的?他们很开心么?”
为什么在他潜意识里,他从没这么开心地笑过呢?
茵茵似乎顿了顿,接着绽出一抹笑容,“这个世界这么美好,我们为什么不笑呢?”
☆、瓶境(二)
对啊,生活这么美好,他该笑的。
赵吏笑着看向妻子茵茵,然后把耳朵贴到了茵茵的肚子上认真倾听着。
最后赵吏抬起头来,有些兴奋地对茵茵说,“我听到我们孩子的声音了。”
茵茵温柔地看着旁边的丈夫,抬起手慢慢抚摸着肚子,可是她似乎并没有感受到什么。
这个世界,这间房子,温馨而美好,赵吏过着人人都向往的生活,事业有成,家庭和睦,夫妻好合……
日子一天天过去,茵茵的肚子越来越大,他要当爸爸了。
这几天,赵吏有意识无意识开车经过那家便利店,444号便利店,暗绿的招牌,常常站在门口的两个人,一个身穿绿色围裙的男人,一个雨过天青色旗袍的女人。
这两个人总是能准确地在他开车经过时朝他撇过一眼,目光中含的东西说不清,可怜?悲悯?亦或是愧疚?
赵吏不明白,明明有时候不顺路,可他宁愿多绕一圈路也要从那家便利店门前经过,就像是多年的习惯…
……
岳绮罗看着夏冬青开着车又一次经过便利店,依旧是往店里看了一眼才离开,就像是只有看到他们两个才会心安似的,虽然现在他应该已经完全没了关于二人的记忆。
“这个主意烂透了。”岳绮罗声音里有着嘲讽,这样硬塞给人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生真的就是补偿他,对他好了?岳绮罗并不赞同。
摘下围裙,依旧是一身黑衣的男人握着手里的一瓶啤酒,却没有喝的意思。
刚才,夏冬青又从便利店门口经过,动作蠢的他都想打死那人,心中有事不明白难道嘴巴也被缝住了,不会问?
“是啊,真是烂透了。”赵吏还是灌了一口啤酒,“夏冬青这名字听着跟大姑娘似的,烂透了。”
赵吏明显把话题往小事儿上扯,一口一口灌着瓶子里的液体,最后一把放下了啤酒瓶子。
赵吏很想指天痛骂一番,用岳绮罗的话来说,天人都是愚蠢的。
这么一个小小瓶子,一个虚伪的世界,谁能被迷惑住那谁就是不长脑子,可夏冬青真就是这么个不长脑子的人。
真不明白这王小亚脑子里进了什么水,当玄女很有意思?既然喜欢夏冬青那就和他在一起呗,这端着掖着的,硬生生得整出一段虐恋情深的戏码来,还得扯上他和岳绮罗。
赵吏把围裙又带到了身上,在王小亚的设定的世界里,他现在成了那个凄凄惨惨戚戚的孤儿夏冬青。
移来此种非人间,曾识万年觞底月。
非人间?呵,赵吏翻着手里的关东煮,滚烫的汤底发出的味道让赵吏有些犯呕,这个名字也挺应景。
……
赵吏开车回了家,家里依然是温馨的氛围。这种感觉让他沉醉却又疑心。
饭后,赵吏站在阳台看着外面的风景,晚上的夜晚依旧热闹,路上的行人三两一群,嘻嘻哈哈说笑着什么,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世界这么美好呢?人们这么开心呢?
妻子茵茵捧着一本字典,挺着肚子走到赵吏身后,慢慢坐到了阳台的摇椅上。
茵茵翻开字典,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赵吏说话。
“你说,咱们以后要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呢?”
茵茵翻词典的声音掩在风声里,赵吏抬头看了看天,今天是个大晴天,万里无云,红色的月亮高高挂在天上。
等等,红色?赵吏又抬头看了一眼,月亮确实是红色的,像是一双充血的眼睛在天幕上观察着这个世界。
红色的月亮代表什么呢?似乎有人和他提过这件事情,可赵吏懒得去想是谁。
“叫冬青吧。”赵吏随口说了一个名字,什么意义他也不知道,就是突然脑海中划过了这两个字,觉得顺耳。
茵茵翻词典的手停了下来,笑着问丈夫,“冬青?有什么意义吗?”
赵吏摇了摇头,“不知道,随口说的。”
茵茵摇了摇头,“这个名字不好,冬青?冬青花?”
茵茵没有说下去,可赵吏知道她想说什么,怎么有人会给孩子取这样的名字呢,冬青花,开在坟墓边上的花,太不吉利。
赵吏看着天上高挂的红月亮,烦躁的揪了揪衣领,有些憋闷。
“我出去走走。”说完这句话,赵吏头也不回转身要离开,很像是落荒而逃,虽然他不知道他在躲避什么。
茵茵把词典放到桌子上,上前几步替赵吏整了整衣服领子,“很晚了,早点回来,我给你放好洗澡水了。”
赵吏点了点头,心里的感激是真的,“好。”然后却不动声色移了移身子,他还是不习惯这样的被人照顾。
不是不喜欢,而是不习惯。
开着车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毫无意外的,赵吏又停在了444号便利店门口。
停好车子,赵吏鬼使神差走进了便利店,虽然他并没有什么要买的东西。
店里面依旧是那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在翻动着关东煮,女的捏着一打白纸,用剪刀剪着什么。
“你好,欢迎光临。”男人冷着一张脸,虽是欢迎的话,可偏偏说的疏离无比。
男人身边的女人更是一言不发,阴森森的眼神看得赵吏心里发凉,他应该没有得罪过这么一号人物吧?
本着这样的想法,赵吏微笑着点了点头。
赵吏上前一步,带着疑惑的语气,“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为什么他脑子里时时刻刻想着这家便利店。
店员摇了摇头,“店里客人每天比较多,我忘了,可能见过吧。”
赵吏听着这模棱两可的话又接着说,“我能问你们一个问题么?”
岳绮罗有些不耐地看着这个身着风衣的男人,他就算成了所谓事业有成的人,可还是这个性子。
“说。”店员只回了一个单字,然后翻动着手底下的关东煮,只是手法明显不怎么熟悉,赵吏眼看着他戳破了几个丸子。
“我发现,所有我身边的人,他们每天脸上都带着笑容,都很开心,可你好像不太一样…你不开心么?”问到最后,赵吏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
店员翻动关东煮的手停了下来,看着面前的男人,也勾起了一抹微笑,像是讽刺,“是这样的笑容么?”
只是还没等赵吏说什么,店员又收了笑容继续说,“可我觉得这世界上没什么让我觉得开心的事儿,我从小是个孤儿,没人喜欢我,没人想要和我玩儿。”
“你是个孤儿?”赵吏抓住了话里的重点,问。
店员点点头,接着面上露出了赵吏看不懂的神色,“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