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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岳绮罗回来。这小姑娘大半夜跑哪去了?不过想想,依岳绮罗的本事实在是不需他过多担心。赵吏裹了裹身上的风衣,还是进了店里。
他这暗黑系的服装装酷耍帅有余,御寒不足。
门口高高挂着的大红灯笼透过灯光映进店里浅浅的红色,店里安静得很,除了赵吏夏冬青外,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个鬼。
忽然门口悬挂着的风铃被轻轻撞响,接着是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年轻女孩儿推开门走进了店里,伴随着女孩儿进来的,还有一股浓郁的香味儿。女孩儿似乎是喷了太多的香水,味道已经变得有些呛鼻。
夏冬青看着大冬天一身飘逸长裙的女孩儿,忍不住在心里感叹道,“这是把要风度不要温度发展到极致了啊。”
女孩儿在店里走了一圈,拿了一个巧克力去了收银台。
赵吏在拨拉着手机,连眼皮也没一下。
夏冬青一边打价格,一边跟女孩儿闲聊了一句,“这个巧克力卖的挺好的。”
女孩儿微笑着点了点头,“是啊,这个巧克力很好吃。而且好难买,我找了好几家店了。”
因为一直带着笑,女孩儿的眼睛也像是月牙一般,很甜美可爱的一个女孩子。
打完了价格,夏冬青给女孩儿说了价钱便准备把巧克力装起来。
女孩儿并没有掏钱的意思,只是用一双大眼睛看着夏冬青。
“小姐?小姐?”夏冬青在女孩儿面前晃了晃手掌,怕她是没听见,因此又报了一遍价格。
女孩儿单手在柜台上绕着圈儿,忽然把脸凑到夏冬青面前,笑得一脸纯洁无辜,“哥哥,可是我没带钱。”
夏冬青挠了挠头发,接着说,“我们这儿能刷卡,也能支付宝结账。”
女孩儿听了这话似乎有一瞬间的怔愣,不过马上又接着说,“哥哥,可是我也没有带手机。”
“啊?”夏冬青彻底没了招儿,“那不然我把东西给你退了?”
似乎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
女孩儿摇了摇头,咬了咬下嘴唇,“可我就想吃这个巧克力怎么办?”
夏冬青很想甩出去两个字,“凉拌”,不过想想赵吏还在旁边,秉承着顾客是上帝的原则,夏冬青摆出了比女孩儿更灿烂的笑脸,在等着女孩儿想一个完美的办法。
女孩儿看着夏冬青,一边儿在心里骂他不懂风情,一边儿继续摆出楚楚可怜的姿态,“哥哥,要不然你把巧克力送给我吧?”
夏冬青看了看对面坐的赵吏,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就是一收钱的,店里真正的老板就在哪呢。”感情这年头不仅有吃霸王餐的,还有逛霸王店的。
女孩儿嘟了嘟嘴,扭头看到了角落里的赵吏。继续不死心地说,“老板哥哥,你让那个哥哥把巧克力送给我嘛。我会很感谢你们的。”
赵吏看着女孩,双手摊了摊,声音冷冷,“没钱免谈。”
女孩儿的甜腻声音让人听了直起一身鸡皮疙瘩。拿出枪把玩着,赵吏心想他这家店还真挺受欢迎,人也来,鬼也来,妖也来。
☆、有狐(二)
女孩儿眨着眼睛看赵吏,眼睫毛轻轻颤动着,身子不停往赵吏身边靠,几乎要贴在赵吏身上。
女孩儿的手划过赵吏的脸,在他胸口打着圈。
“美女,这是要以身抵债的节奏?”赵吏双手高举着,没有碰女孩儿的意思。
女孩儿索性转身坐到了赵吏大腿上,单手勾着赵吏的脖子,“那,你喜欢吗?”
女孩儿的气息喷在赵吏脸上,吐气如兰。
“喜欢,怎么不喜欢,这美女投怀送抱没人不喜欢。”赵吏一手虚揽着女孩儿腰,一手轻轻划过女孩儿后背。
似乎是搔到了女孩儿的痒处,女孩儿笑着扭了扭身子,在赵吏的身上蹭来蹭去,“大哥不正经呢。”
“我没碰你也没逼你,这主动坐我大腿上的是你,你说咱俩不正经的是谁?”赵吏脸上带着坏笑,可手上却是老实得很。
女孩儿似乎不乐意赵吏如此“正人君子”,于是一只手带着赵吏胳膊搂住了自己的腰。
“注意点儿影响,这还有别人在呢。”赵吏朝夏冬青努了努嘴。
在女孩儿靠近赵吏的时候,夏冬青就预感到了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因此他很是“懂事”地把头扭到了一边带上耳机听英文,对一旁两位的行为充耳不闻。
“不怕。”女孩儿说着把嘴靠近赵吏,似乎要吻上去。
随着女孩儿的靠近,一股努力被压制下去的腥臭味充入赵吏鼻腔,那忍住犯恶心的感觉,赵吏做势闭上了眼睛,一只手环在女孩儿腰间,一手悄悄去摸腿间的枪。
看来这“女孩儿”的目的不仅仅是人的精气的,最后恐怕是最后是连人都拆吧拆吧吞了。
女孩儿的唇没吻上赵吏,而是在他嘴巴附近深深嗅着。
“你不是人!”女孩儿从赵吏身上起来,以极快的姿势退到一边儿,远远儿地打量着赵吏,似乎在研究他的身份。
“修炼近百年的狐狸精,看来你的道行还是浅啊。”赵吏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过道行深也没用,今天碰上我算你倒霉。”赵吏的枪抵在女孩儿腰上毫不犹豫地开了枪。
由于距离近,到也没发出什么声响。
白狐以为今晚又找到了吸取精气的目标,心里正是放松警惕的时候,冷不妨碍了赵吏一枪,当下痛的发出一声嗷叫。
白狐本以为能花言巧语一番,摆弄男人是她们的强项,可没想到赵吏这么快就开了枪。
白狐维持的女子外形渐渐变得虚幻,银白的狐狸真身隐约显现出来。近半米的身子后拖着一条粗壮的尾巴,隐隐分成了九股,招招摇摇。
毕竟是修炼近百年的九尾狐,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便化作狐身,伶俐地冲出了便利店。
夏冬青带着耳机,全程没有听到声音,不过他还是看到了刚刚还在和赵吏勾勾搭搭的女生转眼间变成了有着九条尾巴的白狐。夏冬青吃惊地大张着嘴看赵吏又打了那狐狸第二枪。
第二枪打在了狐狸的腿上,虽是减缓了它的动作,可还是让它从店里逃了出去,只留下一地白色的绒毛与点点血渍,还有一室腥臭,红白相间,煞是惹眼。
白狐冲出店门的一瞬间似乎感觉到身上落上了什么东西,轻飘飘的,可甩也甩不掉。白狐如今只顾逃命,无暇顾及许多,因此就带着岳绮罗的小纸人回了自己的老窝。
岳绮罗在赵吏开枪的时候就站在了便利店门口,只是一直没有进去。
当下虽然是帮了赵吏的忙,可岳绮罗的心里确实不怎么痛快。
白狐与赵吏那些“亲密”的动作让岳绮罗心里有些不舒服。岳绮罗有一种自己的玩具被别人惦记了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不好。她产生兴趣的人是不会允许别人再产生好奇心的,岳绮罗就像是一个不允许别人触碰她玩具的小孩儿。
赵吏抖了抖衣服,到最后干脆就把衣服脱了下来。衣服上狐狸的味道怎么也散不掉。
“这么大的臭味儿,真希望喷香水就能遮得住?”岳绮罗闻不惯空气的里的味道,用手轻轻扇着风,走进了便利店。
“只是可惜没活捉了她。”赵吏收回了枪,不过又想中了那两枪恐怕也会让她百年道行尽失。
“活捉不了,不过我可以带你去瞧瞧她的尸体。”岳绮罗的声音冷冰冰又平静。,仿佛说的不是去看一只狐妖的尸体,而是像平常一样说她饿了。
赵吏现在不怎么关注狐妖,而是挺关注岳绮罗今天下午去了哪。
“你今天下午去了哪了,两边那也没见到你。”
岳绮罗瞥了一眼赵吏,“我在店里待的无聊,出去逛了逛。”
☆、有狐(三)
“这外边人生地不熟的,你要出去逛我陪你啊。”赵吏大咧咧地说,心里还是很乐意陪岳绮罗出去逛的。
“呕——”
岳绮罗与赵吏说话时,夏冬青再也克制不住胃里的恶心,冲出店门扶着树干吐了起来,浓烈的香水味儿加上血腥味儿还有狐狸的臭味儿,三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实在考验人的忍耐力。
“这傻逼。”赵吏看到夏冬青的样子忍不住乐了。
岳绮罗双手负在身后,一双黑亮的眼睛盯着赵吏。
“怎么了?”赵吏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开罪这小姑娘了,要她这样阴森森的盯着自己。
“你是什么身份?陪我出去逛街。”岳绮罗一字一顿,问得极慢。
岳绮罗说话时,两排齐齐整整的小白牙不时露出,赵吏看的好玩儿,随意应道,“你想要是什么身份?朋友,室友,还是男朋友?”
说到最后,赵吏一脸欠揍,做势深情地看着岳绮罗。
岳绮罗拍了拍赵吏肩膀,十分老气横秋地对赵吏说,“你看你长得不难看,说话又有趣,不然你跟着我吧,我可以长长久久陪着你,沧海桑田,我永远是我。”
赵吏听闻这岳绮罗收手下一般的语气不禁有些受伤,原来在岳绮罗眼里他就是“长得不难看”,可他明明觉得自己长得又帅又酷好么。
“你是小女孩儿,我是大男人,要跟也是你跟着我,知道了么?小姑娘?”赵吏学着岳绮罗的动作拍了拍她肩膀,着重咬了咬“小姑娘”三个字。
要他赵吏跟着赵吏一个小姑娘混,这他可接受不了。
在他眼里活了几百年的岳绮罗可不就是小姑娘,还是个漂亮小姑娘。
岳绮罗抖开了赵吏的手,觉得他十分不听话,“走吧,我们去瞧瞧那狐狸的尸体。”
谁跟着谁着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赵吏现在是属于她的,这种感觉岳绮罗很满意,她的人岳绮罗是不允许别人觊觎的。
赵吏听着岳绮罗这轻轻松松的语气,在心里又默默加了一句,“还是个‘恶毒’的小姑娘。”
夏冬青还在抱着树干缓着神儿呢,只听见一阵开关车门声,扭头看去,赵吏已经带着岳绮罗绝尘而去。
赵吏开着车,跟着一直飘在车头前飘飘摇摇的纸人,那是岳绮罗放出去的。
如墨的夜色中,唯有赵吏的白色吉普车与岳绮罗的小纸人是唯一的亮色,清冷的月光为这抹亮色添了一丝诡异。
赵吏的车跟着岳绮罗的小纸人七拐八拐渐渐驶离市区,开往荒无人烟的山包。
终于,小纸人在一处杂草丛生的石壁处停了下来。
岳绮罗与赵吏看小纸人不再有动作,也跟着下了车,深山风凉,岳绮罗裹了裹自己的大红斗篷,整个脑袋几乎缩进宽大的帽兜里。
剥开杂草,一个洞口像狐狸骸骨的洞穴出现在两人眼前。岳绮罗微微低了低头便进了洞穴,赵吏却只能弯着腰进去。
整个洞口口小肚大,越往里面走,那股属于狐狸的臭味儿便越浓烈。
岳绮罗神色还算如常,赵吏却早就捂住了鼻子。
岳绮罗在走到了洞口的尽头时停下了脚步。赵吏发现,洞口尽头除了白狐之外,还有许多人体残骸散落,看腐烂的程度,这些人死了都挺长时间了,看来这些人都是被白狐吸取灵气而亡的。怪不得在他的负责的辖区没有碰到这样的魂魄,原来这狡猾狐狸都是把人骗到自己老窝里来。
受伤的白狐就躺在岳绮罗脚边,它的身上缠绕着岳绮罗的小纸人,小纸人依附在白狐身上,白狐却早已没了气息,只有腰腹上的伤口还在隐隐流着血。
岳绮罗似乎不怕脏臭一般半蹲在白狐尸体身边,口里先是呢喃了一段什么。
“你在念什么呢?”赵吏听不懂岳绮罗念的东西,多问了一句。
岳绮罗头也没回,“我在为它超度一番,”
赵吏观察着岳绮罗的口型,虽然她是默念没有出声,可赵吏却不知道有哪种超度亡魂的佛经是像她这样念的,总觉得岳绮罗说的不是实话。
“超度”完白狐,岳绮罗从袖口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两根手指头搅了搅还在流血的伤口,岳绮罗直接在符纸上画了张看起来歪七扭八的符纸。
随着岳绮罗的动作,一阵阵莹润的光从白狐体内飘出,晃晃悠悠间便被岳绮罗收到了符纸里。
“这些都是白狐吸取精气时,被她吞了的人的残余魂魄。”
“你不是灵魂不灭?要得到这不知道多少年都没有离开的魂魄做什么呢。”赵吏无奈地看着岳绮罗。
待到绿光逐渐平缓,直至消失,岳绮罗把符纸连同小纸人收进袖口里。
“总是会有用处的。”岳绮罗显得很胸有成竹。她不用,总能有人用的上。
☆、色戒(一)
“柳原在细雨迷蒙的码头上迎接她,他说她的绿色玻璃雨衣像一只瓶,又加了一句,药瓶。她以为她在讽嘲她的孱弱,然而他又附耳加了一句,你是医我的药。她红了脸,白了他一眼”
岳绮罗捧着一本张爱玲的《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