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们的事啊!”
说笑一场,明台看着曼丽进入浴室的身影,正了正态度,收敛了脸上的嬉笑声色,走到沙发前坐下,拨通了长沙国军作战司令部的电话:“你好,请帮我接顾清明长官。”
曼丽梳洗完毕,坐在妆台前,明台早就和顾清明通了电话,确定了晚上的会面和晚宴。他施施然走到曼丽身边,拿起曼丽化妆盒里的眉笔,笑嘻嘻地说:“我来帮你画眉好吗?”曼丽洁白的小脸霎时又通红一片,明台见她不应声,便自顾扶住她的额角,细细地为她描摹两弯细眉,曼丽鸦翅般的睫毛忍不住轻轻颤动,像一片轻柔的羽毛软软地骚动明台的心,明台不知不觉也是屏住了呼吸,待到将她的两弯眉毛画好,才长吁一口气,看着曼丽亮闪闪的眼睛,明台情不自禁的说:“曼丽,明天,明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一辈子,每天清早,我都愿意给你这样画眉。”曼丽杏眼圆睁,乌黑发亮的瞳仁里倒映着明台深情款款的样子,她软软地回应:“好…………”
明台偕同打扮成新婚少妇样子的曼丽赴顾公馆的时候,还在和她介绍顾家的情况:“长沙顾公馆目前只有顾清明在住,他的父亲和姐妹都住在重庆。哦,他的夫人胡湘湘也是长沙人,陪同他在长沙死守疆场,也是个烈性女子。”他歪头靠近曼丽,笑着继续:“他们也是新婚,和我们一样!”曼丽笑着看自己挽着的这个男子,他的笑容清澈俊朗,再不复他们初到上海执行军统任务时的阴郁和青涩,这个男人在枪林弹雨中成长起来,变成自己切实的依靠,也变成抗日战线上一柄出则饮血入鞘藏锋的战刀。
令曼丽感到惊讶的是,顾清明作为长沙战区的指挥官,竟然是那么年轻的一个人。他看起来三十出头,双眉如剑,目光炯炯有神,身材瘦削,但是脸部的线条轮廓分明,他比明台稍矮,但是身上透着一股明台所没有的铁血沙场的气势。他的夫人却小巧玲珑,抿唇微笑时苹果脸的双颊上各有小小的酒窝。夫妻俩热情地迎上被佣人带至顾家公馆客厅的明台和曼丽,俱是满脸笑意。
寒暄献茶完毕,顾清明邀请明台进书房详谈,明台笑着看了一眼曼丽,说道:“内子舟车劳顿,烦请顾夫人妥为照顾。”顾清明何等精明,立刻接口:“说的是,湘湘,你带明夫人去你房间稍事休息吧。”胡湘湘也是心神领会,拉着曼丽的手便上楼进房。
曼丽明白明台的意思,也知道顾家夫妇都是可信赖的人,在进入顾家夫妇主卧后,湘湘将门关上,曼丽开口说道:“顾夫人,我借用一下梳妆台。”湘湘点点头,将曼丽引入卧室内的衣帽间,曼丽在梳妆台前将盘在脑后的发髻解开,拿出乌发中缚住的装有战略布防图的密码筒,湘湘立刻上前,帮她把解散的发髻重新梳起,一边调侃着说道:“幸亏明夫人你头发又多又密,像我这样的齐肩短发还真是藏不住。”曼丽一边飞快地盘着发髻,一边说道:“这一路怕有危险,所以随身带着藏在发髻里比较安全,多谢顾夫人了。”湘湘“扑哧”一笑:“你我这样夫人来夫人去的,太别扭了。我今年二十一岁,你呢?”曼丽插好发髻上的翡翠珠花,也笑着说:“我也二十一岁。”湘湘活泼的说:“你看我们差不多年纪,也别序齿了,你叫我湘湘,我叫你曼丽好不好?”曼丽看着湘湘洋溢的笑容,也不禁展开笑颜:“好!”
湘湘拉着曼丽带着密码筒从楼上下来的时候,顾清明正和明台在书房聊得尽兴,明台向他传递日军方面的最新动向:“他们可能打算开辟细菌战争,派遣了一位在731服役过的大佐赴长沙,在上海的中转时已被我方成功击毙。但是,我们还是要密切注意日本人在长沙战场进行细菌战的可能动向!”顾清明频频点头,说道:“我知道你的身份,就是以代号死遁的‘毒蝎’,我个人非常钦佩你们谍战工作者,也感谢你们在敌后为我们前方挖掘和递送的信息线索!”明台第一次接触到正面战场的指挥官,他的身上有着和自己、和自家大哥二哥完全不同的气质,对于这个兄长般的男人,也是十分敬佩,连忙回答:“我们的环境相对还比较完全,前线的战士们才真的是抛头颅洒热血的为国为民出生入死,我们所做的不及万一!”顾清明摆摆手,“同为抗日出力,不分战场,听说你的代号取消,我也大致能知道在你们的战场上发生了怎样尽心动魄的斗争。”两人正惺惺相惜之时,湘湘和曼丽敲门进入书房,曼丽将密码筒递给了明台。
明台将这个系着长沙站区数万将士性命的密码筒庄重地递给顾清明,说道:“这是我们从上海日领馆窃取出来的日军针对此次长沙战区我军大捷后重新制定的战略布防图,交由你手,幸不辱命!”
顾清明郑重地接过这个小小的密码筒,将它紧紧握在手中,正色宣言:“抗战必胜!”
明台、曼丽军姿站立,异口同声:“抗战必胜!”一旁的湘湘早已热泪盈眶。
☆、第四十七章 生死未卜的行程(上)
在顾家的晚宴四人谈笑风生,宾主尽欢。晚饭后回到酒店的曼丽仍然沉浸在顾清明和胡湘湘的风采里,赞叹不已,被明台一脸嫌弃的制止:“好啦,你眼前站着这么风流倜傥的男人,你还用羡慕别人吗?”曼丽一脸疑惑:“你最近越来越油嘴滑舌了,你之前也是这样和女孩子调笑的吗?”明台一秒变怂,急忙解释:“没有!我只对你才这样!”他上前搭住曼丽的肩头,笑着说:“我的意思是,我们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用不着去羡慕他们!”曼丽红着脸嗔笑:“没个正经!”
两人梳洗停当,准备安寝。明台熟练地将酒店的棉被往地上铺,曼丽看着他,声如蚊呐:“你……你睡到床上来吧……”明台回身,看着曼丽低垂着红的要滴血的脸蛋,诧异道:“让你睡地板?那怎么行!”一转头,发现自己犯了傻,乐呵呵地一笑:“是我错了,这床挺大,我们两个人睡得下!”说着将傻坐在床边的曼丽抱起放入床上棉实的被子里,在她耳边低语:“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的。我们等新婚……嗯?”然后色气满满地在曼丽小巧的耳垂上啄了一口。曼丽“啊呀”一声,全身像煮熟了虾一般,脖颈和脸蛋漫天红晕,忙不迭地将自己缩进厚厚的棉被里去了。明台看着蜷成一团小小包子状的曼丽,低笑一声,施施然盖上棉被躺在了曼丽身边。
一夜好眠,酣畅无梦。
清晨,两人起身,相携用过早餐,结完账回房,两人商量着接下来的行程。
明台早就脱掉了昨晚的嬉皮笑脸,认真地分析接下来的行程:“衡阳是个小县城,这一路上我们会遇到国军、游击队、日本人的扫荡队,甚至还有土匪,如果再是富家少爷的打扮,那就是明晃晃得写着‘我是肥羊,欢迎来抢’了。”曼丽点头赞同,从行李箱里拿出之前就准备好的普通布衣:“我们还是打扮成普通百姓为好,”她眯着眼看了明台半晌,说道:“你这样子扮成贩夫走卒都不像,还是扮成个穷教书匠吧。”明台回应:“嗯,这个比较符合。但是这些药品怎么办呢?拎着箱子太过明显了!”曼丽笑着说:“你先去把假胡子粘起来,我有办法!”明台看了曼丽一样,知道自己的这个生死搭档古灵精怪,何况现在更是自己的未婚妻了,于是从善如流地进卫生间开始化妆。
明台一身暗青色长褂,唇上粘着两撇八字胡,带着圆框眼镜,等到他走出卫生间时,看到曼丽已经换好了一身当地妇女的棉布袄装站在床边,背对着他低头抚弄身前的衣服。明台绕到她身前,吓了一跳,只看到曼丽宽松的上袄里腹部突起。曼丽狡黠地看着明台,用手叉着腰,挺着肚子来回走了两趟,明台依旧没反应过来:“你……你这是……”“啊呀,你来扶着我呀,六个月了啊!”曼丽嘻嘻笑着。明台一个激灵,上前探手一摸,触手绵软,像极了妇人怀孕隆起的腹部,“你把药品都藏在这里了?”曼丽回答:“对呀,我在火车上就开始缝了。这一路,我们能躲就躲,如果躲不掉,被发现了,就把箱子都扔给他们。一个怀孕的女人,他们总不至于要来搜身。如果真的要硬来 ,那我们也只好……”明台连连点头:“对,如果要硬来,我们也只能一路打过去了。但是能避免冲突,这个法子不错!”两人准备妥当,带上行李,从后门出了酒店。
明台一路扶着曼丽,曼丽用手撑着腰部,摆出一副怀孕妇人的样子。两人打扮寻常,这样一对风尘仆仆赶路回乡送妻生产的普通夫妇自然无人瞩目。明台笑着打趣曼丽:“夫人,我看这一胎必定是个儿子啊!”曼丽送了他一个大白眼,催着他快去雇车。
☆、第四十八章 生死未卜的行程(下)
衡阳是当时湖南最繁华的城市之一,但是从“沁日事变”开始的“清乡铲共”,使衡阳各地的党组织陷入一片白色恐怖中,势力遭受了毁灭性打击。但是衡阳地区的交通极为完善,除了拥有机场、铁路和水运外,还有发达的公路运输。此时的衡阳县城商贾云集,百业俱兴,在这个地点与“银鹰”接头,颇有隐于集市的感觉。
出乎明台和曼丽的预料,两人赴衡阳的过程倒是极为顺利。衡阳目前属于国占区,一路遇上的日本人的散兵游勇对于军校高材生出身的明台和曼丽而言,料理起来都不在话下。两人进入衡阳县城时倒是更为警惕了,明台仍然做出一副爱妻护子的模样,一手扶着曼丽,一手提着行李,随着人群进入县城。
曼丽一副大腹便便,气喘吁吁的样子,随着明台入城后,两人照着明楼给的地址寻找“田家药店”。衡阳县城虽说不大,但是店铺繁多,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明台索性叫了两辆人力车,直接让车夫拉他们去寻药店。
拉着明台的车夫是衡阳本地人,热心地为他介绍:“你找到我就对了,其他人还不一定知道呢。这田家药店的老板夫妇可是大好人,我们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愿意去找他们,看先生的样子,是外乡人?”明台谦逊的笑了笑,回答:“是,但是内子是衡阳人,我送她回家待产的。一路上她有些胎气不稳,我也是听说了田家药店的好名声,所以先带她去就医。”车夫一边跑,一边说:“听先生的口气,是读书人啊!”明台笑答:“惭愧,粗读了两年书,混口饭吃罢了。”两个车夫都是拉惯了人的,脚程很快,谈笑间就将明台和曼丽送到了目的地。
明台扶着曼丽下车,时值午后,药店里正好是难得的休憩时间。明台扶着曼丽小心翼翼地进了店门,店老板迎面而来。这位店老板长脸,前额少见的留着刘海,声线低沉温柔:“两位来抓药?这是夫人怀孕了啊?哪里不舒服吗?”明台松开曼丽,试探着发问:“请问,这里有烟卖吗?”这位儒雅男子严肃正色回答:“有,但是只有陈年的了,先生要几包?”明台笑了一下,舒了一口气,回答:“两包就好。”言毕,两人双手紧握,店老板开口欢迎:“暗枭?一路辛苦!”明台接口:“是,所幸一切都很顺利,这是我太太。”明台将身后的曼丽引出,为他介绍。儒雅男子和蔼的一笑,朝店内轻呼:“丹丹,快来帮忙。”
内室出来一个穿着本地女人少见的洋装长裙的少妇,长发绾髻,瓜子脸,笑眼弯弯,让人观之可亲。少妇一开口,便是一口软糯的吴语软调:“啊呀,来客人了呀!”店老板颠颠上前,扶住自己的太太,说道:“天冷呀,你多穿点,手这么凉!”夫妻俩牵着手来到明台曼丽身前,店老板介绍道:“这是我夫人,”转头面向少妇,“丹丹,你带这位夫人去楼上吧,给她看看身体。”夫人笑着说:“好的呀。”上前拉过曼丽的手,将她引往二楼。
店老板看着明台,儒雅的笑一笑,说道:“你且等一下,我关上店门。”他将“盘货”的牌子挂在店门外,将药店店门关严,回转身来,伸手示意明台跟他上楼。
明台跟着老板上了二楼,二楼也是里外两个房间,外间是书房,里间隐隐传来曼丽和那位夫人的说话声,应该是卧室。老板示意明台入座,自己坐在他对面慢条斯理地泡起了功夫茶。明台看着老板不紧不慢地烧水、暖壶、洗杯、撩盖,沉醉在茶香和药香交织的独特味道里,觉得这次南来的疲惫在此时一扫而光。他坐在靠窗的扶手椅上,看着阳光照耀下空气里纷扬的粉尘和水煮沸时袅袅上腾的热气,觉得一片静谧安宁。
店老板一边煮茶,一边缓缓开口,他的声音低沉动听:“你一路从上海过来,真是辛苦了!也难为你们想了这么巧的法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