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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煊:“听说李经理是从员工走到管理岗位的,当初招他的人倒挺有眼光,是人事部哪位领导啊?”
陈安笑道:“咱们这种公司你又不是不知道,员工一茬一茬的,稍微长点资历就想去投奔大公司。别说人事部,其他部门也难找到干满三年的领导,早都飞走了。再说像咱俩这级别的领导,除了和部门经理打交道,下面的员工我都认不全。我来分公司的时候,现在的老周和李逸初都还只是组长,我也没怎么关注他们。”
梁煊想起当初陈安提醒自己李逸初和封启明关系不一般,他不能把话说的太直白,正想着怎么问,陈安倒是自己先说了:“说起逸初,我倒想起来年初他竞聘部门经理,本来大家都很支持,可我把人选报上去后总部的人事部给了“再议”的回复,我当时还特意问了人事总监,他说李逸初资格上有点问题,也没细说。结果过了没两天,总部那边又说李逸初通过了,我当时就很奇怪,就旁敲侧击地打听,总部没一个人知道详情,人事总监更不愿意说内里原因,只提醒我以后别让李逸初难堪,他后面有封启明。”
梁煊从陈安的几段话中梳理出几点信息,当初招李逸初进公司的人已经找不到,李逸初平时没有向别人提过他以前的经历,而最有可能知道李逸初履历的总部人事总监,已被封启明封口了,什么话都问不出来。
梁煊有点啼笑皆非,李逸初这样隐瞒过去,都有点像在逃犯人了,他到底有什么不愿意公之于众的地方?
下班后两人回家,梁煊现在还未出师,一般周末才有时间大费周折地做饭,平时都是在附近的粥店吃晚餐。梁煊点完菜问对面的人:“快过年了,想不想出去旅游?”
李逸初:“你不回家?”
梁煊:“回啊,不过回家的时间短。”
李逸初知道他是想陪着自己,笑道:“旅游的事以后再说,过年你就回去陪陪刘姨吧,她一个人在家里,一年到头就盼着过年了。”
梁煊:“我这几天还在看国内有什么天气好的地方可以去过冬,你真的不想去?”
李逸初摇头。
梁煊:“海南、广州、厦门都可以。”
梁煊说厦门的时候特意观察了李逸初的脸色,没什么不正常的,便继续道:“听说厦门的冬天很暖和。”
李逸初:“跟这边也差不多。”
梁煊:“你去过厦门?”
李逸初一直垂着眼眸:“嗯,以前去玩过。”
梁煊给他盛粥:“什么时候?冬天吗?”
李逸初点头:“对。前几年吧,我记不清了。”
梁煊不再问,他去厦门的时间是夏天,也就是说李逸初不止一次去过厦门,甚至有可能他在厦门待过一段时间?
梁煊之前和李逸初聊天中一旦触及到过去的问题,李逸初都是快速地绕走话题,梁煊所能确定的就是他在上海待了四年。至于四年前干了什么,去过哪儿,始终都是影影绰绰说不清楚。不论是时间线还是地点,都是含糊其辞。
李逸初低着头吃饭,听着梁煊换了话题偷偷松口气,当初他与梁煊突然重逢,还来不及把过去八年编成一个圆满的故事,两人就已经纠缠上了,于是边走边应对,就成了如今这样遮遮掩掩的样子。不过自从两人上次吵架和好,梁煊就不再提过去的事情,李逸初也放松许多,只要不触及敏感话题,梁煊应该不会多想。
年前的公司除了行政和财务,其他部门都不太忙,都是按部就班的进行收尾,下班后加班的人也少了很多。
梁煊在厨房洗碗,搁在客厅的手机一直响,李逸初拿进去让他接电话。梁煊双手都是水,于是李逸初举着手机到他耳边让他接听。对面传来李逸初熟悉的女声:“小煊,你什么时候放假回家啊?”
梁煊一边炒菜一边回答:“估计还有一周吧。”
刘凡:“这样啊,我前几天脊椎病又犯了,在医院拿了药吃着不管用,想去上海瞧瞧。要不我明天过去,等你放假了我们俩再一起回老家?”
梁煊看看李逸初,李逸初不断点头示意他答应,于是他回道:“行,我待会给你定机票,明天你到机场了我去接你。”
挂完电话李逸初往外走:“我得赶紧收拾东西走人。”
梁煊连忙跟过去,李逸初已经打开衣柜往外拿自己的衣服,梁煊上前使劲握住他的手腕,拉着他坐到客厅沙发,郑重地看着他:“逸初,你是希望让我妈知道我们的关系,然后我们慢慢和她沟通,还是希望她永远都不知道?”
李逸初笑:“你别天真了,如果刘姨知道了,她绝对不会给我们沟通的机会。”
梁煊去卧室拿出那张同居合约摆到两人面前,认真道:“你放心,如果你选第一个,所有的事情我会去解决。如果你选第二个,那这辈子我在我妈那边就是个不婚主义者,我也不会让她知道你的存在,我们依旧像现在这样生活。不论你选哪一个,这份协议都会失效,你得答应我,从今往后,你不能再离开我。”
李逸初拧眉:“可……”
梁煊把协议举到他面前:“如果你同意,就把这个协议撕了。”
李逸初抬起眼眸看他。
梁煊直视着他:“如果我们有一方是女人,那现在应该是求婚?现在我们都是男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定义这个行为了。这段时间我预想过很多次,想准备什么礼物,要怎么开口,才能让你同意撕了这份协议书,让这个时刻浪漫难忘,让你答应以后永远和我在一起。”说到这梁煊停顿了一下,脸上严肃的神情褪去,露出小心的、似乎还带着腼腆的笑容:“可是刚才看到你收拾东西要走,我就想择日不如撞日,逸初,从当初让你签这份协议开始,我就没想过仅仅是一年为期,我要的是一辈子,你……你愿意吗?”
李逸初被这突如其来的“求婚”弄的有点懵,他在心里是祈祷过让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更久一点,但还没有贪心到去奢望一辈子。
梁煊见他愣怔,继续道:“我不知道我在你心里有没有陪你一辈子的份量。但是对于我来说,我不会让过去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你想要的东西,以前我给不了,以后我都会挣到手。”
李逸初低头看那份协议,其实他们俩都知道这个协议就像小孩子过家家的道具,可他们都没拆穿,靠着这几张纸努力维系着彼此的关系,他们曾经以为彼此牢不可分,却没想到一分离就是八年。如今他们连名义上的“兄弟”都不是了,似乎上一秒可以水乳交融,下一秒又会变为陌路人,于是这几张薄薄的纸就成了他们的救命稻草。李逸初看向梁煊,梁煊和梁叔一样,一言九鼎,从来没有骗过他。李逸初嘴角轻抿:“……我答应你。”
他一边撕那份协议一边道:“不过刚才你说的事情我选第二个,我不想去面对刘姨。”
梁煊看着那堆碎纸进了垃圾桶,起身抱起他往卧室走:“行。”
李逸初被脱衣服前托住梁煊的脑袋问:“那要是刘姨天天逼着你相亲怎么办?”
梁煊亲他下巴:“不同意,也不去。”
李逸初不依不挠:“那要是她以命相逼呢?”
梁煊嘴唇贴在他的脸颊边笑:“命?我也有啊,她少吃一碗饭,我就往自己身上划一刀,你觉得谁能拼的过谁?”
李逸初:“……我没开玩笑。”
梁煊抬起头,从上向下俯视他:“逸初,我知道你不想面对我妈,她与你非亲非故却养了你十几年,你没有底气去与她争。但我不一样,我与父母之间是平等的,父母生养孩子是责任,同样我赡养他们也是我的责任。但除此之外,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人,这个世界上没有外人能决定我想成为什么人,父母也不行。也没有人能对另一个人的人生道路做全盘的规划,让他无条件去执行,除非能一辈子负责到底。这个道理我妈现在不懂,那我会用后半生去教她。”
见李逸初还是有点想不通,梁煊直接掀起被子盖住两人,很快就让他面红耳赤想不了那么多了。
第二天很早李逸初就醒了,他心里还记挂着要把自己的东西收拾起来,不能让刘姨看出什么。身体一动就感觉床边空了,他起床去卧室外面,看到梁煊正赤着脚背对着自己用脚尖踱来踱去的给他收拾行李箱,估计是怕发出声音吵醒他。
李逸初走过去扑在他后背上,笑道:“什么时候起来的?”
梁煊顺势坐到地上,把背后的人捞到自己腿上坐着,圈住他问:“醒这么早,不累吗?”
李逸初用手去抱他脖子,手臂抬高的瞬间看到手指上多了个东西,他将手举到自己眼前,左手的无名指上多了一个铂金的戒指,戒指上什么装饰物都没有,只有一圈暗纹。
梁煊见他看着那个戒指发呆,就把自己的手也摊到他面前:“早就想送你的,一直没找着合适机会。昨晚既然把话都说了,戒指也该送出来。不过就是个形式,以后你想戴着玩就戴,不想戴就放家里。”
李逸初握住梁煊的手慢慢把他无名指的戒指转下来,离近看上面的暗纹,果然在内壁看到两组英文字母——LX&LYC,心想果然大家都是俗人,多少事情都经历了,还是想要个形式上的认可。笑道:“你要戴去公司吗?”
梁煊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捏着他的耳垂:“我无所谓啊,现在的戒指长的都差不多,不盯着细看谁知道咱俩戴的是一样的。”
李逸初晃晃手:“那就戴着吧。”
梁煊把他的睡衣整理了一下:“再去睡会儿,时间还早,等会儿我做完早饭叫你。”
李逸初靠着他的肩膀打哈欠:“还有浴室的毛巾和杯子,阳台晾的衣服,都得找个地方藏起来。”
梁煊在他耳边笑道:“知道。”
今天梁煊请假陪母亲去医院,下班后李逸初开车回到自己家,他本以为回家要进行一番大扫除,却没想到打开门后看到的是窗明几净的房间,就好像他仍旧天天住在这里。看来梁煊今天上午把行李箱送过来后顺便还帮他做了卫生。
之前和梁煊住在一起,李逸初回到家里不必想要做什么,似乎两个人之间有做不完的事情要忙,可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好像除了吃晚饭学法语,就没有别的事可做了。
临睡前梁煊发来一条短信叮嘱他早点睡,李逸初回复过去问他刘姨的情况,梁煊躲在卫生间给他打电话,李逸初一边说一边笑,梁煊刻意压低的声音让他想起高三在家里两人隔着墙壁聊天,梁煊就是这种低低的声音。
梁煊让母亲睡自己的卧室,他抱着被子睡沙发,他用手机查看总公司发回来的邮件。作为技术总监,他有权力查看分公司所有员工当初的入职简历和工作后每个阶段的考核表,至于员工档案,他如果想查看,需要报请总部批准。但在他向总部提出查看李逸初的档案申请之后,得到的回复却是李逸初的档案不归公司管理,甚至连当初来公司应聘的简历也都被封启明拿走了。
梁煊知道封启明有这个本事,但他奇怪的是为什么要把李逸初当初进公司的简历也拿走?
以他在陈安那里打听到的消息来看,陈安当初没有那个闲工夫或者心思去查看李逸初的简历,陈安向来是唯成败论英雄,只要办事效率高,其他方面他都懒得去看。
从陈安和总公司那边调查的路都断了。他叹口气将手机放到一边睡觉。
即便上海的医院在设备和医生水平上都比县城的医院强太多,但经过全方位的检查,医院还是建议刘凡现在以吃药为主,她的病情不太严重,手术的效果不明显。刘凡好不容易来一次上海,梁煊就想带她到处逛逛,于是上午上班,下午就开车带着她去各处参观。
临近年终,公司里各种聚餐少不了,梁煊除了必要的聚餐去点个到喝几杯,大多数都推了。李逸初闲来无事,从领导聚到部门聚再到项目组聚,场场必到。梁煊得知后每次都要在快散场的时候赶到酒店把人送回家,生怕他喝多了来个酒驾。李逸初原本还顾念着一会儿要打车回家不能多喝,但每次一出酒店就看到梁煊的车停在路边等他,连续几次后他就放心了,别人过来敬酒都豪爽地一干二净。
梁煊每次都是把他送进家门,把人洗干净送进被窝才放心离开。可今晚李逸初比往常喝的都多,梁煊刚把他抱到浴室淋浴下面,就被他抱住了脖子。梁煊心里默念清心咒,手中熟练地给他脱衣服洗澡,热水一冲,李逸初偏白的皮肤就泛红,嘴巴在梁煊耳朵边嘀嘀咕咕,简直不给他留活路。梁煊关了淋浴,用毛巾匆匆一卷就把人抱出去了。李逸初躺在沙发上醉意醺醺,白焰滑腻的大腿有意无意地蹭着梁煊,梁煊抓住他的手臂就吻了下去。
梁煊抱着李逸初在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