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男子为帝的时候。只是从长宁决定秋试开始,刑法就开始一点点被修改,如今更是从六部抓起,大改平日里不曾动过的规章律例……
真不知道,她下一步又会做什么。
“朕要加一项工程。”
什么?程方一惊。
“皇城里独有的温鸾工艺,朕打算列为国有工程公布出去。”长宁自动无视了下列大臣的目瞪口呆,“到时候,工艺还是朝廷所有,但是,可以在各地设立地热的享受,就如同买卖海盐一样买卖地热,工艺不得外泄,一经发现,杀无赦。”
最后杀无赦三个字,长宁是轻描淡写的口气。
如果将地热和海盐相比拟,私下贸易的人的确达到死罪之重。只是皇帝毕竟只是一个女子么,怎么一开口就是杀无赦…程方突然有点懂了,这人的确不同于普通的娇滴滴女子,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皇上,温鸾乃是皇城独有,确定要把工艺秘方放出吗?”
长宁沉默了一会儿。
她在思考一些、这件事可能会带来的东西。
“按朕说的去做。”
——
靖雀元年七月。
时至盛夏,靖雀年的第一次秋试也即将走上台面。
同期,刑法进行了新更改,添加了出海贸易规章,设立了海关管辖。百姓商贾们争先恐后地了解事情情况,不少有壮志之心的人纷纷组立船队,相邀合作一同出海贸易;
同期,工程新修法例,改为官民合办;
同期,地热工艺之方由皇城工匠掌管,特别设立地勘行府,专职查探地方各地的地热情况,并在同时期开始准备地热的修建,预计将在次年冬落成并予民使用。
长宁的刑法改革得到了绝大部分民众的支持。
只不过,凡是一件事情有人喜欢,就必定会有人讨厌。长宁此举,无疑也封杀了部分官吏的谋财之道,将那么多年安逸的大臣们重重打了一个巴掌、当然,也只是针对那些顶着头衔却没有做实事的人。
真正清廉的臣子,是不会惧畏皇帝的任何决定的。
“今年秋试的情况如何?”
柏清平坐在她身边,一手正给她肩膀轻轻按捏。
殿里的熏香换过了,原本用的是南疆国传来的香料,但是长宁不喜。柏清平也就没有再用,唤了人来把熏香替了,放回以前惯用的檀香。长宁常说,唯有檀香的气味,才能让她这心惊胆战稍作安定。
那时候的柏清平,没来由地心疼了。
“不是很好。”长宁躺在榻上,一手履上了额头,独自出神。“据悉,过了会试的只有几个女子,两三个?一两个?少得可怜。想必,是没有来赴考的勇气,其次,地方上应该动了手脚。”
到底是一些迂腐的男子,地方哪里有那么多新生血液,基本上是十来年官龄的老臣了。他们嘴上说着服气,指不定暗地里动了多少小算盘…啧,真是心烦。长宁打算今年秋试多选些有潜力的年轻人,到时候都分配地方去,省得有那么多讲着伦理道德的老家伙。
“楠…”柏清平拉下她的手,有些担忧。“有些事,不可操之过急。”
长宁一时语塞。
的确,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她这个皇帝刚登基也该严风厉行。只是,长宁的根基不稳,这段时间的新政已经足以抛头露面、风口浪尖了,若是再改,只怕会惹来部分官僚的不满,从而酿造祸事。
虽是天子,可是她的第一步,要集权。
子桑聿在位之时,为了更好地重新统治这一片土地,当时任命了好些心腹分配着权力来管辖方方面面。这些年来,子桑聿当年颁下的政策见效,对比前宁时期改善得太多太多;长宁初为帝时,曾想过要不要沿袭子桑聿的做法,但是。
她发现这套政策不适用于现在。
严格来说,子桑聿是开国皇帝,她的所作所为更大的一部分在于收拢土地,增强各地的凝聚。分权削势是她在位时的基本举措,因为只有这样,才可以让这一片重新聚合的中原呈现百废待兴之态。
只是距离那个时候已经十几年。
十几年不说到登峰造极的程度,但是民心可以说是达到了至高无上。长宁所在的时期是平治之期,就像她皇兄的改元一样,乾治。乾治的意义是在于治,该怎样才能将子桑聿留下来的精髓好好发挥,他们两兄妹都该为这一点奔波。
长宁改元靖雀,一是为了悼念京都之变,二是为了彰显女儿之治。
“近来,许是压力太大了…”长宁低声说着。
朝堂上臣子的质疑,民间百姓的嬉笑,每一天每一夜都像是噩梦一样缠绕着她。她急着想拿出一点成绩来证明自己,但是若不得柏清平提醒,恐怕她就魔怔了。
她真的太想做好这一个皇帝了。空前绝后这个词有着莫上的荣耀,可是,也有着说不尽的苦。长宁不希望日后史书给自己的评价是难听的,毕竟她只是第二世皇帝,若是江山毁在了自己的手里,那可怎么办?急于求成,不甘等待。
这般下去,必定会做错事的。
“不要好像你当皇帝只有几年一样。”柏清平俯身拥着她,贴在她胸膛前,听着她一下一下的心跳声。“既是当了皇帝,就还有多年的时间去琢磨。我不后悔进了这皇城,因为这世间我最在乎的,近在身侧。”
长宁嗯了一声。
☆、第122章 直不韪
长宁觉得自己为了朝廷的事真是操碎了心。
秋试那边,到殿试跟前的仅有三名女子。长宁看过那三人的情况,有一名是武生,有两名是文生,因为言辞新鲜,所以晋升上来;长宁最近都在头疼应该怎么让她们名正言顺地成为进士,不料,那群老臣又开始说一些烦心的事。
“皇上今已十七,该招皇夫的。”
婚嫁之事。
大臣们对长宁在位的介怀已经慢慢淡忘,然后又开始了他们好管闲事的本性,开始催促这位女皇帝早日成亲。长宁没好气地坐在龙椅上,瞪着一双眼睛扫过殿下那些叽叽喳喳没个停的人。
怎么就那么烦人呢?长宁只想好好地忧心秋试之事。
“十七……”长宁闭上眼睛,似是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十七不是还小么?朕刚登基,如今还未满一年。若是这时想着招皇夫的事,儿女情长,可会坏了朝纲。”
这个借口跟当年子桑聿拒绝纳妾的理由一样。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皇上多虑了,臣相信以皇上的能力,必定不会被儿女私情打扰。何况,即便是让皇上招皇夫,也需要一定的时间筹划,相处,最后才成亲,然后早日为大延生下继承人…”这念念叨叨的脾性,自然是那出了名烦人的黎为民。
翰林院首席院士,同样也是当初皇子诺的老师。
长宁特别烦这个人、那什么牝鸡司晨的奏折就是这家伙借机递上来的呢,别以为我不知道。“黎大人这话……”长宁也不往下说,只是轻笑。
“皇上您有所不知呐。”黎为民倒也卖起了关子,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时而望向座上的长宁、再叹一口气。
长宁本就是一个不允许自己被威胁的人,可以说,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抓住了那些自以为很厉害的把柄。李新察言观色,在这朝堂之上感觉到了一种微妙的气氛——他看着长宁长大,他心知肚明。
“黎大人要说事情,何必在皇上面前拐弯抹角?”
“咳。”
黎为民有些不自在。
毕竟李新是人所皆知的犀利角色,当年曾敢一本参奏天命帝的决策,直谏错失之处。黎为民无奈,不敢得罪这样的年轻人,只得道来:“臣的意思是…最近宫中曾有闲言闲语传出,说、说皇上偏好女色,终日与女子在内帷厮混…”
众臣咋舌。
李新的脸色也有些灰。
所有人都在对黎为民这番话窃窃私语低声讨论,“偏好女色”四个字就像是在他们耳边敲响了钟,一直强而有力地回荡着。内侍总管连呈守在一边,有些担忧地望向长宁、可事关之人倒是一副不在乎的状态。
“黎大人这是哪里话。”
长宁当即朗声笑了,那毫不遮掩的笑声盖过了所有悄悄话,太过自信的表现似乎比一切威吓更有用。“朕本就是女子,又何来内帷厮混一说?何况,朕如何是内帷厮混了?难不成散了早朝后,回到寝殿里做一些朕想做的事情都不可以了?”
“这…”
“朕本就是女子,莫非要与男儿一样,终日惦念家国,不得和女子过多接触?”长宁把玩着手指,一时沉默了下来。朝堂之上本还有一些人说话,见皇帝不出声,自己也不敢当这出头鸟。
“而且,”
长宁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们一眼,
“朕喜欢女子,又如何?”
——
御书房。
长宁手中捻着狼毫,正在翻阅秋试的卷子。连呈从后头泡了茶茗,端了一杯云露上来,低声回禀:
“皇上,李常李将军求见。”
笔尖一顿。
似乎又是为了早朝时候那件事了呢。长宁默不作声,眼睛依旧盯着案上的卷子。她从不认为这样做会损害到什么,毕竟有些“败坏名声”的事,总得自己说出口才能有转机。常言道,置之死地而后生,长宁跟天下坦白、也只是想让自己日后舒坦些。
总不能,真招个皇夫回来。
“让李将军先回去…”
“李将军说,若皇上不见他,他就在殿外一直候着。”
“……”
长宁摘了摘眉心、这些元老总给她一种诸事不顺的情绪。
最后还是让他进来了。
“不知道李将军来找朕有何事?”长宁的目光本放在卷子上,但说到此处,还是抬眼看他:“有何要紧事,不能在朝堂之上说个一清二楚。”
李常语塞。
“皇上…”老人家缓了缓语气,拱手道:“皇上今日在早朝上说,您喜欢女子…”
“嗯。”
“皇上可知,这已经在百姓之间流传开来?”李常表示不理解、更不明白为什么长宁也做出这等惊世骇俗的事。“如今坊间都在讨论这一件事,说皇上…说您违背伦常,颠倒乾坤…更有一些已经过了会试的学子借题发挥,说不愿意再为这般的皇上卖命…”
长宁挑眉。
“李将军。”
“…末将在。”
“你是朕父皇在位时,便为大延鞠躬尽瘁之人。而且你是武将。”长宁又捻起狼毫,继续看回案上的文章,“朕本以为,你不会像文臣那般说这说那,该爽朗些。不承想,你怎么也跟他们一样,开始纠结这种事情?”
而事实上,李常只是看不惯坊间的言论。
他的确是一个直来直往的武将,不然,今天也不会贸贸然跑来说这些事情。只是,他不比文生懂得卖弄文学玩心计,当他看到秋试结果都被这件事情影响的时候,他就有点慌了。
“末将…知罪。”
“那你也别这么说。”长宁放下了狼毫,一旁的连呈忙将案上的卷子整齐收好。长宁掀袍而起,一手把玩着腰间的吊坠,一面朝着他走过去,躬身将他扶起。
“李将军也只是为了大延考虑,朕不会怪罪于你。”长宁抿嘴一笑,“至于那些在百姓之中嚷嚷着不为朕卖命的人,朕自有办法处置。李将军放心,这样的人,朕也绝对不会用的、作为一个赴考的学子,满脑子不想着为国争光,反而是思量着朕的家事,你认为,这样的人——可用?”
好像很有道理。
李常也被她的念叨说懵了,只得喏喏地点头:“皇上所言极是…所言极是…”
“李将军是个明白人。”
长宁再笑。
——
京都,定国公府邸。
按以前的话,公孙政该是为皇帝家事劳碌最多的人。因为他是太子统的亲信,他也觉得自己像半个父亲,该为太子统血脉操心。可是自从那次天命帝决意传位长宁说的那句话,公孙政就像整个人都变了,不再去想这些琐碎的事。
就像如今长宁说她喜欢女子,公孙政也不想管了。
“只要能保我大延千秋万岁,牺牲一些,又何妨?”
太子统和子桑聿都说了这句话,而如今的长宁,似乎也有这样的趋势。公孙政老了,他现在只希望国家大事上没有出什么岔子,这样来日赴了黄泉,他也还能跟太子统再喝一杯酒、叙叙旧。
“祖父亲。”
书房的门突然被人敲响,公孙政循声望去、原来是自己那满了十八的嫡孙,公孙霆。早年间天命帝曾给这嫡孙一个职务,让他去了翰林院帮衬。
“那么晚了,怎么还不歇息。”
公孙霆有些胆怯地走进书房里来,转身将门掩上。“孙儿有些事情困扰,一直想不通,故而前来请教祖父亲。”
“何事?”
公孙政对这个嫡孙虽然有所寄托,只是太过唯喏,不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