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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道文淡笑。
“惜儿身为女儿家都不曾害怕,我们就更不应该去害怕了。”柏道文若有所思地望向远方,似乎想起了很多过往。“如果是太子爷的嫡亲血脉,如果一死可以抵消我欠太子爷的情,那也值得了。”
柏倾惜轻叹了一口气。
子桑聿,你会杀尽柏家人吗?那,
柏倾冉呢?
…
同期,大宁京都。
今天的公主府,特别的热闹。
从驸马离开公主府至今,已经十月光景;近日,柏倾冉频频腹痛,似乎有分娩征兆;今天底下小厮请了稳婆前来,证实柏倾冉肚里孩子确实足月,要见世了。
当即,公主府前前后后就开始忙碌了起来,人来人往,着急得很。而那公主寝殿里的喊声已经叫唤了一个多两个时辰,声嘶力竭般,让门外的人听了都不禁紧张。都说女子分娩,需承受世间之痛、今日听闻,确是没说错。
皇帝柏道成则在宁宫之内等候消息。
手底下的侍卫眼线布满了公主府,孩子一出生,就会有消息回禀。柏道成在御书房内看着最近的奏折,有些走神。子桑聿啊子桑聿,你杀我儿,让我饱尝丧子之痛;如今冉儿分娩在即,我也想让你尝尝,失去爱子的滋味。
握紧的玉质狼毫被手上使力,突然便断裂在手心。
公主府内。
蓝儿作为贴身婢女,今天也没有安排到帮忙接生、只是一直在帮忙烧热水,不准进殿。
听说这几位稳婆极有经验,是小厮连忠从外面请回来的人。本来皇帝安排了人手,只是柏倾冉的征兆来得突兀,还未等皇帝的人来,连忠就请回来帮手了。这几位稳婆也是特别多规矩,说贵族人家生孩子,哪些哪些年生的人最好避开。
恰巧,蓝儿就在其中。
“老天爷在上,民女蓝儿特意求愿,”蓝儿正在厨房里烧热水,热水还没开,嘴里就念念叨叨地拜起神佛来:“求老天爷保佑我们公主顺利产子,母子平安母子平安…蓝儿愿意以十年寿命相抵,望老天爷保佑保佑…”
妇人产子,危险得很。
不过对于皇家,会比普通百姓安全一些罢。
“啊——————”
又是一声长喊。
公主就寝的殿房之内,柏倾冉身着白色中衣,愣愣地看着那边榻上生产的人。
那个平日里疯疯癫癫的妇人,今天的一切举动都变得那么真切。连忠找回来的几个心腹正在帮那妇人接生,殿房里忙忙碌碌,却有条不紊。
“夫人,怎么了。”新东正打扮成一个帮忙接生的帮手,守在旁边。眼看柏倾冉已经呆坐了许久,不禁有些疑惑。“稳婆说,情况还算是理想,因为她早前产过一子,所以不会太困难。”
“新东。”柏倾冉轻皱了一下眉头。
“是。”
“此后,定要善待她和她的儿子。”柏倾冉心中闪过一丝不安。今日你忍痛产子,来日,希望我可以还你一个名留青史的孩子。她…我和她终究都是女子,世界上还没有让两个女子生子的办法、而她,不可以没有孩子继后。
“新东明白。”
时间过得有些慢。
柏倾冉又在原座上呆坐了一个时辰,只觉得这时间异常难熬。而就在难熬了这一个时辰之后,听到了那边传来一声响亮的啼哭。
生了。新东守在一旁舒了一口气。只是,她们怎么还一团乱?“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了吗?”新东有些担忧,只怕是那妇人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岂料那几个稳婆见怪不怪地回答说,双生,双生孩子!殿下该高兴得跳起来了。
新东一怔,随即笑了。
宁宫。
“启禀皇上,公主于未时顺利分娩,是为双生龙凤胎,母子平安。”
柏道成看着底下的侍卫,久久没有说出一句话。
那侍卫也没有任何疑惑,只是恪守着身为下属不该问不要问不该提不要提的原则,一直跪在原地等柏道成缓过神来。
“摆驾,公主府。”
“是,皇上!”
如今的公主府,又与上午的忙乱截然不同。
蓝儿甚是欢呼雀跃地在府中蹦来蹦去,一直在给柏倾冉炖补汤,送补品;公主今天安然无恙地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天啊,肯定是今天祈求老天爷如愿了,改天真的要祭拜一下老天爷还个心愿!
柏倾冉则是躺在殿房之内、原本生产的屋子还在打扫,已经换了另一个房间休养。似乎经过那场艰难的战役,柏倾冉的脸色都有些苍白,说话的力道也是极轻。那新生的两个孩子则是由稳婆抱去洗了澡清洁沐浴过,如今正裹着金丝锦缎睡在早早准备好的摇篮里。
“公主,补汤来了!”蓝儿笑着推门而入,将手上的一堆东西一件件摆好。“你这是人生的头一胎,还生了两个孩子,比普通女子辛苦多了!可得好好补补!”
“好。”柏倾冉淡笑。
那妇人生完孩子之后,新东他们便将她送回原本歇息的密室中了。密室本就开了通风口,也安排了人好好照顾,应该没什么大碍…柏倾冉伸手抚了抚躺在身侧的两个孩子,那种初为人母的怜爱溢于言表。
好好长大吧,此后,你们便是子桑家的人了。
“嘻嘻,我今天还没有认真地看一下小公子和小小姐呢!”蓝儿也凑了过来,半蹲在摇篮跟前嬉笑。“好小的孩子啊,公主你看,似乎连睁开眼睛也有些费力呢。”
“刚见世的孩子,自是如此。”柏倾冉笑了:“你儿时,也是这般的。”
“诶,公主当了母亲,语气就变得如此老成了。”蓝儿不禁笑着打趣她:“什么叫做‘你儿时,也是这般’说得好像公主看着蓝儿长大一般。公主可别忘了,蓝儿与您的年纪差不多呢。”
柏倾冉无奈摇头,不知道怎么反驳这个鬼灵精。
二人默契地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这两个孩子。
“眉毛还没怎么长呢…”蓝儿细细地打量着孩子的面貌,“但是仔细看来,他们的样貌好像缩小版的驸马爷呀……呃。”抬头看了一下当事人。
柏倾冉似乎没有在意她提到子桑聿。
“的确,是挺像她的。”柏倾冉浅笑着,心里暗暗佩服这群暗卫来。是怎么从万千人群之中找到一个人跟她相像的?何况,那妇人的容貌被毁,他们亦能从一道眼神判别出这个人与子桑聿的区别。
果然相处十数年,和自己那两年夫妻之情不能比拟。
蓝儿看着她,不禁走神。
公主,好久没有这样笑过了吧。
其实只要公主好,就够了。蓝儿弯起嘴角笑了,静静地看着两个婴孩。驸马爷现在虽然是个逆贼,但是只要一心为着公主,那就好了、至于其他的,也没多大区别。当今圣上当皇帝和驸马爷当皇帝的区别,也许就是谁更爱公主的区别吧。
好像,驸马爷会对公主更好一些呢。
“公主啊,”
“嗯?”
“有没有给小孩子取名字啊?”
提到这件事,柏倾冉便笑了。“有啊。之前,和驸马曾商议过孩子的名。”只见她将手抚在那两个婴孩之上,“若是生了男孩,取名为睿,若是生了女孩,取名为楠。如今,便刚好为他们取这个名字。”
“子桑睿,子桑楠…”
风吹荷,风过莲塘犹飘香。
☆、第36章 喜当爹
“公主,皇上来了。”
主仆二人正在殿房里说笑着两个婴孩的事,门外侍卫的一声通传,打断了这原本愉悦的气氛。
“公主,怎么了。”蓝儿看向躺卧在床上的柏倾冉,她像是一下子出了神,没有说话,一手紧紧攥着摇篮里的锦袍衣角。
“没事…”柏倾冉淡道。
父亲的前来,让人有些猝不及防。后头安顿好疯妇人的暗卫长新东回来了,听说柏道成摆驾公主府,连忙换回婢女打扮守在柏倾冉的身边。而柏道成则是带着一小队随从前来,自己直接进了殿里。
“参见皇上。”
婢女侍卫一众请安。
柏倾冉半坐在床上,弯身便要行礼;柏道成挥了挥手,“冉儿刚产子,不必行礼了。”语气间有些说不出口的冷漠。
“谢父皇…”
“听侍卫通传,冉儿产下一双儿女。”柏道成直截了当地入了正题,先是看向柏倾冉的神色,然后才将目光转移到床塌跟前的两个摇篮。“算起来,这也是朕的外孙…”
柏道成一步步走近,柏倾冉的心就乱得停不下来。“有儿有女…”柏道成看着摇篮里的婴孩忽地便笑了:“年方十七八岁,便已经有儿有女,有娇妻。”
“父皇…”
柏倾冉对他越来越害怕。
不说之前的种种暴戾、单是前不久二哥战死沙场一事,对于他便是一个大打击。二哥死后,父亲对于太子哥哥不甚满意,三哥趁机挑拨离间,说太子哥哥早前对子桑聿有意思,说不定有所交情。于是,太子的支持者树倒猢狲散,朝堂之上不再争辩战争,而是言论储君。有臣子进谏,天下之争起于太子无德、为了皇位,他险些怒斩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他很憎恨子桑聿。
柏倾冉心里有些揪痛,大概谁也不希望自己的父母憎恨自己心爱的人。聿即使做了再多的和自己处于对立面的事情,可是说到是非对错,终究还是自己的父亲错得多。
“皇上,公主,稳婆交待过小公子和小姐需要再沐浴清洁一遍,奴婢先把公子小姐抱下去。”站在一旁的新东发现形势不对劲、无论如何,少主要保护好,柏道成一直看着他们,只会情绪越来越压抑。
“对,我险些忘了…”柏倾冉默契地回答了她,转而看向柏道成的意思。
柏道成一言不发,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
新东给蓝儿示意一个眼神,二人便一同将两个孩子抱了出殿、有些事情,还是让这父女俩好好说吧,撇开那些仇恨,好好地以父女身份聊一聊。
新东回头看了他二人一眼,将殿门关上。
鸦雀无声。
“朕,”过了许久,柏道成才开了口。只是说了一个字,又顿了下来。“冉儿平安,朕很高兴…而且,得了一对漂亮的外孙。”这句话有些坑坑洼洼。也只是这时,柏道成才想起来,妇人产子危险极大。
柏倾冉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两个人的单独相处,加上少了宁宫里的拘谨森严,让这个平日里暴戾惯了的皇帝柏道成放下了一层戒备之心。柏道成这才认真地看向自己的女儿,见她脸色不似从前,不禁有些愧疚。
多少年来,这个女儿一直是自己的掌中宝,恨不得每天捧在手心里,疼爱得比皇子还厉害。更因为这个女儿聪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让她辅助太子言论国策,只为了听这个女儿对于天下的见解。
而驸马。
回想起那年春狩,这个少年一箭封喉救下自己的场景、那时睁眼看到这个人,的确有一种晃眼的熟悉,只是不知,这种熟悉竟是来自于那个姓子桑的过往。
“近来父皇不怎么来探望冉儿,不知道冉儿心里可有怪罪?”这句话说得真诚。柏倾冉当即便心软了下来,只觉得有些不好受,眼里泛着泪光就要流出了眼泪来。
“父皇日理万机,冉儿哪有怪罪之理…”
“父皇最近,的确很多事情要忙。”柏道成复又被这句话带回了最近的纠缠之中,只是语气间不再那么淡漠。“冉儿,他已经攻占下大宁的多座城池,如今战战报捷,相信很快便会攻打到皇城来…”
柏倾冉紧紧地看着他。
他似乎没有太憎恨的神情,他只是双目无神地看着别处,嘴里呢喃,似乎在跟自己说着其他人的故事。柏倾冉才发觉,他今年已经是一个近花甲的老人了。
“父皇…”柏倾冉眼中含泪:“当年,您是怎样当上皇帝的…”
真的,是您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在先吗?
“朕如何当上皇帝?”柏道成笑了,大笑了几声。“十七年前的元阳节,明王子桑扬毒杀大延顺和皇帝以及储君太子统,朕那时身居重任,面对这般杀兄弑父的事情,怎可以放任不管?领兵而至,那明王已经自刎!朕当时只是顺应民心,登基为帝!”
“但是您没有顺应民心!”柏倾冉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情绪,忍住泪花望着他:“那天,全天下的百姓都是毫不知情的,他们有些人甚至现在都不知道已经换了一个朝代!”
“子桑皇室血脉皆断,那冉儿认为,朕当时应当如何!”时间久了,柏道成似乎已经忘了,明王府上下几十口,是自己所杀;元阳圣酒的□□,是自己所下;明王自刎,也是自己领兵而至将他逼到了绝路上。唯一没有涉及的,只有那天晚上走水的太子东宫。
“父皇…”柏倾冉终是说不出口。看着眼前执念的父亲,已经没有任何的办法让他回头。难道,让我相信聿的起义只是空穴来风吗?一个普通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