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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莫的叫喊瞬间荒腔走板不成音调。
“……你过来干什么?”他蹙眉。
“嗯?唠嗑啊,”橘立花迈出一步,朝拖着张莫小腿的小女孩招招手,“阿芙!”
“不许加‘阿’!难听死了!!”芙呲着牙吼了回去。
“嘤,阿芙凶我……”
“……橘,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卖萌适可而止啊。”
“我才十七好不好!!”
撇下橘立花,青年上前一步,望着芙:“他在哪儿?”
“啊?哦,你要找朱爷爷是吧?”小女孩挥了挥手,“跟我来。他应该在厨房。”
“嗳?神田你要去哪儿——”
“不准跟来!”
意料之外的禁令让少女步伐一滞。而青年只留予她一个背影。像是忽然隔开了无法跨越的天堑般,橘立花下意识地攥紧了衣摆。
……是错觉吧?
* * *
红茶的香气在整个房间弥散开来。幽幽隐隐的。张明朱去找助听器了,因而房间里只有张莫、翁和神田优。青年随意地倚在窗台上,目光落在空气中。
“什么呀,原来是朱爷爷让你来的啊。”
“叫我来露露脸,”神田淡淡道,“我又不是某位经常没事跑去某处的支部长,没事来这儿干嘛。”
“……”没事经常跑去本部某处的某位支部长立刻膝盖中箭。
张莫端起了茶杯,“也、也是,六幻可是爷爷打造的作品里注入感情最多的一件嘛,当然也是会担心你这个使用者的啦。”
青年没有答话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
今天的天气很不错,绵软的薄云闲适地歇在空中,淡而柔的蓝色恰到好处。
很温柔的景色。他漫不经心地想,复又搞不懂自己为何会用“温柔”修饰,有点恶心。
——他第一次看见这片蓝天的时候,明明不是这么想的……
“又,开始了啊。”
他轻声说道,“这次是半恶魔化然后吞食恶魔?好牛的想象。”
其实没什么太多的感觉,这感叹没有实际意义。
“果然,对你造成创伤了吗……”
张莫的声音不知为何听上去十分深刻且满是负罪感。
“……哈?”
“不对,受伤是当然的啊……对不起,神田!”
“喂,给我等一下。”
“我们没能遵守曾对你立过的誓言,你打我吧!!”
张莫泪流满面地扳住了满面诧异的神田的双肩。
“不要再说了!你打我吧神田!!!尽情地——”
“……我根本就没受伤!!”
青年不耐烦地遂了他的心愿。张莫被揍翻在地吐血三升——当然,这一拳并非什么愤怒之拳,单纯受不了张莫突然发作的神经病罢了。
“别在那里擅自妄想了。”
神田优冷声笑了,“没必要道歉。教团会变成什么样,对我来说根本无所谓。”
是的,不如这么说,他讨厌这个地方。和那个死呆毛不同,他根本就不重视这个地方,亦无所谓什么亲情友情这些麻烦的东西。
他只是……
张莫咳了口血,勉强坐起身来。
“……虽然你这么说,但对我们来说……却不是这样的。”
“九年前,中央厅所压制的人造使徒计划中创造出你的——正是我们一族。”
“被困于第二驱魔师(Second Exorcist)之类的幻想里,犯下这滔天打错的,就是我们张家和蕾妮的艾普斯坦因一族啊……”
青年蹙了眉。碎发掩映间,“川”字纹又加深了不少。他动了动唇,却找不出该说什么话,索性径自跨过了自责的支部长和一言不发的翁,打开了房门。
——映入眼帘的是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橘立花惊诧的面庞。
“……你怎么在这里。”
“啊……”像只受了惊的兔子,她仓皇地退后一步,“对、对不起,我……我没想偷听的。”
刚才那些话,她都听见了么……他竟不由头疼起来,双眉蹙得更紧了些——而这在橘立花看来,无疑是生气的征兆。她慌忙补充道:“我真的没想偷听的!我只是来找支部长聊聊天,阿芙说他在这里,所以我就……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不是听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了?”
这么慌张,根本不像她。她又怎么了?
神田想不明白,心头冲上一阵焦躁,烧得他愈发不耐烦,“没有。”
“是,是么……那……”她眨眨眼,望了望房间里的张莫,又瞅瞅他,欲言又止。
“啧,有话就说。”
她该问什么呢?
人造使徒是什么?和第三驱魔师的那些人是一样的么?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神田他,究竟经历过什么?
而她问的这些,又会不会……不小心伤及他不为人知的痛处呢?
“抱歉,果然还是算了。”
思索再三,还是放弃了。她匆匆行了一礼,让开了道路。感受到了神田优的目光,少女不由别开了视线,她有太多太多的问题需要解答了,可是,为她解答的人,不能是他。
她不想因为自己一不小心的发言而伤害了他。
她不愿看见他为难,抑或悲伤。就当她幼稚也无所谓。
听见他的足音终于远去,橘立花这才进了房间,抿了抿唇,出声道:
“支部长,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 * *
“首先,‘第三驱魔师(Third Exorcist)计划’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你会谈虎色变?”
张莫回过神来,站起身,虚虚一笑,“先坐吧。”
她坐下来,手捧茶杯,静待他的回答。
而张莫叹了口气,语气愈发沉重。
“‘第一驱魔师’指的是你和亚连这样的、天生就被innocence选中的人类,也被称为‘使徒’。而‘第二驱魔师’是指……嗯,我是说现在,仅指神田优。至于‘第三驱魔师’,就是如你所见的那样,半恶魔化的人类。艾普斯坦因家一手创造出的第三驱魔师们,是让‘母胎’与恶魔的卵核融合,并将其细胞移植给最初的‘母胎’。吸收了母胎细胞的人类则会担负起称为‘母胎化’的第一级使命。
“母胎细胞通过吸收恶魔而增幅,母胎化的人类将被献给神明,而接下来的第三驱魔师们则能用于生出更多的驱魔师。这样一来,对抗恶魔的站立就能扩大,成为拯救世界的基础——这就是……‘第三驱魔师计划’。”
“……怎……”
橘立花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拼命咀嚼着张莫的说明,她艰难地问出口:“等等,恶魔的卵核?”
“大概是用以生成恶魔的那个‘卵’吧。”
“什……我明明毁掉了啊?!”她情不自禁地嚷了起来,“那个时候,我和库洛斯先生一起毁掉了‘卵’的!!怎么会?!”
“嗳?是你毁的啊?我还以为是沃克他们……”张莫吃了一惊,赶忙清了清嗓子,摇头道,“具体的情况我不清楚。蕾妮是这么说的。”
该死,早知道那个时候就该把“卵”毁得彻底点,不然也不会出现这么荒唐的计划了!
“九年前也实行过类似的计划吧?这次又搞了个‘第三驱魔师’?你们究竟在干什么?中央厅究竟在想什么?!把人的生命当成什么了啊?!!他们可都是人……可都是和我一样的、有血有肉的人类啊!!!”
而现在却被半恶魔化,被弄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我知道……我知道,橘。”
张莫的神情亦越来越沉痛。他握紧了双拳,又松开,嗓音沙哑:
“你想说的,我都知道。”
“既然如此——”
“没办法啊。这种事……没办法的。我也很想阻止,我也知道这是错的,可是现在木已成舟,”他闭了闭眸,“既然历史已经重演了——”
“所以就要眼睁睁地再看着教训发生一次么?您提起九年前那些事的时候不也很哀痛么?难道您只是说说而已?从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为什么您会说‘现在仅指神田优’?难不成当时还有——”
“……到此为止。”
青年的话语仿佛掺着坚冰。
连珠炮似的问话戛然而止。少女瞠目,继而身体寸寸冻结。她咬了咬唇,忽然很害怕转头看他。
神田没有走近,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抓小鸡似的拎起她的后衣领。他什么都没做。
“走了。有新任务。”
什么都没说。
* * *
伦敦——凌晨2点53分。圆月高悬伦敦大桥之上。分外明亮的月色驱不走黑暗。
抱头痛苦大叫的少年忽然失去了动静。鲜血自前额忽然开裂的部分汩汩流下,而那些部分则生出了奇异的眼睛。紧接着,他的肤色也渐渐变为不寻常的黑色。
那是诺亚的颜色。
“三十五年前……真是缺席太久了。”
约旦——凌晨5点53分。
一路上都是沉默。余光瞥了瞥青年面无表情的侧脸,她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自己那番话他究竟听了多少。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其实大部分都是她的迁怒——因为心里也明白,木已成舟,无可奈何。
约旦正是冬季。相较伦敦算是温和的气候,但满目皆是黄沙,流连千里。她跟在他身后,许久不曾这样眺望过青年的背影,她动了动唇,总觉得这样的他看上去……很孤独。
倏忽,他的声音乘风而来。
“以后别再说那些话了,白痴。”
“……嗳?”
“我是说,别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看问题。”
“我没有……!”她想反驳,“那个计划分明就是个错误,不该……”
“没错。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
青年抽出了剑,银光噬血。
“……我没有……不是的……”
不是的,她没想这么说,她没想表达这个意思——“神田优也是‘错误’的产物”,她分明从未想过!
而神田优面无表情,甚至未曾再看她一眼,随即,恶魔袭来。
橘立花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却捉不住青年的衣角,徒留一团空气,自指间悄然溜走。
少女径自攥紧了拳,不再说话。正准备发动innocence时,突兀一阵眩晕冲上大脑。她赶忙站稳了身体,仔细咀嚼这不同寻常的状态。
那是来自她体内诺亚的……“喜悦”?
难不成是——新的诺亚诞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心则乱。这两个人都很笨拙呀……
☆、过去…上…
深深的、深深的黑暗。他曾长时间地沉睡于此。
水与黑暗是一体的。无法感知,没有思维,不能思考。
后来,第一次,他伸出了手。浅浅的、浅浅的光亮。
水的触感。光的触感。空气的触感。以及——
* * *
“‘阿尔玛’——知道这个名字么?”
仅仅是听见这三个字,青年的面色就猛地一沉。
“看来你是知道的啊……”黑皮肤的少年笑得十分愉悦,“你的脑子——就拿来用在我们的派对上吧!”
连反抗也来不及,他的身体晃了两晃,便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神田?!”
橘立花甚至不能及时反应,转身上前扶起了神田优的身体。失去了意识的青年身躯极沉,她做出了保护的姿态,目光凌厉地盯着来人。
“喔,这不是……”
少年歪头,“这不是‘裁’么?橘立花,对吧?”
“……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她低声道,“你是新诞生的那个诺亚吧?”
“啊哈,猜对了。我是第五使徒‘智(Wisely)’,瓦伊兹利哦。”
他笑眯眯地点头,指了指额头上的眼睛,“虽然千年公对你记恨得很,不过没提过对你的处置,想必还是念了旧情的。既然如此——”
剧痛毫无预兆地穿透了大脑。橘立花身形一晃,倒在了神田优的身上。
“你也来参加这次‘派对’吧~”
同一日,黑之教团,北美支部。
警报在支部楼上空回荡。而接收到警报的人们,此时正被迫背靠墙壁、双臂伸展,排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形状。人群的中心是他们做梦也不曾想过的——诺亚一族。
为首的千年伯爵笑呵呵地打招呼。
“呀,下午好啊。”
这个实验室的中心地板是玻璃制成的,透明的水槽里静静地躺着什么,依稀可辨人的模样。橘立花痛苦地咳嗽起来,喉头的甜腥顿时灌满口腔,她撑起了上半身,模糊的视线清晰起来后,第一眼便看见了身旁昏迷的神田优。
“神……”
“噢,你可别乱动啊,小姑娘。”
声音是从背后传来的,典型的中年男性,却十分陌生。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不是刚才那个诺亚搞的鬼。
“哇,又见面了啊,立花!”
有什么轻轻地落在肩头,然后又掉在了自己屈起的大腿上——是个布偶。毛毛虫似的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