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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了船资离开的三人都未注意到,后舱站立船父木讷老实的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亮,喃喃道:“钦差……”他的目光划过方静玄与原允志,最后定格在了北宫棣身上。
原允志那日打听之下知道了二人的身份后,不由新奇万分,但也一副没放在心上的样子。照例跟着北宫棣二人游山玩水,后来听说要去扬州的平江,原允志顿时死缠烂打得要一同来此地,北宫棣顾忌着江南官场中的排外惯例,便同意了他这个知府之子同行,也好在路上方便些。
只是多了一人,北宫棣便不好再带着太监左常,以免被人瞧破了太监之身,进而推断出他的真实身份。他便吩咐左常等人走陆路前往平江等候着。不过北宫棣耍了一个心眼儿,暗中令他不准告知宁王他要前来平江之事,将微服贯彻到底。
且不论这其中的帝王心术,三人踏着夕阳,乘马车赶至了平江城郊的宁王府。来到府邸大门后,北宫棣打量了一下,就见这座依山而建的建筑幽静而不失华贵。不过宁王显然是个聪明人,他没有按照亲王的规制建府,而是低了一等,按郡王府所造。
门口的宁王管家正笑呵呵的迎着客人,一转头看到他们三人,北宫棣手上一块玉佩在他面前示了下,老管家就立刻变了颜色。
北宫棣倒背双手,噙着笑道:“带我们去王爷那儿。”
管家急忙应是,陪着笑脸安排了一位人站在门口接替他,便恭恭敬敬得带着三人进了王府。原允志吹了声口哨,凑到北宫棣耳边小声问道:“黄兄,你给他瞧了什么?这般灵光。”北宫棣摸了摸手中收起的那块刻着“京务御制”的玉牌,笑而不答。
宁王府的管家八面玲珑,不可能不识得这块“禁宫”之牌。只怕这时候也不敢猜测他三人的身份。
来到挂着“春荣堂”匾额的会客厅中,宁王北宫栒笑着迎了上来:“几位贵客千里而来,本王有失……”他甫一看清北宫棣的脸,那剩下半句“有失远迎”就怎么也说不下去,瞪大眼睛,结结巴巴的叫着:“皇……皇……”
“哎,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过几年未见,王爷怎么连我的名都忘了?我姓黄名天。此番受皇命先一步来扬州代天子巡视,如蒙王爷不弃,唤我一声大人便可。”北宫棣截住了他的话头,飞快的把在外化名的身份报了出来。
宁王见他饶有兴致打量四周的样子,不由微微冒出冷汗,转瞬间就收起了刚刚震惊过度的模样,提心吊胆着干笑了一声道:“黄——大人,请坐,请坐。”他心中暗暗叫苦,听闻御驾尚在徐州与扬州交界的瓯鹿府,北宫棣却来到了他这儿,还用了化名,个中复杂他不愿多加揣测,单单只求这几日平江可千万不要出事。
方静玄紧跟着露了脸,宁王北宫栒也认出了他,不由抽了抽脸颊,苦笑一声,踟蹰着不知如何见礼。方静玄颇善解人意的先开口道:“在下方景。听闻王爷迎娶佳人,特与黄大人一同来此,相贺一二。”
宁王北宫栒有些麻木不仁的应了一声,眼珠子转向最后一人:“这位是?”
“小生原允志,家父度阳知府原争云。”原允志行了一礼,方才见宁王与黄天似乎相熟,只是这重逢的气氛怎地没来由怪怪的。
北宫棣坐在首位客座上,笑吟吟开口道:“王爷莫非还惦记着那件事?只是我身为侍行学士,总有些不得已之处,还望王爷体谅则个。”一句半真半假的话,既给外人解释了这尴尬的会面,也给正手足无措的宁王找了台阶。
屁股只挨了三分之一凳面的北宫栒哪敢说不,连连摆手。原允志登时有些恍然,原来黄天是天子近臣,或许宁王早先在京之时曾被抓住了小辫子,这才让二人见面这般微妙。
原允志也插了话:“黄兄说的在理,王爷亦是宽宏大量之辈,今日乃是喜日,大家一同和乐才是。”
北宫棣点点头,意味深长的道:“王爷在平江勤恳于商税,我自然也会美言一二。”宁王闻言连道不敢,心中则为原允志敢这般和北宫棣说话暗暗心惊,不知者不畏,要是他却不敢和北宫棣这般对话,倘如他真这么做了,只怕明日就能见阎王爷去了。
宁王绞尽脑汁找了话题,勉强宾主其乐融融的聊了起来,北宫棣询问了一番平江的风土人情,言语间颇有些神往的意思。
“果真是人间天堂!”北宫棣真挚赞叹道。宁王陪着笑,眸中光芒一闪而逝:“不知皇——大人要在此兜留几日?本王也好接风洗尘,聊尽一把地主之谊。”
北宫棣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含糊道:“不必麻烦王爷了。我倒也想在平江多留几日,乃至常住。只可惜尚有官命在身,只好抱憾了。”
宁王不经意的松了口气,邀请三人在王府中四处转了转。落后一步的宁王北宫栒抬头就见到北宫棣与方静玄二人在前,无视了他这主人同行言笑的样子,不免心头有种奇奇怪怪的感觉。想到前几年方静玄升了镇北公,加从一品少保,圣眷正浓,权位反比之他这个亲王更重,但若单以君臣和睦来解释,似乎又有几分差池。
宁王北宫栒瞧见落单在后头,津津有味独自品景的原允志,心中念头一转,不由凑了上去热络的问道:“原兄台,不知你是何时与黄大人、方大人相识的啊?”
原允志脸上顿时露出了暧昧的笑容,直看得宁王嘴角一抽,他不答反摇头晃脑得吟了首诗:“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言罢深深看了沉思的宁王一眼,跟了上去。
北宫栒放慢了脚步,此句乃是诗仙之作,莫非是指几人相遇在山中?然而原允志之前那诡异的笑又是怎回事,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一道思绪忽然划过他的脑海,“桃花流水”还是度湖有名的一款丝织纹饰,寓意是祝福恋人两情相悦,莫非……
一时间宁王如遭雷殛,目光紧紧得划过北宫棣二人,停在方静玄与北宫棣交错的目光,隐晦而又明显的动作上。他呆在原地用力甩了甩脑袋,语无伦次着:“……不会吧……四哥……这……”
宁王虽被改封,夺了兵权,但毕竟是一代亲王,当今皇上的七弟。北宫棣也不是让他当了闲王,而是令他负责试点平江一地的商税承包。这几年大陆上南北贸易体系贯通以来,占据天时地利的平江商业发展迅速,此种先进管理制度的优越性顿时体现出来。
在大学士王善到了江南后,放开了商业税承包制度的限制,不少也想效仿平江承包制度的地方府一级官员,在通过他的批审之前,便来找宁王取取经。
而平江本地想要投标的商人,也大有卖宁王一个面子的意思,来到王府贺喜一二。虽然宁王迎娶的只是侧妃,但人家可是当地大儒金隽徵的千金,母家颇有影响力。当下王府中热闹非凡,各行各业的人在庭院内外走动着,乘机攀谈。
迎娶侧妃虽然不能按照王妃的正妻规格,有六礼三拜,但王爷对这门亲事颇为重视,完全没有亏待金家大小姐的意思。新娘热热闹闹见礼后送入了洞房,而宁王在众人面前喝了会儿酒,便推脱退了下去。谁也不知道,众人口中急着去与娇妻相会的宁王,却一脸肃穆的在书房中站着。
北宫棣坐在位子上,翻了翻手中的账册,感慨道:“七弟,这几年你劳心劳力,朕看在眼里。这平江的商业分门别类,整理的井井有条,是朕下江南以来见到最明白的了。”
宁王连忙推辞:“皇上过誉了!臣弟不过是奉命行事,这治理有道,还是平江府知府的功劳。”
北宫棣知道他是怕被摊上一个“聚拢民心,图谋不轨”的莫名罪过。为人臣者,做的太差遭上责骂是办事不力,做的太好遭夸奖又会被上位者猜忌,过犹不及,其中就见这“中庸”之道悟了几分。
想到各地效仿平江的商税治理,颇有些东施效颦的不伦不类,北宫棣心中有些苦恼。治理一方之道莫过于“因地制宜”,而一味照搬硬套,只能画虎类犬。但是因着动一发而牵全身,江南之官又不好动,他总不能砍了半个江南……要怎样才能换下那些贪固之辈,换上新鲜血液呢?
第四十七章 独身会遗裔
江南的经济此刻正面临着一个严峻的挑战:制度的后瞻性导致商业芜杂,然觅求适合本土的制度,却又须按发展水准而调整。而大晋此刻将行的这条轨迹已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物色一个邃晓承担之人,莫过于商家子弟出生,而又深谙官场之道的大学士王善。这般考量下,北宫棣不由产生了将王善一直外放在江南的念头。
而就宏观角度来看,自然经济已经出现了瓦解趋势,商品经济渐起苗头。简单来说,此时恰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因为历史强大的滞后惯性,国内会出现一大批的反对者,也会产生不少的牺牲者。但为了更远大的利益,北宫棣也必只能挨着“不识民间疾苦”的骂声,独断独行,且待后世评说。
比之度阳等地,平江又是另一番风光。奔腾宽广的建宁、安宁二河交汇在一起,无边的河水滔滔流向远方,最终一同汇入夏江中。而在两河交汇的侧岸,伫立着一座鼎鼎有名的仙鹤楼,人们登临观景时便可一览平江府全貌。千年来古楼壁上题下了无数诗词狂草,让观者一一沉入了煌煌历史、百种心境之中。
今日北宫棣三人也慕名而来。午后原允志应邀前往一处友人拜访,与二人分开。北宫棣凭栏独立,江风拂过面庞,使得他微微沉思起来。算一算时间,御驾应当入了扬州。忽然,他听见身后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方静玄上了楼,一手执了张纸,对他低声道:“城郊一村落有变,我去去便回。”
北宫棣拦住他道:“我与你同往?”
方静玄却摆手推却了,心中已有定计道:“小事。莫扰你兴致。你在太白楼相侯便可。”
北宫棣心想这般也可,二人于行前本有分工,方静玄却甘愿揽去了大半事宜,好让他偷得浮生半日闲。北宫棣心中虽温热感怀,却未露在脸上,论及补偿之说便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太白楼是平江城中一座酒楼,酒楼老板世代善酿,因美酒“太白醉”而颇有名气,引来不少客人。据说这“太白醉”一坛为二十年陈,开坛时香溢十里,醉倒巷中鸡犬,原名“一巷倒”,因酒甘醇香无比为诗仙所好,故得更了酒名。
进了太白楼,左常跟着北宫棣来到楼上雅间,准备伺候。酒楼的小二呈上了茶壶与一杯茶水,便邀左常下楼点些酒菜。北宫棣独自坐在楼上等着方静玄,修长的手指微微碰了碰陶瓷杯,却未喝茶。
左常下去有了一刻钟,却仍不见他上来的身影。北宫棣接连唤了左常两声后,都无回应,不由得心中大起了不好的预感,脸色微微沉了下来。
只是还未待他有动作,门口却大摇大摆得走进来了一个年轻人,白衣墨发。他的脸上挂着冰冷而有些残酷的笑,目光仿佛是野兽在看着掌中猎物。
北宫棣眉毛微挑:“是你把我家老仆引走了?”
那人见北宫棣镇定自若的模样,却不生疑,反一脸浑不在意轻笑道:“有劳阁下来我会中小坐。”
北宫棣冷冷一笑:“你这般势在必得,必是有所仪仗,只可惜——我出门在外,向来不饮它食。”他目光落在桌上那只陶瓷茶杯上,无论这群突然冒出来的人千算万算,怕也漏算了他六岁习剑,沙场征战,带着一身武艺,若以为调开他的仆人,用一壶明显有问题的水便能制住他,简直可笑。
但下一刻北宫棣不禁面色一变,年轻人笑靥如花:“呵,在下自然知晓阁下行事小心,只可惜这水虽有问题,却比不上‘缠香丝’来得好用。”他眼中骤然划过一道阴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多说无益,带走!”
‘缠香丝’是一款受禁毒药,初时片刻便废人行动,后废人五感,末成为活死人,只是不知他在何时着了道。
然而此时北宫棣已是手脚俱不能动弹,被闪出的两个人架起下楼。白衣年轻人用一柄利器顶住了他的后腰,柔声道:“我知钦差大人一向爱民若子。若是阁下呼喊一声,这太白仙楼就要变成太白死楼了。”
听到这句话,绕是北宫棣心计深沉,也不由得在眼中翻起一丝怒气。此时已经天色暮暮,大厅中人声鼎沸,无人关注的一行人快速的来到后门,门口一位看门的老人似乎心中有几分好奇,多瞧了几眼。
“太白醉果真是佳酿,我这朋友不胜酒力,连路也走不动了。”白衣年轻人用扬州方言笑着给老伯解释道。
年轻人与北宫棣上了一辆外表普通的马车,北宫棣被摆在马车中的塌上。他没有盲目喊叫,而是心念急转盘算着脱身之道。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