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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叶修轻轻闭上眼
“在。”
“戒指…你带着?”
“嗯。”
“还愿意……再送给我一次吧?”
周泽楷放开了他,从上衣内袋里拿出了那枚金色的戒指,像是第一次时一样虔诚和温柔地执起叶修的左手戴上去。因为包满了纱布,只能勉强戴到第一个指节。叶修看着位置不伦不类的戒指笑了一下:“它跟我现在看起来很有点不搭嘛,必须要去跟老冯要工伤补贴。”
“只给你。”周泽楷把他再度搂紧,眼泪已经停下,心口泛起了因为恋人伤痕累累的躯体的一阵阵疼痛,这让他难得强硬地说:“不许摘!”
“啧,小周你最近说话很硬气嘛,太嚣张小心家规伺候。”叶修轻笑着,为了抑制闪烁水光的表情,再次把眼紧闭:“不摘就不摘,到死都不摘,行了吧?”
“一起。”
叶修瞬间就理解了这两个字的意思,中央军元帅倔强又真诚的口气,让他忽然就没有了多余的伤感。把嘴唇贴在周泽楷耳边,他低低地说:“对了,好像还没有说过,我——”
“喂喂喂,你们差不多一点,注意一下影响啊元帅们!你们是要在这里黏黏糊糊多久,如果不是我果断清场这次国防军的脸都被丢到天边了,老叶你身为军神,带头违反军纪国法回头必须让老韩关你禁闭!”
不管再怎么浪漫缠绵的气氛,被噼里啪啦呱噪一大段话砸过来也会荡然无存。叶修松开搂紧周泽楷的手,懒洋洋地还击:“如果不是我果断逃跑,这次你的脸就要被丢到天边了,营救差点把人质命送掉,丢人啊黄师长,快谢谢我。”
“我了个去!叶秋,不,叶修你还有没有道德,”黄少天脸涨得通红,气得直跳脚,“不是你自作主张地被陶轩抓走,至于弄得这么麻烦吗?对了,还不是陶轩,是崔立!被崔立这种小虾米抓走,身为军神的颜面何在!”
“咳咳……”一旁的别动队长邱非脸色微红,他多少想帮崔立说两句话。一咳倒是提醒了张佳乐,后者上去把黄少天一扳:“少说两句,快叫救护车,没看老叶都快要晕过去了?”
黄少天仔细一看,好么,叶修不知道是重伤后超负荷动作,还是因为情绪起伏太过剧烈,就这么一会儿脸色愈发苍白,软软地靠着周泽楷眼睛半阖半开,果然是要昏迷的样子。邱非一看,转头就去找医生护士来帮忙。黄少天这才想起,别看叶修和平时一样开口就嘲讽,在狱中其实不知受了多少苦,心一软也不忍继续数落了。至于周泽楷把叶修整个人抱在身上,贴着后者的耳朵一直说悄悄话这么有伤风化的场面……干脆转过身,眼不见就心不烦。
“天亮了。”张佳乐突然开口。
黄少天眨了眨眼,发现果然刚刚还是鱼肚白的天,已经逐渐变成了浅蓝色。太阳被藏在东方的山那边,还没有完全升起;凌晨的冷风吹在身上,还有些发凉——但是毫无疑问,这将是一个明亮爽朗的秋日。
“天终于亮了……总算啊。”黄少天扬起头面朝习习秋风,露出了几天来第一个真正的笑容。
尾声
“‘刺客一号’呼叫‘魔术师’,‘刺客一号’目前航向185,高度1900米。已发现目标,机型为红鸠U…8,机身印有‘空军A’字样,但是没有编号,重复一遍,没有编号。”
听完高英杰发来的消息,王杰希转头和刘小别交谈了几句,很快回复:“‘魔术师’已收到,可确认目标为总统飞行编队曾用机,怀疑乘坐者为‘国民二号’,要求其他刺客编队向你靠拢,进行空中拦截。可以开火,绝不能让它跑了,重复一遍,可以开火,但不能放走目标。”
“‘刺客一号’明白。”高英杰关掉通讯器,联系其他空军飞行员:“‘刺客一号’发现目标,侦察机立刻返航,战斗机向我靠拢,高度1900,目标在我左前方四十度方向。在我身后组成战斗编队,对目标进行拦截。”
很快,驾驶着目前空军最快战斗机“雷电”的优秀飞行员们组成了一个标准的战斗编队。高英杰一推操纵杆:“包围目标,没有我的命令,不要开火。”
红鸠U…8是小型机,作为总统专座它主要强调舒适坚固,速度并不算快。“雷电”们只花了几分钟,就把它团团围住,作出一个类似护航的阵型,高英杰重新接通地面:“‘刺客一号’呼叫‘魔术师’,已包围目标,建议地面呼叫敌机,让对方投降,跟随我们进行降落。”
王杰希点点头,“按他说地做。”
话音还没落,刘小别已经按红鸠U…8系列机群的频道接通了对方,向机长发出了最终通牒:“空军指挥部呼叫红鸠U…8,听到回答。现要求你们跟随战斗机编队进行降落,给予五分钟考虑时间,五分钟后未回答,战斗机将会发起攻击。这不是演习,重复一遍,这不是演习。”
陶轩一脸木然地站在驾驶室听着来自空军的警告,正副机长不安地看着他,红鸠U…8毫无自保能力,就算机体再厚,也经不起8架战斗机一起开火的。副手看陶轩脸色苍白,额头一片汗津津,欲言又止了几次,终于叹气:“陶委员长,答应吧。”
“他们到底是怎么……”陶轩到现在还觉得自己只是在做梦,在知道转移叶修失败后他连追问的时间都没有就匆匆忙忙上了飞机。结果起飞后不到二十分钟,又被八架战斗机虎视眈眈地围住。“我不懂……这是为什么……”陶轩喃喃自语。
副手显然要冷静得多,陶轩失魂落魄的样子落在眼里,让搭档了十几年的他也觉得凄凉,忍不住说了句大实话:“陶处长,这是因为你选错了对手。”
陶轩怔怔地扭过头,“处长”这个称呼,早就被他丢到了记忆的角落。突然被提起的一瞬间,仿佛忽然回到了很多年前。那时陶轩还很年轻,仗着腿脚快头脑灵活做了私酒贩子,成天被警察追着跑。有一次,因为少打点了个小官员,他的货被人全部抄了,辛辛苦苦两年攒下的家底毁于一旦。陶轩永远都记得那个冬天,他茫然地走在街上,身上穿戴暖和,却冰冷地如同赤身裸体——就因为没有权势,别人随时可以让你一无所有。想通这一点以后,只想赚钱过小日子的陶轩消失了,一个对权力充满了渴求的陶轩出现了。他聪明、能忍耐、狠得下心,更重要的是很会站队,一介街头混混在国大党一路高升,最后成为了一党副主席,控制了半个国家的政治。陶轩一直认为,自己才是这个国家最成功的人。冯宪君?叶秋?他们比他有名有权,但是他能够掌握他们生死。
可是突然之间,一切都变得不对劲了,曾握住的权势比流沙还快地从指尖滑走,有谁在耳边轻轻告诉他——你依旧一无所有。一切皆是虚空。
“……答应他们。”陶轩眼神凝滞地吐出了这几个字,他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降落吧。”
机长和副机长对视一眼,后者按下了通讯器,简单地了解了机场方位后,前者开始推动操纵杆转向下降。
舷窗外可见的道路建筑逐渐变大,陶轩呆呆地瞧着不断接近的大地,降落中的飞机仿佛要迎面撞上那坚不可摧的存在。陶轩忽然明白了:那就是自己最后的结局。
才走出疗养院大门,黄少天就和方锐打了个照面,后者当场一连串呵欠地招呼过来。
“至于吗?才熬了一个晚上就把你困成这样。老叶那可是熬夜的达人,当年跟参谋部做计划连续36小时不睡,你这样怎么能担任南方集团军参谋长的重任啊。”一脸志得意满的黄少天忍不住鄙视。
方锐瞪了他一眼:“你去跟老林处理一个晚上的文书试试困不困?”
黄少天一听立刻缩了,他们这帮将官上梁不正下梁歪,从叶修开始就没一个喜欢书面工作的,平时不是丢给副官就是丢给参谋长。“咳,我随便说说的。对了你怎么在这里?这会儿不是应该等着孙翔接收南方军,我还说去司令部参观老韩削人现场呢。”
方锐哈哈大笑:“迟啦!孙翔一早就到,结果还没提交接的事呢,就中了老韩的激将法——他们已经去50公里负重拉练了。”
“我去……”黄少天想了一下50公里负重跑是个什么概念,牙都要酥倒了。更可怕的是,想也知道这只是个开始——韩文清摆明了要先以力服人,再以理削人。“新科司令还没当上就被拎去回炉再造,孙翔这回亏大发了。啧啧,能够使出这样的招数,现在老韩在我心目中已经很恐怖的形象越发地高大,足以同老叶的无耻程度相提并论。”
“对了,老叶怎么样,我就准备去看看他。”
“老叶嘛……哈、哈、哈。”一提起这个黄少天浑身顺畅,忍不住仰天长笑:“劝你最好等个半小时,他应该正被张新杰喻文州进行声讨与反声讨,别给老叶抓住救命稻草负隅顽抗的机会。”
方锐不由得在心里咂舌,林敬言和和气气有些温吞,看人还真是贼准,算得一点没差。黄少天忽然看向了他背后:“咦?”
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高高壮壮的男人坐在轮椅上挂着吊瓶,双腿打了石膏,正朝这边过来。推着他的护士边走边念叨:“你伤成这样应该好好静养,怎么这么倔呢,是真想这双腿一辈子好不了啦?”
来人看见方锐眼一亮,挣扎着想起身行礼,后者赶紧上去按住:“千万别!罗老哥,你怎么不好好休息?”
对这位带人救了自己的中将,罗高大又是感激又是敬畏,他到退伍也不过是一个中士,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官儿。嗫嚅了一会儿,老实巴交的男人才说:“我……我想看看小叶……啊不,叶元帅。”男人的眼睛湿润了,“方参谋,听说叶元帅被救出来了,我就想远远地看一眼就好,知道他平安,我就放心了。”
这下黄少天也知道来人是谁了。退伍多年,罗高大已经完全从一个士兵变回了农夫,风吹日晒的粗糙脸庞,憨厚小心的笑脸,从他身上再找不出一点枪林弹雨里走过的铁血悍勇。难以想象,就是这样一个人,在连续41个小时不吃不喝之后,还能背着半昏迷的叶修走了足足15公里山路,成功地挽救了联盟未来的军神。同样难以想象,就是这个普普通通的农家汉子,在遭受酷刑双腿都被打断,家人被拿来要挟的情况下,从没有开口说过叶修的一句不是。
和方锐对视一眼,后者让护士先走了,黄少天则过去推起了轮椅,很自来熟地说:“罗老哥,叶修没事。你什么时候来看他都行,不过自己的病得养好,不然他看了一准不好过。”
罗高大不认识第13师师长,一瞧对方闪闪发亮的肩章知道是个上将,马上就浑身不自在地想要自己去推轮椅:“没……没事,我皮糙肉厚地过几天就好,哎,将军,让我自己来。”
黄少天哪是他阻止得了的,一人一边跟着方锐三两下就把轮椅推上了走廊。这次国防军可算是对南方军元帅的安全下了血本,国立医院最高级的疗养院别墅整栋清出来就住了叶修一个,三步一岗,全天轮班。用张新杰的话来说,如果冯宪君或者谁再狗急跳墙一下还得逞了,救叶修的成本就算全放水流了。话听起来挺没人情味,意思大家都明白,就连唐书森等人都深表理解,楼冠宁更是积极再度推销起了之前被退货的防弹车。见到黄少天去而复来,负责警卫安全的士官敬了个礼,然后要求检查签字,一道程序也少不了。
推着轮椅到了一楼中间的病室,光线透过门上的玻璃照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黄少天放了扶手要去开门,罗高大赶紧一把抓住他:“将军,别!别……我就隔着门,看看叶元帅就好。”望着玻璃那边躺在病床上正跟两个将官说什么的叶修,罗高大露出了笑脸:“真是,叶参谋好好的没事……那就好……那就好!”
要说叶修好好的,和医生要求静养半年的实际情况确实相差太远,但是在一个老兵的认知里,只要四肢俱全人还在,那就是好好的。
方锐问:“罗老哥,不进去看看叶元帅吗?”
“不!”罗高大紧张地摇头:“我没脸见叶参谋,要不是我管不住嘴胡乱说话,他也不会被别动队抓,都是我的错!”
壮硕的汉子眼里含着泪水,黄少天和方锐都不知道怎么劝他。说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不是他也是别人?说不管有没有冒名顶替这个把柄,国大党都不会放过叶修?……他们知道这些话不是罗高大想要的。耿直的老兵想要回到一切坏事都没发生的从前,没有伤害、污蔑和谎言。他做着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可能一辈子没机会再见叶参谋。但是罗高大会在喝多了酒的时候告诉别人,自己见过一个特别聪明特别勇敢的小军官——他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