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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泽拉着穆长风跳过一个两米宽的裂口,目光扫到一旁的山洞,他脚步一顿,拉着穆长风拐了进去。
雪浪几乎擦着两人的脊背往前涌去,季泽和穆长风靠在山洞里微微喘气,听着外面雪浪奔涌的巨大隆隆声。
洞口被大雪封住了,洞内一片漆黑,不过以觉醒者的目力看清楚对方并不是问题。
穆长风喘匀了气息,正要说话,忽然听见上头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此时地面的震动还未停止,这个本来就有些危险的山洞被震得石块沙土一直往下掉,有不少掉到了穆长风的头发上,有点疼。
穆长风十分紧张道:“怎么办?我们现在怎么出去?”
季泽此时的气息早已经平复下来,他听着外面的动静,摇头道:“出不去了,就算出去,也逃不了。”雪崩地震算不上什么,可这个空间分明是要崩塌了。
“谁说逃不了,我把望虚镜唤回来,让它带我们出去。”穆长风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想起要用望虚镜穿越的前提是,此地的空间必须要稳定,可是现在……
他心里有些沮丧,一抬头却看见季泽有些隐忍的目光。
穆长风生怕季泽刚刚受了伤,担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季泽目光盯着他,低低开口:“我想要……”
想要什么没有说,但是穆长风已经明白了,他脸上一热,眉头却皱了起来,有些不可思议道:“你这个家伙,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想这个!”
季泽伸手摸了摸穆长风半长的头发,看着他的眼睛里忽然浮起了一片泪花,睫毛微微一颤,那泪水就顺着他的脸庞落了下来,衬着他那隐忍渴望的目光,却有一种凄楚万分的意味。
穆长风最受不住他用这招,看这眼泪汪汪的样子他就心软得不行,连身边危险重重也顾不得了,连忙哄道:“好好好,我错了你不要这样……一下,就一下,然后我们一起冲出去好不好?”
季泽眼睛一亮,摸着穆长风头发的手顺势一滑,揽住他的脖颈,俯身亲了上去。
穆长风闭着眼睛,因而没看见季泽背后生出一对完全由灵力凝成的透明羽翼,将两人完完全全地裹在里面,将外面的危险完完全全地承担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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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发生了什么,穆长生完全不知道。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很热很热,像是有一团团火从体外扑进体内,融进他的每一条经脉,每一块骨骼。
啪啪啪啪的脆响在体内接二连三的爆开,他觉得自己全身的骨骼都好似被敲碎了重造,但他并不觉得痛苦,那种奇异的感觉从四肢百骸一直汇聚道心口,脑子昏昏沉沉,却因为那种浑身都被重造的感觉提醒着自己时刻保持着一丝清明。
从体外而来的热意渐渐消退,心口却渐渐漫开一阵凉意,穆长生恍惚间觉得自己脱离了身体,灵魂俯视整具肉身,看见自己的身体变成一具淡金色的半透明躯壳,只有心脏那里一抹鲜红格外耀眼……
不知道过去多久,意识在混沌中沉浮的穆长生终于醒了过来,一睁开眼,他就对上了两只金色的巨球。
不,不是球,直到被拉开距离,穆长生才发现那是巨龙的两只眼睛。
黑色的巨龙将他捧在爪子里慢慢放下,穆长生目光一动,忽然伸手抓住对方的一根指头。
黑龙小山丘一般大的脑袋朝他凑近了些,巨大的金色双瞳看着他,像是十分疑惑的样子。
穆长生抬头看着眼前的巨大黑龙,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这头生物带给人的震撼,在他的面前,自己当真是渺小得如同一只蝼蚁。不过那又如何?
他抬头看着眼前的巨龙,由衷赞叹道:“应天,你真是好看。”没有男人不会喜欢如此威猛震撼的生物。
果不其然,黑龙的动作停滞了,金色的双瞳里一片呆滞,像是被这句突然的话给砸晕了。
第85章
“变回来吧!”穆长生拍拍身边那根树干一样粗壮的黑色小指,对他道。
黑色巨龙像是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巨大的头颅点了点,然后在一阵柔和的白光中渐渐缩小,变成了应天的模样,但仍然是赤身裸体的样子,穆长生扫了周围一眼,将之前被扔在雪地上的宿清源的外袍递过去,应天连忙接过去,把下半身围住了。
冰天雪地里,应天赤着上半身,却并不觉得冷,精壮结实的胸膛和平坦结实的腹部暴露在空气里,流畅的人鱼线隐入衣袍下,格外引人注目。
穆长生忍不住看了两眼,才耳根微红地移开视线。将注意力从应天那里移开,穆长生这才发现自己身体的异样。
之前他被闫息一番话激得气血翻涌,两度受不住昏迷过去,可是现在,他却感觉不到身体有半点不适,一贯冰凉的双手按在脸上还能感觉到明显的暖意,身体也仿佛获得了新生,从前那种总是让他觉得气虚的感觉不见了,走起路来轻快无比,再也没有以前那种沉重之感,更让他吃惊的是,他竟然在体内感觉到了灵力的涌动。虽然只有极其细微的一丝丝在经脉中慢吞吞地挪动,但那确实是存在的。
穆长生按按自己的胸膛,那里的心跳平稳有力,焕发出前所未有的生机。他撤去周身的防护,任由冷风扑到自己面门上,微冷,而不是像从前那样被冻得骨子发寒。
“这……这是……”穆长生迟疑地看向应天。
应天在穆长生面前大大秀了一把自己的身材,此刻心里正得意,听见穆长生询问,他把喂穆长生喝本源血的事情掠过,直接道:“我和你签订了共生契约,从今以后,我们生命同享,祸福与共。只要我活着的一天,你就不会死。无论你去了哪里,我都能很快找到你。你疼,我也疼,你觉得开心,我就跟着快乐。”
应天看着穆长生,金色的眼瞳渐渐变成深邃的纯黑,他的目光一动不动,异常认真道:“应龙的生命悠长,你可以陪着我,我们一起走过漫长的岁月,然后一起老掉死掉。”
穆长生静静地回视他,眼眸里的柔光化作一圈圈丝线一层又一层地缠在应天身上,他心中动容,说出口的话语也带上了几分往昔不曾有的缱绻温柔,“这是我听到过的,最动听的情话。”
不知怎的,之前说了那么多话都显得十分镇定的应天,听了穆长生这句话却脸红了。
穆长生盯着他脸上那抹明显的红晕,缓缓道:“我什么都没做,你却为我付出那么多,现在还分给我一半的寿命,你……”
应天双眼一亮,急忙道:“那就把你自己赔给我吧!”
穆长生眉尖一蹙,状似十分为难道:“那可不行。”眼见应天露出着急之色,他接着道:“我早就是你的了,哪里还能再赔给你?”
应天灿烂地笑了起来,两排大白牙仿佛还会闪光,“我也是你的!”
此时地面的震动还在继续,穆长生知道再不行动这个空间就要真的塌了,于是只和应天说了这几句话,便转身面对着眼前混乱不已的空间,扬声开口道:“从此刻起,此方空间由我接掌。在我踏足的这个空间里,不允许任何损坏和动乱。”
像是一只奇迹之手一瞬间抹平了所有乱像,地面的裂沟渐渐合拢,坍塌了好几块的天空也渐渐被补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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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泽正借口亲吻将穆长风牢牢护在身下,想要瞒着他为他挡掉所有危险。然而他尽全力用灵力凝成的羽翼张开后,却只挡住了几块碎石头,接着……接着外面就完全没有动静了。
穆长风推他,道:“不是说就一下吗?再耽搁下去我们就跑不出去了!”
季泽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只好将穆长风紧紧按在下面,待灵识观察到外面的情况确实渐渐稳定下来后,才放开他。
穆长风推了半天推不动,发现季泽舍得把他放开的时候还愣了一下,不过此刻他并没有功夫去纠结那个,他掌上凝聚了些灵力把挡在洞口的雪花一推,亮光从外面透进来,他小心地往外一看,却发现外面的雪停了,地震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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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清源和附在赵成安身上的妖灵正竭力修补好阵法,他们几乎要耗尽所有力量,但对于这个空间来说,却依然只能算是杯水车薪,不由心生绝望。
附在赵成安身上的妖灵看了一眼正在逐渐崩塌的空间,又侧过头,去看身边的宿清源。
对方的双手紧紧按在阵纹上,身上的道袍还是当年他们相遇时的那个款式,却少了一件黑色的外袍,黑色的腰带裹住白色绘阴阳鱼长袍,飘带被风吹得在他身后凌乱飘舞,以往总是规规矩矩地束着的长发此刻被风吹得一片凌乱。容貌其实还是他当年初见时的那般年轻,眼尾却被岁月染上了风霜……
但无论这个人怎么变,在他眼里,其实还是当年那个有些莽撞天真的小道士。
妖灵笑道:“绝望了?”
宿清源一愣,分心去看妖灵琥珀色的双眼,在这个赵成安的躯壳上,只有这双眼睛是他最熟悉的。他摇摇头,道一句没有。便继续咬牙撑了下去。
若是之前,他或许早就撑不下去了,可是现在,他等着的这个人已经醒了,那么就算他拼尽全力,也要竭力为他们的未来挣一个机会!
妖灵见宿清源眼底重新燃起了希望,微微松了口气,他一边压制着属于赵成安的意识,一边抽取赵成安的力量灌注进阵法中。
就在他们以为这个痛苦的过程会持续很久的时候,整个空间忽然自动修复好了。
宿清源:“这是怎么回事?”
妖灵道:“早知道会这样咱们刚才就应该少费点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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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息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也是活该倒霉。原本他拿了祖先留下的手札便可直接走了,偏偏要坚持着去气穆长生一回,结果耽误了时间,竟被困在这里。
他的右手紧紧扣进一块石头内,整个身体却悬空落在虚无中。
之前他靠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地面忽然裂开,若不是及时抓住了扣住了一块石头,只怕现在已经跌入空间外面的虚无之中。到时候连呼吸都没法呼吸,他只能被活活憋死。
地面又一次震动,他扣着石头的手一松,落下一寸,整个身体危险地在虚无之中晃了一下,险些跌了下去。
闫息咬牙盯着上方,另一只手去够石头的边缘,企图爬上去。
就在这时,地面的裂沟忽然开始合并。
闫息此时只有一只手攀着空间里的石头,头部离地面还有好一段距离,若是叫这地面合并,他岂不是要被夹断,全身只有手臂能留在上面。
这叫他怎么甘心。他是不怕死,但在他看见穆长生死之前,怎么都不能先死!
闫息本来就被阵法反噬,此刻灵力大损,就在他打算暂时透支生命力抽取力量飞上去的时候,一股力道抓住他扣在石头上的右手,一把将他拉了上去,地面的裂沟几乎是擦着他的脚尖合并的。
这个时候,能救他的,还有谁?
应天将闫息拉上来之后就一把扔到了地上,把本就受伤的闫息弄得气血翻涌,险些又呕出一口血。
“长生,这个家伙之前把你气成那样,我们干嘛还要救他?”应天十分不忿。
闫息没料到这个时候救下他的竟然是穆长生,他用手撑着身体从地上坐起,靠在大石头上抬头看着穆长生和应天,看着这两人之间隐隐相连的气机,立刻就明白了过来,他冷笑道:“我还以为我之前那一番话能把你气死,没想到你这么快又恢复了,运气真是好呵呵。”
穆长生可不就是运气好。十五年前他家被灭族,还没来得及受什么苦就被他大哥闫回救了回去,八年前他被散厄君发现,等散厄君要杀他之时,他又刚好觉醒了言灵,顺顺利利地杀了灭族仇人。
最倒霉的是自己的大哥,为他殚精竭虑倾尽家产,最后却落得那样一个下场。
“穆长生,你现在救我,是想表示你的宽容大度,然后以此感化我,希望我不计前嫌?”闫息撑着石头站起来,语气讽刺。
“你……”
应天正要说话就被穆长生按住了。
穆长生看着闫息,轻声道:“我让应天救你,并不是想要和你和好。”他很清楚,就算他和闫息都有意和好,也永远跨不过去横在他们之间的隔阂,更别提闫息明显是恨他的。扪心自问,若是有人害死了他穆长生的兄弟,就算他们之前感情有多好,就算对方不是故意的,他们也永远不能像以前那样了。
闫息冷冷一笑,“原来你也知道我不可能放下仇恨。那你还来救我做什么?怎么不让我去跟我大哥团聚?”
穆长生却不答他,反而道:“五年前,在望天崖,我救过你一命。”
闫息闻言一怔。五年前他去望天崖采摘灵草,不慎跌落谷底,那谷底布满毒瘴之气,他本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谁知第二天却好端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