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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佩然听了略微赞同，在她看来，感情充其量也只是寡味平淡生活的调味剂，不是奋不顾身，孤注一掷的冲动。而洲际这次能不能拿下合同，她其实并不多大关心，女儿的声誉才是最重要的。
期间，她也给易辰晓多次打过电话，易辰晓从起初的惊讶到如今能刀枪不入一口一口嘴甜的叫‘司姨，司姨’，她那些一成不变的规劝危险就像是打在一团软棉花身上，丝毫不起一点作用。想来，她女儿瑾瑄也在其中出谋划策吧。但无碍，曾经浓情蜜意过夫妻间都能像现在相敬如宾，何况是柳絮般柔弱的同性恋感情呢。
她在b市等她，在她最不堪，最狼狈的城市等她。
繁星当空，大酒店门口，易辰晓和苏瑾瑄刚通完电话，就见宁梓玥一脸不悦的走了出去，上前靠近，她身上散发出的浓浓酒味便扑鼻而来。
呀！怎么喝了这么多？
赶紧把大小姐扶进去，宁大小姐会就一股脑儿的倾倒不满：“市秘书长的亲戚了不起啊。他们不知道现在打老虎打得狠吗？敢中饱私囊，营私舞弊，c市的铁大门在在那候着呢。”
额，看来也不只喝酒缘故还有被气的，宁大小姐的脸颊酡红嫣然，更显娇艳无比。
易辰晓拿着湿巾给她擦擦，顺着她的那口气，也有些疑惑：“就是就是，之前明明都说好了，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大小姐最近酒局多，又妖里妖气不要专有司机开她拉风的跑车，于是，她就被拉来做免费劳逸。
宁大小姐斜她一眼：“司佩然和苏瑾瑄找的那个倒霉的被双规了。”
“······”
额，真是衰神找上门了。
“苏老头也真是会给我找事做。”宁大小姐不胜其烦扶了扶额。
“你爸是有心锻炼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刚一语重心长的说完，易辰晓下意识的捂住头，按照以往惯例，大小姐应丧心病狂一巴掌拍过来。且料，宁大小姐反常的垂眉，低低道一句：“我知道。”
睁大眼，居然有这么听话的一面！还心慈手软上了！匪夷所思~
她还没来的惊讶完，宁大小姐忽的精神抖擞一巴掌拍在她脑门上：“胆肥了！敢教育我！？”
呜呜呜，抱着头，不敢。
“开车，回家！”
一声河东狮，震的她手脚麻利的发动车，朝龙腾开去。
门口停车后，她试着问了一句：“梓玥，苏家在也有好几个举足轻重的政府要员吧~他们官位高于这个市秘书长，要不要···”，后面的话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宁大小姐已经开口果断拒绝了。
“我不想借司佩然的任何一点光，纵使这场竞争我输的体无完肤，我也心无芥蒂。”
这么要强！？
望着大小姐平静精致的微笑侧脸，易辰晓不由有些恍惚，除了她父亲，梓玥也是一直形单影只，心止不住的有些酸酸软软。
宁大小姐转过头，对上她发愣的眼神，揪揪她的脸，笑的自信媚然：“别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本小姐的字典里没有‘输’这个字。”
呵呵，是呀。
宁梓玥自小就是个不服输的个性，越是难啃的骨头她越要啃下来，正如她所说，她为这项项目做到真正的全力以赴，最近公司政府两头跑，忙的不可开交。而今晚就是她验收成果的时候了，当然，那家酒店也事先做好准备，横插一脚，鹿死谁手还是未知之数。
为了避免大小姐在酒局上不知觉的豪饮起来，易辰晓自告奋勇的做了她其中一个业务员，在进包间前一刻，她接到苏瑾瑄一个电话，匆匆说了几句，再进包间时，宁梓玥和市秘书长和那个亲戚李总俨然是一副相谈甚欢的局面，只是任谁都能闻得出左面下的风起暗涌。
易辰晓坐在她身侧，扫过一座的精致斑斓的菜肴，哇~全是肉食，喉咙好腻，还比不上自个在家炒的一盘白灼菜心好吃。
“宁大小姐年纪轻轻，经商手段却令人佩服，真是后起之秀，指日可待啊。”市秘书长笑容可掬，五十五上下，半花白的头发梳成大背头，看得出平日行事小心谨慎。
“那还得多谢政府给予的扶持和秘书长的照拂。”宁梓玥笑吟吟的回着，易辰晓能清楚感觉到宁大小姐在说这些违心话时，那私下的脸色都黑的可以滴水了。
“叔叔，宁小姐。大家也别说一些客套的话，来尝一尝这里的菜合不合口味。”李总极力推荐，这些菜全是按市秘书长的口味做得，想要讨好人，先讨好胃，这并不是女人的专权。
易辰晓看在眼里，幸灾乐祸了，嘿嘿，李总马屁拍到马蹄上去了，立刻给大小姐支招。
宁大小姐暗暗不削他大男人用这种女人做法，提起筷子时，忽的桌子下的包裙被易辰晓不动声色的扯了扯。
别动筷子，给大小姐递眼色。
大小姐惑然，易辰晓又悄悄的扯了几下，虽不明其意，但也会心的放下筷子。
市秘书长见宁梓玥不动筷子的模样，不禁一问：“宁小姐，这些菜不合你口味？”
易辰晓先她笑呵呵的回道：“是这样的，秘书长，我们宁总是信佛的，初一十五不沾腥。”话完，市秘书长顿了一下，也放下竹筷。
“辰晓，市秘书长是位虔诚的佛教徒。”电话里，瑾瑄先提前个她打了预防针。
“是啊。”大小姐笑着配合着：“今晚我不能见荤”
“哦，那真是太可惜了。”李总颇为幸灾乐祸，却没注意到市秘书长越来越沉的脸色，还兀自一副好心的样子：“要不，我叫人把菜单送上来，你点几个素材。”招来服务员，将菜谱递给宁梓玥。
宁梓玥佯装感激一笑，刚才秘书长的神色变化尽收她眼底，若她还不能察觉出什么，那她可就对不起这些天粉都盖不住的黑眼圈了，暗自骂李总一声‘蠢钝如猪’后，她装模作样的作出认真扫过目录的样子，拈手即来摆出一副勉为其难道：“秘书长，这里的菜式全是肉食，我的戒一戒。要不，等你用完后，我们在好好谈谈南郊的事。”
“那我们就不耽搁宁总了。”李总乐开花怀了，宁梓玥一走，南郊的地更是易如反掌。殊不想，市秘书冷不丁的说了一句：“宁小姐，若不嫌弃我请你到我家用饭。”
李总猝不及防，被突发事故急的不知所措，市秘书长对宁梓玥感激一笑，：“没想到宁小姐是同道中人，今儿幸亏你提醒，不然我罪过就深了。”
宁梓玥又装一脸惊喜，李总暗暗叫遭，想要亡羊补牢，及时弥补，市秘书长没有给他这个脸面，只冷冷道：“李总既点了这些菜，也不要浪费，你请人慢慢享用吧。”也不管满头大汗的远亲，率先出去。
“李总，这顿我请。”宁梓玥施施然起身，对他风情万种的单眨一只眼，气的那李总口鼻生烟。
宁梓玥亲昵的挽过易辰晓的胳膊，悄声一笑：“他玩完了。”
第57章
市秘书长回去之前提前打了电话，到他家时，他家的家佣早已备好一桌热腾腾的清淡菜式，先前在车前略微说了下市秘书长信佛的事，易辰晓直接在饭桌上目瞪口呆的见识大小姐信口雌黄的滔天大本事。
什么她从小就和佛解不解之缘，主持送她一只长寿龟。送龟这事不假，可长寿龟不长寿的被大小姐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在小摊上换成了三两口就解决的龟苓膏啊~
什么她每天准时准点的烧香敬佛，一到点就挎着小皮包身姿摇曳到美容院臭屁的桑拿熏香，出来是比佛珠还要容光焕发啊~
······
低着头，默默的吃饭，大小姐吹天花乱坠的词是左耳进右耳出，直到耳不忍闻的饭局结束，进到市秘书长的书房谈论正事。
作为优秀的小跟班，她儿时就养成了走到哪都是大小姐一个人的歌舞台，自己识时务管好嘴巴站在身后，低眉竖耳，两眼放光关心正事的成败就ok了。
大小姐极力全力的游说着，将竞争酒店的弊端毫无留情的全部指出，抓住对方的痛脚狠狠打击，市秘书长微皱的的眉毛泄露他开始动摇的心里，却一直迟疑的不肯给个痛快的话，易辰晓心里替大小姐捏了把汉，这镀了铁的老骨头可真是一点也不好啃啊~
圆溜溜的眼珠子肆意四处瞟来瞟去，偷偷放松一下，不得不说，这铁骨头还是个隐形收藏家，书房中收集不少当代大儒的艺术作品，当眼神滑倒书房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时——那里挂着一副油画，易辰晓眼睛一个直愣，大小姐和市秘书长的对话再难入耳。
市秘书长留意到她的异常：“小易，也懂油画？”
宁梓玥笑咯咯的接过话头：“她大学专业是油画系。”
市秘书长有些意想不到的‘哦’了一声，起身走到油画，饶有兴致的问了一句：“你可以完全克隆出这副作品不？”
像潮水般起伏不平的心绪渐渐平缓下来，易辰晓望了望挂在墙上作品，简洁干脆回了：“不能。”
呵呵，居然这家伙在这里。
宁梓玥仔细端详那幅油画，丰富多彩的海平面上，橘红色的暖色调太阳正冒出半个头，只是这画究竟是日出还是日落，她蹙了蹙眉，辨不分明。
易辰晓像解释在一旁继续：“谁都不能模仿出一模一样的画迹，尤其是中国山水和国外油画。它们的出彩点全因当时画家的主观心境，心境稍有差池，笔下的意境又截然不同了。”
直勾勾的望着这幅画，看到它，心中立刻涌出画这幅画的心情，好怀念啊
“就像这幅油画，究竟是落日还是日出，模棱两可，在意志消沉的人眼它就是绝望落日，满怀希望的人看到的是冉冉日出，落在不同人眼中，是不同的风采。”
宁梓玥勾唇上扬，意有所指的看向市秘书长：“就像不同抉择，后果自然不同道理一样。”
市秘书长沉顿一下，眼神重新落在那副油画，几分钟后，主动对宁梓玥道：“宁总，我们还是继续南郊的事。”
事情谈妥了，易辰晓在楼下车里安安静静的等着大功告成，志得意满的大小姐骄傲的出来，宁梓玥一上车边系着安全带，随意一问：“那副油画和你有关？你画的？”
轻描淡写的点了点头，开车回去。
“不错嘛，”大小姐拿眼上下激赏她一番：“名不见经传的小画家不出名的作品被市秘书长收藏起来，没几个画画的有你这番际遇。想要回来吗？我可以帮你。”
汗颜！哪有那么夸张~
“你也瞧见了，它被挂在不起眼的角落，只有想起时才被看一眼。”
“哪到未必。”大小姐不以为然。
易辰晓笑了笑，她自然也知道其中暗藏的道理：“日落日出与官场沉浮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那副油画无法与当代名作品媲美，但对他来说，却有警世之用。要么功成身退，要么一败涂地。”
不然她的作品怎么会被看上呢。
大小姐突地两眼直直看着她，甚至带了些不可置信，看得她毛骨悚然：“干嘛！？”
“没道理啊。”大小姐呐呐的道：“长得傻不拉几，居然能想到这一层！？有问题。”又上看了她好几眼。
呸，真想把大小姐扔下去。
“对了，你那幅画，到底是日出还是日落？”
不说。打死都不说！
“啪！张嘴！”
嘤嘤嘤嘤：“两者都不是。”
大小姐迷茫的看着她。
“是第三视角，绝境下希望曙光。”
那副画始于六年前最黑暗艰难时期，那时候吃饭都成问题，哪有什么心思想日出日落的问题啊，只想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咸鱼翻身，可惜，涉世未深啊~呕心沥血的创作被人巧设陷阱的骗了去，今天机运巧合下才晓得画被市长大人收藏了，也算光荣吧~
宁梓玥也没继续问下去，反而话峰一转：“市秘书长的信佛戒斋的事事瑾瑄提醒你的？”
差点咬到自己舌头，斜一眼大小姐，有钱人的心眼是不是多长人几个啊，一猜一个准。
“饭局前你的那个电话是瑾瑄打的吧。”大小姐一副嗤之以鼻的嫌弃模样：“多管闲事。”
诶诶诶，话怎么能这么说呢。
刚要开口，大小姐嘴脸又一变：“不过，这次还是得谢谢她。”
额，跟不上大小姐忽晴忽阴的情绪，但大小姐态度明显的好转，她多少也该实事求是的夸奖大小姐一番：“梓玥，你的能力不输瑾瑄，她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也把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
“那当然！”她话还没说完，大小姐又得意自满的抬高下巴：“你们真以为陪着吃吃素，就能把事情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