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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念白想到刘裴吹胡子瞪眼睛的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
罗铭顺着蒋念白的话思量,笑道:“好啊!你是想先杀金大元?”
“正是!当年金大元还只是个刑部员外郞,为了讨好刘裴,他亲自督办了云家的案子,不然凭他的学识、履历,怎么会这么快就升到了吏部尚书的位置。”蒋念白不屑这样钻营的人,提起金大元口气也不好了。
罗铭翻着案卷,“从金大元下手倒是个好法子。可这案卷我仔细看过,实在找不到破绽,当年的人证、案犯也都已经死得死,逃得逃,只剩一个浅欢,又是空口无凭没有旁证,要想翻案怕是不容易。”
“没有破绽?天下哪里有没破绽的事,只要是人做的,就一定能留下蛛丝马迹的线索。”蒋念白笑说道。
罗铭奇怪,蒋念白得意一笑,站起身绕到罗铭身后,翻开案卷,找到一处指给罗铭看,“你看看这里。”
罗铭低头细看,这页记录的是云振天的口供,与现代的刑讯记录很接近,都是一问一答,最后有案犯的亲笔画押。
“这有什么……”
罗铭刚想说这有什么可看的,他昨晚已经看过,口供上记得简单明了,云振天开始并不承认,可过到三堂之后,云振天突然改了口,对谋逆之事供认不讳,称他与蕃镇守将早有私交,两人密谋已久,只等着时机起兵造反。
有什么不太对劲。
罗铭前后翻看,又拿来其他人犯的口供比对,看了三遍,罗铭突然拍案而起,“这个记录口供的人,好像想要告诉别人什么事!”
蒋念白心中了然,笑着刺道:“这么半天才看出来,可真是笨!”
“你瞧这儿,这里,这里,这里,分明是一色正楷的口供,却在这几处地方突然将字体换成了小篆,你连在一起再看……”
蒋念白压住其他地方,单把他指的几处亮出来,一个字一个字的念下来,“云,振,天,冤。”
放下口供,蒋念白摇头苦笑一声,“记案卷的主簿也是个可怜的。若是心里没什么善恶,做这种事还好受些,偏偏是个心里有善恶的,他记这份口供时,也不知要经过怎样的挣扎,才能写下这样隐讳的东西,来替云振天喊冤了。”
“总之是个良心未泯的。要不是他留下这几个字,我们恐怕连半点证据都没有。我派人去查,一定要找出这个记录口供的人,从他嘴里,一定能问出更多有用的东西。”
蒋念白嘱咐道:“还有那个叫焦大海的门子,他一定被人买通,才会以奴欺主,去刑部告状。云家被灭门前他就逃走了,刑部一直发海捕公文抓他,可到现在这个人也不知所踪。你试着找找,只要找到他,云家的案子就能翻过身来。”
罗铭点头答应,站起身,“我这就去查,放心,只要这个人还活在世上,听风阁就一定能找到他。”
刚要往外走,罗铭又转回身,“现在还用不着你,你趁机多歇歇,病才刚好,别又累着了。”
蒋念白最不耐烦别人提他的咳疾,“你忙你的去吧。西北军营的事还没了呢,又揽了这么件难办的事。你还有闲心管别人?”
罗铭皱眉,“再忙也总要顾着你的身体。好,好,好,我管不了你,我让燕君虞来管你,看来如今你也只是怕他了。”
蒋念白听见燕君虞的名字,突然羞怒交加,脸上泛起一层薄红,握拳吼道:“我哪里怕他了?”
罗铭见他突然变了脸,倒笑起来,安抚道:“没怕。瞧你急的,脸都胀红了。一会儿再咳起来,君虞回头又得跟我急了。”
蒋念白更加生气,刚想说话,正巧燕君虞端着一碗汤药推门进来,“仲卿,喝药!”
罗铭听见就笑,笑得歪倒回太师椅里。蒋念白恨得瞪了燕君虞一眼,燕君虞不明就里,端着药碗吹了两口,送到蒋念白嘴边,“喝吧!”
蒋念白接过药碗,眼睛恶狠狠地瞪着燕君虞。
燕君虞板着一张俊脸,目光温柔,蒋念白盯了一会儿,一腔怒火竟全都散了,只剩下一点无奈和感激在心里。
低声嘟哝一句,“怎么偏偏这时候进来……”蒋念白一口喝了汤药。
燕君虞早就等着,又递过三颗红枣来,“把这个吃了,补补气血。”
蒋念白心里念叨一声;“婆婆妈妈的;”人却听话得很,乖乖接过枣子去,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
“王爷!”
罗铭刚要出门回靖王府,崔太监从外面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
给罗铭行礼后,崔太监解□上背着的大包小包,抹了抹脸上的汗,呼呼喘着说道:“王爷先别回府!”
罗铭奇怪,“你不在王府里呆着,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崔太监又喘了两口,才把气息喘匀,“是,是流烟公子让我来的。”
“流烟?府里出什么事了?”
“没有!流烟公子说了,让王爷先在蒋大人府上住些日子,先别回王府去。”
崔太监推推桌上的一堆大包小包,“这些,是流烟公子给王爷准备的换洗衣裳,流烟公子怕王爷身边没个人照应,还派了老奴过来伺候。”
屋中一时安静,半天也没人说话。
许久燕君虞才笑道:“哟,堂堂的靖王千岁,竟然被人赶出了自己的王府,啧,流烟真是好大的排场。”
拍了拍罗铭的肩膀,悄声说道:“我说,要说起娇惯人,我可真是甘败下风。你平日里是怎么宠着流烟,才能让他敢在年根底下,把你从家里轰了出来?
罗铭也觉得纳闷,早上他和流烟还好好的,两个人吃了早饭,还说晚上一起到街上逛逛去呢,怎么才两个时辰没见,他就让崔太监拿着这大包小包的衣裳,把自己轰出来了。
心里有点委屈,可转念一想,流烟不是骄纵的人,他会这么做,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罗铭目光犀利,像要吃人似的瞪着崔太监,把崔太监吓得一缩脖子,心道:您别冲我来呀,我不也被轰这儿来了。
赶紧陪笑解释,“也没什么大事,府里出了点小事故,流烟公子怕污了您的眼睛,才让您在蒋大人府里躲躲清静。流烟公子说了,等他处理好府里的事,就亲自来蒋大人府里接您,向您赔罪。”
罗铭一听靖王府出了事,立刻想到流烟,急问:“出什么事了?流烟怎么样?”
崔太监扭捏半晌,抬起头,眯眼笑道:“也没大事!只是老奴说了,您可千万别着急。”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啦……我现在觉得自己像只煮熟了的螃蟹,红彤彤的,热乎乎的……哦耶,不吃药也觉得自己萌萌哒了……
第47章 闹事
说来还真没什么大事;只是靖王府后院里的小事。
靖王府水榭里养了众多侍人;其中多是靖王府开府时;朝中大小官员送来给罗铭暖床的;加上天庆帝罗平送来的七个舞伎;和大皇子罗钧送来的青云和细柳两人,一共一百零三个人。
水榭不大,临水而建的小院落,只有七八十间房舍;一下子挤进来这么多人居住;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些个姑娘、大爷们又都不是省油的灯,彼此看不顺眼;每日闲得无聊,只好争嘴斗口的,靠吵架来打发时间。
今日罗铭才一出门,水榭里的人就打了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也敢拿来给我们吃!”站在屋中的紫衣女子瞄了两眼食盒里的饭食,柳眉登时立了起来,大声斥道。
水榭里的人难伺候,这是整个靖王府里都知道的。他们其实也可怜,说是给靖王暖床,可自从进府,罗铭就没见过他们这些人,眼看着时光荏苒,年华老去,却连出头之日都没有,也难怪他们要嫌东嫌西的挑刺找事,来发泄心中的郁闷。
每日往水榭里送食盒的是两个十四五岁的小厮,也不敢还嘴,陪笑答道:“靖王府中三餐都有定例,别说是各位姑娘们,就连咱们王爷,早上也是吃这些。”
那紫衣女子听见王爷两个字,更是触动了心事,小厮的话说得没有毛病,可她偏偏从里面听出了讽刺、挖苦的意思,一步上前,抡圆了巴掌打了过去,“啪”一声脆响,小厮脸上登时印上五个指印。
紫衣女子气得浑身乱颤,尖声骂道:“你也欺负我没见过王爷不成?”
罗铭没有架子,流烟更是和善,在靖王府里当差,从来没有以上欺下,随意打骂下人的事,小厮进王府这么久,一直顺顺当当的,今日平白的挨了女子一巴掌,哪里压得住火气,当时就急了,跳起来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打我?”
紫衣女子见小厮放肆,更加窝火,也顾不得什么仪态,扑上去又给了小厮两巴掌,“打的就是你,看人下菜碟的小人。你也敢吊起眼睛跟我说话?我可是皇上送给靖王千岁,正正经经是宫里教坊出来的,你是积了八辈子的德,才能脸对脸的跟我说话,换了从前,你想看见我,呸!你也得进得了皇宫的大门才行!”
那小厮被打,另一个同伴也急眼了,他俩都是十四五岁,正是不怕人不怕事的年纪,怎么肯乖乖等着被紫衣女子打。一个小厮拽住紫衣女子的裙摆,另一个已经攥住了她的手腕子。那女子也是个凶恶的,推倒了那个,回身又打这个,合身和两个小厮扭打在一起。
屋中还有六个女子呢,她们一起从宫里出来,彼此虽然没什么交情,可到底在一个屋子里住了大半年,紫衣女子被人欺负,她们的脸上也觉得不好看。七手八脚的上去帮忙,想拉开三个人,让他们别打了。
小厮们看见这么多人一起上来,以为她们想以多欺少,要七个人打他们俩。这可吃不消了,两个小厮互相望了望,扭头就往外跑,边跑边叫唤,“快来人呐!宫里出来的泼妇打人啦!”
女子们见状都急了,院子里住了百十口子人,偏偏她们屋里出了这样的事,好说不好听的,急忙都追出来,连喊:“站住!”
小厮们哪肯站住,跑出二丈开外才停下,躲在一棵大树后面,跳脚骂道:“你们有本事到王爷跟前蹦跶去!我们哥俩送了这一早上,人人都没说话,连王爷还跟我们道了辛苦呢,就只有你们这些人,整天正事没有,就知道挑吃拣穿,凭什么呀,又不是什么得脸的人,进府这么久了,王爷连你们的面儿都不见,还好意思这么闹,换了我早拿绳子把自己勒死了。为嘛?就为了没脸呗!”
这话可说得过分,小厮的话一出口,不只是紫衣女子,连其他屋子里跑出来看热闹的侍人们都变了脸色。
府里人人都知道,靖王府水榭里的众位美人们都只是摆着好看的,罗铭平时连他们的面都不见,更别提什么宠幸了。
小厮的话一语道破,明摆着是讽刺水榭里的人,说她们想见靖王简直是痴心妄想,一个在王府里半点地位都没有的人,老老实实的吃闲饭就行了,还敢挑三拣四,简直不知好歹。
紫衣女子也并非嫌小厮送来的饭食不好,只是她们这些人因为浅欢的关系,心里都窝着无名火,才没事找事罢了。
今天早上,靖王府里就传遍了,说浅欢昨晚得了罗铭的宠幸,今天已经挪出东跨院,搬到了罗铭寝殿旁边的七彩阁住。
虽然是以讹传讹,无中生有的事,但府里人人都传得跟真事儿似的,水榭里的人自然也深信不疑。
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原本罗铭身边只有一个流烟,水榭里的人也就认了,可现在突然多出一个浅欢,好好的平衡被打破了,把众人早就积压已久的醋意、不甘又全都勾了出来。紫衣女子才借着送饭的小厮使性子,闹腾起来。
如今小厮又说了这样嘲讽的话,水榭里的人听着都不是滋味,一时有几个脾气暴的,已经张口骂了起来。小厮们也不示弱,又叫又跳,和人群对骂,院子里更加乱了。
“好你个猴崽子,叫你们送食盒,送了大半个早晨,这都什么时辰了,眼看着吃午饭了,王爷都快回来了,你们俩还在这儿磨蹭!”
崔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两个小厮都快哭了,迎着声音跑了过去,语带哭腔,抹着眼泪说道:“崔总管快来,与我们兄弟作主!”
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自然加了些女子如何霸道的话,“您瞧给我打的,这脸上都肿得老高了!”
崔太监是人精一样的人物,又在水榭外面看了半天,事情已经知道的八/九不离十,当下也没说话,看了看满满一院子的人,呵斥两个小厮道:“你们两个猴头别弄鬼,别以为我不知道,一个个的吃饭没饱,干活全没了精神,跑这儿躲懒,还编派姑娘们打你。去去去,全都给我玩儿去,别忤这儿惹众位姑娘们眼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