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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城兵马司都指挥使是刘裴的侄女婿,他与刘裴一心,见士兵们犹疑不定,抽出腰间的佩刀,立起一对三角眼,喝道:“谁敢退缩本官立时要他人头落地!”
士兵们有不愿意的,被他一吓也不敢再说什么,还有些急于升官发财的,对刘裴许下的条件极为心动,他们苦熬多少年,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封赏,若是今日真能侥幸成功,那可是一夜之间就换了天地,再也不是平头小卒了。
乱了一阵,城楼上渐渐安静,刘裴见稳住军心,立刻下令:“放箭!给老夫将城外人等全部杀掉!”
都指挥使得令,忙喝命城楼上的弓箭手放箭。一时羽箭齐发,如蝗虫过境,直奔罗铭等人而去。
罗铭忙令藤甲兵支起无数盾牌,护住三军,慢慢退出弓箭的射程之外。
肖文恺压不住爆脾气,气得哇哇暴叫:“王爷,为何还不下令攻城?这帮杂碎,老子一个人就能料理了!”
米英杰也请命出战,罗铭笑着安抚,摇头道:“不可。你们的亲眷还在城中,万一逼得刘裴狗急跳墙,抓你们的亲眷来逼迫我们投降,那可就糟了。”
肖文恺跺脚骂道:“他敢!若是伤了我老娘一根头发丝,老子就把刘裴的狗头剁下来下酒!”
米英杰急红了眼,他私自离家已是不孝,再因为自己连累了父母姐姐,他非疯了不可。
蒋念白道:“莫急,靖王要刘喜、赵猛提前混入京城,就是为了防着刘裴出此一招,”说着话他微微一笑,抬头看了看京城上方碧蓝如洗的天空,笑道:“如今只等城里的赵猛、刘喜做好准备,炸响礼炮,以此为号,我们立刻三面夹攻,一举拿下太平候与刘裴!”
二人这才放下心来,其余跟随罗铭去北莽的朝中官员也长出了一口气,他们家里都上有老下有小,若真是以此被刘裴要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不动摇。
又等了片刻,已到了与赵猛、刘喜约定的时辰,众人都盯着京城上空看,见天空瓦蓝,片片流云随风而动,一切都安静的令人烦躁。
又过了一会儿,还不见城中有信号响起,米英杰不禁着急,嘟哝道:“这个傻大个办事一点也不牢靠,若救不下我爹娘姐姐,看我怎么收拾他!”
正等得心焦,城中突然响起火药爆响的声音,紧接着天空里蹿起一溜红烟,赵猛的信号来了!
众人心中一震,全都来了精神,各自整鞍上马,来到罗铭面前,只等他调兵遣将。
罗铭一笑,高声说道:“众位将士,这一载与罗铭东奔西走,久历生死,罗铭早已将你们视为自己的同袍兄弟,既是兄弟,罗铭也不与你们客气,也不来誓师明誓那一套,说什么诛杀奸党,肃清朝野的场面话来鼓舞士气。咱们自家人,一切从简。”
轻磕马腹,催动胯/下黑马,罗铭手挥长刀,高喝一声:“兄弟们,绰家伙,跟我回家!”
众将士欢声雷动,军鼓齐鸣,厮杀声大起,藤甲兵在前开路,其余兵将随后攻城。
与此同时,京城中也一片大乱。
刘裴派去太平候府调兵的家丁,被一伙乞丐截在巷口,胖揍一顿,扒去了衣裳,扔到长街之上。
家丁哀嚎不止,在长街上四处求救,百姓们就见一个胖大汉子赤身露体滚在泥堆里,头脸青紫。都道不是好人,围观许久,竟无一人帮忙施救,只远远躲着,瞧着他的热闹。
这伙乞丐收拾了调兵的家丁,迅速退回暗处。夏钟估量赵猛那里已经开始行事,与众乞丐说道:“留下两个人在此处盯着,其余人都跟我到太平候府去!”
乞丐们分做两拔,夏钟领着百十号人,赶到太平候府门口,只见无数乞丐堵在门前,人人破衣烂衫,手里端着缺口的破碗,边敲边朝门里喊:“老爷太太行行好,赏口饭吃!”
不只前门,太平候府后门、侧门等处也全都聚集了无数乞丐,已成包抄之势,将太平候府围得水泄不通。若是细看,就可见这些乞丐都是些壮年男子,每个人的破衣下都别着铁家伙,人人目光锐利,哪像饿得没饭吃的乞丐,倒更像是一伙训练有素的士兵。
赵猛看夏钟回来,忙问:“人都安顿好了?”
夏钟笑道:“赵将军放心,那几位大人的家眷我们早都转移到南城,那地方偏僻难寻,又有一片臭水塘遮掩,外人根本不会想到里面能住人。”
赵猛这才安心,要是米大人一家有个差错,米英杰非挠死他不可,好不容易和心爱之人有点进展,可不能因为这点事坏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心中再无牵挂,赵猛挽了挽袖口,安心大干一场。
赵猛解开胳膊上的破布条,露出里面的板斧,斧头和斧把从重安好,固定牢了,倒提着藏在袖中。他后面的士兵们口耳相传,全都从身上解下藏着的兵器,悄悄拎在手中,做好了战前准备。
赵猛迈步往前走了两步,他刚才是拐了一条腿来的,如今大步流星上了台阶,倒把太平候府门前看守门户的家丁吓了一跳:这是吃了什么,这么快腿脚就利索了?
赵猛站在石阶之上,向下喊道:“连年旱涝,朝廷互相推诿,不管我等百姓死活。太平候富可敌国,女儿又是宫里的皇后,他家商号遍布全国,常常囤积居奇,哄抬物价。天灾*,百姓生计艰难,可白家的粮号却趁机低价收米,然后再高价卖给百姓。白家与官府勾结,收粮时竟派官兵在旁护持,农户们被强权所逼,不敢不卖给他,如今全国粮号已悉数都卖白家的高价米,百姓吃一斗粮竟要比旧年多花三倍的价钱。”
赵猛从袖间褪出板斧,明晃晃的斧刃在日头底下闪着寒光,“我是饿得没活路了,去年战乱一起,连几亩薄田都被北莽人的马蹄踩了,颗粒无收不说,连家都回不去了。奸商祸国,决不能轻饶,反正都是死,大爷我今日就跟这个太平候拼了!”
赵猛说着话抡起板斧,劈头盖脸就朝府门两边的家丁砍剁。一面大声吆喝:“兄弟们,跟我抢啊,太平候府里可都是好东西,抢上一件就够我们吃的了!”
家丁们眼见一群乞丐变了模样,刚刚还摇摇晃晃,一副落魄无着的惨相,眨眼之间这些人就全变了脸,个个凶神恶煞,如猛虎出笼,直直朝府门处扑来。
这,怎么好好的讨饭变成明抢了?
家丁们全吓傻了,太平候虽不比刘裴权倾朝野,可也是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平日里只有他们欺压别人的,哪听说过有人敢到他家门口撒野。
赵猛他们一早就来了,刚开始只是三三两两的走了过来,跟家丁们讨要吃的,家丁们把人哄出府门外,也就没有再去理会,只当他们是普通乞丐,停留一会儿,无人搭理自会散了。
可哪料到,乞丐们越聚越多,光是正门前的空地上就渐渐聚集了四五百人,如今更是变了腔调,直接抡着家伙要往府里闯。
家丁气得大骂:“活腻歪了!太平候府也敢闯?”一面退回门里,想关上大门,将赵猛等人挡在门外。
赵猛飞起一脚,正蹬在骂人家丁的肚子上,把家丁蹬得痛叫一声,扑倒在地。赵猛一步抢进门里,抡开板斧见人就砍,家丁们哪是对手,四散而逃,去里面找管家报信。
大门敞开,赵猛领着众人一路杀进了太平候府中,见人就砍剁,见东西就哄抢,还大喊道:“抢呀!拿呀!”
他们闹出如此动静,就是为了引出太平候私自招揽的一万多悍匪。太平候府出事,五城兵马司的人又都被刘裴调去城楼上守城,白蕴清要想脱困,一定会调派悍匪前来救援,罗铭给赵猛入等人下的命令,就是拖住这一万悍匪的脚步,不让他们分神去城门支援刘裴和罗钧。
已经进了太平候府的大门,事情已算成了一半,赵猛他们可着劲的折腾,厅堂里的古董玉器,字画匾额全都砸得稀烂,只怕动静不大,赵猛还从门房里找出打更用的铜锣来,咣咣的一路敲着进了仪门。
府里的人哪见过这阵势,家丁丫环们吓得四处乱蹿,人喊鬼叫,一时闹得沸反盈天。
第97章 夹攻
太平候与白蕴清正在后堂花厅里商议登基之事;他们刚刚得到罗铭回到京城的消息,觉得此事不能再拖;大皇子与刘裴那里至多能顶一天;他们一定要趁这一天的工夫,进皇城抢先一步挟持天庆帝;逼他退位禅让,写诏书拥立太平候登基。这样一来就可名正言顺的调动西北军营中的三十万大军;罗铭那三千人马也不足为惧了。
正商议着,就听外面有哀嚎声传来;其中还夹杂着砸东西的响声;乱哄哄的;一时也听不清到底闹什么。
太平候立时沉了脸;刚要开口叫管家进来细问;门外就有一人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急愰愰禀道:“不好了!候爷,小候爷,外面来了一帮要饭的,也不知是受了哪里的邪火,打了守门的家丁,冲进府里来一顿乱抢乱砸,府里的护院阻挡不住,他们已经冲入了仪门,正往花厅的方向来了!”
太平候闻言大怒,气道:“大惊小怪成何体统!不过是几个乞丐,就把你吓成这样,还不速速多派人手,把护院们全都集中过来,拿下这伙不知死活的穷鬼!”
管家急得跺脚:“护院们根本挡不住,他们足有上千人,将四面府门全部堵得严严实实,看架势候府已经被他们围住了,今日不抢个痛快,他们是不会走的。”
白蕴清皱眉道:“哪来的乞丐如此大胆,走,我与你出去看看!”
白蕴清刚迈过垂花门,就听见外面已经乱成一团。
赵猛抡着两把板斧,连比划带吓唬,追得一院子的家丁丫环连喊带叫,没处躲没处藏的。
罗铭吩咐不许伤害无辜,赵猛也不敢真下狠手,只追着家丁丫环四处乱跑,遇到带家伙的护院们才招架两下。
白蕴清躲在垂花门里细看,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些乞丐个个身手不凡,蹿蹦跳跃极有章法,一看就是些练家子。
眼见自己的那些护院、家丁被追得如丧家之犬,白蕴清心道不好,这哪里是乞丐,自己招募的那些悍匪,怕是也没有这般好身手。
猜了半晌,也没想到赵猛等人是从哪冒出来的,如今情势危急,再没人来救援,整个候府都要被这些人给拆了。
急忙叫过一个心腹,白蕴清吩咐道:“快去京郊马场,调出那一万铁甲军,速速来府里救援。”
那心腹领命去了,飞身上了高墙,纵跃几下没了踪影。
这一万铁甲军就是白蕴清四处招揽来的悍匪,其中有杀人越货的强盗,有占山为王的土匪,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角色,为招揽这些人,白蕴清也是下了血本。
私自招兵买马,已经是一行大罪,白蕴清也不敢张扬,一直偷偷将这些人养在京郊马场里。马场后面就是凤鸣山,足够这些土匪大爷们祸害,白蕴清时常送些美酒佳肴、银钱女人等物过去安抚,只等着逼宫之日,这些悍匪能给他换回一座锦绣江山。
那心腹去了有半个时辰,就听太平候府门外一阵人喊马嘶,领头一个大胡子高声喝问:“是谁这样大胆,敢到候爷府里撒野?”
大胡子说着话已经进了府门,骑着马穿堂过院,来到赵猛等人面前,众匪们一路跟随,都跟着大胡子进了府里,将赵猛等人围在了天井正中。
有了撑腰的人马,太平候与白蕴清才敢从垂花门里出来,指着赵猛喝道:“大胆刁民,受了谁的指使,敢到我府里来撒野?”
赵猛慢悠悠走出人群,抹了抹脸,露出本来面目,呵呵笑道:“候爷贵人多忘事,末将才离京一载,候爷就不认得了?”
二人细细打量,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你,你是赵猛?”
“正是!”
“你不是跟着罗铭去了北莽,怎么会……”
震惊过后,白蕴清就明白过来,这是罗铭布下的圈套,先派赵猛装作乞丐混入京城,然后令他围攻太平候府,想将自己一举拿下。
白蕴清冷笑两声,罗铭的计策倒是不错,只是没料到自己手里还有这一万多人马,只怕今日赵猛等人都要被这一万多悍匪生吞活剥,别说捉拿自己,就是想全身而退都不可能。
狠狠说道:“给我杀!这些乞丐私闯候府,意图不轨,给我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白蕴清一声令下,众匪徒就要一拥而上。赵猛不慌不忙摆了摆手,说声:“慢着!”
白蕴清冷笑道:“你如今才害怕,是不是晚了些?”
赵猛回头四顾,看了看他带来的这一千精兵,笑道:“我怕?大爷从出生起就不知‘怕’字为何!别急,既然要唱戏,自然要等人马齐备,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