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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那些红豆糕是哪儿买的吗？”
“。。。。。。”
☆、【二十一——二十四】
【二十一】
自打那天被公公带出去后李渝心里就开始有小九九了。他脑袋不灵光但不代表他真傻，好歹在宫里呆了十几年，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不成，宫里那些妃子们都不是省油的灯，李渝就是看着那些长大的，公公带他去了那地方他自然也嗅到了些不寻常的气息。
看来不只是夺嫡之争，公公不是不参与这场混战，他只是不站在任何一个皇子身后，他代表的是他自己。
李渝觉得头很疼，话都少了很多。
这天他还在纠结自己的小九九，站在离军营驻扎不远的水边唉声叹气。
十三皇子正好路过，上去打个招呼。
李渝一脸愁容地看着十三皇子，觉得他太可怜了，明明是夺嫡做准备呢，结果敌人是已经胜利的公公。
“十三哥啊。”李渝叫他，“你还是放弃吧。”
十三皇子感到很不对劲，但很快明白了李渝的话。又套他话？
“你瞎说，我听不明白。”十三皇子说完就后悔了，在他心里李渝是个多深不可测的人啊，越是藏着掖着他反而更明白，倒不如把事情摆在台面上来。
于是十三皇子就真的摆到台面上来了。
“你也有后手吧？我不信你不参与进来。”
李渝有点懵，这十三皇子果然不是夺嫡之争里的优秀人才，比三皇子八皇子糊涂多了。他李渝哪里来的资格去夺嫡？还说他有后手，他前手都不知道在哪儿。
“哎，你真傻。”李渝说。
“。。。。。。”
十三皇子真想抽自己一嘴巴，没事上来和他打什么招呼，说什么摆上台面的话。
【二十二】
公公这几天有点忙，看他每天出去就知道了。明明和李渝住一间帐篷里李渝却好几天没见过他，公公出去的时候他没起，公公回来的时候他又睡下了，真是完美的避开了时间差。
晚上李渝裹在被子里心疼那十箱火炭今年估摸着用不着了，希望一年过后不会受潮。
这厢正想着呢，公公就带着一身寒气进来了。
李渝起码四五天没见过公公了，公公看起来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只有李渝心细才看见公公眼角浅浅的笑意。
不愧是有“莲花似文郎”之称的公公，稍稍带一点笑意都好看了几分，李渝看的有些愣神。
“小石榴还没歇息？”公公坐到榻边瞧他。
“你今日回来挺早的。”李渝坐起来，被子从肩上滑落下来。
公公马上利落地把被子给他披上。
“事情办完了自然就要回来。”
李渝听着有些别扭，没说话。低下头开始研究被子上的牡丹纹样。
公公揉揉他的脑袋，他没反应，公公又捏捏他耳朵，他偏偏头，反应也不大。公公心里知道李渝是怎么了，可是这事还是得李渝自己想明白，在此之前他不会点破。
公公见他思索着的表情挺可爱的，忍不住亲了他一口。
亲在嘴角的地方，本来是想亲嘴巴的，但怕吓着李渝只好中途改了下方向。
李渝这才有了反应，眼睛又瞪老大，捂着被亲过的地方望着公公。
公公按着他的肩头让他躺下，给他盖好被子掖好被角。
“睡吧。”
【二十三】
李渝最近不纠结公公的事了，开始纠结起自己的事来。
他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上公公了。
他先是想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公公的，从公公第一次开始和他用晚膳到陪他来漠南，仔细想想也有快六年了。六年的时间李渝是怎么看待公公的呢？前两年好像只是觉得公公是个来陪自己吃饭的人，第三年进了弘文馆后就觉得公公很刻薄，老扣他俸禄。之后两年也差不多，所以应该是最近才喜欢上公公的。
他又想为什么会喜欢公公呢。公公长得好看好像不是理由，公公好看了二十多年了，要喜欢他应该五年前就喜欢上他的脸了。公公对他好吗？好像有一点，虽然扣他俸禄还为难他，可是自从认识公公后他日子的确过得好了很多，虽然不能每日都有山珍海味，但隔三差五还是有红豆糕吃的，虽然也穿不上什么华丽的新衣服，但在冬天总是有身貂皮的。这些想当然不是内务分发给他的，都是公公送来的。可是公公也不是最近才对他好的啊，都这样五年了啊。
那么就是来漠南以后喜欢上的，原因大概是那些奇怪的接触。比如没事老喜欢把他往怀里圈啊，比如时不时咬咬他后脖颈啊，再比如亲亲他嘴角啊。
李渝很瞧不起自己。怎么这么点事就让他折服了呢？是因为他长这么大没有亲近过什么姑娘吗？
可是这不是李渝不想就不想的，他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喜欢公公，真是有够无奈的。
而且公公是个太监，这话别扭理不别扭，太监进宫之前需要干嘛他不是不清楚，想到公公受过那样的事他第一反应不是恶心鄙夷，而是很心疼，公公该有多疼啊。李渝觉得自己陷得够深的，他都安慰好自己了，反正宫里有对食的太监宫女，还有和太监私通的妃子呢。他们还是龙阳之事，公公也用不到那玩意儿。
李渝觉得不是大事。
思来想去李渝忘了个问题，那就是他到底喜不喜欢公公。显然这个答案他已经默认了，而且挺肯定的。
【二十四】
李渝这边想通了，公公却是不知道的。
于是李渝决定去和公公暗示一下，看看公公的反应。
他跑去找公公，路上被十三皇子拦下了，十三皇子告诉他太子死了。
正巧公公从帐篷里出来，李渝看着他再想想十三皇子告诉自己的事，打了个寒颤。
太子逝世这个消息对于十三皇子或者其他皇子来说都绝对是个好消息。夺嫡之争里前后折了三皇子和八皇子，两位皇子是最有力的竞争人选，但最后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太子给拿下了。于是大家都说太子的位置坐稳了，其他的皇子明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很是苦恼怎么能把太子给推下去。这还没想出办法呢，太子自个儿就倒下了，简直是白捡了个便宜。
太子怎么死的十三皇子告诉他是旧疾复发，没能救回来。太子有什么旧疾李渝不知道，但是没救回来就实在太有文章了。
太子去世的消息传来漠南需要两天，而三天前公公眼角带着笑意回来还亲了自己的嘴角。
李渝觉得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了，被他抛在脑后的事看来要重新搬回脑子里了。
他和公公进了帐篷，公公拿了本书准备看。
“太子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李渝问。
公公点头，一点也不隐瞒。
“小石榴有兴趣了？”
李渝向来不喜欢这些权利斗争，除了没本事之外说简单点他没那个兴趣。他觉得有权利又如何呢？皇帝还不是病来如山倒，五十岁的人看着像七十岁，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儿子们就都盼着他死。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
在宫里李渝这样公公只说，你不参与就不参与。但他每次好奇问的时候公公却又很不甘地说，反正你又不参与。
久而久之李渝也不明白公公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不过今天看来很明显了，公公是希望他参与的。
“不，没兴趣。”李渝说的很肯定。
公公可惜地点点头，开始看书。
李渝又问：“谁会当皇帝？”
公公就又很有兴趣了：“你想让谁当？”
李渝想说太子其实就很好，因为太子身份很尊贵，李渝见不到他，所以没受过太子欺负。这样的太子去当皇帝李渝看来很好。转念一想太子死都死了说这个还有什么用呢。
然后李渝就摇头了。
公公放下书问他：“你想当吗？”
李渝的头就摇的更狠了。
“那你想当什么？”
李渝说：“我就想混日子，留条命就行了。”
公公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想做什么了不起的事，我还怕我办不到呢。”
李渝抽抽鼻子，又开始想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么个玩意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挺好用的~
☆、【二十五——二十八】
【二十五】
太子死后的第三天，李渝被告知要回朝了。
公公收拾着行装，走之前带着李渝又去了那个院子。这次李渝学聪明了直接不进去了，公公拿他没办法，只交代不许出院门。
李渝听话的很，公公说不让出去他就不出去，找了个板凳坐在院子门口，绝对不出去。
然后有个人就过来了，端着一盘红豆糕，面容一般身材姣好，只是这次没穿武装，李渝差点没认出来。
“渝少爷我陪您聊聊天吧。”
李渝说：“我不想聊天。”
女子很无奈：“陆大人叫我来的。”
李渝马上很热情地说：“嗯，聊吧。”
于是李渝慢慢啃着红豆糕听女子说话。
她说公公权利很大，大到已经把持朝政了，如今的皇帝不过是个傀儡，早就被架空了。有势力的是皇后的娘家，就是开国元老宰相一府，现在朝廷里分为两派，一派是宰相为首的顽固派，还有一派虽然可以说是公公的人，但其实这一派很多人也不知道公公才是他们幕后的掌权人，大部分还是以为是皇帝自己。
公公和宰相其实已经斗了有些年头了，宰相怕公公谋反，公公防着宰相谋反。夺嫡之争里宰相怕公公再扶植一个傀儡皇帝，于是想方设法把除了太子外的皇子都搞死，比如八皇子和三皇子。公公很生气，生气的结果就是干脆杀了太子。但这么快下手的坏处就是公公身份可能暴露了，大家都知道了原来自己不是皇帝一党，而是公公一派。
李渝把最后一口红豆糕吃完，感叹着说公公真是厉害。
女子说是呀是呀。
李渝问女子：“还能再来一盘吗？”
女子说：“可以啊！”
然后李渝吃着第二盘红豆糕和公公启程回朝了。
【二十六】
这次回朝是给太子办丧事去的，十三皇子自然也要跟着。不过他似乎还不知道公公的身份，自顾自作出一副痛失兄长的悲惨样，李渝没告诉他他早就看见他暗地里笑出声了。
回去的路比较赶，毕竟路途遥远，再不快点太子的遗体很可能臭了。
副作用就是李渝真他娘的累，开始惨白着小脸往公公怀里钻。公公很是受用，摸摸他的头表示很开心。
走到第六天的时候听说是快要到了，这六天里赶马车的人是轮流换的，李渝在马车里颠簸了六天五夜，终于能下地走走了。
长时间没走动腿使不上力，他歪在公公怀里由公公扶着进了客栈。
公公见人又瘦了一圈心疼的要死，进了房间叫人送热水送吃食，还特意吩咐说必须有红豆糕。
李渝浑身难受，就着公公的手喝了口茶摊在床上不动了。
“辛苦你了。”公公说。
李渝翻了个大白眼，好久不翻都有点生疏了。
“你要是不杀太子我能受这个罪吗？”
公公思考了一下说：“太子必须死。”
李渝又说：“那你别告诉我啊，你明明知道我心里装不住事的。”
这次公公回答的很快。
“还不是你在那儿想了几天想不明白，我都急死了，只好叫人告诉你了。”
李渝气结，斗嘴这方面他经常输给伶牙俐齿的公公。
【二十七】
抵达长安那天，李渝晕了过去，那种精神长期紧张压迫状态下，马上放松后的晕过去。
公公把人送回宫殿，叫人把奏折都送来李渝宫里，坐在李渝床边处理政务。
李渝睡了两天才醒，醒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水喝，公公就在床边马上喂了他一口水。
李渝被公公伺候的很好，很快就恢复精神了。这天他看公公在批阅折子，觉得这个人果然很可怕。
“你说我是不是就是你这一派的人了啊？”
“不是。”
李渝松了口气，他最怕卷入这种政治斗争里了，他不想卷入不代表别人不把他卷进去，他和公公走的这么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公公这党的人。但现在公公说他不是，他松了口气，又觉得不对，公公是不把自己当回事吧，或者说根本不拿他当自己人。
李渝心里发酸，被自己喜欢的人划了界限，换谁谁都不好受。
“你不是我这一派的人，而是我是你这一派的人。”
公公解释。
李渝不明白公公是什么意思，但很快他就知道了，因为好几个大臣找上他了。
这几个大臣李渝知道是宰相那一边的，不算什么亲信但地位也够。
大臣们跪下来求李渝。
“还请殿下收手啊！殿下糊涂天下的老百姓不糊涂啊！皇家落入外人手里那真的就是写进史书的笑话！”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