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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遇到看不透的，莉莉丝一般的选择是毁灭。她随意一签，推给安珐时，瞬间没了身形。
“乌利尔！”
一同消失的还有安珐，不远处大片座椅倒地，地面震荡，连房屋都坍塌了一部分。咖啡厅内仅剩的几个血族纷纷化蝙蝠向外逃去。
莉莉丝忽然停下手，疑惑道：“你是乌利尔？”
短短数秒，两人已交手数十招。安珐不见半点狼狈，保持着一直以来的风度微微一笑算是默认。
“合作愉快。”
莉莉丝更加肯定了这个答案，接受的也毫无异意。
“你怎么会……”莉莉丝随即了然地笑了笑，“我还担心哪个不自量力的来找我合作，这下算是明白了。”
“不过有一点你可能不知道。”莉莉丝正色道，“的确有第三方介入，不过不是血族，是堕天使。”
☆、灵魂碎片（八）
安珐心下一沉。
确实，有了堕天使的介入，知道真相的血族才会人人自危。
圣战结束了，结果又是新一轮的内战，所以血族界才会封闭。
那么血族大清洗是真是假？安珐皱着眉，这些本不该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莉莉丝一扬手，那张签了名的牛皮纸当场撕成碎片，焚烧殆尽。
“我不能逗留太久，我可以同意合作，但这没有必要。”
安珐没有阻止，血族已经被逼到这种程度，莉莉丝的态度能决定一切。
“还在想那件事？”斯特莱斯端着糕点远远地走向安珐，“尝尝吗？我亲手做的。”
安珐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碧蓝的池水。
“你觉得我不该管，是吗？”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斯特莱斯收回了递糕点的手，叹了口气道，“我原以为乌利尔是不会理这些琐事的。”
安珐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斯特莱斯微讶：“安珐？”
他眨了下眼，眼底又是一片柔和。
斯特莱斯怀疑自己看错了。可那埋怨的眼神实在杀伤力太大，以至于让他情不自禁产生一种揉揉眼睛再来确认一遍的冲动。
“我想知道一切。”安珐顿了顿又重复道，“我想知道一切，斯特莱斯。”
“……”
这是第一次斯特莱斯从他身上感受到被需要的渴望。或许是池水映的他双眼含水，又或许是他的眼睛太亮，让斯特莱斯忍不住想要靠近，却又生生忍住。
在他一旁坐下，不去看他，理了理思绪总结道：“血族高层大清洗时，我趁乱逃了出去。在人界遇到了你……”
他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般，弯了嘴角，声音也有了微妙的改变。
“一个长的很像你的人类。有段时间我还真想收为血兽好了，虽然痴傻如同一个空壳，我想哪怕一辈子养在身边也好，这样就能天天见到你了。”
安珐听得很认真，哪怕听到这样的话也仅是颇为无奈地看着他。
“不过，那时我没什么时间，被血族追杀，被人类追杀，还有各种有组织的机构追杀……”斯特莱斯继续道，“不过我还是坚持每天去见他一面，直到有一天……”
“……他死了，却也活了。”斯特莱斯说道这里面沉如水，不知道是因为说到安珐死了伤心还是“活了”的惋惜。
“所以那个血族是你？”
“是我。”
斯特莱斯依然没有转头，只要他看上一眼，以他对乌利尔的了解绝对能看出安珐此时眼里的惊讶多过以往。
“那后来呢？你消失了？”
“……不，是我培养的势利出了叛徒，我被封印了。”
这个安珐倒是没想过，只当他在沉睡。但用翅膀飞上天又掉下来这种黑历史，他恨不得从没发生过。
斯特莱斯接下去道：“再后来，大概是血族发生大变革，有几位长老想以我的名义重聚势力与另一边抗衡。”
“你的名义？”
“是的。血族二代的名义。”斯特莱斯露齿一笑。
“……”
“不过我没有同意。”
“……”
“哪怕他们把你送到我身边。”
“……”
所以你那时候已经醒了？
“想什么呢？炽天使的力量能冲破封印。我那时才解封，脑子不够清醒才会……”斯特莱斯伸手扶上安珐的脖子，懊恼道，“我很抱歉。”
“没关系。”安珐答的很快。
“……”斯特莱斯盯着他不动了。
“……”安珐保持微笑道，“不是你的错。”
“来说说你幼年期怎么会去战场的吧。”安珐转移话题道。
斯特莱斯将信将疑地移开手。
“我自愿去的。那时不知什么缘故，族里大量二代莫名死亡。我非常的恐慌，怕下一个就轮到我，于是就常常在人多的地方呆着。其实根本没想到那是厮杀死亡最多的地方。”他笑了笑，牵住了安珐的手，“显然，我很幸运。”
安珐明白，在幼年期的经历或许没有斯特莱斯说的那么风轻云淡，从记忆中，几次回去见他都是仅剩一口气的一身伤就可以看出，他有个并不美好的幼年期。
或者可以称之为糟糕。乌利尔收养他也只是以放养的形式，他说他怕一个人，却总是一个人。
安珐忽然有些同情他，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都过去了，会好起来的。”
斯特莱斯嘴角上扬，伸手揽过了他的腰，抱着他“嗯”了一声。
安珐有点郁闷会撒娇的斯特莱斯怎么又回来了，拍了拍他的背，也不说什么。
“安珐。”斯特莱斯突然在他耳边道。
“……”
晴天霹雳！
安珐镇定地很快：“你喜欢这个名字？”
斯特莱斯退开一些与他对视：“我更喜欢这个人，不论什么物种什么性格。”
“……”亲你的风格怎么又变了，说好的乖乖牌好孩子呢？
这时候乌利尔一般会怎么做来着？
“安珐。”他一捏他的下巴，不让他躲开视线，“差点就被你骗过去了。”
安珐的表情快挂不住了，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坚持就是胜利……
……个屁啊！
斯特莱斯直接擒住了安珐的下唇狠狠吸允，像是在罚他竟敢欺骗他。安珐几次出手偷袭都胎死腹中，最后被按在地上亲了个够。
暧昧的水声伴着虫鸣时隐时现，最后止于一声闷哼。
“斯特莱斯，疼。”安珐被吻的气喘吁吁，手腕的疼痛瞬间将他拉回现实。
斯特莱斯已经在丧失理智的边缘了，强忍着内心的骚动，松开他的手，从背后将他抱在怀里。
安珐对这个姿势有些不舒服的想起身，才一动就碰到了某个坚硬如铁的玩意，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别动。”斯特莱斯蹭了蹭他的脖子，“今天暂时先放过你，再有下次……”
安珐果然不动了，只是身体依然不受控制的僵硬着。
“妈的斯特莱斯你个双标！”安珐喘了口气，偷偷竖起中指，对待乌利尔时分明小心翼翼，克制的连他都要被打动了，换成安珐……这差距太特么大了！
“你说什么！”斯特莱斯阴森森道。
“阿莫哥是谁？”安珐脑中灵光一闪。
“……”斯特莱斯磨着牙，思考着是先咬他一口好，还是忘记刚才说的话先办了他比较好。
安珐感受到来自后方的威胁，立马道：“还记得你小时候我问你去哪儿了，你说找阿莫哥去玩了吗？这个阿莫是谁！”
还有这回事？斯特莱斯想了想，郁闷道：“没有这个人。”
安珐：“？？？”
“我说来敷衍你的，你居然能记那么久。”斯特莱斯在他耳垂上轻轻咬了咬。
“……斯特莱斯，我开始怀疑你说话的真实性了。”
说到这个，斯特莱斯就来气。
“你下次再接着演乌利尔试试！”
“你怎么看出来我在演！万一乌利尔真回来了呢！我不信你对乌利尔没什么想法！”
靠！乌利尔不就是自己。
“当然有。”斯特莱斯道，“每次看到他那眼中带着怜悯的模样，我就想艹！到！他！哭！不信你下次可以试试。”
“……”
靠之！这只污蝙蝠！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这章水的特别有质量［doge］
☆、灵魂碎片（九）
两只上了年纪的生物互相赌气是非常可怕的。或者说，是安珐单方面的赌气。斯特莱斯并不像表面上表现的那么闲，尤其是知道安珐在骗他之后，干脆什么都不告诉他，甚至禁足，连出门透透气都要经过他的批准。
安珐对着窗外一堆黑压压飞过巡逻的蝙蝠三百七十二次叹气。
如果凡多在就好了。
想起凡多，免不了又是一阵长吁短叹。总结了一下，大概就是闲的。
太闲了！
啊——
……
斯特莱斯个傻逼！
亏乌利尔还含辛茹苦把他养大，简直忘恩负义！
安珐在毛毯上打了个滚，你说形象？那是什么？能吃吗？
——狼心狗肺！
打滚，轱辘轱辘——
——引狼入室！
继续打滚，轱辘轱辘——
——恩将仇报！
轱辘轱辘——
——世事难料！
……
——农夫与蛇！
口亨！
或许是滚得太远，后脑枕到一块凸起的硬物，安珐摸索着从毛毯下拎出一本半面蒙灰的书。硬质书壳厚厚的果装着大段大段的注水章节，实际上没什么内容的纸张。安珐翻着看了看，内容有点眼熟。
不仅内容眼熟，连带着注水章节也是。
咦？
从翻阅的新旧程度来看，应该是某段时间常常翻阅的。
斯特莱斯还看这种书？
这书写什么来着……
视线猛然顿住。指尖划过四个大字，天使契约。
安珐想起在某次回去见到斯特莱斯一身伤后，再出去时小斯特莱斯就抱着他又哭又闹的死活不撒手，他确实随手教了他一种契约。
不过他当时只是想给斯特莱斯找点事做，觉得凭着他自己琢磨不可能实现。
没想过后来会自食其果被用到了自己身上……
不对，如果仅是天使契约，那现在斯特莱斯应该早就不存在了，他心口的疤大概就是证明。可他现在还好好的，安珐翻了几页，没有被撕过的痕迹，那么……或许还有一种可能。
还有第二册。
安珐爬起来，直奔书房而去。多少年了，知识依然是人……天使进步的本源！
等等，书房在哪儿？
一脸懵逼。jpg
安珐楼上楼下跑了个遍，半点书房的影子都没见到，不死心地继续翻，古堡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找到书房，连密室都没有。
密室一般会在哪儿？安珐又回到发现那本书的地方，在四周敲了几下。一侧墙壁中空，果然有猫腻。推开两块木板就见一个仅够一人入内的侧门，室内摆着一个小型传送阵法，地上随意堆着一堆晶石。安珐颇为郁闷，除了这什么都没见到，小型传送阵一般传送不远，使用传送阵估计还是会在古堡内，所以斯特莱斯是懒得走路？
安珐想了想，捡起两块晶石摆入阵眼。催动阵法，边缘泛起一层白光，下一秒白光大亮，安珐闭了闭眼，接着就出现在了一直遍寻不见的书房……或者说，书阁。
大量的书架整齐罗列，满满当当的书籍几乎摆满了所有书架。
安珐上前，取了一本，才翻几页，几乎在同一时间认出这是他看过的书。安珐抬头，不止一两本，这些书架上的全是。
从前那些书籍他基本是看完就丢，杂乱的堆在一块，好在施了阵法的空间足够。
后来他走了，也就再没去关注过这些，没想到竟全被斯特莱斯搬到了这儿。
一边的桌椅上摆了零零碎碎几件小摆件，有一些安珐还有印象，有一些大概是新增的，安珐伸手在一个造型丑陋的陶瓷娃娃上顿了顿，还是没有拿起。
他陪小斯特莱斯的时间不少，也算不上多。那天他翻阅到陶瓷的书时，跃跃欲试地带着斯特莱斯找了家陶瓷制作店尝试着自己捏了个，然而没掌控好力道，成就了两个失败品，斯特莱斯却捏了两个娃娃，丑的让他辨认了好一会儿才看出原来那是娃娃。安珐笑两人都没这方面的天赋，摸着他的头说，这个可以留着，当个纪念。
于是留到了万年后的现在。
看到哪怕是自己没重视过的东西都被能斯特莱斯珍视，他已经不知道用什么心情来面对这一切了。
他从没去问过斯特莱斯想要什么，甚至在不了解的情况下，劝过他回血族。一次次地离开，从未考虑过失去依仗的幼年血族会不会遇到危险。
斯特莱斯也不解释，只求他别走。
安珐叹了口气，将书放回原位。他仿佛忘了来干什么般，不再多留恋一眼，踏出书阁。
算了。没必要解除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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