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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二人再次沉默对视,巫承赫寸步不让,汉尼拔的眼神却有些变幻不定,一开始是阴沉暴戾的,渐渐却浮上一丝冰冷的决绝。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道:“好了,你身体不舒服,我们就先不谈这件事了。我瞧你也累了,既然感冒,就早点睡觉吧。”
巫承赫直觉汉尼拔并没有被自己说服,但都到这份上,再说下去恐怕会闹僵。他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道:“好的,我们明天再谈。”无论如何,他是不会退学的,如果汉尼拔执意不收回申请,他明天就去阿斯顿大学教务处把申请撤回来,他十八岁了,完全有这个资格。
“别多想,好好休息。”汉尼拔脸上的阴戾完全褪去,重又恢复了慈父状态,走过来像从前那样抚摸他柔软的头发,亲一下他发顶,“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没事先跟你商量,贸然说出来,吓着你了。只是我以为你不会反对的,毕竟黑珍珠事件你伤的不轻。”
“我没事。”巫承赫勉强给他一个微笑,送他出门,“对不起我最近情绪不太好,大概是生病的原因。再见爸爸。”
“再见夏里。”汉尼拔捏捏他的肩膀,将他带到自己怀里,轻轻拥抱了一下,“爸爸爱你。”
“……”巫承赫莫名觉得他这话说得有些奇怪,一点都不温情,反而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刚想脱开他的怀抱,忽然感觉后颈一麻,就失去了意识。
汉尼拔搂住儿子绵软无力的身体,单臂捞住他的膝弯,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巫承赫十分消瘦,一百七十三公分的身高,堪堪只有五十三四公斤,抱在怀里完全没什么重量。汉尼拔轻轻将他放在床上,自言自语:“真不想这样啊……果然不该把他送来首都,比以前难搞多了,是因为金轩那小子吗?真是不可原谅!”
黑栗雕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落在床头的书架上,金色环眼贪婪地看着巫承赫毫无知觉的睡颜。汉尼拔嘴角一勾,道:“还好这次事故给了我一个好理由,能把他光明正大带回加百列,只是……该死,他们居然伤了他!”
汉尼拔大手盖住儿子的大腿,隔着裤子轻轻抚摸他腿上的伤疤,眼中渐渐浮起一丝戾气:“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都付出代价!”
“口桀——”黑栗雕回应似的尖叫一声,双翅一抖,带起一股冷冽的气流。汉尼拔睥睨了它一眼,道:“别着急,他就要成年了,很快你就能找到他的量子兽。巫家的后代都是特殊的,他们是隐形向导里最强大的类型。”他低头,迷恋的目光扫过儿子额头、鼻梁,最后落在他微微张开的,露着一点点细白牙齿的嘴唇上,缓慢而小心地吻上去,轻轻摩擦。
“他是我的,他身体里流着我的血,他的骨肉都是我给的,谁也不能把他抢走。”汉尼拔喃喃道,眯着眼睛吸气,汲取儿子唇齿间干净甜蜜的气息,那是十八岁少年特有的干净的味道,即将成年的向导的气味……
“尤娜!”良久,汉尼拔抬起身来,重又恢复了庄严肃穆的模样,扬声叫道。
无所不在的第一秘书应声出现:“统帅。”
“我要带夏里回‘四分卫’主舰。”汉尼拔说着,打开衣柜,取出一件短风衣盖在儿子身上,将他打横抱了起来,“你收拾一下他的行李,衣服,书籍,还有他那些小玩意,一件都不要漏,午夜之前让人一起送过来。”
“是。”尤娜恭敬道,看了一眼他怀里昏迷不醒的巫承赫,迟疑道,“夏里先生这是……病了吗?要不要让医生待命?”
汉尼拔冷冷横了她一眼,长臂一收,将巫承赫的脸转向自己怀里,直接忽略了她的问题,道:“让伊万诺夫布置一级防御,保护主舰,随时准备回加百列。”
“是。”尤娜噤若寒蝉,低头不敢再看。
军政中心,信息大厦顶层。
时钟走向十点半,金轩伸了个懒腰,关闭面前的扇形全息屏,打开右手的个人智脑,没有来电,没有信息,也没有邮件。
这不正常……金轩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们说好每天睡觉前都要通话的,都这个点儿了,巫承赫不可能还醒着,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金轩联通了巫承赫的线路,掌心的通讯请求一直在闪,却没有人回应。
睡着了?忘记了?金轩重新联了一次,仍旧没有回应。
不对劲,就算睡着,这么长时间的呼叫他也应该醒了。金轩直觉有些不好,立刻通过管理员权限打开了个人智脑追踪系统,输入巫承赫的DNA序列。
没有在学校,也没有在双子城,甚至没有在敦克尔大陆……金轩勃然变色,将搜索范围扩展为首都星团,终于在敦克尔星球近地空间军港发现了他的信号。
为什么会在近地空间军港?他去那儿干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金轩飞快切换到军港内部地图,查询巫承赫所在方位的情况,发现那里停泊着一个中型外来舰队,主舰一艘,僚舰六艘,另外还有两艘后勤补给船。
军港起降系统是一级机密,他没有查询权限,但金轩一秒钟都没犹豫,直接启动自制骇客软件,侵入了进去。几分钟的数据转换之后,他把整个军港的船只注册ID都下载了下来,一一排查,立刻发现了问题所在。
“四分卫”舰队,隶属远航军第一集团军,汉尼拔统帅嫡系。
原来是他。
金轩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他关闭系统,拎起自己的军服外套,大步流星往天台的停机坪走去。几分钟后,一艘隶属NTU的小型穿梭机弹射升空,很快便突破了音障,往近地空间军港飞去。
四分卫舰队呈一级防御阵型停靠在近地空间军港,金轩的穿梭机刚刚进入它的防御范围,就收到了警告:“警告,这里是远航军第一集团军‘四分卫’舰队,你已进入我方防御范围,请立刻后退,否则会被立即击毙!”
金轩驾驶穿梭机悬停下来,接通对方的通讯:“这里是NTU信息组,我是少校金轩,要求立刻接驳。”说完,将总统特批的通行证传了过去。
几分钟后,“四分卫”传来消息:“准许接驳。”
穿梭机在导航系统的引导下缓缓飞入“四分卫”主舰,机坞关闭,气压恢复,金轩弹开穿梭机舱盖,从里面走了出来。
“您好金少校。”一个穿远航军制服的中年女子站在机坞通道口,向他敬了个军礼,“我是汉尼拔统帅的第一秘书尤娜,奉命请您去见统帅。”
“你好。”金轩虽然是文职,但军阶比尤娜要高,因此并没有还礼,只是冷淡地点了一下头,“巫承赫是统帅接走的?”
“是。”尤娜道,“夏里先生身体不适,统帅非常担心,所以把他接来休养一阵。”
金轩没有再说话,只简单地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带路。尤娜恭敬地伸手:“请跟我来。”
“四分卫”是远航军最精锐的宇宙级舰队之一,完整编队拥有近两千艘舰艇,光星际级主舰就有一百多艘。这次汉尼拔只带来九艘舰艇,但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主舰非常宏伟,金轩跟尤娜乘坐气浮车沿主通道走了近十五分钟,才到达中央大厅。这里是整艘船的核心,机组人员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汉尼拔高大的身影站在主控台前,手中端着一杯红茶,正在看一副全息星域图。
“统帅,金少校来了。”尤娜将金轩带到他面前。汉尼拔没有看他,大手在星域图中拨了几下,像是在研究什么,半天才向尤娜打了个手势,示意她离开。
“我跟总统就是在这里认识的。”汉尼拔开口,将一个暗淡的小行星放大,推到金轩面前,“那时候他还在远航军,是著名的战斗英雄,我们新兵都很崇拜他。”
金轩面无表情,只扫了那星球一眼就挪开了视线,直视汉尼拔的眼睛:“我要见巫承赫。”他完全没心情听这些老家伙忆苦思甜,搞什么?另类心灵鸡汤吗?
汉尼拔眼中浮起淡淡的戾气,全息星域图泛出的微光映射在他脸上,让他冷峻的五官看上去几乎有一丝狰狞的意味。他沉沉看着金轩,少顷右手一抹,关掉了星域图,道:“他睡了。”
“我要见他。”
“我不允许。”
冷场,两个分外强势的男人面对面站在宏伟的主控大厅,四周人来人往,热闹异常,他们身旁却像是被某种看不见的冰墙包围,泛着令人窒息的冷意。
“你没有权利阻止我。”
“但我有这个能力。”汉尼拔冷冷一笑,“金轩,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离我儿子远点,我不想有一天因为你而对总统阁下说‘抱歉’。”
“我想你永远都没有那个机会。”金轩淡淡道,“你这是非法监禁,我完全有理由申请港口巡警对你的舰队进行搜查,你没有权利把巫承赫关起来,他是你的儿子,不是你的奴隶。”
“我是他的监护人,他病了,受了伤,我有义务保护他,把他带回家。”汉尼拔嘴角依旧带着冷冷的笑意,“你呢,你又是谁,你凭什么申请对我的舰队进行搜查?因为你的哥哥是总统吗?”
“因为我是他的未婚夫。”金轩抬起左手,给他看中指上那枚古朴的抹香鲸戒指,“他没告诉你吗?我们半个月前订婚了。”
汉尼拔脸色微变,锐利的目光直直刺向他左手,仿佛要将那枚碍眼的戒指烧成气体。
“口桀——”他的黑栗雕按耐不住从他肩头腾空而起,口中发出尖锐的怒鸣,双翼凶猛地扇动着,露出泛着金属光泽的利爪。
“嗷唬——”金轩的巴巴里狮子立刻上前一步,半透明的眼珠死死盯住黑栗雕,肩部高耸,前爪趴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唬声,尖锐的獠牙凶狠地龇着,寒光闪烁。
量子兽是异能者情绪最直观的体现,一旦某个异能者受到了强烈的精神刺激,即使他城府够深,能够隐藏自己真实情绪,也很难第一时间压制自己的量子兽,因为它们是兽性的,远比人类要冲动直接。
金轩不动声色地倒抽了一口冷气,他之所以亮出巫承赫送他的戒指,还凭空捏造了“订婚”之类的消息,并不是指望能凭这个搜查“四分卫”舰队,“未婚夫”这玩意不受法律保护,他还没有那么傻。
他只是想弄清楚,自己面对的到底是岳父,还是情敌。
早在加百列军港,他就隐隐约约感觉汉尼拔对待巫承赫的态度有些不同寻常,但那时候他只是猜想,因为那想法太黑暗,太肮脏,他根本不愿意联想到巫承赫身上。
但此时此刻,看着汉尼拔暴怒的嫉妒的眼神,黑栗雕嫉恨得几乎要发疯的状态,他已经完全明白了。
大多数父亲对即将抢走他儿子的男人都会有抵触情绪,但绝对不会像汉尼拔这样强烈,强烈到几乎失态的地步。
他不愿意相信,但不得不相信,他面对的并不是一个愤怒的父亲,而是一个嫉妒到几乎发疯的情敌。
糟糕的是,这个情敌手里有着致命的王牌——监护权。
不过事情还不算糟糕透顶,毕竟这个情敌还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已婚。
67我有特殊的坑爹技巧
高维空间里;黑栗雕与巴巴里狮子悍然对峙,战斗一触即发。
三维世界里;金轩却忽然收起了气场,并通过意识通感压制自己的量子兽;将它拖到了自己身后。
电光石火之间;汉尼拔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冰绿色的眸子猛地一缩;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黑栗雕被他的意识力召唤,在大厅上空打了个旋,落在他肩头;只是金色环眼依旧烧着忌妒的火;恨恨看着巴巴里狮子。
不愧是金辙的弟弟,真是好样的!汉尼拔深吸一口气,几乎捏碎了手中的红茶杯。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曝露过自己的情绪了,作为远航军统帅,他非常擅长隐蔽自己的真实意图。还有他的黑栗雕,虽然是世界上最简单暴戾的猛禽,在他的调校下如今也颇具城府,没想到被这小子简短的一句话,就引得本性毕露。
他是故意的吗?还是只是年轻人一时冲动?
汉尼拔研判地看着面前的青年,金轩有一副好皮囊,像他的哥哥一样五官端正,一脸正气,眉宇间却又另有一分风流韵致,长眉挺秀,黑眸深不见底,有种东方人天然的内敛深沉。
即使阅人无数的他,竟也有些看不清那里面隐藏的深意。
“我不是有意要冒犯。”金轩忽然后退一步,身上的戾气渐渐散去,声音也缓和下来,“我以为他已经给你说过了,关于订婚的事。”
汉尼拔面沉如水,将红茶杯递给勤务兵,擦了擦手背上溅出的水滴,道:“并没有。”顿了一下,道,“不过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