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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翼缓缓收回沉痛的目光,许久恢复惯常冷峻,轻声道:“他迟早,会回来的!”
“人抓到了?”重翼侧头。
墨玄:“抓到了。只是…”
“只是什么?”
“杀手是太后娘娘派来的,属下故意放走了她。属下抓到的另有其人!”
别宫地牢里,当重翼见到那名名叫全海的公公时,先前心中的不安被无限放大。
这个人他见过!
就在当年容澜落水的荷花池附近!
……
“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参…参见皇上!皇后娘娘的猫不见了,奴才在…在为娘娘找猫。”
……
那时他刚登基,亥姝嫁来大周,他没有时间陪伴整日思乡的皇后,便送给了她一只猫。
小公公急急忙忙跑走去寻猫,他走了没多远听见有人在喊救命,那日也是中秋,他身为皇帝却只想素衣便服躲个清净,荷花池偏僻,他救容澜上岸时,容澜怀里抱的那只猫已经死了。
“说!谁是你的主子?!十年前对一个孩子下手有什么目的?!”
皇宫宫门,一名宫娥向守卫出示了令牌,就匆匆往太后寝宫而去。
“鄂雨办事不利,请娘娘责罚!”
太后眼眸微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你何以屡次失手?之前他有容家影子保护,有他武艺高强的大哥保护,哀家便不追究了。可他如今人在别宫,难道……是皇上护他?”
鄂雨摇头:“不是皇上。容家小公子一人在温泉沐浴,鄂雨躲在暗处本能一箭将他射死,可不知哪里弹出一颗石子,把箭打偏,只射中了他的左肩。”
太后闻言倾身急问:“他可有穿衣?中箭流血,必会显现那印记!”
鄂雨再摇头:“鄂雨走前特地留意,他锁骨下遇血并没有任何印记!”
太后长舒一口气:“那便罢了!他也算有些真才实学,只要他不再肖想着进宫做男宠,败我皇儿声誉,就让他留在皇儿身边尽心尽力为朝廷办事吧。”
☆、第16章 千秋大业(终)
连着一个月,墨玄每晚都被重翼派去看容澜洗澡,不对,是保护容澜的人身安全。
那天容澜在温泉中对重翼的一番绝情言辞墨玄是一个字不落全听见了。他以为容澜会就此离开,不离京,至少也不会再待在这里。
谁曾想,容澜不仅没走,还日日在别宫里怡然自得地享受生活,顺带养病。
早就立了春,小雪也不再下了,严冬已过,容澜在院子里赏春梅、喂锦鲤,甚至某日天气晴朗,还像模像样扎了个纸鸢放着玩。
墨玄跟了重翼二十年,什么样的人物没见过,却当真没见过容澜这样的。
平时看着散漫随性,实则内里深藏不露,最关键的一点,很少正经说话,可一正经起来就像是拿把尖刀直刺进你心窝里,能摸透人心到此种地步,着实可怕。
墨玄摇头,他主子看上这么个人,连带着他也跟着倒霉。那全海当晚招供幕后主使是皇后娘娘,于是他每日除了要看容澜洗澡,还要到处奔波搜查真相。皇后可不是那么好动的,北厥势力在京城错综复杂,还有就是皇后那时才刚刚嫁到大周,十六岁的小姑娘,派人去杀个素未谋面的十岁小男孩儿,怎么想怎么不大可能。
恐怕整件事的背后另有主谋。
其实容澜本来是打算走的,怎奈他身体实在是太难受,从骨头里发出的凉气都没能镇住浑身伤痛。他想想接下来要挨的家鞭,还是乖乖在这里好吃好喝泡温泉,把伤养好再说。
而且,他心口的疼又重新开始了,王褚风日日为他把脉,却从没说过他心脏有什么问题。
容澜忍着心里闷闷的顿痛靠在温泉池边闭目养神,忍着忍着就睡着了。
“公子,时辰到了,请起身吧。”有小宫娥上前为容澜着衣。
墨玄一直在暗处关注温泉的动静,今日终于是最后一日,明日这位小祖宗就要期满获释,他也能多点时间去处理正务。
“啊!公子!”
忽然小宫娥大叫一声,墨玄只见那宫娥刚一碰触容澜的肩背,容澜便身子一倾,倒进水里。
糟了!他飞身跃起将人带出水面,暗惊,容家小公子在温泉里泡了这么久,身体居然还是凉的。
“容公子!容公子!”
连喊数声,容澜双目紧闭,毫无反应。
墨玄抱容澜极速前往寝殿就医,出于职业习惯他伸手去探容澜鼻息,随后慌忙握上容澜垂落的手腕,脸色煞时惊白!
怀里的人没有体温,没有呼吸,也没有……脉搏!
墨玄不敢再想,强令王褚风救人,转身去向重翼请罪。
重翼冲进殿时,王褚风正捏着容澜的一根手指,往指缝中缓缓入针。
这已经是第二遍入针,王褚风额上冒汗,顾不得向重翼行礼,床上的人若是再不醒,恐怕永远也不会醒了。
容澜迷迷糊糊中闻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耳边是镇定又急切的对话,听不清内容,他微微睁眼,就见重翼目光焦灼紧紧盯着他,“你来干什么……”
他抱怨一句又重新闭上眼,麻木的身体并不怎么听他使唤,他只感觉自己有些虚无缥缈,意识再一次四散。
“澜儿!澜儿!”重翼见容澜睁眼,冰冻的心刚有回暖,却见容澜又闭眼没了生息,不由连声急呼。
“皇上,容公子这是睡着了。”王褚风拔了针,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重翼侧头,居高临下:“澜儿的身体究竟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他这一月调养的不错,怎么好端端会突然病重?”
王褚风叩首:“回…回皇上,老臣也不知……”
“你说不知?!”重翼一把揪起王褚风的衣襟,冷峻的目光带着杀人的戾气,又狠狠将他甩开。
王褚风重新跪好:“这…算上之前在容府,容公子莫名断气这是第二次了。他的身体虽弱,却还没到随时可能离世的地步。老臣从医数十年从没见过此类病症,确实…确实不知……”
“不知就给朕去查!宫里的医库,还有千羽庄的书阁,给朕查清楚!”
“臣…臣遵旨!”
夜色已深,寝殿内空无一人,重翼一直坐在容澜身侧,握着容澜总也捂不热的手。
那手骨节均匀,却格外清瘦苍白,修长的手指裹着棉纱,任由他握着,一动不动。
不知坐了多久,殿外张德的声音响起:“皇上,还有半个时辰就是早朝了,您是否现在起驾?”
重翼俯身轻轻抚弄容澜瓷白的面额,低头落上一吻,正待转身,衣角被人揪住。
“今天禁闭就结束了,之后我想回老家探亲,跟你请个假,顺带也替我哥请了。你看在我命不久矣,让我死前看看父亲再回来为你卖命吧!”
重翼盯了容澜半晌,转身离去。
“容烜已经在门外等着接你了。苗南路远,你反正也不热衷为我卖命,一路上走慢些。”
容澜望着重翼离去的背影,略失血色的两片薄唇弯出弧度,这个人倒是和他一样,心到宽处自然带了冷漠,不是寡义薄情,只是凡事都不强求。
“大哥!”
那日容烜去尚书阁接容澜回府,惊闻皇上下旨降罪,关了容澜禁闭,他整整一月不见弟弟,眼前容澜就像刚被放出笼子的小鸟儿一样扑腾到他身边,他心里又疼又软,忍不住伸手就搂了容澜在怀里,“小澜,这户部尚书咱不做了,太危险,你身体不好,大哥本就不赞成爹,非要你接任。”
容澜窝在容烜身前,他的个子其实一点不矮,却怎奈容烜体格太高大,两人整整错了一头还多。
容澜挣不开容烜的怀抱,只得抬眼道:“哥,这大门前搂搂抱抱的多丢人。户部尚书我是不打算做了,你放开我,我有话和你说。”
容烜低头看他,没放手,而是臂上用力将弟弟抱进马车,语带冷意:“小澜,你告诉大哥,皇上除了罚你面壁,还为难你了是不是?你脸色怎么这么差?人抱着也更清减了!”
容澜浑身只有箭伤未愈,刚才被容烜猛地一搂,压到肩膀伤处,此刻面白如纸,却不愿让容烜知道他莫名其妙中了一箭,连忙转移话题:“大哥,我想去南疆老家待一阵子,听说那儿山清水秀,气候温暖。王太医说,对我的体寒很有好处。我已经向皇上告假返乡,连同你的假也一起请了。”
“大哥都依你!只要你能快点好起来。”
容烜说着要为容澜暖手,容澜却是手指一缩,躲开,“哥…你别总这样爱护我,我怕我会舍不得离开你。”
容烜脸色骤然一沉,“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容澜眨眼,他不让容烜为他暖手,纯属手指被扎,一碰就钻心的疼,他怕露馅只得躲开。
容烜皱眉:“父亲临行南疆为我说了门亲,要我年内成家、另立府邸。”
容澜一听脸上乐开了花:“这是好事呀!我走前说不定还能喝上大哥的喜酒!”
“走前?!”容烜联想容澜上两句说的“离开”,忙抓着这两个字急问:“你要走去哪儿?小澜,是不是你的身体……大哥不会让你走的!你绝对不会有事!”
容澜扶额,一时嘴快说错话,这误会可大了!偏偏他还难以解释。
“呃…哥…我头晕,我睡一会儿。”
容澜装睡,哪知真得睡了过去,而且还一觉睡到第二日一早。
当容澜起身去到前厅见着厅中场景,忍不住感慨,他的大哥不仅温柔体贴,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务实派。
“小澜,你醒了?”容烜放下手中清单,迎上容澜将他轻轻按在桌前坐下,“先吃点东西,你昨日睡了一天,饿了吧?”
容澜点头,一边吃早粥,一边看容烜忙来忙去张罗远行的置办。
按理说,这些东西有管家容实就够了,可容澜身体不好,从京城到南疆又路途遥远,一应物件容烜不亲自过问一遍,总也不放心。
药自然是少不了的,也是容烜最看重的一样东西,王褚风的方子里,许多药材只有京城才能一次性买到最好的,容烜仔仔细细核查,又命人请了大夫随行。
容澜喝下小半碗粥胃就开始难受,他自从心口又隐隐做疼,浑身各种病症都在缓慢加重。
“大哥,我们几时出发?”
他真的一刻都等不及想要尽快回到现实。
“就快了。”容烜坐到容澜身侧,端起被搁置桌上的粥:“你多吃些。路上辛苦,大哥担心你身体扛不住。”
“哦。”容澜忍着胃疼将粥吃完,又悄悄躲去茅厕吐得昏天黑地,不由在心中无奈,明知要受罪,他却总也无法拒绝容烜的关心。
晌午过后,管家容实来报,“两位少爷,一切都准备妥了,随时可以出发。”
容烜刚想说等小澜午睡过后再决定,就听容澜道:“大哥,我路上也可以睡觉,咱们现在走吧!”
容烜笑着拍拍容澜的头:“你这么着急,是想着终于可以到外面玩了吧!”
容澜偏头,站起身往外走:“哼!大哥就笑话我吧,我自己一个人去玩!”
“快给大哥瞧瞧,大哥的小澜儿还生气了?”容烜一步追上容澜,把人横抱入怀。
容澜推着容烜的胳膊,一脸嫌弃:“谁是你的小澜儿?容烜!你放我下来!”
☆、第17章 苗南赌局(一)
马车一路向南,越走气候越温暖适宜。
原本从京城到苗南马车最慢一个月怎么也到了,可容烜顾及容澜身体,马车走走停停,每日能行五十里就算快的。如今已然走了半月,却连四分之一路程都没走到。
容澜一开始还着急,和容烜讨价还价,可到后面他心口疼痛日胜一日,若真走快了,他身体也吃不消,干脆放松心情,一路随着容烜游山玩水。玩着玩着,竟也当真不若原先那般着急了,于是两个人的行程越发惬意起来。
这一日,两人途径福城歇脚。福城没有什么著名的古迹,却是个远近闻名的“富”城。
“诶,这位小哥,敢问那边围那么多人是在干嘛?”容澜一进城,就被不远处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吸引了好奇,揪住一个路人询问。
“两位公子外地来的吧?那边儿是我们城中首富的女儿汪小姐抛绣球选夫呢!”路人打量容澜、容烜一番,“这两日慕名而来的外乡客不少,你们二位看着可不像要抢那绣球的样子。”
容澜挑眉,“怎么不像了?本公子就是为了汪家美人儿来的!”
说完拉着容烜就走:“大哥,咱们也去瞧瞧!我还没见过真的抛绣球是什么样呢!”
容烜拖住容澜脚步:“抛绣球有什么好瞧?你午饭吃的少,大哥看你脸色比中午越发不好,听话,先去客栈歇歇再想着玩。”
容澜自打开始这个游戏,几乎每时每刻都忍受着各类病痛折磨,早就习以为常。他此刻面色雪白,连唇色也极是浅淡,自己却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