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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受不弱之容澜-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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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烜解释:“小澜不时就会体征全无,就像死去一般,却又能次次安然醒来。”
    重翼把容澜虚软的身体抱得更紧,他果然是个粗心的混蛋!
    “王褚风早前就和朕说过,澜儿会突然没了气息,朕命他遍寻医书找救治的办法,皇宫医库连同千羽庄的书阁任他翻看,他后来回话也许是自己误诊,那两次不过意外,澜儿也再没在朕面前发病,朕竟天真地以为澜儿的身体除了寒症再无大碍!”
    容烜闻言问重翼:“皇上可知道,您中剑昏迷的那些天小澜一刻不离地守在皇上身边?”
    重翼身体一颤,震惊摇头!
    容烜轻笑:“那皇上也一定不知道,就在您苏醒之际,小澜躲回自己马车,因为身体损耗过度第三次吐血病发。王太医那次动了小澜的死穴,小澜才活过来,之后便一路昏睡……”
    重翼抱着容澜的手止不住的抖动:“所以,回京之后澜儿称病不复职,其实是——”
    容烜点头:“是!您圣驾回京,忙碌得无暇探望以养病告假的户部尚书,却一登府就要小澜处理棘手的同州粮价一案,小澜那时已然昏睡一月不醒,是皇上到了,他才勉强着自己醒来,不想皇上瞧出他身体有异!”
    重翼脚下不稳,踉跄一步望向怀中“沉睡”的人:“澜儿,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让我知道?!澜儿,你别睡了,你醒来回答我啊!你那日提醒我废后一事,我让你再等等,就快了,可你明明等不了……你告诉我啊!”
    容烜:“小澜那样在意皇上,他不忍说的,容烜今日都替他说了。容烜把最爱的弟弟托付给皇上,希望皇上信守承诺,不负家弟一片痴心。”
    重翼郑重点头,抱着容澜就走,这一次容烜没再阻止。
    “你也爱他,对吗?”
    “可他爱的是皇上!”

☆、第34章 入宫养病(二)

“我只要做他心中唯一的大哥就够了。”容烜回头将话补全,望向重翼走后忽然出现的墨玄:“你不贴身保护在皇上身边,来找我,是上次在苗南时输了,打算扳回一局吗?”
    墨玄笑:“当今天下,论武功,除了千羽庄的少庄主,谁能是容副将的敌手?墨玄一向有自知之明,不会自讨没趣。我来是有一事相问!”墨玄说着收了笑,神情严肃:“弥儿到容府多时,可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容烜本想摇头,但随即脸色微变:“弥儿几次去尚书阁取公文,却都忘了带公文名录,空手而归,也许那期间她是去了别处。”
    墨玄闻言轻喃:“看来弥儿的身份当真有问题。”
    容烜疑问:“难道她不是太后派来监视小澜的细作?”
    墨玄摇头:“我原先也以为她是。”又有些惊讶:“你是怎么知道的?”
    容烜不答,继续追问:“墨护卫,此事事关小澜安危,能否请你将详细实情告知在下?”
    墨玄先是感叹一句:“也是,凭你对弟弟紧张在意的程度,不去查弥儿底细才奇怪!”然后讲明原委:“此前主子从苗南回京,连遭刺杀。那些杀手不仅熟知主子沿途所有行踪、知道主子身负内伤,更连主子中剑后重伤未死也知道得一清二楚,主子身边定有奸细!不瞒容副将,我最先怀疑的人就是你弟弟,且不说他的身份,杀手巢穴来不及销毁的密信当中,除了厥文,更有用苗文书写的。可近来追查我意外发现,弥儿的笔记与那些密信上的字迹一模一样,她太后细作的身份只怕也是假的。”
    容烜听过原委,不露声色,“如此,墨护卫不是更该怀疑小澜才对?毕竟皇上会中剑负伤是为了救小澜,而起因正是弥儿对小澜下手。”
    墨玄叹口气,倒也不遮掩:“就在今日之前,我最怀疑的对象都还是你弟弟。但墨玄跟着主子看了一日,以容尚书为主子所做,墨玄若再怀疑他,岂不是太没有人情味?”
    容烜但笑不语,显然不信墨玄是会以感情论事的人,否则重翼不会那么器重和信任他。
    果然又听墨玄道:“苗南正统王裔如今只剩容小公子一人,他又不知何时就会陨命,复国已是不可能。而他如果只想为父报仇杀了主子,凭主子对他毫不设防,他早可以有一万次全身而退的动手机会。”
    容烜冷笑:“墨护卫不愧深得你主子赏识,凡事和你主子一样,只推敲因果利害!”
    墨玄摇头:“主子对着容小公子早已无法权衡利弊之后冷静处事。你可知主子答应现在这个时候废后,意味着什么?”
    容烜沉默,墨玄冷声:“北厥将提前开战,而大周应战不足,若想保住北境疆土、百姓安居,主子只能御驾亲征!”
    “哀家绝对不会同意的,皇上死了这条心吧!”怡寿宫内,太后厉声反对,望着面前跪着的儿子满眼都是怒意。
    “母后当真以为没有太后懿旨朕就无法废后吗?”重翼低着头跪在地上,可语气里丝毫不见让步。
    太后更怒:“你——!你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连祖宗定下的法礼都敢改!”
    重翼再求:“就算立刻开战,儿臣也有把握赢下这一仗!求母后成全!”
    太后冷声质问:“赢?你拿什么赢?!亥斛的军队里都是些什么样的士兵你不知道?!北厥人各个骑射精尽,几大部族此前更时有碰撞!那都是些身经百战又不怕死的猛士!可大周呢?大周的士兵有多少年没见过真正的战场了?就算准备充足,硬碰硬得胜过亥斛也是极难,唯有利用皇后以计取胜。你此时废后,将祖宗留下的江山,将大周爱戴你的子民至于何地?!”
    重翼低头不语,许久才答:“儿臣若真有愧对江山子民的一日,自当以死谢罪。”重翼说得语气平淡,像是陈述一个早就下好的决定,又像是早就知道那一天根本不会来所以格外沉着。
    太后闻言仰面闭眼收了怒意,再睁眼时却换上了更加冷厉的目光:“翼儿,这是你逼母后的。王褚风已然从冥山寻回能重塑人身的冥莲,如今正在赶回京的路上,你的澜儿死不了,更可长命百岁。但如果你执意此时废后,那他绝活不过下月!”
    重翼后脊一凉,抬眼:“母后对澜儿做了什么?!”
    太后一字一句,声音不大,但说得慢而清楚:“哀家给他下了‘蚀心水’。”
    重翼怔在原地,咬牙恨视自己的母亲,许久垂眼:“儿臣知道了,废后一事儿臣会遵照母后的意思。”言罢起身就走,那决绝的身影好似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入怡寿宫一步。
    太后望着一步步走远的儿子,目光悠远、问一旁鄂雨:“哀家是不是做得太绝?”
    鄂雨摇头:“太后娘娘所做都是为了皇上。而且,如果不是娘娘出面,千羽庄主不会派江湖第一的仙人道长给容澜公子看病,更不会忍痛割爱将冥莲交予王褚风。”
    太后收回目光:“但愿哀家的苦心皇上能够明白。”
    皇帝的寝殿,张德瞧着龙塌上安睡的容澜大气儿不敢出,挥手让宫人们都退下。
    皇上早朝后突然秘密出宫,他一日都提心吊胆、忙里忙外地帮皇上遮掩,谁能想皇上离宫一日,回宫时怀里竟抱了一个人,将户部尚书容大人抱进了宫。
    张德这御前内侍贴身服侍皇上,又深得重翼信任,对于重翼和容澜之间的事儿自然比旁人要清楚上几分,可饶是这样,他也着实被重翼的“出格”举动下了一跳!直感觉自己上了年纪,老眼昏花,皇上怎么可能将容尚书接进宫做男宠?更别说是如今这就要打仗的节骨眼儿上!
    张德走到容澜身前为容澜盖上锦被,比起皇上要眼前这青年人进宫受宠,他更心惊的是皇上抱着这人出现在九重殿时的画面。
    远远得,尚书大人被皇上横拦在胸前,苍白的脸偏向一侧,宽大袖袍下同样苍白的手臂若隐若现、无力轻晃,如果不是皇上应太后娘娘急召前与昏睡的容大人说了几句话,他几乎以为皇上抱着的是一具尸体。
    再想皇上看容大人时的目光,他服侍皇上二十多年,从没见过皇上露出那样的神情,他用言语形容不出来,但他就是觉得皇上定是将容大人刻到骨子里去了!
    张德瞧着容澜不住唏嘘,转眼发现容澜露在锦被之外的衣襟似乎染了片片血迹,心下一慌、急忙去确认容澜是不是受了伤,刚松一口气,他撩开容澜衣襟的手猛然僵住,然后颤抖着贴上容澜微敞的前胸。
    那里冰凉一片,感受不到任何跳动!
    张德脚一软,差点跪在容澜跟前,皇上竟真的是抱——
    抱……
    张德稳住脚,忍住眼里酸涩走出殿门。
    就大约十日前,容尚书还活生生靠在他肩膀,与他说等过阵子就告诉皇上身体的真实状况,人怎么突然就没了呢?怪不得皇上会将容大人抱进宫,可容大人走了,皇上往后又要怎么办?
    殿外张德眼中藏泪,感慨世事无常!
    殿内容澜悠悠转醒,待看清自己身在何方不由皱眉,他不是说了他不进宫!
    容澜掀开被子,起身就要走,用脚探了半天才悲催地发现,重翼就知道趁他不能反抗的时候抱他、占他便宜,连鞋都不给穿啊!
    容澜坐在床上纠结许久,最终怨念地安慰自己,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没鞋穿……甚好!
    他赤脚踩在地上,走出三两步就浑身发颤,阵阵凉气顺着他的脚底窜遍全身,越走越有些刺骨的寒意。
    他忍住心里涌起的无名之火,探身靠上一旁桌子,还真是“弱”得连路都走不利索!又低头去看自己的脚,然后冷嘲一笑,嫌弃得错开眼。
    自打开始这破游戏,他成天里被各种男人抱来抱去,多久没正经走路了?脚上肌肉萎缩,看起来细幼纤弱,加之供血不足显得格外白皙,比女人的脚还……
    不能忍!!
    容澜这么极端嫌弃着,就更加坚定了要一路走回去的想法。
    不能再让男人抱!
    更不能再被男人亲!
    他可不想以后回了现实,留下什么奇怪的后遗症!
    容澜没走两步,殿门突然被人推开。
    重翼望着不远处正光脚挪动步子的容澜愣了一瞬,两步上前就把人打横抱起:“除了朕的身边,你哪里也不能去!”
    “……”这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台词,几乎没让容澜当即就肉麻得昏死过去!
    “那个,重翼,你听我说。”他语重心长,甚至极少有的跟重翼说话时神情特别正经和郑重:“我虽然身体不好,但我一没瘸二没残,更不是你后宫里的女人,你以后能别再抱我了吗?你看,殿外头德公公都瞧不过眼,张着嘴在那儿站了半天也不敢进来,就盯着我呢。”
    重翼的目光顺着容澜的话冷冷扫向殿外,张德赶紧用手托合下巴,但眼睛依旧睁得老大,他果然老眼昏花了吗?容大人之前明明……
    怎么这会儿又……?!

☆、第35章 入宫养病(三)

重翼抱着容澜,轻轻把人放在龙塌上:“等你身体好了,我就不再抱你。”
    他说着又捧起容澜冰凉的一双脚捂进掌心,“澜儿,你的寒症只是被火蛇胆压制,并没有根除,以后别再这样不爱惜自己。你如今什么都不做我就已经心疼得要死了,用不着再刻意讨我眼泪。”
    “哦……”重翼这要么不说、要么就格外露骨的表白一向引不起容澜多少反应,他只轻“哦”了一声,便蜷膝坐着,任由重翼给他暖脚。
    这种奇奇怪怪的对白和画面容澜其实是打心里拒绝的,可怎奈重翼的手掌特别暖和,而他的脚又实在冷得厉害。
    龙塌极大,容澜不过坐在最外侧的一沿,重翼为他暖脚,指尖不经意在他脚心划过,他心里一痒猛地抽脚!
    结果……身体发力过猛一下就失了平衡,向后扬去。
    重翼慌忙倾身去接:“澜儿!”
    容澜下意识一把扯上迎来之人的衣襟着力,他这狠狠一拽也不知抓到了重翼哪里,重翼脚底不稳,竟是压着他,两人一块儿倒在龙塌上。
    一瞬间天旋地转,待停下时,周遭万籁俱寂,繁华世间就只剩了彼此心跳的声音。
    有什么近在咫尺,连呼吸都开始紊乱浑浊,可他们只格外沉默地对望。
    重翼衣襟微敞,单掌撑在容澜脑后,目光灼灼望着身下之人。
    他的指间缠绕着容澜凌乱散开的长发,冰凉细滑的发丝好像抓也抓不住,就像身下这苍白单薄的人好似随时都要消失一般。
    容澜仰躺着,睁眼望向重翼一张无限放大的脸,不闪不躲。
    他望着重翼,想着他似乎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认认真真看过眼前这人的模样,即便第一次进宫时,他曾是那么好奇游戏里的皇帝究竟长得什么样子。
    他不禁问自己,为什么忽然又想看了?
    重翼的手慢慢拳紧,将手中发丝牢牢握住,目光中热烈褪去:“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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