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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瓶酒过后,稍稍镇定下来的K,取过行李箱,拿起箱中的旧手机,磨磋着手机,却不敢开机,怕泄露自己的踪迹。
K什么时候有过这么狼狈,那个人从不会让他陷于狼狈的状况。也许正是因为阿铉把他宠坏了,自己才会拿起枪不顾一切,不问原因地要杀了他。
“阿铉,对不起。”
K把自己埋首在臂膀中,隐隐作痛的头不可控制地回忆起很久以前的阿铉和K,二十岁的阿铉,十九岁的K,S城江南的艺术收藏家。
“阿铉,对不起。”
K止不住眼泪,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最近眼泪变得如此之多。也许人在脆弱的时刻,眼泪变得不可控制。
“阿铉,对不起。”
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K在噩梦中辗转醒来,一次又一次地撕心裂肺地道歉,可惜,阿铉从来不会知道。四年来,一千多个夜晚,K喊了多少次他的名字,说了多少次对不起,可能连K自己也不清楚。
阿铉是K的蚌,一个巨大的蚌,将K这一粒沙藏在了自己最柔软的位置,一点点地将他包裹,呵护,将他宝贝,却让他陷于无尽的黑暗之中,让他惶恐不安,让他手足无措,最后让他差点将自己掏空,毁灭。
阿铉和K的相爱是毁灭性的,却是不可分裂的。他们一开始就知道,他们要么战争,要么死亡,RIDE OR DEATH。可是四五年前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现在的他们会走到这种地步,至少K是没有预料到的。
“哒——”酒店的房门忽然被打开了,K立刻将手机放回行李箱,并迅速关上,滚到地板上,以沙发作为障碍,子弹迅速上膛。
“哼,号称K国数一数二的杀手速度不过如此。”来者倚在门口并没有进来。
K并没有搭理,看清来人之后,立刻开枪,但来访的杀手敏锐地避开了K的射击方向。
“看来,你不想和我聊聊。”杀手也不再废话,朝着K的方向开枪。
K一手掀起茶几挡了向着飞来的子弹,一手提着行李箱往洗漱间方向移动。
杀手三步并作两步朝着K走来,K踢倒立在沙发旁的高杆台灯,暂时挡住杀手向自己走过来的步子,并朝着杀手射出第二枚子弹,杀手卧倒并同时想枪击K,K开枪打掉了杀手的枪,并迅速补了第三枪,命中心脏。
杀手来不及发出任何言语便死了,K也没有再去收拾其他的东西,而是立刻提着手提箱从洗漱间的小窗户爬出去,顺着酒店的水管下滑。
“阿铉,这一次能逃出去,我就去见你。”
K抬眼看了一眼夜空,什么也没有的夜空,露出一个淡淡地笑容。
阿铉盯着眼前的电话在发呆,等着杀手J的消息。
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下来了,但是阿铉并不想开灯,他需要将自己焦躁不安的心情静下来。阿铉一直以来都是一个生性冷静的杀手,但是在K的问题上,也会变成一个情感的动物,偶尔也会情绪濒临失控。譬如现在,K的行踪不定,SOL几乎全城追杀。
“叮叮——”
书桌上的电话响了,阿铉收回放空地的状态,伸手接了电话。
“说。”
杀手J没有任何情绪地汇报情况,阿铉听得有些疲倦。
“先生,我们已经找到K先生住的酒店,只是SOL组织本部的杀手团已经包围了酒店。”
阿铉握紧电话:“他呢?他怎么样了?”
“目前不清楚。”
“SOL本部还剩多少人?”
“一千人。”
“这一次派出的杀手团是哪个等级的?”
“最高级别。”
阿铉抿着薄唇,抬眼看了一眼窗外:“立刻包围酒店,控制SOL的杀手团。”
“是。”
“还有,把地址给我。”
“是。”杀手J迅速地报出一串地名,阿铉在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那个地方,他知道那里。
那个酒店是K最喜欢去的酒店之一,每次来巴黎的K总会挑一天特意去那个酒店呆着,不出门,就只在酒店房间呆着。那间酒店,很私人,很小,仅仅五个客房,基本不对外开放,K常年租赁了其中一个房间,而且每次去,他只会用一个名字登记。
阿铉有些懊恼,早应该想到K会去那里躲着。
阿铉撂下电话,穿上Dior的西装,打开书房的书柜暗层,拿出一把□□,熟练地装上子弹盒,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往外走。
“L,你那边要提前了。”阿铉言语之间充满杀气。
“怎么了?”
“SOL的杀手团出现了,”阿铉大步地走过二楼的廊道,下了楼,挥手示意大厅一直处于候命状态的司机取车,“他们派出了最高级的杀手团,SOL本部剩下的残渣,你让人端了吧。”
“嗯,正有此意。”
“你和阿声小心。”
“嗯,阿铉,他怎么样了?”
“还不清楚。”
“什么意思?”
“找到他住的地方,SOL的杀手团包围了那家酒店。”
L在电话里沉默了了几秒,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叮咛了一句:“那你自己小心。”
“他们还不够资格。”阿铉冷哼了一声,挂了电话。
他走出大厅,穿过庭院,停在了庭院的白蔷薇面前。看着满园盛开的白蔷薇,他眼底染上几丝温柔,他走近其中一棵蔷薇,小心翼翼地折下一枝他认为最美的白蔷薇,轻轻地放进西装的上口袋里。
“等我。”
阿铉穿过白蔷薇花丛,坐进小汽车中。
车子急速地拐了一个弯,消失在夜色中。
阿铉从车子下来,看到的是这样一幅景象,那将是他一辈子也不可能忘记的景象。
K一手抓着那只被他丢弃的行李箱,艰难地从水管上往下爬,一张惨白的脸上露着他极为熟悉的笑容,那是每次只有和他呆在一起时才会露出来的笑容。
阿铉心里一紧,不顾J的阻拦,快步靠近SOL杀手团密集的小巷,什么游戏也不管了,他只想早点将那个人搂入自己的怀中,心疼极了那个瘦骨嶙峋的人儿,恨不得立刻把他揉进自己的血肉之中。
“傻子。”阿铉暗骂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说他自己还是在说那个把自己暴露在危险地带的傻人儿。
“啪——”一声枪声凌厉尖锐地划破原本寂静的小巷。
阿铉随着枪声响起,看向K的方向,K中了枪,勉强地用一只手勾住水管旁边的窗台,摇摇欲坠。
“J,9点钟方向。”阿铉那张俊颜越发冷峻,死命盯着那个命悬一线的人儿。
“是。”J提枪瞄准,精准地击落9点钟方向的人,并让人迅速地将试图逃跑的狙击手拿下。伤了K的人,阿铉从来不会轻易放过,折磨至死都算是轻刑了,又怎么可能假手于人轻易让他死掉。
大概是J的开枪惊到攀在窗台的K,K手中的行李箱脱落了,他下意识地松手去抓行李箱,结果掉了下来。
阿铉抿着嘴,飞奔过去,试图接住K。
“保护先生。”J立刻组织人掩护阿铉。
一时间,小巷枪声四起。
“阿铉,”K在松开手接住行李箱的一刻,轻轻地笑了,“大概,我们,要说再见了吧。”
急速地坠地,不再松开行李箱的K没有办法选择一个很好的姿势保护自己不受到伤害,砸落在草丛里的他,有片刻的迷糊。
在K坠落的一刻,阿铉整颗心悬在了嗓子眼,想喊出来却怎么也发不了声音,比当年K杀他的时候还要绝望。
阿铉不顾四周响起的枪声,强行穿过SOL杀手团组建的火线,俯身抱着意识有些模糊的K:“我来见你了。”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愿意见我的。”K努力地睁开眼看着满脸焦急的阿铉,挤出一个很轻松的笑容,“本来应该是我去见你,对不起,让你来了。”
“我不应该玩这场游戏,我应该早点来的。”阿铉搂着K,躲开SOL杀手团的枪击。
“哼,你会吗?”K声音虚弱地嘲讽了阿铉,抬起受伤的手试图去摸阿铉的脸,确认自己是不是在梦里,但是手臂伤得太严重根本抬不起来,“搞不好这是梦呢?你根本没来。”
“不会的,”阿铉轻轻地吻了K的唇,小心地捧着K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我就在这。”
“阿铉,我想你。”K摸着阿铉的脸颊,露出一个很委屈的笑容。
“嗯,我知道。”阿铉把K搂得更紧一些。
“不,你不知道。”K觉得自己疼得快说不上话了。
“好,我不知道,你不要说话了,好么?我带你走,我们回去。”
“回哪去?我能回哪里去?你烧了那里。”
“我——”阿铉背后中了一枪,他咬着牙没出声,“你说要一个种满白蔷薇的庭院,满是落地窗的别墅,我们就回那里去。”
阿铉抹掉溅到K脸上的血迹,温柔地看着他。
“你中枪了,对不对?”K惊慌失措地看着阿铉,阿铉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Dear”阿铉将那朵别在口袋里的白蔷薇递给了K,“我们回去,好不好?”
“嗯。”K紧紧地抓着那一枝白蔷薇。
阿铉抱着K很快速地站起来,大步流星地走进J等人围成的保护圈,向巷口的车子移动。
“先生,皮埃尔医生已经在车上。”
“嗯。在警察来之前解决掉他们。”
“是。”J打开车门,保护着阿铉和K进入车中后,立刻重新组织人手围剿已经被逼至角落的SOL杀手团。
“开车。”
司机得到阿铉的命令,踩下油门迅速离开酒店的后巷。
皮埃尔医生见怪不怪地想要给阿铉止血,阿铉摇摇头,看着K:“救他。”
皮埃尔立刻明白阿铉的想法,转身麻利地给K止血,进行紧急救护:“联系乔,让她立刻准备还手术室。”
“好。”副驾驶上的多西得到皮埃尔的指示后,立刻将K的情况告知了电话中的乔。
阿铉自己动手给自己止血,看着面色如纸的K,眉头皱得更深了。
不远处,警笛声响起,一分钟后,阿铉的车子与警车擦肩而过,相向远去。
☆、14。
14。
K悠然转醒已是第二天的黄昏时分,阳光通过落地窗散在地板上,无数尘埃在光线中翻滚。
活着真好。
K看了一眼还在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祖母绿,下意识地去找一样东西。
他四周看了看,抬头看见边上的柜子有一个透明的玻璃花瓶,瓶中插着一枝染了血的白蔷薇。他看着染血的白蔷薇,露出一个舒了一口气的表情。是的,他找的就是那朵阿铉送给他的白蔷薇。他只是害怕在自己昏迷之前见到的人,是幻象,并不是真实的。
“呵,果然,他猜得真对,你醒来要确认的事情一定是那朵花。”多西检查了一下药水点滴的滴速,眯着眼望着床上扭头看着蔷薇的人。
K扯着干涩的嗓子想说话,但是嗓子干得不能够吐出任何音节。
多西嬉笑着去倒水:“说真的,没想到你昏迷了手劲还那么大,紧紧地攥着那朵花不放,我花了好大劲都没拿出来,还是他连自己的手术都来不及动,先来呵护你的这朵花。”
K看着多西递过来的水,疑惑地看着他。
“哦,忘了介绍,我叫多西,你的半个主治医生,还有半个是皮埃尔医生,哦,差点又忘了,你的手有伤,心脏上方还中了枪。”说完,多西给水杯插了一根吸管,递到K面前。
K就着吸管喝了小半杯水,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他呢?”
“因为你,他来不及手术死了。”多西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看向K。
K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但是两秒之后,他轻轻说了两个字:“谎话。”
“不,他说的是真的。”阿声推开半遮掩的门,拿着一束白蔷薇走进来。
K循声望过去,阿声一身黑色西装,胸前别了一朵白茶花,身体不可控制地抖了一下。
“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不会让他出事的。”阿声站定在K的床前。
“好了,你就别吓他了,”L快步走进来,拿过阿声手中的花束,仔细地放入柜顶的另一个花瓶中,笑着对K说,“这是他嘱咐我们一定要给你采的白蔷薇。你别担心了,好好养伤吧,他没死,就在你隔壁。”
K看着L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确认L说话的可信度,得到L肯定的点头,他稍稍侧头看了一眼瓶中那一大束白蔷薇,之后,目光落在了阿声身上。
阿声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K,自觉那样说话确实过分了,有些不自然地扭头看向窗外:“骗你的,他很好。”
“谢谢。”K开口轻声道了一声谢。
阿声转过头看着眼前的K,皱着眉头,想说话,L阻止了:“K,好好休息吧。今天我们只是过来看一下你,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吧。”
“好。”K认真地看着阿声和L。
“阿贝也来了,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