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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整个还是很受用的样子。
“你小子倒是会享福啊,”张涵骂道,面对这张几乎就从未洗过脸的老皮,她甩了甩酸麻的胳膊,对李佳欣说“你也别闲着,自己找的事自己也得做点,去帮我再打盆水来。”
盆子里的水已经浑浊了,可叫花子的脸依旧还未露出庐山真面目。
李佳欣笑着端起盆子走开,等她再回来时,远远就发现张涵停住了,似乎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喊着“佳欣,你快来看!”
“怎么了?”李佳欣走近问道,然而接着她也说不出话来。
“看来,你还真有点眼光,这家伙可能真的能行!”张涵低声道。
叫花子的脸已经有部分露出了真身,眼部与额头已经显出了轮廓。檫拭后露出的额角与眼部竟线条匀称肤质如玉石般细致。
“这样不行,把他带到房间去,好好洗个澡!”张涵此刻居然比李佳欣还在意这件事了。
把这个奇异的叫花子连拖带拉地扯到了摄制组的一个房间,张涵把浴缸里放满热水,把叫花子丢了进去,然后和李佳欣在门外等候。
“你看他有多大年纪?”李佳欣问她。
“从眼神和皮肤看,不超过三十,”张涵说,但是立刻又摇摇头,“可是给人的感觉挺怪,整个就好象装在哪个不见天日的罐头里经过保鲜放置多年了一样?”
“你可真会形容!经过保鲜处理过的叫花子?”李佳欣笑道。
“嘿嘿,是有那么一点感觉,”张涵也为自己的形容感到好笑。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关于这个古怪的叫花子的问题进行调侃,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可是叫花子在里面许久都没有动静。
“这个叫花子不会是不会淋浴吧?”李佳欣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有可能!”两人立刻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
等张涵开门进去,眼前的事实让两人哭笑不得。叫花子盘腿坐在梳妆台上面对着镜子正仔细研究里面的影子,手里拿着梳子牙刷之类的用具摆弄了一地。
等两人指手画脚地用了半天时间为他比划完各种东西的用处后,已经是浑身是汗。
“佳欣,你去管服装的李姐那里把衣服拿来,我在这里守着,等他洗完,咱们先在这里试穿看看,免得出去闹笑话!”张涵说道。
等李佳欣把衣服拿来时,看到张涵正把一堆乌漆麻黑的衣服扔进垃圾篓子,不禁笑道,“你把他衣服扒下来啦?”
“嘿嘿,整个黑糊糊的,我可什么也没看到!”张涵脸色一红,泼辣如她当然嘴犟。接过李佳欣拿来的衣服,然后将门开了一个小缝丢了进去。
这是一个仿古建筑式的旅馆,依山镑水,并没有跟周围的风景隔离,说是旅馆,其实原是寺院的僧房改建而来,楼下便是进香的山路,而且因为是旅游旺季,游人不绝,而且各式卖饮食纪念品的小摊都聚在一起,而楼后面则是一片山崖,此楼正是从山崖处悬空搭建而成,底部以数十根大木柱从山崖上凿出的坑洞为支撑。她们所处的房间正是面对山崖,从木制窗户朝外看去,对面最近的山也有半里之遥。空山午后,云雾缭绕,很是有山水古画的意境,导演选中这里也是花了一翻心思的。
浴室的门开了,一个男人走了出来,双手披散还有些湿的长发,赤裸双足,宽袍大袖刚好覆着在脚背上。仿佛来自魏晋六朝的男人,赤足将周遭一切带入服饰与墨迹的古代。
明月如镜,高悬空山,映照千年岁月,这岁月冰凉而沉重!
两个女人的心动了一下,对面的男人直立如画,竟让她们也身若画中。
“你,你是那个叫花子?”李佳欣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洗了个澡这叫花子就变成另外一个人啦?
第三章
“说吧,你们有什么事?”男人可能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导致身材面容显得清瘦,头发依旧湿漉散乱,谈不上精致漂亮的相貌,以及本来无所谓的表情,但是便有了一种古代的美,一袭已经被许多人试穿过的古装戏服,只有他穿上身,才不会显的凸兀。虽然是在看人,但如兽类般精亮的眼睛却没有聚焦在两个女人身上,目光落在窗外远山,眉目之中尽是倦怠与无奈。
“我说,你是,刚才那个叫花子吗?”即便是习惯于受人注目的李佳欣,此时竟也觉得有一丝丝别扭,说起话来略显唐突。
“我们还以为你是哑巴呢!呵呵,原来你会说话啊!”张涵也觉得这样问话显得不礼貌,不过还是忍不住说道。
“拍戏?知道吗?我们想找你拍戏!”张涵道。
“拍戏?”男人吐齿清晰,声调不大不小,不快不慢,一切恰到好处。
“对呀,我们想找你帮个忙,完了之后我们会付给你报酬的。”李佳欣解释道,她本想说再给你吃的,不过最终改口为报酬,现在她内心初步估计这个男人可能不是什么叫花子,而是一个曾收过打击愤世嫉俗之人。
“那要怎么做?”男人的话不多但很直接。
李佳欣和张涵两人相互看了一下,心说成了。
“你跟我们来”,两个女人兴奋地把这个男人带到导演的房间。
“导演你看!”李佳欣信心满满地引荐。
“恩?不错,佳欣,你这是从那里找的人,真是帮大忙了,我刚要往北京拨长途呢!”导演放下耳边的手机,眼睛注视着从后面进来的这个男人,眼里满是赞许。
“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个呀!”李佳欣不好当着男人的面提叫花子三个子字,不过得意之态尽在脸上。
“哪个呀?”导演一时没反应过来,“难道?难道是——?”最终他拉长了声音以难以置信的表情表示自己的惊讶。
“就是他!”李佳欣对导演的吃惊自然非常开心。而导演则满脸不相信的摇头,不过还是立刻再次把这个男人从上到下仔细审视了一翻,“不错,非常适合!”
“哎呀,导演,你就别摇头了,什么时候开始呀?”李佳欣趁热打铁道。
“开始什么?”导演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这个男人。至于这两个人在讨论自己什么的,这后者似乎根本就没有在听,他依旧忙活着自己的头发,无拘无束,甚至让人觉得缺乏礼仪,但却又很难让人讨厌,这一份派头不是常人想学就能学得到的。
“当然是试镜了!”李佳欣说。
“好!好!你负责招呼他,我去喊化妆师和其他人,等会就开始!”导演说动就动,马上出去招呼剧组的工作人员准备开工。
在化装师给男人化妆的时间里,李佳欣静静地在一旁拿出香烟,取出一根自己点上。想到自己已经出道这么多年,虽然凭借最美丽港姐的虚名也拍了大小数十部片子,然而美丽有时可以助你成功,有时也反过来限制了你,因为漂亮大家反而忽视了你的演技,在电影中更容易沦为花瓶。看惯了影视圈里起起落落的人生,当年一些诸多条件不如自己的女星,如今却成为炙手可热的影后,而自己至今半红不红的,依然没有一部拿的出手的作品,现今还要和一些年轻女孩拼脸蛋拼身材。然而,人生沉浮在转瞬之间,当繁华落尽,帷幕落下,宠幸不再时,难道也只有老大嫁作商人妇这一结局吗?难道她终将也无法逃过这人生的绝唱!
然而此刻又有谁能了解她的心?从外人的角度看来,她今年虽然已经三十过半,但是平日依旧穿着厚厚的牛仔裤,留着纷乱的刘海,素面朝天,像敏感早熟的邻家女孩,偶尔忧郁,偶尔也会抽烟。而且在今天女人抽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有人抽的优雅,有人抽的孤独,有人抽的疯狂,还有人抽的自然,同样抽烟的李佳欣,却有一种其他女人所不具有的独特气质,她抽的落落大方。
香烟在她的手指上即将燃尽,忽明忽灭的烟头,衔在精致的唇间,竟带着如此令人心神不安的美。
男人试镜的效果非常的好,剧组之中几乎没有人有异议,甚至觉得即便原角也没有如此的神韵。于是在大家一致认可下,摄制立刻开工。
灯光,镜头,布景一切到位。当工作人员反复给男人讲解剧本以及相关要求时,李佳欣发觉他根本就没有在听,隔着忙碌的众人,隔着移动的摄象机架,她注视着这个男人,突然她发觉男人不经意地撩起眼皮朝她这个方向看了一眼,短短的两三秒钟,然后极其轻微地漾出笑意,其实,说不定仅仅是嘴角的一个颤动。不过在她看来,却是在朝她微笑。于是——说来好笑得很——她不由怦然心动,觉得自己似乎被他一眼选中。这是一种从来未曾体验过的奇妙的心灵震颤,仿佛身体离开了地面五六厘米。
她摇摇头,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种可笑的想法,她为自己感到好笑。但是很快工作人员就安排两人上场了。临上场时,导演拉着她的手小声叮嘱道,“他没有演戏经验,你要注意带他一下”,她慌乱地点点头,为即将面对这个男人。
青山瀑布,红叶与独亭。一把古琴搁在栏杆上,古装的男子被山涧里的风吹的长发飘散,虽然是背影,但却给人飘然欲仙的感觉。
镜头拉近,男人以手指抚上琴弦,本该是像模像样地抚弄几下,然而,竟意外拨出一串琴音。
动静之声,雨云水气,整个山涧里的围观的人群莫不感到心中一荡,清凉萧然。
显然这是意外,场务立刻起身,准备要上前制止,然而导演一把把他拉住,“很好,快,快上!”,他催促李佳欣快点上场。
带着一丝意外的困惑,她踉跄扑入镜头,男人似乎感知到她的位置,分毫不差地转身以手环绕住她的腰,长发随即遮掩住了自己的脸。几个镜头一气喝成,无须暂停后再切换,导演非常满意。
这样的镜头,李佳欣过去不知拍过多少,然而这是唯一一次导演没有喊暂停的,既然这样她也必须接着下一个镜头演下去。
被男人环搂自己的腰身,力度轻重适合,部位也拿捏很准,自己无须费力支撑,斜依在对方的怀里,竟头一次感到胸怀起伏,不必演技,脸上此刻笨拙的表情倒也符合了剧情。
“你是属于我的了!”零乱的长发后面,看不清男人的脸,但这一声充满优雅而野性的声音却差点让她浑身瘫软,这是那种只消听过一次便不易忘记的声音。她的心房剧烈地跳动,甚至能感觉自己的嘴唇都在剧烈地颤抖。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原始的撩拨人的东西。
“STOP!”导演的声音及时响起。
李佳欣逃也是跑开,连导演 “GOOD!GOOD!”连着两声极其稀罕的赞美都不顾,跑到一边大口大口地喝水,以掩饰自己的失态。
“怎么了?”只有张涵感觉出来了,跟过来问道。
“那小子吃你豆腐了?我靠!居然敢这样,真是吃了豹子胆了,我马上将他赶走!”张涵发飙道,一甩手马上就要去寻那小子麻烦。
“涵姐!”李佳欣连忙将她拉住,“不是的,我只是有点不舒服”。
“真的?”张涵疑惑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过会就好了,”李佳欣道。
两人远远地看着片场下一个镜头的拍摄,男主角出场了,接下来就是如何挥洒自如地将他击败。
“怎么样?他拍的还不错吧?”一个苍老而沉稳的声音突然在她俩身后响起。
两人吃惊地回头,发现原来竟是她们所住宿的这座寺院的主持释念方丈。
“大师,是您?您认识他?”李佳欣吃惊不小。
“呵呵,老衲跟他算是有缘吧”,释念方丈微笑道。
“大师,您说来听听,我们很有兴趣啊!”张涵也有些好奇了。
“说来也是一段缘分,老衲在这里作主持也有数十年了,但像他这样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释念方丈道。
“初次见到他是在两年前,他经常在这里流连,时间长了,我就发现他有点特别,现在的叫花子谁还乞讨吃的呀,都是要钱,可他似乎对钱兴趣不大,即便有人给他钱,他也是事后转身走开,地上的钱一分也不动,给吃的就吃,可是现在的人一般也都给些零钱,所以我注意到他经常一整天也讨不到什么吃的,后来我就招呼他偶尔来寺院,给他些饭菜。他也不挑剔,给什么就吃什么。时间长了,我发现他不太爱说话,刚开始我以为他是不会说话,但是我发现他却能识字,这山上有很多过去游人留下的墨迹,有些甚至有千百年之久,许多字古老的连我们都不认识,可是他却一一识得,可更奇怪的是他对于咱们现今的简化字却几乎一字不识。看他年纪不大怎么会不识得简化字呢,我就奇怪了,经常找他说话,这样又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他并不是不会说话,而是似乎有很长时间没有与人讲话沟通,从而造成他发音困难,于是一年来我就没事跟他聊天,引导他讲话,结果他很有天赋,学的很快,说话已经不是问题,就是依然不爱开口罢了。“释念方丈娓娓道来。
“大师你跟他聊天,不会是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