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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桐生的脑海中一一闪过自己所遇到的人，他们是如此真实。叶桐生蹭蹭枕头，将脸埋在里面，强迫自己停止猜想。
睡吧，明天就好了。
奥德城的夜晚总是很安静，柯伦靠在墙上喘口气问加思：“今晚总是看到那群恶心的东西，魔女呢？”
“早上看到一个魔女，刚跟踪没几步，它就消失了。”丹尼尔说，“它们聚集在一起做什么？”
“它们可能想要过个生日。”柯伦胡诌，他的衣服已经脏了，今晚的食尸鬼太多了，就好像要阻止他们前进。
“我记得布兰前段时间不是发现一个异常的魔女吗？”丹尼尔突然说。
柯伦揉揉自己的手臂，“多久以前的事了。”
“我怎么记得是前几天的事。”丹尼尔还未说几句，就被加思打断，“看到它们了，这边。”
丹尼尔赶紧上前，柯伦看一眼他们的背影，微微停顿下跟上去。他需要回去询问布兰，需要证实自己的一个猜想。
也许乔纳森主教的猜想是正确的，可为什么威廉主教不相信？柯伦有太多的疑惑；但是眼前最重要的还是查清楚那群魔女想做什么。
一切的疑问他只能压下去。
清晨总是来得如此快，叶桐生还未睡多久，就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睁开眼是里维匆匆忙忙的身影。
“泰森快起来，第一节是哈里森教授的课。”
叶桐生迷迷糊糊的，良久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喊自己。叶桐生穿好衣服，洗漱完拿起书本，跟在里维身后，他们一路来到餐厅，餐厅人很多。里维拉着泰森坐到角落。
里维热情地说：“我最喜欢餐厅的饭了，你尝尝这个。”叶桐生的头有点痛，可能是休息不够，他强打起精神，机械地吃东西。
里维见他吃的很痛苦，以为是菜不好吃，尝一口自己的饭菜，味道没有变还是很好吃。
叶桐生还未吃几口，头越发的痛，他单手捂着头。里维焦急地喊：“泰森。”
叶桐生放下手，拿起刀叉，平静地说：“我没事。”将一个食物塞到口中，强忍着恶心将它吞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但这一定不是没有休息好。
在叶桐生逼迫自己咽下去时，两三个小鬼走过来，他们讥讽地说：“喂，小矮子，你今天的衣服穿反了吗？”
里维看看自己的衣服，笑着说：“没有穿反。”他的笑刺激了那几个小鬼，他们充满恶意地靠近。周围的人安静地吃着自己的东西，对这个角落发生的事毫不在意。
叶桐生猛地站起来，那几个小鬼愣住。叶桐生擦擦自己的嘴，将餐巾扔掉，对里维说：“我吃好了，要走吗？”
里维回过神，快速地喝完牛奶，抱起书跟在叶桐生身后。叶桐生拉住他手，快速离开餐厅，这个餐厅太压抑了。
里维任由叶桐生拉着自己走，看看那几个人，又看着叶桐生的背影，握紧他的手，唇角边带着点点笑意。叶桐生走出那个餐厅，头痛才轻点。他靠在墙壁上，揉揉自己的额角。
里维安静地待在他身旁，叶桐生半仰着头，天空中飘散的灰烬越来越多了。他目光一移，发现在远处有一个怪异的高楼，“那个地方是哪里？”
里维踮起脚，张望了半天，“那是旧学院。”又看看时间，焦急地说，“快上课了，哈里森教授很可怕的。”
里维拉着叶桐生的手，一路奔跑，匆匆赶到教室。里维一进教室，原本闹哄的教室瞬间安静，叶桐生沐浴着其他人怪异的目光，和里维坐到一个角落。
叶桐生翻开书本，“你为什么总是坐在角落？”里维一顿，低垂着头。
“下次试试坐前面吧。”叶桐生低头看一眼书本，密密麻麻的，头昏眼花，瞬间想睡觉，还是坐后面好。
里维低低地应一声，“嗯。”
叶桐生还想说什么，老师进来了。在老师进来的那刻，教室顿时一冷。那是一个老人，一个半张脸被严重烧毁的老人，唯一完好的左眼透着一股阴冷。他看向叶桐生他们，嘴角微微扬起，叶桐生消不掉那种阴冷的感觉，他比乔纳森主教还恐怖、还疯狂。
里维撞撞叶桐生的胳膊，叶桐生避开哈里森的目光，低着头盯着书。他的手心全是冷汗，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
哈里森翻开书，他的声音嘶哑，如同魔音，疯狂地折磨听者的耳朵，这是一种折磨，对于任何人来说。
一堂课下来，叶桐生僵坐着，他头低着，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哈里森的目光，里维也异样的安静。
下课铃终于响了，哈里森收拾好书本，慢慢地消失在门口。教室一阵轻松，喧闹声渐渐起来，叶桐生松一口气。
“哈里森教授很厉害的，可惜十几年前的一场大火毁了他。”里维突然说。
“那场火很严重吗？”
里维应一声，“那场火烧毁了安德里斯学院大部分研究资料，只有哈里森教授一人闯进火中拯救那些资料……最后达里尔校长力排众议让他继续留在安德里斯学院任教。他甘愿为自己的研究付出一切。”
里维的最后一句话，像是暗示又像是感叹。叶桐生看向窗外，发现灰烬多了，又看向那个高楼。
十几年前的大火烧毁了安德里斯学院的研究资料，也许那个楼可以去看看。
☆、13。结束
柯伦站在钟楼上，迎面的风将他的头发吹乱。柯伦转过身，背对着风，这里将整个奥德城收在眼底。
“加思还没回来吗？”柯伦见丹尼尔摇头，将目光投向安德里斯学院的方向，打个呵欠，“这该死的任务，竟然让我有点想念兰德了。”
丹尼尔笑着说：“见兰德比做这个任务好，对吗？”
柯伦赞赏地看一眼丹尼尔，昨晚找了一晚，连个魔女的影子都没看到，一大早还差点被早起的大叔当做小偷，又苦又累，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柯伦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闭上的双眼，又打个呵欠，靠在柱子上只想睡觉。丹尼尔也在柱子上，强打起精神说：“加思说医院不同意让教会接收那群病人？”
柯伦嗤笑一声，“目前只有凯文能救治，而且凯文也不一定能百分百治愈，他们又怎么救治？”
丹尼尔神色严肃地说：“听消息说已经转到安德里斯学院了。”柯伦忽地睁开眼，看向丹尼尔，又看向安德里斯学院的方向，“多长时间了？”
“他们被咬快一个星期了，可能已经进入最后阶段了。”丹尼尔明白他的意思，他也很担忧。
在最后阶段中被感染者会进入死亡状态，在死亡中一步步变成食尸鬼，但是在彻底转为食尸鬼那段时间中，他们会极度渴望腐肉，并要两到三天的时间才能消失在普通人眼中。
柯伦软绵绵地靠着柱子，“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念兰德了。”
丹尼尔附和，“他现在肯定……”丹尼尔隐去下面的话，柯伦一想到兰德听到这个消息的神情，瞬间精神了不少。
“找到了。”加思走上来，见他们都看向自己，神情严肃地说，“在下城区。”柯伦一顿，怀念地说：“好久没有去那个地方了。”
兰德敲敲桌子上的信函，“你们怎么看？”布兰沉默地站起那里，凯文说：“还是讨论下食尸鬼这件事暴露后，教会该如何处理。”
“他们看不见那个东西。”
“如果能呢？”凯文盯着兰德的双眼说。兰德顿住，探究地看着凯文。凯文移开目光，“我们对那个学院一点也不了解，无法确定他们是否有灵视。”
兰德点点头，将信函重新打开，“我们确实应该谈论下后续处理，至于安德里斯学院，愿神保佑他们。”
凯文说：“我会尽快研制出药剂，在安德里斯学院将这件事公布之前。”
兰德抬起头，“辛苦了。”又看向布兰，“等这个星期过完，你去接泰森，问清楚安德里斯学院最近在做什么。”
兰德抽出另一张纸，“我现在需要给罗伊写封信，让他加快调查结果。”凯文见兰德忙起来，说：“我们先走了，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谢谢。”
凯文和布兰一起出去，凯文轻轻关上门，看一眼乔纳森主教的房间，和布兰一起下楼。
叶桐生上完课，头昏脑涨，一回到寝室就不想动，等再次睁开眼发现房间多了一个生物。
是蒙娜。
叶桐生猛地坐起来，看到那熟悉的小辫子，确定是蒙娜，高兴地问：“蒙娜，你怎么来了？”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叶桐生瞬间收起神情，看向门口。里维开心地走进来，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泰森，澡池那边人很少，你快去洗吧。”
里维将东西放好，无视叶桐生床上坐着的蒙娜。叶桐生应一声，见里维确实看不到蒙娜，松口气。起身拿出自己的衣服，背对着里维，担忧地看一眼蒙娜出去。
门在关住的一刹那，房间气氛瞬间冷下来。里维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水珠顺着他的脸滴下，洇湿衣服，绿色的眼睛直勾勾地对上那双大而无神的眼睛。
小脚趾蜷缩在叶桐生的床底，瑟瑟发抖。
等叶桐生回来，里维已经躺在床上，宛然熟睡。叶桐看向蒙娜，蒙娜那双大眼睛呆呆地回看。
叶桐生轻轻地收拾好，坐到床边，对着蒙娜轻声说：“很想你。”蒙娜眨眨眼，弯下腰，向床底伸出手。小脚趾颤巍巍地伸出爪子，由蒙娜将它拉出。
小脚趾紧紧贴在叶桐生的床边，尾巴夹在两腿之间，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湿漉漉的，祈求地看着叶桐生。
叶桐生不明所意，拍拍蒙娜手中的小爪子。小脚趾瞬间昂起头，高兴地从后背扣出一个东西，想要递给叶桐生，被蒙娜一巴掌拍到它自己的嘴里。
小脚趾郁闷地低下头，可怜兮兮地嚼着。
蒙娜扭过叶桐生看一眼，叶桐生的笑凝住，他疑惑地看着蒙娜。蒙娜拉起小脚趾的爪子，打开窗户跳下去。
叶桐生赶忙凑上前，窗外已经没有了蒙娜的身影，但隐隐有食尸鬼的吼声，叶桐生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皱起眉头。
窗外的灰烬像下雪一样，慢慢地飘落。
叶桐生关上窗户，回到床上，在不知觉中睡着了。
房间一片安静，赫然窗户上出现一只小手。蒙娜透过窗户幽幽地看着里维的背影，又看向叶桐生，望望月亮，再次消失。
安德里斯学院的晚上很安静，比白天的安静增加了一份死寂。托马斯提着一大把钥匙，在学院内游走，他宛如幽灵，悄无声息。
托马斯踏上一栋楼，走到仍然亮着的房间前，掏出钥匙，还未□□去，门直接开出一条缝，露娜盯着托马斯，她的目光如此幽暗，“里面是医院送来的病人，我已经向达里尔校长申请了房间的使用权限。”
托马斯透过缝看向里面，里面闪着奇怪的光，隐隐有低低的□□。露娜压紧门缝，不耐烦地看着托马斯。
托马斯又将目光移到露娜脸上，“太吵了。”
露娜笑一声，“病人发病了，我也没有办法。如果不想听到这个声音，就不要来打扰我。”露娜的声音暗含着警告。
托马斯看一眼她衣服上的血污，默默地转身离开，露娜关上门，房间内充斥着恶臭腐烂的味道，以及血腥味。
另一个人安静地站在一个病人床边，血液从手术刀上滴落。
柯伦他们走在肮脏杂乱的下城区，柯伦揉揉鼻子，“这里燃烧的味道还是那么大。”加思走在前面，为他们探路。
丹尼尔也觉得不舒服，“几十年前的火一直烧到现在吗？”
“也许吧。”柯伦看着空中飘落着的灰烬，对丹尼尔说：“你有没有觉得这一切很熟悉，就像已经做过了。”
丹尼尔笑着看着他，“看来你需要休息了。”又见加思消失在拐弯处，快速跟上。柯伦摊摊手，看着月亮，喃喃道：“也许在梦中做过。”
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月亮照耀着整个奥德城。
“罗伊大人，这边。”
罗伊捂着口鼻，进入一个破旧的房间，这个房间充满恶臭味，污垢布满每个角落。
“罗伊大人，这边有个暗道。”
罗伊凑过去，那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洞。
“大人，要下去看看吗？”
罗伊摇摇头，走到洞附近的桌子旁，在一堆肮脏的布条下找到一柄手术刀。罗伊拿起手术刀，锋利的刀身散发着寒光。
罗伊用布把手术刀包好，“这就足够了。”又看向那个洞，吩咐道，“任何人都不准下去。明天把药剂发给村民，我回教会一趟。”
“是，罗伊大人。”
罗伊走出房间，弹去身上的灰尘，明天将回到奥德城。
月亮退下，奥德城迎来新的一天。
叶桐生刚上完一门课，疲倦地趴在桌子上。托马斯走到教室门口，教室顿时安静。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