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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贵妃哭红了眼回宫,仍是心神不宁,身边的心腹红英却是一转眼就想通了。
等侍奉着主子洗过脸换衣,等退了人,私下,红英就和贞贵妃密言,“主子这是在难过什么?”
贞贵妃道,“我就当被她连累,岂会安神?”
红英却说道,“主子怎么没想到,这恰好是您的机会呢。”
“怎么说?”
红英道,“主子,您和中宫嫁来这儿和亲,她总事事压过您。主子您的生母是贵妃,她的那些底细,旁人不知,咱们宫中出来的还不知吗?”
说到出身,天潢贵胄,贞贵妃有一些骄傲是油然而生的。
又想到,自己嫁来时尚是完璧之身,而她却是前朝二嫁,想到如今位份的处置,潜意识里的一点不平重又勾起。
红英继续诱道,“今日的事正是主子的机会。要是中宫自己把自己折进去了,与您何干?两朝总要有人来和亲,坐在这个位子。去了中宫娘娘,皇上难免要安抚南边,不恰好是您的机会?”
贞贵妃一想,可不是吗?
犯错的又不是她。
北帝总不见得把这条船上的人都一竿子打翻,南北既然要个假意的象征。原本如果不是有秦方好在,说不准中宫位早是自己的了。
哪用得着做了贵妃还要和个贵人答应样的,和人挤在一宫里,看人脸色。
她越琢磨着,似乎有些醍醐灌顶之感。
可不是姐姐一直挡了她的路。
这样想似乎也安心了。一边巴望着中宫姐姐被处置了,一边又想着如何把牵涉到她的影响降到最低。
至于秦方好,几乎所有后宫都等着看她笑话。
后宫不能议政,但秦方好的身份又有些特殊,前朝和南朝双重的身份,就算不想牵扯政治,她都避不开被人议论。
原本这就是她的尴尬之处,古典思想下妇女必须有的三从四德,父权与夫权起冲突的时候,该要从谁?
像荣宪公主的顺从父亲,还是如安养院一样的维护夫权?无疑对于秦方好这样一个现代女性而言,这样的抉择,答案是不言而喻的可笑。
连她身边的心腹们都战战兢兢。
舒云就有些怨她,“主子,您今日怎可说那样的话呢?”
秦方好没在意,继续让人给拆去珠饰,把头发披下。
碧玉小声说,“娘娘,原本……奴婢大胆一句,原本您的身份,见着故国来的人就是尴尬,要避讳些的。”
这是所有明智的人都意识得到的事。
秦方好只笑骂了一字,“傻。”
“娘娘,您是怎么了?”
“我初到宫廷时,也按着所有礼度,‘避讳’来‘避讳’去。后来才觉出味儿来,这宫中最可笑的就是‘避讳’来个字。”
明明就是掩耳盗铃之举。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这么掉书袋的话她自然不会和宫女们说。
就是刚才说的这么个“避讳”的言论,宫女们也是不解的。
秦方好只得多和心腹们说了一句,“你们就这么想,一个妇女嫁了两次,是看着前夫就夺路而逃地躲着,还是一下就撕虏清了,了事?”
晓荷就道,“在奴婢乡下,再嫁的妇人是不怎么好过日子。”
被碧玉白了一眼,也想到主子就是这么个二嫁之身。
“但说无妨。”
“奴婢觉得,把话说开了,总比捂着好。奴婢见识不多,也见过乡里的妇人,前后夫的是非,说开了总比不说的好。总不能等孩子都大了,该要都打脸了。”
说开了,不见得大家能和颜悦色,但伤口既然存在,放在面上,当时再痛苦也总有愈合的一天;捂着伤口当看不见的,肉都烂在底下,伤害只会越来越大。
伤口撒盐,总比伤口捂烂好。
秦方好没再多说,心里却是明白,前夫和国籍,如果没在一开始解释清这两个问题,等十多年后挖出来,将是她要带着一生,并难以承受的政治硬伤。
与其到滚雪球似的到以后被人挖,还不如在现在伤口新鲜时自己抛到面上。
——如果,她想到真有这么个“如果”的话,有一天她得势,难道要等着敌人来翻她老账吗?
无疑现在她也是在做场投机。
成王败寇,要是这条路是死路,那么也不过是提前看到她的结局;要是她赢了,那么她就算交代清了所有“黑历史”。
况且,如果决策者是高津予的话,她觉得,这一次她的赢面会很大。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改名事宜:私下考虑过一个《似此经年入紫台》,因为最近小江疯狂地在反复播放河图的《第38年夏至》。其实……这首歌,我私心里想着,更像是二月红与丫头的写照(《盗墓笔记》人物)。这些都是闲话。对作者的下限……这个,⊙﹏⊙b汗啊,需要标注下。小江的文风,喜欢写现实风,有时其实自己都不觉得有什么难受的,可写着写着,大家觉得我在虐姑娘。其实我真的没有啊,各位各位~~o(》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