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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觉得秦方好的生活过得太顺,这一月高津予按着往日又到了交泰殿中。
似乎在秦方好这儿形成了定例,每天来看看小儿子小女儿,离着太极宫也近,晚了就宿在这儿,女主人兰心蕙质,虽不会说着奉承话让人舒服,和她说着话思路却最清,也更让人觉得在这个宫中两人像对夫妻。
习惯了高津予目下时不时地打扰,秦方好也只好随意,又哪能和大BOSS翻脸。
这天,高津予就和她说着事,“下个月就是中宫千秋了,梓童可当好生受拜享用。”
要过生日,秦方好自然心情也不坏,“臣妾如今又这份福气还不是托陛下所赐。”
心里却想着,中宫千秋啊,稳赚不赔的买卖,只有她收人家礼物的,给皇帝正宫的礼还不能薄,她却用不着像过年一样的往回批发赏赐。
有得进项,不错。
心情正好着,就听饭票大人说,“孤预备在梓童千秋后,托以永寿宫之名,进行小选。”
“您道什么?”小选?
这是前朝没有的东西,高津予面上也有些尴尬,“这是前朝说的事,文武官吏家的女娘,婚事自不能儿戏。更有高家宗室女们,宗姬族姬也是能慢待的。从宫中下了旨出去,便名正言顺得多。”
秦方好想了想,选秀还真是个控制人的好办法。
看着唐以前吧,农民总动不动起义的。可农民起义,如果没了读书人在策应,也成不了大气候。
但唐以后,农民起义的规模也好,次数也好都减半了,为什么呢?因为读书人都被整得去科举考去了,从六七岁读书到老死八十岁,多少人的一辈子就耗在考试上了?
知识分子都去考试,想着升官发财了,谁还去策应农民兄弟们搞起义呢?
所以,唐太宗李世民就特高兴地说,“天下英雄尽入吾彀”,知识分子都被画地为牢了。
男人如此,其实整出了个选秀的清朝后宫,秦方好觉得都该把她列为封建十大影响至远的制度里去。
管束着女子,一轮一轮的小选。这是在和有男孩的人家说,好好给咱们皇家办事,就给你们小子娶个好媳妇;也是和有姑娘的人家说,好好给皇家办事,就给你们丫头个亲王夫人做。
这样教出的女孩就务必克己守规矩,按照着一切老制度,凭着家世身份。姑娘们也就按着样板教,奸妃权妃这样的女人一下就少了大半。
一切的制度,到了最后都是统治人思想去的。
勿说科举,至少男人的事都是被抬到台面上来的。选秀,害得人还少吗?
一开电视,就
是连着几个频道下去的选秀节目。
最后,这种选秀意识全植在了后世后代的脑海中,哪怕昔时那个旧时代已经作古了。
作者有话要说:注:小江不是四爷黑,四爷挺好的,就单纯那祖孙仨相比较。一个人是复杂的,不能单纯用“好人”“坏人”两面评价,当这个人还是皇帝的时候,问题更复杂了百十倍。
但“半嫡子”,没这个说法,就像小燕子,半拉子格格,半拉子媳妇的,皇家还养童养媳呢?所以,特标注下,算调侃吧。
39
站在封建统治者这个层面上,秦方好没觉得高津予的这个策略是错的。
婚姻是人生大事,控制了人的婚姻,一定程度上也控制了这群人。在多少异族融合的阶段,联姻都是最不靠谱、最后却又是最有效的方法。
特别对于封建女子来说,婚姻大事一定,一辈子也就尘埃落定了。从此就要三从四德,“从一而终”。
三个女人一台戏,控制了这些女子,也就是控制了这些女子身边所有的牵连关系。可不是统治者的明算么。
虽然看出了这点,秦方好暗地里把高津予这个无良的封建统治阶级骂得个半死,继而又发现——自己也早是个压迫人的老封建。
至少她现在跑去外面说,自己是个被人欺压的小白菜,谁会信了?她吃着人家的税收,小白菜们还都在她的手底下讨生活呢。
郁闷了回,发现自己堕落是一回事,发现自己如此堕落又是另一回事。
中宫千秋后,秦方好还是要上奉太皇太后之令,开始选秀女。
辽国立国未久,开国第三年年头,和一群臣子们扒拉着开国任务的统治阶级,许多事才刚刚进入正轨。
比如说,一个朝代开朝的最基本任务,并不是如后世美利坚,起草个宣言,正如总统山上刻着的起草宪法的杰弗逊一样——封建,封建,开国任务不是讲法而是分封。
首先天子七庙,皇帝自己可以最多向上追七代人,接下来活着的太后皇后,以及继承人太子,自己的家人要升个级换称呼,和他一起拼搏的苦难兄弟,功臣还要分封。
所谓名正言顺,把名分先定下了,这些人才慢慢的开始立法——不过法律,封建时代还是搞一言堂的多。
科举是制度,连后宫的规矩都是照搬前朝,第三年年初刚拍板的,顶的就是秦方好的名号,后世所谓的永宁宫皇后宫典,其实也不是她自己写的,无非担个名誉主编。
秦方好心知,立法,嘿,太看得起她了。
所以,给小少女们栓婚拉郎配,乱点鸳鸯谱的,那是康师傅——绝不是她想弄出来的。
开国第一回选秀,秦方好心知,选得出什么不要紧,最主要的是它的政治意义。
宫里的主位上已经占了那么多女人,小少女们要发展上来,有得摸爬滚打,从小透明到小粉红是不容易的……横竖威胁不了她,这样的选秀还是在政治意义上,显示逞辽国国威,政治清明,制度完善一类的大合唱。
所以,只要有一点,第一次选秀绝对要“太平”,不能让人惹了事。
这样的一回选秀,秦方好是绞尽脑汁在回忆以前清宫戏的细节了,貌似秀女是要穿了统一服饰的吧,还要给马车钱?
都无需她格外操心,大型的政治项目,高津予比她更想要个“太平”。
选秀是锦上添花的,不是给抹黑的。
选秀的风声已经放出了,挑出来担领导责任的还是中宫秦方好。
众朝廷命妇便赶着在千秋给中宫送上厚礼,盼着多说几声好话让自家女儿有份好前程的。
别说中宫现在看着就在风头上,皇帝也乐得尊重,原本名分上她就是后宫中最高位的,命妇们想着和中宫交好百利无一害。
看着这些昔日在周朝的老下属们也真是下了血本的给她送礼,秦方好也就笑着收下,这些人换了北朝的诰命服,还是老性子。
也有人多心,怕她想起以前的算老账,托了人来告饶,秦方好倒是奇怪了,“现在如何了,以前又如何了?人就是好好过日子,把这话传回去,不要多想有的没的。”
这样的态度一出,原先怕她算老账的妇人们也算松了口气,更没了芥蒂地来奉承。
秦方好的话倒是句句不离人传到高津予耳中,高津予听了后问,“中宫真这么说的?”
他自度着那个女人说这话的神态,现在如何了,以前又如何了?
小太监回话,“回陛下,娘娘确是这么说的。”
也是,她怎么可能是个搁不开过去生活的人呢。
等中宫千秋后,秦方好收礼收到手酸,还琢磨要筹划着选秀,还是老话,选出什么不要紧,最主要的治安不能出事故。
一边听人报着宫务,一边晓荷暗暗咂舌,“往前这宫中竟那么多阴私。”
她早先是周皇宫旧宫女,却也不是皇后身边正经伺候的,直到亡国被北军抓住,见是宫女才送了服侍秦方好。
这样后宫第一等的阴私事儿,她还是第一回见了,不由心惊。
才说着这个,就有通报说承庆宫贞贵妃到的。
晓荷心直口快,“主子又没叫过她,贵妃怎么就自己来了呢?”
妃子平级之间确有随意走动的事儿,也要是互相关系好的。对着上级,谁敢去太极宫把高津予的两仪殿当了自家花园逛的。
臆想中的,秦方好对着后宫大吼一句,姐妹们,咱们去两仪殿组团刷皇上,别忘挂双倍经验,大BOSS掉宝自己捞……那毕竟是臆想。
对着妹妹,秦方好也没什么苛刻的。
贞贵妃来了,近来看着却是有些急切了。
给姐姐施过礼,“元姐看着面色不错。”
“刚过千秋吧。”
两人绕着圈说了会儿话,秦方好觉得好笑,自从迁了宫后,这个妹妹倒比原先在一处时更热切了。
知道她有事要说,却也不挑破,等着她自己说。
果然贞妃是忍不住了。
“姐姐如今这样很好。”
“如何好了?”
“养着五皇子,”贞贵妃扯着帕子,“可到底不是您亲生的,姐姐也还年轻,如今……正好早生个自己的皇子。”
秦方好想想,“你有心了。”
贞贵妃急切道,“姐姐,您总要为将来想,便是不生了皇子,那五皇子由您养着,也要早造了声势。”
光听着,她这话还真是为自己着想呢。
“我养皇子,是陛下的恩惠,看我膝下寂寞,至于其他,不是我等后宫该说的。”
“姐姐……”
牵涉立嗣,这些话还真是把她狠推了一把。
让人听了,就算本无猜忌的也要多了猜忌。
“你不用说了,五皇子因其母是贵人才养在我这儿,孩子还那么小,看不出贤达,也更别说非嫡非长。若因了皇子在我这儿,众人有异言的,这于五皇子来说不是好事,对我来说,更应该把皇子重交还给其母。”
“姐姐倒是个宽厚的人,且不知我姐妹俩他日下场如何。”说着,贞贵妃就哭了起来。
秦方好没有安慰她。
等贞贵妃走了,秦方好心情也好不起来。
晓荷有些埋怨的,“娘娘,其实贵妃说的也不是没道理。”
“真真假假,须知,捧杀也是杀。”
她要是自己的敌人,这会儿就该到外面去给自己歌功颂德,中宫娘娘如何帮衬着汉民维护民族尊严了,中宫娘娘养了皇子要不要立太子……闹得越大越好,捧得越高,掉得越疼。
过一会儿,小安子过来说,“主子,贵妃娘娘回宫的时候顺道去了蓬莱宫。”
“知道了。”
蓬莱宫就是萧贤妃的地盘。
想起几天前就得的消息,“她们俩最近可多走动了。”
“可不是么,看不出贵妃娘娘平时不声不响的,您迁了殿后,她对着六宫走动比上您这儿还勤快。”
晓荷这才知道,原来先前已经有了这么些事,看来也是自家主子沉得住气。
秦方好闷在心里的事太多,委屈的、不平的,单挑一件来她都该抓狂,披了马甲去bs上大骂——细细一想,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坐电脑桌前一个回车就能发表言论的现代女性了。
闷得住话,沉得住气的人才能活得久。
管着宫务的中宫就有这点好处,别的妃嫔刺探不属于自己宫里的消息,那叫“不安分”,中宫是明面上的后宫主人,问了哪一处伺候的人,都是“关心”。
“她终是我的姐妹,”秦方好想了想,最后还是放下这么个话,“同出一源的两姐妹相争,让人看了多可笑?”
所以就算到了这会儿,贞妃自入宫后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挑唆她,或者在背后做的那些小动作,如今看着没真正的伤害到她,秦方好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旁人看了要说姐妹相争,可事实上也就只有贞贵妃一人拍着水花,如果秦方好下了手,事态早不像现在这么风平浪静了。
“只要她能守住本分,我终不会和自己的姐妹计较——让别人看着,这也是出笑话。”
这个态度就是贞妃如今收手的,秦方好就预备放她一马了。
秦方好没说禁言,也最好这些表明态度的话传了出去让贞妃自知。
她管着宫务,不说把势力能及的地方都收拾得铁桶似的,到底不像以前那样被全然监视着,有了一定的自主权。
只要不是煽动反动言论的,高津予也放任着她,每个人精力有限,高津予有着前朝政务,再强调死不放权、中央集权,也不是铁打的人——后宫的事,既然他交给了中宫,在这一方面,他就得放权,并且尊重,这样中宫的命令才能执行下去,后宫才能安宁。
传播个把消息,实在是秦方好这么多年在政局和宫廷中的拿手好戏。
统治者就是有这样的能耐,需要的时候,一个“不可能泄露”的密谈都能在市井演绎出十七八个版本;或者要禁言,众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