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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也想起了那时候我穿着水鞋拖着管子洗车的蠢样子,她哈哈一笑,而后转眸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好?”
我用力的点头。
她哦了一声,然后挑眉,“那要不,你不要温言了,跟我走,咱们浪迹天涯去?”
“……???”
“不愿意?”她见我一脸懵逼,失望的摇了摇头,退而求其次,“那反正关在这里也没事做,不如你脱掉衣服,被我上一上?”
“……”
她诚恳的劝解我,“我技术很好的。”
“……滚。”
我很想做一个捂额的动作以示对她的无语,奈何手腕被绑的死死的,这个深沉的动作怎么做都显得扭曲智障,我只好口头表示对她的无奈,“亦可白。”
“嗯?”
“我以前就问过你,为什么每次觉得你这个人还不错的时候,你就要表现的很渣?”
她不赞同我的观点,强调,“我一直都很渣啊!”
“……你少来,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她无奈,往我身边蹭了蹭,悠悠道,“都跟你说了,这是身体本能的防御,你怕自己难过时会逃避,我怕自己难过的时候就选择这种方式。这是本能啊本能。”
“和我聊天能聊得你难过?!”在下就这么让人不开心?!这简直是今年我被黑的最惨的一次了!
亦可白说:“打个比方,你喜欢一个人,但是非常清楚的知道这个人有喜欢的人,不管你怎么纠缠她,她都不会喜欢你,你的理智告诉你该放弃,告诉你不应该再关心有关她的事情,可是你的情感却指使着你不断向她靠近,即使不在她身边你也时刻关注着她的生活状况。可是越靠近你就越喜欢她,越喜欢她你就越清楚的知道你得不到她。这个时候,你会不会觉得很难过?难过了,是不是就想保护自己?所以,我才……”
我打断她的话,怀疑的看着她,“亦可白,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是啊。”她脱口而出。
“真的假的?”我斜睨她,内心中一百个不相信。
“当然是……”她微微一顿,慢慢的笑了出来,转过身背对着我,笑的身子直打颤,“哈哈笑死我了!当然是假的了你这个笨蛋!怎么会觉得我说的是你,哎呀真的快笑死我了。”
我并不懂这有什么好笑的,以至于等她再转过身来的时候眼眶都红了,我十分不爽,“你至于不至于,这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啊你竟然把眼泪都给笑出来了。”
她揉了揉眼睛,笑着拿起那片砖瓦,继续给我割绳子,力道之大,像是在发泄什么一样。
边割还边言语嘲讽我,“我看你是被绑久了大脑供血不足,也不知道温言怎么就看上了这么笨的人,不理解,实在是不理解。”
我大怒,用力把被绑的爪子从她手中抽走,“滚滚滚,你才笨,亦可白你就是嘴欠,要不然怎么被人打断了腿,安然还是下手轻了,我跟你说,要我我就把你嘴给你缝上,让你一天到晚揭人家短。”
她费力的挪动了一下身子,笑眯眯的看着我,“来,我先把你手脚放开,你再来缝上我的嘴,再不解开绳子你就跟我一起被截肢吧,以后说不定还能在残疾人保护协会里面当个好朋友。”
“呸!说话真难听!”我表面上很嫌弃她,但还是默默地把手递上去,等她给我割绳子。
经过漫长的割据,绳子终于断掉,她耐心的把绳子一圈一圈的从我手上拿下,然后慢慢的挪动了下身子,准备给我割脚上的绳子。
我忙拉住她,“腿上我自己来就好了。你休息一下吧。腿疼不疼?”
她看起来是真累了,也不多说,把瓦片递给我,然后一头倒在我身边,双目紧闭。
腿上的绳子相对比较松,我割了几分钟就有断裂的迹象,我把腿上的绳子弄掉,爬到亦可白身边,拍拍她的脸,“喂,你怎么样?”
她闻言微微的睁开眼睛,看清是我后浅浅一笑,“没事啊,我挺好的。”
好个屁。
她在发热,面色很难看。
我看她又要迷迷糊糊的睡过去,连忙又拍了拍她,“喂,亦可白,你醒醒?别睡,千万别睡,睡着了就醒不了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外衣撕成长条,在凉水中泡了一会儿后给她擦脸。
然后用力的拍关着我们的铁门,大吼着,“外面有没有人!快进来!有没有人!”
外面先传来一声骂骂咧咧的声音,随后铁门咯吱一声被拉开。
一个面貌粗鄙的中年大叔骂道,“找死啊!”
我忽略这种不友好的态度,指着亦可白说道,“求求你们了,放她走吧,她现在腿折了,又在发烧。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出人命的,你们也不想出人命吧。你们蒙着她的眼睛把她丢在医院吧,求你们了,她又不知道这是哪里,不会带人来的。我留在这里行不行?我当人质,我哪里都不去!”
大叔看了一眼已经昏睡过去的亦可白,啐了一口,“救个屁!就是一个疯子!”
“不要骂她!”我急了,“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要打断她的腿!”
大叔嗤笑,“是她抢着要替你受罪的,现在自己作死成了这幅鬼样子,怨得了谁?”
“替我受罪?”我心脏倏然一紧。
“要不然你以为你怎么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她……你们……”我喉间一哽,“她替我……”
大叔冷冷的瞥了一眼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亦可白,又骂了一句,“疯子!”说着要重新把门关上。
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求你了。”
“求求你了。”
我用力的磕着头,地面发出了砰砰砰的声音。我的脑门和后面的伤患处都传来一阵又一阵难以容忍的刺痛的声音。
“求求你了。行行好,请你把她送去医院,她已经昏迷了,不会把你们的事情泄露出去的。或者把她丢在路边也行,求你了,她真坚持不了的。”
我的眼前一股腥热的液体缓缓流下,流过我的眼睛,混着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板上。
“滚!”大叔不耐,一脚踢开我,“你们的死活关我屁事!要死滚远点死,真他妈的晦气!”
等我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时,眼前的铁门已经被砰的一声重新关上。
我趴在铁门后,用力的敲着,用力的吼叫着,可是铁门始终都没有再打开。
头越来越沉,每走一步几乎都有种要栽倒的感觉。平生第一次,我有了想杀人的冲动。
总经理,你怎么还不来救我。
眼皮很重,很想睡。可是我知道,一旦我倒下了,我和亦可白可能都会死在这里。
我不想死。也不想让亦可白因我而死。
如果想出去,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我重新拿起地上的绳子,这种绳子足够结实,只要力气大,可以轻而易举的勒死一个人,即使这个人的身形比我大很多。
我从头发里抽出一根细细的发卡,往铁门的门缝了捅咕着。
高中时,曾经被几个女生围在厕所里踢打,也曾被她们锁入小房间数次,次数多了,我慢慢地发现,细针类的东西,可以比较容易的打开反锁的门。
于是从那时候起,我头发里就永远藏在一根发夹。
我轻轻地把发卡插入钥匙孔中,慢慢的扭动,这种铁门满是铁锈,一不小心就会把它们刮落堵塞住钥匙口。我心脏剧烈的跳动着,手心里全是汗,不知捅咕了多久,突然听到一个微弱的咯噔声。
成了!
我极其小心的开着门。顺势将绳子在手中缠了几圈。
门外空荡荡的,刚才的大叔正背对着我看着电视,电视声音巨大,在空荡荡的房间中回荡着。
电视里正播放着新闻。
看到电视画面的第一眼,我眼眶一酸。
电视里那个熟悉的面庞上没有一丝微笑,她的双目中泛着血丝,神色疲惫,她对着镜头说,“不管你是谁,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把她还给我。“
就这一句话,在这条快讯中反复重复了很多次。
我忍了又忍,才把眼泪压下去。心中的杀意越来越重。我握紧绳子,准备从这人身后勒住他。
再抬手的那一刹,我瞥到了电视左上角的监控器,正在轻轻闪烁着。
我一怔。
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会不会我现在做的这一切,安然正在监控器后面静静地看着。
或者是。
她其实是在逼我杀人?
☆、 第65节
我背着亦可白,在树林中一瘸一拐的走着,前不久刚下过雨,地上的泥土又滑又粘,天黑看不清路,只能摸索着前进。
亦可白趴在我身上,扬着唇笑,两条腿几乎毫无知觉的耷拉着。
她伏在我耳边,虚弱的笑道,“刚刚吓坏了吧,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倒下来。”
我咽了口口水,嗯了一声,把她往背上托了托,“你坚持一下,我看到前面有光,到有人的地方就好了。”
她微不可闻的应了一声,而后才缓缓道,“慢一点挺好的。”
“啊?”
“能跟你呆的时间久一点。”
“你还说,”我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刚刚那个大叔自己倒霉,一头撞在了桌角上把自己撞晕了,凭你刚刚阻拦我的那德行,我估计我们已经死在一起了。呵呵哒那就真的永远待在一起了呢。”
亦可白大笑,一点也不觉得愧疚,反而觉得自己做了件好事,“我要是不拦着你,你真当了杀人犯怎么办?到时候视频资料一摆,你连申诉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可以宣判故意杀人罪了。”
我一怔。
“你也看到摄像机了?”
亦可白笑了笑,算是回应。
我沉默下来。
刚刚我准备拿着绳子从后方勒死看守我们的大叔时,突然很阴暗的想,这有没有可能是一个圈套?
如果真的如我猜测,安然抓我来这儿,迟迟不对我动手而是对亦可白动手,是为了用这种方式逼我崩溃,为了逃出去,逼疯了的我可能会做出泯灭人伦道德的事情。把我逼成杀人犯,让我余生都在牢狱中度过,断了我和总经理之间的所有可能,断了我的以前前途未来,这的确比打断我的腿或者让我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更有意思。
呵呵哒虽然想归这么想,但我还是毅然决然的准备向大叔出手,在这里不知生死的困着,还不如赌一把。
亦可白却在这时候突然醒了过来,大声制止了我。
这一嗓子吼出来,大叔就算是聋了也听得见,立即就发现了拿着绳子呆呆的站在他身后的我,大骇,立刻摸起一旁的铁棍就要向我走过来。
我靠当时我快吓死了!!想也没想就跪地求饶,几乎用尽毕生所学来夸大叔,好话说尽,就差当面背诵太祖皇帝的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这句诗词了。然后大叔拉长着驴脸,一点也不为所动,气势凶猛的就往我这边大步走来,铁棍拖在地上,发出了特别渗人的撕拉声。亦可白吓得大叫,声音完全盖过了我。
大概是觉得她实在是太聒噪了,大叔循声看过去准备痛骂亦可白。见他一分神,我趁此时机爬起来一脚踢翻旁边的桶,桶砰的一声倒下,洒出了一通黄豆。
我这才发现这是一个储存粮食的破仓库。
黑灯瞎火的,大叔看不清地上有什么,一脚踩过来,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倒去。乓的一声撞在了桌子角上,整个人顿时失去了意识。
我彻底呆滞住,内心万马奔腾:哎呦卧槽,这种情况下都能有反转?
亦可白也很懵比,挣扎着向我爬来,不可置信,“他死了?”
我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大叔的脉搏,脉搏稳健,回道,“应该没死,要救他吗?”
“滚!救个屁!他死不死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亦可白大骂,“还特么愣着干什么,等他醒了收拾你啊?赶紧跑啊!”
“哦!哦!”我才回过神来,立刻把大叔死死的绑在了桌子上,然后回到亦可白身边,用力把她扶起来。
亦可白急的直推我,“你回来干什么,你管我干什么,你赶紧走啊。你知道安然什么时候回来?就你这两下子你能弄过她?快跑,跑的越远越好。”
“你能不能老实点,憋说话了行吗!嘴上装了马达啊,不要钱是吧?你抓紧我,我背着你走,你的腿再不救治大约就废了,以后你自己去残疾人保护协会吧,先声明我绝对不会去探望你。”
亦可白一怔,随即咧开了嘴,虽然没有笑声,但却感觉很开心的样子。当真不再说话,老老实实的趴在我背上,紧紧地抱住了我。
女艺人有个好处,就是瘦,轻,这两个字在这种时刻真的太重要了。如果亦可白跟我一样重,让背着的人跑都跑不动,那我大概真的要抛弃她了【微笑。
背着她走了不知多久,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