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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手机尽忠职守地开始叫唤，楚珩钰满脸茫然地坐起，薄薄的空调被半滑下来，露出半个肩膀和一片胸膛。
宛如事后现场。
他摸了眼镜戴上，和床尾的男人面面相觑。
楚珩钰张开嘴：“啊…唔唔唔……”
柳潜头疼地捂住他的嘴：“别叫了行吗？哥们儿，咱又不是头天认识了，你还这么惊讶干嘛？”
楚珩钰赶紧用眼神表示自己不会叫了让柳潜快松开：“你怎么在我床上！”
柳潜道：“暖床。”
楚珩钰的表情好像看见采花大盗的黄花闺女。
柳潜：“好的我知错了，我这不是怕你晚上有什么吩咐吗？”
楚珩钰满脸虚脱：“可是你这样很吓人啊。”
柳潜：“么么哒。”
么你个头啊！你以为你是少女漫的玛丽苏女主吗？！
柳潜飘在一旁等他穿上衣服下了床，飘在一旁等他喝了倒好的水，飘在一旁等他洗脸刷牙，飘在一旁等他上厕所。
楚珩钰：“……这位大哥，你能退避一下吗？”
柳潜化身盯裆猫：“我得看看你昨天是不是真吓萎了，今天还能不能用。”
楚珩钰：“我要叫了。”
柳潜：“好的我错了，再见。”
楚珩钰默默掏了掏自己的小兄弟。
还好，早上的例行任务并没有罢工。
应该还能用。
等他放完水出来，柳潜已经管家状站在门口了：“楚少爷要亲自吃早饭去么？”
神踏马楚少爷。
楚珩钰道：“昨天让你去占得位置怎么样了？”
暑假里的图书馆为了省电是不完全开放的，每次占位置都是一场没有最早只有更早的战争，着实让人心累。
柳潜谄媚道：“少爷放心吧。”
楚珩钰默默盯：“你能正常点么？”
柳潜：“哥们儿我办事你放心，一楼靠茶水房的那间，旁边有插头走廊有空调，包已经放好，您吃个饭再去吧。”
楚珩钰表情绝望：“那间……那间是外院的，学校嫌弃它太小性价比不高，不开放。”
柳潜：“……对不起。”
楚珩钰挥挥手示意他退下，觉得还是先奔赴食堂祭奠一下自己的五脏庙。
他吃，柳潜就在一边飘着，忽忽悠悠。
手机忽然响起来，楚珩钰吞下一只小馄饨：“喂？老妈，怎么啦？”
母上大人在那头忧心忡忡：“昨天我去小缘出家的庙里看看他，小缘跟我说，你最近有灾祸啊。珩珩，你这几天怎么样啊？我让你烧的纸钱你真的烧了吗？”
楚珩钰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柳潜，柳潜双手合十拜拜，满脸恳求。
“真烧啦，我留着纸钱干嘛。”楚珩钰心不在焉地搅拌着碗里剩下的小馄饨，“这几天，这几天也……挺好的吧，没出什么事。”
母上松了口气：“那就好，我跟你说啊，小缘不简单啊，庙里的住持居然代师收徒啊，据说求什么都很灵的。”
楚珩钰无语，昔日一起玩泥巴的小伙伴突然成了得道高僧什么的……
母上忧心忡忡地叮嘱了几句，听他说在吃早饭，便挂了电话。
柳潜松了口气：“你可千万别把我的事情说出去啊。说起来，我搞成这样也有你的问题。”
楚珩钰斜他一眼：“关我什么事。”
柳潜道：“那天你烧锡纸锭的时候，受飨的人正是我。本来你不回头，什么事也不会有，但是你回了头，又是我受飨，就结下了因果，你就能看见我了。”
楚珩钰冷笑一声：“那我真是做了什么孽啊。”
柳潜看着他低头继续吃小馄饨，口中随意地答应，眼神却分明是哀伤。
在十字路口焚化锡纸锭称为“结鬼缘”，而且结的是万鬼之缘，所以那一日楚珩钰回过头，看见的怎么可能只有柳潜一个？
柳潜闭了闭眼。
总归拼了魂飞魄散，也得护住这个人的。
吃完馄饨，楚珩钰开始思考如何解决今天的自习问题。Y大的教室普遍没有空调，放了暑假不完全开放就更没有了，现在图书馆肯定没了位置，真是……愁啊。
柳潜小心翼翼地问：“我有个主意。”
楚珩钰：“快说。”
柳潜兴高采烈：“我可以把你送进那个自习室里啊，一个人独享也非常爽对不对？”
楚珩钰兴高采烈：“那你能把空调开了吗？”
柳潜：“……咳。”
外国语学院自习室内，少年埋头苦学，有个男人躺在他腿上。
楚珩钰咬牙切齿：“非得这个姿势吗？”
柳潜满脸无辜：“散发冷气是我们的被动技能不是主动技能好吗？我也不知道怎么控制它的有效范围啊。哥们儿，专属空调，温度适宜，不用花钱，要求不要太多好吗？”
楚珩钰：“我要差评。”
柳潜：“哎哎哎别啊我错了我明天一定一定一定给你占对位置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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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因为大部分学生已经回家，路灯不再全部打开，Y大陷入了比往常更加昏暗的夜晚。
空气中忽然弥漫出淡淡的血腥气味，紧接着空气中慢慢“挤”出一个虚影，暗夜中似乎有无数鬼影在觊觎床上熟睡的男生，发出桀桀怪笑。然而楚珩钰毫无感觉，依然睡着。
惨白的手缓缓靠近了他的脸颊，虚影勉强可以称为脸的部位咧出一个弯月黑影，仿佛是在笑。
骤然，流光暴起！
虚影哼都没哼一声就被打散，好不容易才重新聚拢。
柳潜神色冷肃，身周蓝色鬼火环绕，寒声道：“中元节已过，阴灵还不速速归位！”
那虚影尖叫一声即欲遁逃，柳潜并指一点，鬼火自虚影脚底瞬间燃起，眨眼间已经什么都不剩下。
柳潜冷哼一声，风采凛然。
“啊啊啊啊……”
卧槽！
“哥们儿，哥们儿我错了嗷嗷嗷！”
“差评！差评！”
楚珩钰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鬼火乱飞的梦，屡屡惊醒，大早上三点多坐起来，眯着迷茫的双眼看着柳潜。
柳潜有点心虚，毕竟他答应过楚珩钰不会再开光效了，但是那不是特殊情况吗，不得不开啊，哪里想得到楚珩钰会刚巧醒过来呢？
“哥们儿你再睡会儿吧，我给你图书馆占座去好不好？这次保证占对位置。”柳潜轻声诱哄着。
楚珩钰幽幽道：“睡不着。”
柳潜有点犯愁：“眯一会儿也好啊，你现在比我还憔悴呐。”
楚珩钰跟他闹脾气：“做噩梦了，都怪你，差评！”
他从噩梦里惊醒过来，浑身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整个人都神志不清，眼睛都不知道盯着哪里。柳潜看得心里一片柔软，连忙道：“你别怕，我在，我在。”
楚珩钰凭直觉阴森森地扫他一眼：“你、在、有、个、屁、用！”
柳潜讪讪闭嘴。
然而楚珩钰真的是太困了，软绵绵地倒回去裹紧了被子，柳潜刚想离开，就听男生说：“不许走。”
柳潜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噗。”
柳潜不能在外人面前显出身形，所以楚大少爷例行洗漱之后还是得亲自去食堂吃早饭。
楚珩钰漫不经心地搅拌着豆浆，柳潜左右看了看，鬼鬼祟祟地给他剥了个茶叶蛋，中间扒掉一圈，两边剥开剩下的壳，又快又好，极其完美。
楚珩钰：“……”
柳潜殷勤地笑着：“五星好评哦亲。”
楚珩钰把蛋黄挤出来，蛋白吃掉，喝完豆浆吃完包子，愉快地走向图书馆：“所以你昨天给我占座了么？”
“二楼社院图书馆，空调插座茶水间，一应俱全包您满意。”柳潜道。
楚珩钰掏出手机：“好，五星好评。”
柳潜愉快地哼小调儿。
楚珩钰想了想，还是问了那个问题：“你要报恩到什么时候？攒几个好评你能拿到临时驾照？”
柳潜一愣，道：“这个么，到‘到时候’就可以了。”
楚珩钰满脸黑线：“什么鬼？”
一人一鬼刷卡进了图书馆，图书馆大厅虽然没有开空调，但因为非常空旷，仍然比外面凉爽许多，楚珩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搓了搓。
柳潜解释道：“大概就是因果一轮回的时候吧，我也不知道能在你身边呆多久。”
楚珩钰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柳潜给他找的位置比较靠门，楚珩钰拿了下个学期的书出来预习，就听柳潜哼哼唧唧地说：“我这么多天不上班，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哪个大佬的七大姑八大姨九婶子十二大爷的亲戚的朋友给顶了位置。体制内就是不靠谱。”
楚珩钰今天起得尤其早，旁边还没有人来坐，扫了扫四周，轻声道：“那我都给你好评好啦。”
柳潜往他对面一坐：“也不用啊，其实跟着你很好玩。”
楚珩钰被他这个评价惊了一下：“啥？”
“我本来也不喜欢公务员，顶了正好，顶了我就去私企应聘。”柳潜畅想未来，“就凭我的实力，二十年月薪就能买房！”
“二十年？”楚珩钰有点同情。
“我们又不会死，工资当然涨的慢。”柳潜给他解释，“其实你们每年给我们烧纸钱都没什么卵用的，你想想你们都怎么烧？古代的时候给我们几万几万地烧黄金白银，现在给我们几亿几亿地烧人民币，货币体系早崩溃了好吗？”
好像没什么不对……
楚珩钰满脸懵逼。
柳潜开始大吐苦水：“货币体系崩溃了怎么办咧，还不是以物易物？还有那些烧洋房纸仆的，烧小汽车的，烧电器的都有，还有最新款iPhone呢！”
楚珩钰：“……”
“然而并没有电啊你知不知道！”柳潜气得拍大腿，“又没人想到要烧发电机，发电厂就更不可能了好吗，好不容易扯了几个科学家下来，都只能提供构思不能动手！”
楚珩钰打心底地同情他：“这么惨啊。”
“最后还是我们这些土著搞出来的，灵力发电，220V和110V自由调节，国内国外通用，强点儿的空调电视洗衣机，弱点的只好搞个手机。”柳潜一开嘴炮就停不下来，可惜早起的同学们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他只好闭嘴。
等到楚珩钰身边坐满了人，柳潜左右看了看实在是没地方呆，道：“我去不开放的地方看书去了，你就呆在这儿，不要离开，好么？等会儿中午我们一道去吃饭。”
周围都是人，楚珩钰不便作答，只好偏过头来，眨眨眼以示听见了。
柳潜有片刻失神，魂不守舍地飘进外院自习室，变出一朵小鬼火戳来戳去，非常少女心，非常变态。
“你说说这个人，烧纸钱就烧纸钱，回头干嘛。”他随手抽了一本厚书，是本布满灰尘的英文原版书，“啧，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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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日子晃晃悠悠地过了一周，楚珩钰越来越习惯柳潜的存在。上午看书下午休闲，中午两个人一道去食堂吃饭或者去外面打牙祭——他吃，柳潜在旁边充当空调，看见楚珩钰吃得爽还会强烈要求晚上上供。于是他还去买了蜡烛香炉和线香，把宿舍搞得神神叨叨，万幸舍友们还没有回来，否则估计就要找宿舍大妈投诉了。
柳潜任劳任怨，早起给他倒好水放凉，赶在所有人起床之前把他的东西放进自习室，进能讲题退能开黑，晚上睡不着还能贴心陪聊。
这要是个姑娘，简直就是女追男经典范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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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珩钰抓着裤子死不撒手：“柳潜！柳潜！卧槽你撒手！你干嘛！”
柳潜拼命拽：“你丫疯了吧今天穿成这个蠢逼样儿！换一条！换一条！”
出门穿搭参考，差……（对方向你发送了求饶的眼神）好吧，五星好评。
“喂，老妈，怎么啦？”楚珩钰侧躺在床上，看斜下方的柳潜打撸。
母上大人道：“珩珩啊，你们那儿是不是有个很出名的寺庙啊？”
楚珩钰刚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