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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夜沉默着,半晌才哼了一声:“嗯。”
“那他呢?”阿芜又问道。
林夜沉默了,这次半天都没有说话,在阿芜以为他就要睡着了的时候,听到他说了一句:“我不知道了。”
林夜看着漆黑的楼道喃喃自语,“我以为他是爱的,我现在不知道了。”
“一个谎言,可以让你连这些都不确定了吗?”阿芜的声音有些颤抖,绝望的说道:“作为一个旁观者,林夜,我从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他应该是十分爱你的。在你只剩一个人,一个东西可以爱的时候,那种绝望我很熟悉。再给他一次机会吧,求你了,既然相爱,既然你们相爱……为什么一次谎言就把一切都抹杀了呢?”
“你是在说你呀,还是在说周宁安?”林夜冷静下来,这样问道。
“我不知道,林夜我不知道,”阿芜的声音抖的厉害,他坐在林夜旁边,林夜觉得他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了,伸手扶了一下的他肩膀,阿芜突然靠在他身上,瘫软无力,声音带着哭腔哽咽道:“对不起,林夜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该这么想,可是现在我觉得,他是真的不会原谅我了。林夜,怎么办,原来连爱情都这样脆弱,林夜,对不起……”
“没关系,不怪你,至少我不怪你。”林夜搂住了他的肩膀,轻轻拍了拍他,“阿芜,你说,白潇楠既然对你来说这么重要,你为什么还要背叛他呢?你是怎么对他的?”
阿芜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只是木然的摇了摇头,“因为那件事我必须做不可,遇见他才是意外。”
“哦,是么。”林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可是既然明知道是欺骗,为什么要产生感情呢?既然产生了感情,为什么还要继续欺骗呢?”
“林夜,你不明白,太难了,活着太难了。你一辈子都活得热闹,你不会明白那种孤独。你以为你这辈子就要奔着那个终点去,自己一个人跑到终点为止,结果遇到了一个人可以陪你走一段,你说,你会不会一直拉着那个人,直到分岔路眼前才离开?”阿芜偏头看向他,又低声叹了口气:“不过,我也并不是说我们就不活该。恰恰相反,我们活该的。对你们来说,其实是希望从来没遇见过我们的,对吧?这样你们就可以去找真正能结伴一起走的人了。”
林夜再一次陷入了沉默,阿芜也不再说话了,两个人就这样并排的默默坐着,坐到夜色渐深,又坐到夜色渐白。
不知过了多久,但是肯定过了很久,因为两个人身上都已经冷透了,全身的骨头都叫嚣着疼,双腿几乎不会打弯,而楼道里逐渐传来了人们醒来起身的声音。不管他们的故事如何发展,别人的生活都还在继续。
林夜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只要一动就能听见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在响,他伸手拉起阿芜,忽然意识到,周宁安这一晚上都没有给他打电话。
“你家里有东西吗?我做点早饭,吃了再走,上了年纪啦,坐这么一晚上真受不了。”林夜痛苦的活动着四肢,阿芜看着他皱着眉头的样子,忽然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林夜奇怪道。
“没什么,都这样了你还想着做饭呢。”阿芜笑的挺开心,拍拍他的肩膀,“我本来还替你担心呢,不过仔细想想,你不会有事的,你是真正在生活的人。”
“什么意思?你没活着阿?”林夜纳闷道,刚才被身上酸疼分散了一些的注意力,现在又回到了这个操蛋的事儿上来。
阿芜摇摇头没说话,“家里什么都没有,咱们出去吃点吧。”
阿芜跟着林夜一块儿去找了个早点铺子吃东西,突然想到自己不知多久没有吃过早饭了。他看着林夜大口的喝着热气腾腾的豆浆,一面抱怨着这事儿太操蛋和身上难受的要命,从心底里明白为什么周宁安会这样爱林夜,又这样骗林夜。
飞蛾扑火。
如果他没有遇到过白潇楠,说不定他也会爱上林夜这样的一个人吧。
一个不需要理由就可以享受生活的人,一个真实的,热气腾腾的人,阿芜想,林夜也许永远不会懂,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取暖和自焚之间的区别并不大。
☆、 第六十一章
林夜挺潇洒的转身走了,但是内心却并没有他表现的那么潇洒,换做任何一个人猛一下听说天天跟自己好的如胶似漆的一个人明天就要结婚了,估计都费劲能接受,林夜现在的感觉,一半是觉得荒谬,另一半是还没接受事实,觉得这事儿像假的。
但是他抖的很厉害的手又表示,这不是假的,周宁安的确在筹备着结婚,在他的背后,瞒了很久。
林夜回忆了一下,这件事没有一点征兆,但的确是周宁安能办出来的事。他是这样的人,孤注一掷,精于布局而且擅长忍耐。这样的人如果赌输了,又会怎么样呢?
林夜的手很抖,但是脑海里却一片空白,他想过如果有一天周宁安要跟他分手怎么办,可他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周宁安骗他该怎么办。
他挺想现在就去问周宁安,说好的好聚好散呢?你他妈的那我的话当耳旁风吗?
他一路这么纠结着慢慢往周宁安家的方向晃悠着,还接了两个电话,给他帮忙的小伙计打电话通知他说店里装修好了,问他要不要过去再看看,准备明天试营业。
林夜挺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还能特理智的告诉他要注意点什么,说让他完事儿先走,自己晚点再过去看,明天早点来别晚了。
那边嗯嗯的答应完挂了电话,林夜突然意识到,周宁安替他定这个开店的日子,估计就是为了让他忙的注意不到自己的婚礼,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这件事对自己来说有多重要,就算提前一会儿泄露了消息,他可能也赶不过去捣乱。
林夜叹了口气,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了。
磨蹭了半天终于到了周宁安家门口的那条路上,这条路从拐弯上去开始就属于周宁安了,要大门口的人先问了里面才能通行,不然你连别墅外面的坡都上不去,林夜第一次是黑灯瞎火的跟周宁安一块儿来的还不知道,后来自己来的时候才发现还有这么一关的,不过他在这儿住了有一段时间,没有人再会傻到问他的身份。
不过今天,还没到大门口,林夜就发现了,这阵仗和平时的有些不太一样。虽然没上去,但是他能看见这坡上停了很多车,一色的黑色轿车,想来来人应该身份不一般,看到这些车,林夜心里一沉,而等他走到大门口了保安看清了他的脸却把目光转开而没有给他打开门的时候,林夜的心沉到了胃里。
他犹豫了一下想张嘴问问,但是又觉得,其实他现在不开门,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这不可能是保安自己的意思。
林夜的胃里有块石头似的,心却突然跳的厉害,他现在终于感觉到了愤怒,刚才所有迟缓的感情现在都加倍冒了出来,就像是被按下水面后弹起的气球,沉下去之后爆发的比之前更加激烈。
“我草!”
他愤怒的对着那扇雕花很精致的大铁门踹了一脚,保安选择扭过脸不去看他,也没有过来制止,林夜看到了他的眼神,突然一下明白了,在这场戏里,真正难看的角色是他。
他越愤怒,越丑陋,越激动,越做作,越真诚,就越可笑。
林夜不想站在这儿让人看他的笑话,又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他掏出手机给周宁安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
终于,电话断了,林夜就跟较劲似的,站在门口一直打,那架势就好像周宁安如果今天敢不接这个电话,他就再也不会给他打电话了一样。
后来林夜意识到,那天他没有接那个电话,他也的确不会再给他打电话了。
所以,这算不得虚张声势的,是吧?
林夜的手机昨天一晚上没充电,打了没一会儿就开始显示低电量,他咬着牙站在门口打电话,有人来到他身后都没发现。
“林先生?”那个人很礼貌的站在他身后一步的位置叫了他一声,见他没听见,稍微提高了声音说道:“您好?”
林夜一回头,看见一个一身西装的人脸上带着一副电脑程序设置好了一般的标准笑容,站在和他一臂的距离看着他,这打扮,这神情,这语气,还有这标准的精英气质,一看就知道是周宁安家的人。
“你找我?”林夜挑眉问道,语气很不友好,憋了一肚子的火不知道该朝哪儿撒。
“是的,我一直在等您。”那个人很客气的说道,平淡的语气让林夜很不爽。
等我?那我刚才踹门的时候你就一直在旁边站着看笑话?
“等我干嘛?”他粗着嗓子问了一句。
“我在等您来,向您解释一件事。”那个人完全不在乎他的敌意,还是依旧那么平静和礼貌,淡定的让人很想朝他完美的笑容上狠狠来一拳。
不过林夜控制住了自己,因为他知道他最应该揍的人是周宁安。
“解释什么?解释你们家主子明天就要结婚了,还是解释他为什么不能自己来告诉我?”林夜瞟了他一眼,很不屑的说出这句话,以为他起码能有点感情波动,谁知那人功力深厚的笑了笑,紧接着微微摇头,还是用那样客气而平缓的语气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也是我的任务之一,只不过这是小事,如果您已经知道了那我就省了点功夫,并且让接下来的事变得更容易说通了一点。”那个人略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林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您一定不知道自己对周少爷来说真正的身份,对吧?”
林夜挑挑眉毛,想看他能说点什么污蔑人的话来,不管是情夫小白脸还是金丝雀他都能接受,只是没想到那个人上下嘴唇一张一合,用平淡流畅的语气说出了让林夜无法呼吸的真相。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他不敢相信,声音都微弱了点,用手怼在胸口上瞪着那个人。
那个人完全不把他自以为吓人实际上很脆弱的表情看在眼里,反而吸了一口气,真的打算把整个故事再重复一遍给他听。
“闭嘴!你他妈的给我闭嘴!”林夜突然一下爆发了,“你他妈的在这儿瞎说什么呢?周宁安他妈跟我爸是旧情人?我爸是被他爸撞死的?你他妈的还打算说什么,你是不是打算告诉我周宁安是我亲弟弟啊?”
“这倒真不是。”那个人做出一个表示不幸的表情,只不过那哀伤太肤浅,留在他客套的笑容上根本就没沉下去,“您跟周少爷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您的母亲也是真实的死于难产,不过据说她和您父亲在生前的关系还不错,您的父亲也因为她和当时的周夫人断了联系,是在她死后周夫人和周先生离了婚她才又去找了……”
“闭嘴!闭嘴!我他妈的没让你说话!”
林夜面对着这么个人,觉得自己的愤怒被他的平静翻了一倍,他用力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头皮上的疼痛让他稍微冷静了一点,他强忍着愤怒和一种莫名冒出来的伤感,嘴唇有些发抖的问道:“谁让你来的?”
那个人还是那么欠揍的对着他微笑了一下,轻声道:“有人觉得你应该知道全部的真相。另外,她觉得不管你怎么选择,你都应该得到些补偿。这个,算作周家给你的补偿吧。”
说着,他拿出了一张黑色的卡递给林夜,笑道:“没有密码,你别生气,我只是来传话的。另外,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讲,我认为这是你能从他们身上得到的,最好的东西了,你还想要什么呢?那些人根本没有你想要的感情。”
林夜瞪着他,眼睛气的通红,看起来有点吓人,没有接那张卡。
那个人稍微向前走了一步,还是不变的微笑道:“你不想要可以扔了,不用管我怎么看,我见多了这种事,不管你要不要我们都没什么看法的。我把它给你,就算我成功完成任务了。”
说着,他把林夜的手拉过来,把这张价值千万的卡轻轻放在了他的手心里,然后扭头进了大门。这次,保安给他开了门,还必恭必敬的给他鞠了躬。
林夜看着他的身影在那条小路上越走越远,最后进了周家别墅的大门,整个人都已经僵硬了,他已经出离了愤怒,情绪达到一个顶点之后再往上反而是平静,就像炸弹爆炸过后寂静枯萎的苍原,再也燃不起一点火星。
林夜保持着手心向上的动作在那儿站了好一会儿,直到他人都快冻住了,知觉才一点一点回到身体里,最先有感觉的地方是他的右手手心,手心里的那张卡似乎有千斤重。
这张卡是周家给他的所有解释,他的感情,他父亲的感情,还包括他父亲的死。
林夜握紧了这张卡,力气大的那卡几乎陷进了肉里,绞破了他的手心,可是他感觉不到疼,只感觉鲜血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