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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女扮男装,还要被当成个男子,做各种男子的事,很辛苦,很累,而且无人诉说。
“我想开心一点了,你就这样想好了,好了,我们已经在府里耽误了太久,难道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出去透透气,走一走?”薛意浓问道,落雁笑嘻嘻的,答应了她,还去管家那里领了银子。
世子的身上,自然不能挂银子。可薛意浓不这样觉得,“要是以后你不在我身边,我要怎么办?我想买个东西,都没有钱。”
落雁对她翻眼睛,“奴婢怎么会不在您的身边,您这是要换人?”她那眼神,绝对不是委屈,而是威胁,就差举起粉拳,在薛意浓的面前晃几下。
薛意浓尴尬的笑笑,“不敢不敢,我就想说,你也有不方便的时候。”
落雁的声音,很坚定。“奴婢没有任何不方便!”她都这样说了,薛意浓也不好再说什么,女人的心思总是很难猜的,尽管她也是个女人。
两人要出府,要取银子,这事自然通过管家的嘴落到了王妃那里。贺妃知道后,带着人出来,又再小心嘱咐了一番,还派了几个小厮跟着。
这些小厮眉目清秀,看得令人心情大好之外。身材也是一律的匀称,脸上显现出坚毅,一看就知道是个会家子。
王妃派这些人出来保护薛意浓,薛意浓心想:“这也太小心了,街上能有什么事。”可是爱子心切惹的,她也不好推却这好意,免得这王妃妈又在乱想些有的没的。
带着人出府,薛意浓没别的要求,就是希望后面的黑衣会家子哥哥弟弟们,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给予一定的空间。
被这样保护着,生平还是第一次。有些感动。
来到街上,薛意浓很快就被街上的景致所吸引。古色古香的房子,穿着古装的人,吆喝,叫卖。天子脚下,果然繁花似锦。
薛意浓瞅瞅这个,摸摸那个,一会儿就觉得累了,她不善逛街。走一段路,就要找个地方歇一歇。正歇在一家小茶摊前,就见许多人拥着进了一家大茶馆,大家推推挤挤,好像怕自己慢了,会落后似的。
薛意浓不由得好奇,眼睛一直往对面的茶馆张望。
小茶摊老板鉴貌辨色,知道她好奇,自然多嘴的说几句。“对面的王先生又在说书了。”
薛意浓觉得新奇,自然要他说下去,说书也能引来这样大的动静,这人说的得多好呢?才一会儿,他就看见许多马车停了下来,还有轿子,男男女女,似乎都不大避讳。
男子到还好,女子便是白纱遮面,有丫头扶着,小厮护着,来听说书。还有些穿着便衣,走着官步的闲官,也会来这里坐坐,喝喝茶,听听小曲儿,也许也听听书。
薛意浓被小茶摊老板说的兴起,自然要去瞧瞧的,让落雁付了茶钱,一径儿起身往对面茶馆子里去。
一进门,就见里面的座位大部分都满了,黑压压一群人,在前方,有张朱红色长案,案上放着一块惊堂木,旁边放着砚台,砚台上搭着一支笔,旁边放着一叠纸,有个中年男子坐在那,悠然的摸着胡须,看着这一个个进门的男女老少,他旁边还站着个年轻的书童。
薛意浓捡了个位置坐下,既不靠前,也不落后,而且她身边带了许多人,想要低调也低调不了,何况,也有许多人像她这样,就包圆了一张桌子。
落雁从荷包里掏出一块银锭,算是包圆了这一桌,早有小二接了过去,捧上茶水瓜子点心。
薛意浓看了一眼,伸手要吃一块,就见落雁快速的拿出一根银针,对着糕点,插、插、插!薛意浓愕然,随即了然,落雁怕有那来路不明的对她下手,可是她很普通好吗?
不过在落雁的心中,自家主子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在外头也未必会有人跟薛意浓过不去,可是小心使得万年船,要是世子遭人暗算,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薛意浓见落雁鉴定完毕,这才捏着一块糕点吃了,然后眼睛环顾着四周。就见大家也是你看我,我看你,眼睛儿勾勾的,眉目传情,彼此递暗号,写纸条子,很是斯文,又很有情调。
难怪这里吸引这样多的年轻男女。
不过,那位王先生的书大概说的不错。薛意浓向前方那个气定神闲的说书男子看了几眼,就见他往自己这里望一望,与身边书童说了几句话,就拍了惊堂木,清了清嗓音,说是正式开始了。
这王先生酷爱说当时新闻,而且是第一手最新,最热,最鲜,尤其是宫廷秘事,在他嘴里说来,那可不止是津津有味。
今儿这一出,仍然还说‘奸妃’。
就不知道这些事,他是从何途径得来,几乎是朝廷里发生的事,他都会有所耳闻,当然后宫也有所涉及就是。
王先生朗朗开口,说的是抑扬顿挫。“今儿这一回,咱们还讲‘奸妃’。她入宫三年,就把皇上迷得专宠她一人,可是这奸妃实在狡诈,怕别人说她不贤惠,每年都要给皇上选许多美丽的女子进宫,可是却要她们一起服侍皇上,天哪!如此不堪入目……”
薛意浓想不到后宫中,竟有这样的人,这女子简直就是淫。乱宫闱,实在为人所不耻,难怪这位王先生说的有些牙酸。不过能得皇上一人之宠爱,三年不断,必有些缘故吧!
王先生随后说到朝廷即将选妃,选后一节。众人很认真的听着,尤其是那些美丽而又出身不错的女子,皇后之选只怕就在她们之中。
“今儿朝廷上,大臣提出要选后,皇上已经而立之年,后位一直空悬着,子嗣空乏。”
薛意浓诧异,问道:“先生,那奸妃专宠三年,难道都无所出吗?”
王先生看了薛意浓几眼,道:“正是。为了皇家子嗣,大臣们很着急,太后也是。”
薛意浓轻轻的‘哦’了一声。
这时代女子地位再尊贵,没有子嗣,终究富贵不能长久,尤其是在皇宫,想来,那宠妃的日子也不过是表面上的繁华,谁知道什么时候,又有人后来居上,替皇帝开枝散叶,那时她的地位岂不是岌岌可危?
“难道其他妃子也没有生育吗?”
王先生仍然镇定道:“没有。”
座下众人窃窃私语,要是宠妃不生还可理解,若是这样多的女子,皆未能有孕……众人侧目,这是不是在暗示着可能是皇上的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没见着面,听听人家的故事。先闻其声,后见其人,下章,奸妃出场……
☆、奸妃
3
朝廷的大殿上,为选后一事争论的极为激烈,而坐在皇位上的薛轻衣却是很不自在,像是屁股底下长了痤疮,坐不安稳,这些人,底下这些人又在想着办法给他找老婆了。
难道他的老婆还不够多吗?这几年来,徐贵妃给他找的人,没有成千,也有上百了,可是又怎么样呢?还不是一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再说他堂堂的皇上,找女人的事自己来不行吗?有必要把这样一件私事弄得满朝议论吗?这些大臣难道就没有什么别的事可做了吗?
薛轻衣叹气连连,他肥壮的身子,因为叹气而有许多肉跟着一起轻颤。朝会已经开了很久,到现在还没有定论,而他的肚子已经饿了。
薛轻衣出声打断吵的不息的群臣,“爱卿们,此事从长计议,朕看时候不早了,散朝吧!”
大臣们当然不干,连连说有本要奏。
薛轻衣只好给旁边的大内总管任公公使个眼色,任公公会意,尖细着嗓子喊了退朝。
大臣无法,只得高呼万岁,皇上似乎不耐烦了。
皇上当然不耐烦,大臣天天上奏折要他选后,他要升徐贵妃为皇后,大臣们立马就上奏折反驳。
这是干什么,他选一个对他尽心尽力的女人做皇后怎么了,碍着谁了,找个舒心的女人做皇后,会影响国家的前程吗?
薛轻衣手背在身后,任公公在旁跟着,觑着皇上的脸色不好,问道:“皇上,咱们还是上锦绣宫?”
“去。”
任公公答应着,派了身边的小太监过去宣旨,让徐贵妃接着。这个点儿,任公公看看天,皇上该饿了,再看看皇上,皇上脸上出了很多的汗,这才走了没几步。
“皇上要不要坐轿撵过去?”任公公建议道。
“不用,贵妃说朕要多走路,这样对身体有好处,你说,这样体贴朕的女人,为什么外面的人就说她是红颜祸水,朕看他们简直就是嫉妒朕,大大的嫉妒,因为身边没有这样可心的人,就嫉妒朕有,天天想把丑女人安排到朕的身边来,让朕烦心。”
任公公只好附和皇上的话,因为皇上的话,多少是有几分道理的。任公公遍观后宫,美丽的女子太多了,但是美到徐贵妃那个水准的,那得要修炼上多少年。
那女子不但外表美得近乎妖孽,就是琴棋书画,音乐歌舞,小到刺绣,厨艺,那都是样样精通,可以说是美丽与智慧并重的不二妖孽。
皇上自从吃了她煮的东西,御膳房已经好几年没有为皇上开伙食了,而且此女别有巧思,常常给皇上制造机会,夜晚的生活,也弄得有声有色。
皇上吃好喝饱,又有美人在怀,这后宫,过得不要太舒心,才三年功夫,皇上已从一个谦谦君子,身段适中的男人,变成了一个死胖子。
要说不是养的好,谁也不信。
不知道是不是伙食太好,生活太幸福。皇上的身体,似乎有点过了,最近这段儿,太医说是有点虚,皇上也说老是头晕,徐贵妃二话不说,立马给出了中肯的意见,要皇上多走路,多运动,其体贴,其细腻处,简直像天地一样照拂着皇上。
如果说徐贵妃有什么缺点,就是未能给皇上诞下皇子。可是她宽容大度,这几年没少给皇上操心,安排美人,可这大家都生不出来,这不是徐贵妃的不是,很可能……
任公公很隐晦的看着皇上,那个不下蛋的是皇上。
皇上没有子嗣,朝局就不会稳当。再加上各地的藩王未必不是觑着这个机会,虎视眈眈,可说皇上虽然坐在这个位上,但也是风雨飘摇。
一日无子嗣,日子终究难定。二则,朝臣亦有自己的打算,后位空悬,有女儿的人家哪里不期盼的。
所以选后一事,日日高涨。
任公公看着走了一会儿就汗如雨下的薛轻衣,立马从袖内抽。出帕子递给他,道:“皇上请擦一擦。”
薛轻衣拿起帕子擦了,握在手心里,看着天上的艳阳眯起了眼睛,“今儿这天怎么这么热呢!以前到不大觉得,今儿去爱妃宫里的路,似乎比往常还要长一些。”
锦绣宫中,徐疏桐正带着丫头存惜站在宫门口,等了半天,仍不见人过来。存惜焦躁,小小牢骚道:“皇上怎么到现在还不来,让娘娘在门口晒日头到现在。”
徐疏桐了然的笑笑,这里离前殿的距离有些远,皇上有听她的话步行,二百多斤的人,平素又不大走路,这会儿只怕累的在哪里歇着。
她让存惜去御膳房看看,绿豆汤可做好没有?有的话,掐着时间送过来。再让人把羽扇准备好,存惜应了是,这就去了。
屋里秋瓷出来,手里端了碗茶,道:“娘娘先喝点茶,站在这里好久了。”
徐疏桐喝了几口润润嗓子,就让秋瓷端下去。远远的已见皇上的仪仗队,浩浩荡荡的人,还有那一袭宽大的明黄色的龙袍。
过了会儿,薛轻衣到底是到了。
徐疏桐盈盈拜下去,“臣妾见过皇上。”她的话似云莺出谷,听着就让人有凉意。
“爱妃免礼。”薛轻衣虚扶了一下,从徐疏桐手里抢过帕子,又把脸上的汗擦了一把,今儿这天可真热。
一群人留在外头,只留了几个进门来。
存惜早让人端过绿豆汤递给徐疏桐,徐疏桐送到薛轻衣的手里,殷殷劝道:“皇上喝一点绿豆汤解热。”又让侍女打起羽扇。
薛轻衣抢过碗喝下,又被扇了风,果然觉得舒服了很多。将碗放在一边,早有人端走,他招呼徐疏桐身边坐,“爱妃辛苦你了。”
“臣妾不辛苦,只要皇上过的好就行。”
“你不要责怪朕来晚了,你也知道,最近朝中天天都在嚷嚷要立后的事,疏桐啊,你说朕立你为后好不好呢?他们要皇后,朕就给他们个皇后。”
可是徐疏桐却再三推辞,“皇上,这事使不得。”
这可到奇了,多少人巴不得。薛轻衣这几年提这事也提了好几次,要是换作别人赶紧谢恩了,可是这个徐疏桐却是古怪,这些年,愣是喜欢这个贵妃,有皇后也不干。
“为什么呢?”
“臣妾身份低微,哪里能做皇后。做皇后可辛苦了,管理的事又多,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有时间照顾皇上的饮食起居。”徐疏桐娓娓道来,听她说话,就像念诗一样,薛轻衣是很享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