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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敏德走后,一个人影就跌跌撞撞的冲了出来,他一边冲下山坡,一边颤抖着声音带着哭腔低低的喊着,“二少爷……二少爷……”
他西福该紧紧跟着二少爷的,他怎么就跑去小厨房了?这眼睛一晃,二少爷怎么就这样了?
西福快哭了,看着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的二少爷,西福绝望的想,要是二少爷有个万一,他……他也不要活了!
西福小心翼翼的背起周乐雅,踉跄着爬上山坡。
而此时,周博雅正凝着脸,不自觉的施展着身法,在刚刚点将台上,他突然间心神不安,想见到乐雅,迫切的想见乐雅,乐雅……脚下如飞,一瞬间就来到药王谷,他刚想扬声拜访药王,眼前紫色的雾霾就突然间消失了,然后李云鹤神情阴郁的出现在他跟前,一见李云鹤神情阴郁,周博雅的心头就一个咯噔!
“乐雅出事了。”李云鹤阴郁开口。
******
当周博雅看见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的左脸却有鲜红的手指印的周乐雅时,周博雅的神色瞬间变了,那一刻,正给周乐雅诊治的药王,在周博雅身后的李云鹤都明显的发觉,药庐里的气息一瞬间突然变了,凝滞了,也森寒了。
李云鹤看着背对着他的周博雅,此时,就好像一直被雾所笼罩的山谷突然间雾散云清了,却看见,山谷里竟然满是冰霜和血腥的尸骨!
——果然,温和知礼不过是面具而已。
药王皱眉,瞪了周博雅一眼,“干嘛?乐雅他命大,没事!”
周博雅深吸一口气,慢慢的上前,药王神色虽然严肃,但却没有凝重,乐雅的伤势应该不要紧。
——可是,他心疼!他愤怒!
他最重要的人,他平日里疼惜都来不及的弟弟,现在竟然被人伤成这样!
“皮外伤还好处理,不过,博雅,有件事必须告诉你,本来乐雅脑子里的淤血,我已经想到办法来解决了,可是,现在乐雅滚下山坡,淤血已经凝固了,恐怕,他这辈子都没有办法说话了。”药王凝重说道。
周博雅抬手轻轻的握住那小小的手,低声道,“没关系,人好好的就行。前辈,我说过的,我会做乐雅一辈子的声音。”
药王听了,叹了口气,“那你放心,晚上乐雅就能醒了。”
周博雅轻轻点头,深深的看了床榻上的乐雅一眼,周博雅对着药王拱手低声道,“前辈,麻烦照顾乐雅,我去去就来。”
药王挥手,知道博雅是要去处理乐雅受伤的事情,就说道,“去,把那胆敢伤害我乖徒儿的混帐给我揪出来!”
周博雅轻轻点头,就转身大步走出药庐。
一出药庐,看着跪在药庐前的东雨南雪北喜西福,周博雅垂下眼,平静的问道,“怎么回事?”
“回禀大少爷……”西福猛然重重磕头,哽咽的声音开口说道,“二少爷在照顾火鼠,可是有只火鼠跑了,二少爷去追,小的本来要去追的,可是二少爷不让小的接近火鼠,小的就去了小厨房拿花生米,可当小的跑出来找二少爷的时候,二少爷已经……”西福说到这里,忍不住哭了,二少爷虽然还是孩子,可是二少爷对他们四人好,别的大户人家都把他们这些仆从当成东西物件,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西福擦了擦眼,忍着哽咽,继续说道,“……小的就只看见那些人走了,二少爷已经躺在山坡下,但是,那些人的仆从里有人被火鼠给咬了。小的还记得其中一个人是李家的青玉少爷!”
站在周博雅身后的李云鹤一听这话,脸色微变。青玉?!难道……
周博雅微微抬起眼,李青玉?漆黑幽幽的眼平静无波,却让人无端端的发寒。
“剑石,查!”
“是!”
38基情奋斗史(12)
李云鹤看着剑石拱手一拜;就朝外奔去,心里一跳,不好的预感;再看依然挺直着背脊的平静的诡异的周博雅;李云鹤不由得上前一步;刚想开口,周博雅就已经转头看来,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对李云鹤拱手说道;“李先生;也许这是一个误会,李先生不必担心;想那李家子孙恭顺正直,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残暴冷血的事情来,您说,对吗?”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周博雅的语气轻柔,笑容清淡。
可看着周博雅清淡温和的笑容,李云鹤却只觉背脊发寒。
而周博雅在说完后,对着李云鹤笑了笑,就转身走进了药庐,对下头跪着的西福四人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护主不力,杖打二十,跪三日。”
“谢大少爷仁慈!”西福哽咽说着。
——只是杖打二十,跪三日,这些责罚都是轻的。是他们没有伺候好二少爷,是他们无能!
周博雅走进药庐后,见在床榻上昏昏睡着的周乐雅,就放轻脚步,不自觉的施展身法,一瞬间就来到了周乐雅床榻边坐下,一旁正在捣鼓药草的药王见了,摇头,这周博雅对乖徒儿真是真心疼惜的,但也太过于小心了吧。
都说了不是危及生命的,好好休养就可以了,虽然脑子里的淤血是没有办法解决了。
周博雅静静的凝视着昏睡中眉头还紧紧皱着的周乐雅,不由的握紧了周乐雅的手,心里就好像一块大石头般压着,窒闷,疼痛。
“好啦,乐雅没事的,来,这碗药等他醒了给他喝。”药王说着将药碗递了过来。
周博雅回过神,忙接过,语气谦恭感激的说道,“多谢前辈。”
“说什么谢,乐雅可是我乖徒儿。”药王说着,瞄了眼外头不知何时离开的李云鹤,低声严肃问道,“是谁伤了我乖徒儿?”
“晚辈已经让人去确认了,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应该就是李家的少爷。”周博雅低声说着,语气平淡。
但药王却是从这平淡的语气里听出了冷厉,药王挑眉,很好,看来不用他出手,这乖徒儿的好兄长肯定不会就这么的放过罪魁祸首的。
不过……
“李家的话,那不就是……”李云鹤的宗族吗?药王摸着胡须看着周博雅,和周家关系匪浅,周博雅要怎么做呢?
“和李先生无关,博雅就事论事。”周博雅平静说着。
药王听了,呵呵笑了起来,眼睛闪烁,不错,不错,这话可是答的巧妙,但是……如果真的是李家嫡系的子孙,博雅想要动人家也怕不能吧。
“对了,这只火鼠……”周博雅看向蜷缩在床榻角落的红色的胖胖的像老鼠又不像老鼠的小动物,这火鼠难道就是让自家弟弟跑出药王谷边界的那只老鼠?想到此处,周博雅的眼睛微微眯起,而那只呼呼大睡的红色胖老鼠抖了抖,悄悄的睁开眼睛,又嗖的一下闭上,悄悄的往边上挪了挪。
“这火鼠我培育多年了。”药王瞪眼说着,带着几分警告,这冷气嗖嗖嗖的是想做什么!
但周博雅依然伸手猛地揪住那火鼠,嘴角勾起笑着,眼里却是冷冽的,“前辈,难道,对您来说,我弟弟还没有这火鼠重要?”
“那,那当然不是!”药王顿时有些结巴起来,随即想到什么怒道,“这火鼠你可不能杀了!它咬人了!”
咬人?“什么意思?”周博雅皱眉问道。
“它从来不咬人,这次跑出去,它咬人了,它咬的人肯定就是伤了乖徒儿的混账!”药王解说着,顺势赶紧将那火鼠抱了过来。
周博雅看着药王,“前辈这么肯定?”
药王肃然道,“你不懂,火鼠本来是天山雪鼠,老夫用七草七虫七花养大的,毒性强就不说了,最重要的一点,被火鼠咬到的,手臂会有一个火焰标志,超过七天没有解药,体内就会有蛊虫,只要用驱蛊的方法,就能控制被咬的人。”说到最后,药王难掩得意,“这可是老夫多年心血才研究出来的,天下就这么一只了!”
周博雅看了眼缩在药王怀里的火鼠,“就算这样,你怎能确定,它咬的人就是伤了乐儿的人?”
“很简单,这小家伙已经认乖徒儿为主人了。”药王洋洋得意的说着,他费尽心血养出来的火鼠已经认了乖徒儿为主人了,看看乖徒儿手腕上的那金色火焰标志,哎呀,乖徒儿真是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说来丢人,他药王亲自养出来的火鼠怎么也不肯认他做主人!
不过,现在,认了乖徒儿做主人也不错啊。
“它咬的人就不用说了吧,肯定就是那伤了乖徒儿的人!”药王一锤定音。
周博雅听了,看了眼缩在药王怀里的火鼠,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乐儿有一只剧毒的老鼠做宠物也可以自保。
******
此时的鬼谷书屋,议事堂里。
公孙止看了眼空空无人的议事堂,不悦的皱起眉头,那周博雅跑哪去了?这个时候可是议事堂议事的时间,竟然不在?!
公孙止转身正欲朝外头走去,打算去学舍里找找,就见周博雅的贴身侍从墨石朝他走了过来,公孙止站定脚步,看着那墨石,神色匆匆还带着凝重,莫非,周博雅是出了什么事?
“小的墨石拜见公孙先生。”墨石跪地一拜。
公孙止微微点头,问道,“你的主人博雅呢?”
“回公孙先生的话,这是少爷命小的给先生的字条。”墨石从怀里拿出折叠好的信封,虽说是字条,但周博雅还是封在信封里,这让公孙止心头不由有些满意,虽然鬼谷书屋的事情不是什么大的需要保密的事情,但做事严谨谨慎还是非常不错的。至少他公孙止就很满意。
公孙止接过墨石双手恭敬呈递过来的信,拆开一看,神情肃然起来,看向墨石,问道,“贵府二少爷现在如何?”
墨石低声回答道,“回公孙先生的话,我们二少爷现在还没有醒过来,谢公孙先生关心。”
公孙止听了,微微点头,有药王在,想来应该无大碍,不过,此事需禀明老师,伤的虽然是药王谷的人,但药王谷和鬼谷书屋都在老师所布下的奇门遁甲——迷踪阵里,一直以来都有人在桃花山里徘徊,寻找鬼谷书屋的所在,但可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此事当需警惕。
“你且回去,回禀你的主人,我已经明白,事情我会暂代他处理。”
“是!”墨石恭敬做礼,就倒退离开。
公孙止看着墨石离开,看了眼手里的字条,周博雅在字条里说,这几日要处理的事情他都已经写下来了,公孙止转身走进议事堂,议事堂首位大桌上放着一本书,公孙止拿起,翻开一看,不由一愣,还真的都写下来了?
公孙止神情有些复杂,议事堂的这些事情处理起来并不复杂,但想要在短时间内接手可是不易,而周博雅却是做到了。
******
周乐雅迷迷茫茫的睁开眼,一时间有些蒙蒙然,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直到眼前突然出现一张惊喜的隐含担忧的俊美的脸,他才慢慢回过神:兄长大人?
“乐儿,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周博雅小心的将周乐雅扶起,搂住,摸摸周乐雅的额头,心里吁出一口气,还好,还好,乐雅总算醒来了,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周乐雅靠着自家兄长大人的胸膛,记忆渐渐清晰起来,追火鼠,跑出了药王谷的雾霾……那两个凶神恶煞似的随从……很害怕……慌不择路逃跑的时候摔下了高高的山坡……周乐雅下意识的抓住了背后搂住他的兄长大人的手臂。
这么一抓,周博雅心头沉了沉,看着周乐雅突然间有些发白的神色,心头一疼,更搂紧了周乐雅,柔声问着,“可是哪里不舒服?乐儿,哥哥请药王前辈过来?”
周乐雅一听,摇了摇头,他只是突然间有些害怕而已。周乐雅皱起眉头,想着自己为什么看到那两个随从那么害怕?不,他应该不是害怕那两个随从,而是应该害怕那样的恶仆,好像……他曾经被恶仆欺辱过,欺辱到心里根深蒂固的害怕恐惧……
——是上辈子的经历吗?
周博雅低头看着周乐雅皱眉的样子,就抬手轻轻的抚平周乐雅的眉,动作轻柔细致。
周乐雅抬眼看向周博雅,周博雅正担忧的看着他,他忙笑了一下。
周博雅心里叹气,这乐雅苍白的脸上浮现的安抚笑容只让他更加心疼而已。但面上,周博雅只是温柔笑了笑,就拿过桌边已经不那么烫的粥,这药粥是药王吩咐一定要喝的,从熬好后就一直等着乐雅醒来用下,可乐雅一直不醒,这粥就只能凉了去热,热了又凉。
“来,乐儿,哥哥喂你。”
周乐雅乖乖的点头,乖乖的咽下博雅喂下的药粥,他知道这个时候兄长大人肯定不会让他自己喝粥,而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违逆兄长大人的意愿,让兄长大人担忧已经是他的不是了。
待喂完药粥,周博雅才拿过小木板和炭笔,柔声问道,“乐儿,告诉哥哥,今天你是怎么受伤的?”
周乐雅便拿起炭笔,慢慢的将